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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芝兰玉树般清雅的年轻公子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他的视线第一时间集中到了舒柔的身上,毫无例外地看到了那被布巾包裹的左脸,瞳孔一缩,无限愧疚奔涌而出,他竟直接跪在舒柔的面前,沉声道:“舒二小姐,卫某愿意对你负责。”
四周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中。
正文 第十九章 拒绝
舒柔瞬间沉了脸色,看向卫松明的眼神锋利如刀刃:“卫公子,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和你素不相识,无需你负什么责任!”
负责?怎么负责?卫家倒台就是对她最好的负责!
“素不相识……”卫松明喃喃地重复了这个词,眼里的愧疚中又多了几分痛苦之色,“是啊,我与二小姐的确素不相识,但是你的脸变成这样,却是因为我。二小姐请放心,卫家定会在两日内上门提亲。”
阿喜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老大,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鸭蛋。
提亲?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身边的舒柔发出了一阵冷笑:“原来你还知道我的脸变成这样是拜你所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嫁给一个把我害成现在这样的人?你所谓的负责,我不需要!”
阿喜的嘴巴闭上了,看着卫松明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愤恨,原来,她家小姐的脸是因为这个家伙才出现的,他竟然还有脸出现,还敢向小姐提亲?
真是混蛋!
阿喜的视线在马车里四下逡巡,寻找着合适的物件。
舒柔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对她做了个手势,阿喜心领神会,悄悄地摸向了马车的一角。
卫松明听到舒柔的话,无比失落地看着她的脸,恳求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希望,二小姐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我愿意发誓,今生只娶小姐一人,不纳妾,不蓄婢!”
阿喜的动作不由一顿,这样的誓言,简直是所有女子的梦想!
可她抬头看到舒柔的神情,立刻就知道,自家小姐并不为他所动。
舒柔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却反问了一个问题:“卫公子,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娶我为妻,令尊令堂可已知晓?”
卫松明不了解舒柔,看不出舒柔沉静外表下的冷漠,误以为她是同意了,顿时欣喜地表示:“二小姐无需担忧,松明既然敢过来向小姐陈情,自然是取得了长辈的同意。二小姐,我所说的话,句句真心,没有半点虚假。”
“那这事可真是有趣了。”舒柔讽刺地笑着,“昨天在丽妃,哦,现在是丽嫔娘娘的和风宫,娘娘可是亲口说了,卫家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让我不要痴心妄想。怎么,只过了一夜,卫家就改了主意?”
“二小姐,那是……”卫松明想要辩解,舒柔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够了!”
舒柔的面孔上已然蒙上了一层冰霜,冷冷地看着卫松明:“卫家自知惹怒了陛下,就想利用这门亲事,重得陛下的青睐,简直是做梦!”
“阿喜,送客!”
“是,小姐!”
卫松明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沉重的檀木盒子就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眼前一黑,又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吼声:“松手!”
随后,他扶着马车的胳膊就挨了几下重击,他被迫松手,从马车上栽了下来。
“公子!”原本在一边压制车夫的侍从见状,惊呼一声,赶紧过来扶他。
就在这一会儿工夫,脱离了控制的车夫利索地上了车,让马儿一口作气冲破了卫松明设置的障碍物,带着自家主人扬长而去。
卫松明借着侍从的力道站起身来,揉了揉已经肿胀的额头,在侍从担忧的目光下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他抬头看向前方,只看到了那转了弯的车轮,舒柔的马车彻底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眼神平静而坚定:“舒二小姐,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卫家。
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舒柔还是赶在了晚饭之前回到了相府。
舒柔在阿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正要把马儿欠揍的车夫,问道:“你叫什么?”
车夫穿着墨色的粗布衣裳,年岁不大,样子憨厚,突然被舒柔问话,整个人都僵住了,战战兢兢地回道:“二,二小姐,小的叫阿冒。”
舒柔点了点头,赞了句:“不错。”
阿喜当即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铜钱,递到车夫阿冒的手里,然后便迅速地跟上了舒柔的步伐。
阿冒捧着那一枚铜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嘿嘿!他这是被二小姐奖赏了呢!
另一边,阿喜却有些奇怪地问舒柔:“小姐,这个阿冒是临时顶替王叔的,手艺生疏的很,这一路颠得厉害,你怎么还夸他呢?”
舒柔微微一笑:“就凭他帮我们摆脱了卫松明,就该赏!”
阿喜恍然大悟,可不是吗?
提到卫松明,阿喜就想起自己砸他的场景,视线不由地转到了舒柔的手中的檀木盒子上,暗想,这盒子还真好用,只是,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竟然让小姐亲自拿着?
阿喜虽然好奇,但舒柔不说,她便不问。小姐总有她的道理。
也幸好她没有问,否则若是她知道这黑檀木盒子里装的是价值倾国的蓝宝石,只怕要惊到当场昏过去了。
卫松明闹出的这一个小插曲,不曾在舒柔的心上留下一丝波澜,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向舒丞相汇报了此事。
舒泽闻言,皱了皱眉,只安慰她不要多想,这件事他会处理。如此,舒柔也就安下了心。
解决了这件小事,舒泽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他的目光在舒柔的左脸上停顿了几秒,有些迟疑地开口:“柔儿知道你和四皇子的婚事了吗?”
舒柔点了点头:“思琴都告诉我了。”
称呼变了。
舒泽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表情却变得更加沉重,悠悠地叹了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郑重道:“圣旨还没下,若是你不愿意的话,爹爹会和陛下去说的。”
舒柔的心中不由一暖,声音更加温柔:“我愿意的,爹爹,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思琴喜欢我,他会对我很好的。”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舒泽紧紧盯着她的脸,生怕她有一丝的勉强。
舒柔笑起来,眼睛里波光潋滟:“能嫁给他,是我的幸运。”
舒泽长舒了一口气,表情欣慰:“那就好。”
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母亲很是担心你,你过去看看她吧!”
“是的,爹爹。”舒柔一脸顺从地应下了,精神却不由地紧绷了起来,张氏想要做什么?
正文 第二十章 张氏
在舒柔看来,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对身边的人太过信任,察觉不到这后宅中的波涛汹涌。
不过,也是因为这张氏伪装得太好!
一见舒柔进屋,那端坐在椅子上的张氏就急忙起身,拉住她的手,还未开口,泪已先落,声音哽咽,眼中含着无限怜惜:“柔儿,真是苦了你了!”
真是好一个慈母啊!
前世,她就是被张氏这一番高超的演技所折服,几乎像对自己的生母一样依赖张氏,可结果呢?却是张氏一手造成了她悲剧的开始。
云山的事、流言的事,上辈子她太傻,那样迟才察觉到事情的真相,却再也拿不出证据来,又因为爹爹的缘故,最终选择了放弃。
这辈子,她可不会再这么轻易地让这事过去了!她倒要看看,事情被彻底揭露的时候,张氏还能不能继续保持她这一副温良贤惠的样子!
舒柔没耐心陪张氏演什么母女情深的戏码,直接开口问道:“母亲找我有什么事?”
张氏微僵,又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拉着舒柔到一边坐下,总算是放了手,眼神中隐隐有些哀怨:“柔儿,你可还是怪我?”
怪?她哪里是怪,分明是怨恨!
舒柔根本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只面无表情地说道:“母亲还是直说有什么事吧,我很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张氏差点没被她这话给噎死,屋子里的丫鬟仆妇们也一脸吃惊地看着舒柔,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对张氏说话。
舒柔心中冷笑,她都被毁容了,还作什么强颜欢笑?就算张氏跟爹诉苦,爹也绝不可能来斥责她的。难不成,张氏还能直接下令让人教训她吗?
张氏的确没有,就算她此刻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面上仍没有半点波澜。
舒柔不配合,她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你这孩子,终究还是怨我了。你遭了这么大罪,心里有怨气也是应当,都是母亲的错,母亲没能保护好你……”张氏说得情真意切,眼泪又要往下掉了,连带着满屋的下人们也陷入了她的情绪里,面露悲戚之色,但看向舒柔之时,便带上了几分责备。
那意思很明显,你母亲都这么自责这么伤心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舒柔当然能!
张氏又不是丽妃,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又没有她什么把柄在手,而今连她的婚事都已定下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既然张氏想表现她的慈母爱,她也不拦着她就是,看她能演到什么时候!
张氏不是个傻的,她看出舒柔今天是绝不会配合她了,心中虽怒,却还是见好就收,终于转到了正题上:“柔儿,你的伤,可是真的好不了了?”
演了半天,就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毁了容?
舒柔心中冷笑,一直木然的表情却终于有了变化,就好像强行压抑的悲伤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彻底爆发出来!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助,眼泪簌簌而下:“母亲,太医说,我的脸,我的脸,会留疤……”
会留疤?真是太好了!
张氏不动声色,她身边的人却未必有那么高超,舒柔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深受张氏倚重的大丫鬟红杏嘴角有一瞬间的翘起。
虽然很短,但还是没能逃过舒柔的眼睛。
舒柔的心中冷笑加深。
果然,就算是再完美的人,也是会留下破绽的,就算本人没有,身边的人也会有。
她只要用心去看,总会发现她们掩藏在假面之下的真心。
随后,舒柔的脸就变了,哀痛之色变成了浓烈的仇恨:“是丽妃身边的宫女伤了我的脸!”
她咬牙切齿,面色狰狞,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整个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无比阴冷,让正要安慰她的张氏,让满屋子心思各异的丫鬟仆妇们,全都僵住了。
“不过,她现在已经死了。丽妃也变成了丽嫔,卫家也受了连累,这都是报应啊!”舒柔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仇恨又慢慢地转变成了得意与畅快,“害人终害己。人在做,天在看,就算她地位再高,做了恶事,也一样会得到报应的,还会把家人都拖下水!”
舒柔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张氏:“多亏了陛下英明,惩治了恶人,母亲也一定为我感到开心吧,虽然受了委屈,但这仇,可一下子全都报了呢!”
张氏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她意志坚定,很快就从舒柔刻意营造的气氛中挣脱出来,一脸欣慰地应和:“是啊,多亏了陛下英明!”
可是她放在身前的手却不如刚才那样稳,微微地有些颤抖。
这是心虚了吧?
舒柔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收了那可怕的表情,屋子里的紧张气氛便迅速地消失了。
“母亲可还有事,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舒柔露出一脸疲惫之色。
张氏恨不能立刻把她轰走,但还有一件事不得不做。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回头吩咐道:“红杏,让人把东西抬过来。”
“是,夫人。”
红杏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有两个健仆抬着一个红色的木箱放到了屋子中央。
“柔儿,敏儿和我说了,她前些时日借了你些东西,一时忘了,你上次提起,她就赶紧把东西找了出来,因为不好意思,就托我还给你,求你不要再生她的气了。柔儿这样的好性子,就不要和你妹妹多计较了吧?”这话,张氏早在心里打好了草稿,但经过刚才那一番变故,尤其是舒柔那可怕的眼神,她竟有些底气不足,话到最后,竟变成了疑问的语气。
舒柔没有立刻回答,她站起来,走到箱子旁,在红杏惊讶中带着一丝慌乱的目光下,当场打开了箱子。
果然!
看起来挺大的箱子里,其实并没放多少东西。
若是她不看,就这么拿了回去,就等于吃下了哑巴亏,那些少掉的东西可就再要不回来了。
舒柔抬头看向张氏,露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娘,三妹妹就拿过来这些?东西不对啊!”
张氏忍不住将手里的手绢捏成了一团。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妥协
“怎么会?”张氏一脸吃惊地看向舒柔,“这是敏儿亲手交给我的,我都没有打开过,真的不对吗?”
她真没想到舒柔会当场开了箱子,既然糊弄不过去了,就只能把责任全都推回到舒敏的头上。
舒柔点点头:“娘,真的不对。”
她随手指向一个梅瓶:“我借给三妹妹的梅瓶是文山大师的作品,上面还有大师的印,可这只梅瓶却是光秃秃的。”
“那个玉镯,本该是一对的,现在只有一只。”
“扇子的图案原来是双面绣,现在却只有一面。”
……
当初让阿喜给舒敏列单子的时候,她看过一遍,当时便记下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就这样,舒柔十分耐心的,花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将箱子里有的没的、错的对的全都评说了一遍,直说的红杏等人满脸惊骇,张氏的脸也发黑,才住了口。
“敏儿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连我都骗!”张氏重重地一拍桌子,满脸愤怒。
舒柔轻轻叹了一声:“我是一番好意,才将这些东西借给了三妹妹,却没想到,她不仅拖着不还,还以次充好,企图诓骗于我。这可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既然如此,我只能将此事告诉父亲,求父亲为我主持公道!”
张氏一惊,这件事可不能捅到舒泽的面前去!
那些东西可都是李氏那个贱人留下的,舒泽当年对李氏的在意,一直是插在张氏心口的一根利刺,至今不能忘怀。
张氏有无数的办法不让舒泽把这事查到她和舒雯的身上,但,一想到东西出现在舒泽的面前,九成九会引起他对李氏的怀念,张氏心里那嫉妒就禁不住往外冒!
她绝对不容许这件事发生!
李氏早已是死人了,死人更不该跟她这个活人争舒泽的心!
“不行!”张氏厉声道,表情都有些扭曲了,看到舒柔惊讶的表情,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补救,“柔儿,你爹他事务繁忙,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可那些都是李姨娘特意留给我做嫁妆的,三妹妹不肯还,我也没有别的法子。”
李姨娘这三个字,又刺了张氏一回,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她心头的火就会直往外冒,但现在,却偏偏发作不得,只能强忍着怒气,做出一副公正的模样道:“柔儿,你还有母亲啊!母亲定会为你做主,一定让敏儿把东西都还给你。”
舒柔一脸惊喜:“母亲肯为我做主,那真是太好了,下个月初五就是我的生辰了,柔儿不奢求得到什么礼物,只要看到那些东西,就心满意足了。”
她竟然还敢定时间!
简直是得寸进尺!
张氏气得不行,却担心她一个不同意,这丑丫头又要把事情捅到舒泽的面前去了,只能违心地承诺:“柔儿安心,五月初五之前,那些东西一定会回到你的手上。”
“多谢母亲。”
舒柔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偶尔见见讨厌的张氏,也没什么不好的!
待她走远,张氏终于忍不住了,哗啦一下就将桌上的茶杯和点心全部打落到地上,残渣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下人们缩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真不愧是李氏那贱人的女儿,比她那个娘更下贱!”
张氏的眼睛变得通红,她的视线在四周的下人们身上环顾了一圈,最终选定了一个眼生的小丫鬟:“你,过来扶我!”
小丫鬟吃了一惊,反应却很快,连忙过去搀扶张氏。
“你叫什么?”张氏的声音很温柔,但她的眼睛却红得更厉害了。
小丫鬟低着头,不曾看到她狰狞的模样,老实地回答道:“夫人,奴婢名叫绿荷。”
红杏听到这个名字,眼睫毛微微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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