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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思贤嘴角一憋,真心难受的垮下脸,“对不起”
这是韩阳最受不了的情况,这崽子一卸掉倔强,他的心就瞬间融成泉水,清澈透明,还是暖的。
“对不起,我来的晚了,你被人欺负,我却没在你身边……”
明白他的所指,韩阳想起糟糕的回忆,粗糙的手掌停在那个位置的感觉,令他恶心,所以他再次肯定,他不是,绝对不是!
可那晚的事情……
那晚……
韩阳沈默,深深吸气。
“思贤……”
“嗯。”思贤蹭著他的头发,像小狗似的,温暖而舒服。
韩阳扬起头,抬手揉思贤的发,“忘了吧。”
“嗯?”思贤要抬头,被韩阳一把按住,不能动弹。
“忘了吧,所有不快乐的记忆,和不快乐的过去,都让它们过去。”忘了那晚那个吻,和那个吻之後狼狈的我,忘了那或许令你恐慌害怕更或者是恶心的回忆
不好的事情,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不会再有”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再有那样的冲动。所以,从现在开始,继续的,像从前一样,快乐的生活,努力的生活,两个人,一起!
“哥……”思贤抬起手臂,紧紧拥住韩阳,事情的细节他只是听盛雪说,却已经血上涌到头顶,直逼胸口要一口吐出,如果他早知道韩阳被人那麽对待,豁出去背著刑事责任也要大开杀戒,韩阳太温柔,什麽样的伤害都能包容,如果他再计较,最後伤害的,只能是韩阳本身,他点头,安慰的,“哥,如果不记得,也不在意,就都忘了吧。”
那些事情,不好的事情,都忘记,“从现在到以後,只有快乐,思贤会给哥,更多更多的快乐,两个人一起……”
走下去,不要分开,永远
走下去,不要分开,永远
仰望,圆月,悄悄在心里补了一句许愿。
怎麽都一样?月亮别过脸,躲进云里不理他们。
两个少年拥抱著取暖,牵手,并肩,走回家的路,雪纷飞,迟来的祝福……
“是他?”
少年走远,路灯照不到的死角处有人移出身影,灯光慢慢爬上肩头,照亮深色风衣,男人迎风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一口。
“是,少爷,已经核对全部资料,就是他。”旁边的人垂手而立,恭敬著。
男人弹掉烟灰,盯住风雪中轮廓模糊的少年背影,勾起唇角,“是个不错的好男人,只是,恐怕他自己没有发觉吧。”
“少爷,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查过,他不知道他就是李氏的……”
“他身上沈睡的那份力量,他还没有察觉,像是积蓄著等待开放的花苞一样,真是,让人羡慕的青春。”
“少爷,要带他来这里吗?”
“先不要,如果他没有苏醒的办法,沈睡到死的话,带他来也没用。”男人摇头,唇角的笑容变得残酷,“李氏,不需要没用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个傀儡玩具。”
“是,少爷。”
寂静夜里有不安分响动,男人皱眉,对身後的人做了个手势,很快离开。
一辆车从街角转个弯停在男人刚刚藏身的位置,停稳,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压低身子跪在车门边,支吾著,“对不起先生,我们……”
“我都知道了。”车门玻璃摇开一条缝,声音幽幽传来,“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受委屈了,这个拿著吧,医药费我会另外给你们。”
“这……谢……谢谢先生……”颤抖的手接过车里人递过纸片,借著微光看过去,顿时全身一僵,“这个,先生,谢谢!”以感激的姿态叩头,尘土扬上那张脸,似曾相识,几个小时前,在YS嚣张著用刀剑挑破韩阳的衣服,不是他,是谁。
“都散了吧。”车里的人伸出手挥了挥,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倦怠,遥遥看那些人掺扶著离开,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叹息,“白啸云……你狠!”捏紧拳伸出,狠狠砸在车顶,黑色西装下露出一截雪白衣袖,干净的白衬衫,染了隆冬的雪
D9 全部
D9全部
韩阳,你有什麽想要的吗?那种豁出一切都想得到的东西,有吗?
我真的,想知道,韩阳你,想要的,是什麽
是……
谁……
──希涵
…… ……
圣诞过後,是万年不改的期末考,韩阳在班里人缘好,就算集训比赛缺课,回来的时候也总有漂亮的课堂笔记复印装订好送过来。韩阳跟老师的关系也好,系里系外都一样,所以,期末划重点圈范围,他总能比别人多嗅到点精髓,考试从来都顺顺利利拿高分。
赵思贤更不用说,开学第一个月过後,就没正经上过课,却从没老师挑剔过他的缺席,不知道有几个人了解这小子用两年时间读完高中背後的真实,但他们都很深刻的明白,赵思贤那位学生,不出现在课堂上,是他们的福气,否则他们一节课讲下来,提心吊胆累个半死,总担心一个不留神被这小子抓到什麽把柄,师威变哑炮。
所以,即便赵思贤一周五天几乎都泡在李氏做案子,期末考一样顺畅无误。
周末的时候,韩阳捏著几个信封,钱,有比赛的奖金,有业余在不同道馆上课的薪水,也有跟老师做项目的些微补贴,凑在一起数了又数,盘算著寒假再带几个假期班,崽子明年的学费就有著落了,年初的房租也能凑齐,不错。
赵思贤挺欠的凑过去,在韩阳耳边吹气,哥,别数了,学费还差多少,我补,下三个月的房租我都交好了。
韩阳丢过去俩白眼仁,挺不平的。
李氏再全球N百强跨国企业帝国集团,也不至於发烧到给个实习生这麽高的工资啊!一个月几千块大洋,他晃一趟全国大赛也没见过这麽高奖金!
不是的哥,是我前段时间做的项目谈成了,公司给的额外奖励,因为我是实习生,没年终奖,所以就直接按销售人员给提成了嘛,小子抓起一块剥好的柚子,塞进嘴里,呼噜呼噜嚼。
那你还有钱买衣服吗?韩阳扒拉掉小崽子鼻尖上粘的果粒,把钱收好,你就那一套西装天天穿,再洗就白了。
没事儿。崽子低头,两只手举著柚子瓣,脸埋进去,小耗子似的猛啃,没事儿,哥,我脸长得好看,所以他们看我脸就行了,我穿什麽都一样,没人在乎。
啃你一脸柚子毛!韩阳随手弹了他一响亮,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俊逸的脸孔在阳光中明媚起来,甩甩手臂,起来去厨房收拾东西。
“哥,去哪儿啊?”看韩阳把几个盒子收拾收拾装了一包,往自己身上套棉服,赵思贤凑过去,带著一身柚子的清香。
“去给希涵送饭,今天……”
话没说完,小崽子一蹦躂吼起来,“怎麽又去啊,哥你卖给他了,天天去天天去!当叫外卖哪!”
韩阳抬手拍在赵思贤扬起的下巴上,崽子一口咬到舌头,眼睛倏地瞪大,要哭的样子像小狗似的。
“个没心没肺的小崽子,好歹希涵也是给你拦那下子才被打得到现在还躺医院里呢,你事情忙不去看看就够落话柄的了,我再不闻不问的,这兄弟俩还是不是东西了!”
思贤舌头疼,话讲不出,瞪大眼鼓起腮表示不满,然後突然又弯起眉,傻乎乎的高兴,两只手捂著嘴笑,跟捡了钱似的,快活的要蹦起来。
韩阳不知道这崽子心里又盘算什麽,看了下表,不搭理他,提著东西出去。
“哥,我跟你一起去吧,YS装修那边儿,今天我跟Chris哥说好了,考完试我就去看看有什麽能帮忙的,像你说的……”崽子咧著嘴笑,两排白牙晃眼,“咱家总得有个出头的,一人去一边,刚好。”
Chris?
韩阳皱皱眉,“思贤,我今儿有份儿快递送家里,你得在家等著,不然我刚就说带你去了,希涵伤的不轻你一直都没过去看看,是不太像话,但是我这快递还挺重要的,所以你在家等著,Chris那边我帮你去看看,不然你拿到东西再给我打电话,再出来找我也行。”
“啊,那好。”他哥的事儿本就比天大,还遇上特重要的事儿,於是更大,思贤立刻点头,二话不说目送韩阳下楼,乖乖坐回书桌等著,傻呵呵的对著明亮窗外笑,一个人自顾自的念叨,“兄弟,嘿,兄弟也成,只要是比什麽都亲就行,嘿,嘿,嘿嘿,嘿嘿嘿……”
希涵休学是因为遇到车祸,据说是急著去见朋友,所以从家里偷了车出来,没想到在高速公路翻掉,一条腿碎得不能动,在医院躺了半年。
S城有一位对接骨在行的医生,是希涵家人的朋友,希涵就被安排在这边休养,不知道是年轻人精力旺盛恢复力强健,还是那老医生真的有几下子,希涵来这边两个月,就跑跳自如,完全找不到受过重创的痕迹。
只是老医生坚持要他在这边继续调养,他无奈的又错过一个学期,後来在这边认识了Chris,一起玩的有趣,也就不急著回去,Jason介绍他去一家经纪公司做兼职模特,有了私房钱就更不急著回去,再後来就认识了韩阳和赵思贤。
希涵长得漂亮,漂亮得像个姑娘,骨子里却狂躁著大男子主义的精髓,纯爷们,唯一的缺点就是怕疼,所以真的很少打架,每次Jason惹事儿他都躲一边,估摸著打得差不多了,两方都没什麽体力,才裹著Jason的外套跳出来,瞅住还能站稳的,狠狠踹。
因为怕疼,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宝贝自己的身体,首饰都不戴,防止刮伤。
挨这麽一下子,对他来说简直称得上生命里的一大劫数,他想不清楚,为什麽会那样不计後果,从头到尾都不计後果。那瞬间仿佛灭顶,连疼痛都感觉不到,腰部以下全麻痹,移动起来就像拖著块死去的枯木,累赘又痛苦,全身只剩下两条手臂一颗头是有用的。如果後半辈子都这麽活,他还不如死了。
韩阳,我tmd要是死了,也是为你死的。
他在心里狠狠的咒,胸腔里拳头大的一团血肉绞紧的疼,从没那麽疼过,就像被谁紧紧的捏住,要碎掉。
耳边轰隆隆的,只反复著一句停也停不下来的话,仿佛诅咒。
可是我不怪你,就算是因为你死了残了,我也不怪你,不恨你,真的,我不敢相信,可是……是真的……
他是真的不怪,胸口却撕扯著疼。
他豁出命去护著的人,眼睁睁看著他快被人打成残废,只会顶著快哭出眼泪的脸哀求,他恨韩阳骨子里的柔软,柔软到懦弱,却又不得不自嘲,最初他就是被这份柔软蒙了双眼,傻乎乎一头栽进去。
所以其实他只是更恨自己,恨自己不能保那个温柔的人周全,就算豁出命也不行。
反而是那个人,保全了自己。
若中间没有一个赵思贤加进来,一切就完美,可是赵思贤,横在那里,哽在他喉咙口,吐不出咽不下!
明明是赵思贤与韩阳一起出现,他是因为赵思贤才认识韩阳,可为什麽,现在却好像赵思贤抢了他的东西一样!
不懂!
不想懂!
因为不懂所以烦躁,医生说他脊椎有一节裂开,不严重,但是需要静养,所以安分待在医院,韩阳每天都来,时间不固定,坐上一会儿就走,无条件忍受他的暴戾,语言上的和肉体上的。
他不想这样,他知道韩阳是在还他的恩情,可是他不想被还,他不想跟那个人两清,至少现在还不想,所以他不应该对韩阳发脾气。
韩阳是觉得也许今天阳光好,风又小,所以希涵的心情格外好,没有骂他笨也没有喊他滚,没扔东西也没摔东西,非常难得,於是借了个轮椅推著希涵在已经萎靡成一片枯黄的草坪上转了几圈,在那张带著病容的苍白脸孔上看见微微浮出的笑意,韩阳心里松了口气。
韩阳,你有什麽想要的东西吗?
希涵突然开口,声音温柔,遥遥看著远方。
我……我……
韩阳以为希涵想送他什麽,顿时无措,赶紧摇头,没有,完全没有。
那种,宁可不要自己的命,也想得到的东西,你有吗?
不要命,也想得到?韩阳摇头,同希涵一起看远方,生命,对他不过是区区沈浮,他胸中的豁达即便不是与生俱来,也是被自称一代宗师的父亲後天强迫灌输养成,执著这种情绪,早就从意识里剔除,所以遍寻记忆角落,怎麽都找不出有什麽东西能让他渴望著,到这种程度。
对韩阳来说,自己的命,不是什麽重要的东西吧。希涵转头,从来嚣张跋扈的脸,落日余晖下镀著古铜色的殇,弥漫著淡淡的潮湿。那麽,对韩阳来说什麽重要呢?韩阳是练武的人,所以,腿呢?如果让你用腿去换呢?就算残废掉,也希望那个东西,那个人,陪在你身边,不要离开,有吗?韩阳的话。
希涵的眸子,变成深黑色,看不到底,安静著,却令人心悸。
一双腿,或者,更宝贵的东西来交换。
想要什麽呢?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有人在唱歌,低沈缓慢蓝调情歌,优雅的忧伤的。
韩阳慌忙掏口袋──我接个电话。
希涵差异的看著他,瞪大眼睛──你手机,不是扔在我柜子上了?
啊…………韩阳捏捏空空的口袋,不好意思的低头,我幻听了。
最宝贵的东西来交换,原来……自己还没有豁达通透。
我真的,很想知道韩阳你,最重要的,是谁……希涵喃喃著,眼角突然亮的湿。
希涵……韩阳沈默,仿佛铺天盖地的巨大悲伤他感觉得到,却不知如何安慰。
韩阳……
嗯?
你不是带晚饭给我了?
啊,啊?是,是啊……
有鸡腿麽?
诶?你昨天说要吃炒饭,所以是炒……
炒个头啊!我要吃鸡腿!快去给我买鸡腿!!!要去皮无骨的!!
希涵大吼,韩阳的头发根根立起,立刻没句废话的急速跑开,身後,夕阳拉长黑色的影,希涵的脸埋在掌心,散开的长发垂下来,随著耸动的双肩跳跃颤抖。
晚饭的时候被希涵从房间里赶出来,韩阳在路上买了一块烤红薯充饥,有些疲惫,所以叫了taxi去YS。
前门封著,Chris夸张的用粗铁链锁住,粘了黑色封条,韩阳绕到後门,正看见Chris靠著墙抽烟,隆冬临夜,就只穿了件西装外套,里面裹著V领衫,似乎不觉得冷,走进才隐约看见他手抖,僵了似的。
啪嗒
烟掉在地上,Chris呆了呆,狠狠踩灭,有些气急败坏,无意抬头看见韩阳,黑眸子里的汹涌慢慢沈淀,渐渐恢复常态。
“你怎麽来了?思贤呢?”Chris招呼他往另外的方向走,韩阳跟过去,开门迎面扑来温暖,原来YS後面还别有洞天,一间面积更大,装修更华丽的店,只是都用白布掩著,很久没用的样子,室内温度高,却阴阴的,韩阳踏进去,踩到什麽,捡起来一看,是只圆珠笔,打著一对天使翅膀的logo,後面写著草体Vampire,明明是天使的翅膀,却叫著恶魔的名字,有趣。
“家里呢。”韩阳接过Chris递来的水,敏感的看见Chris手腕重新套回一个崭新牛皮手环,刚好掩住伤口。
“小子不说今天要过来帮忙,真是假仗义,还派你过来替他当劳动力。”Chris从容开著玩笑,小巧精致的脸洋溢温暖,年纪比韩阳小,却总一副哥哥的模样,沈稳踏实,从来都看不出半点破绽,值得依赖的模样,从前韩阳很喜欢,只是现在,无法再认同。
“是我让他在家里待著的。”韩阳耸肩,放下玻璃杯,抬头,直直的看进Chris浓雾画满的黑眸,“在我不确定这里值不值得他仗义之前,我不会让他来。”
Chris公式化的笑僵在扑克脸上,在韩阳毫不退却的犀利中哗啦啦变成碎片,黑色的眸眯起,携著危险的讯息缓慢掠过韩阳的脸,仔细的看,声音沈下来,本就低哑的喉咙更沙了几分,“什麽意思?”
韩阳也不怕,找了个椅子坐下,“你的事我问过那小子,他知道的也不多,你没来这里几年,也没人知道你什麽来头,只知道你有花不完的钱用不完的意气,你为人的好我早就听说过,所以才放心让赵思贤那崽子跟著你。但现在看来,不是那麽回事。”
Chris拖了把椅子坐在韩阳对面,腿翘高交叉在桌上 “我有什麽把柄落在你手里让你这麽怀疑我。”
“大家都是明白人,兜圈子也没意思,直说,那晚上打架的人,是计划好了来闹场子的吧,根本就是冲著你们来的是不是。”
说著是不是,却用肯定的口气,Chris没有被抓住把柄的惊慌,反而无所谓的挑眉,“是又怎麽样,夜店被人挑事儿砸了算正常,这附近看YS生意好眼红的多了。”
“呵……话这麽说真没劲,盛雪希涵不知道,赵思贤那崽子也不知道,这正常,可是你蒙我就真没劲。”
Chris不说话,翘著二郎腿听,沈著眼,百般深沈,以不变应万变似的。
韩阳瘪瘪嘴角,心说这人真爷们,既然这样,也没必要兜弯子,於是换了个姿势面对Chris,“那几个人,一动手我就知道他们练过什麽干过什麽,没一个是街边的混混流氓!赵思贤那崽子再不济也是我带出来,哪那麽容易被人放倒,还有Jason,打架打熟的人,不是行家能把他逼成那样!”
Chris冷嗤,好像提起Jason他还挺不屑,“绣花枕头完蛋货。“
韩阳对他们兄弟之间那些弄不清楚的暧昧没兴趣,继续著自己的论题,“那些人根本就是专干这个的,一开始慢慢玩,看起来闹的凶,其实谁也没动真本事,就拿那几个当小耗子看他们扑腾看的乐著呢,玩儿无聊了才想把事儿了了,还得掌握分寸不弄出人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