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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是反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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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一厢情愿地相信她以为的,她相信这个男人对她有真爱,她相信只要她为这个男人生下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男人也定会愿意带她远走高飞。”

    “终于到了分娩的那一日,她难产,足足疼了一日一夜,终于在夕阳的黄昏里,生下了属于他们俩的女儿。她偷偷观察骆宗书,抱着女儿的骆宗书很高兴,却也算不得多狂喜,她想,是因为自己还没给足大礼,于是,她解下了随身携带的玉坠,对骆宗书道:‘骆郎,我知道你在找藏宝地图,却一直没找到。现在,我就把它给你,给我女儿的爹爹。是的,你没有看错,薛家的藏宝地图并非一张纸,而是我一直携带在身上的坠子,你跟我每晚鱼水之欢时,都会碰到的坠子。你瞧,这里面雕刻的火红色的牡丹花的纹路,正是藏宝的地图。’她说了,全都说了,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送给了男人。男人抱着女儿的手僵硬在当场,表情无比震惊,似乎没想到她就这样主动把什么都告诉给了他。看到这样的他,她觉得,至少他还是爱她的。”

    “多可笑,就因为一个算不上狂喜的高兴表情,她就交出了自己的秘密,就因为一个无法解释的震惊表情,她就觉得男人还是爱她的——可结果呢?才第二天,男人就抛下她们母女,迫不及待地带着藏宝图走了!”

    薛亮说到这里,眼中有刺骨的寒意,“没了骆宗书的武力庇佑,她又没赎身,老鸨再度出现逼迫她接客,可怜的薛采琴,还在月子里,就已经定下了将来三四个恩客,更可笑的是,她和骆宗书的女儿,偏偏取名就叫骆恩。骆恩骆恩,哈哈,骆家大恩她无以为报。”

 第43章 第07章:牡丹传奇(五)

    望着薛亮不复平静的模样;浅也心里一动。薛采琴,薛采琴;这太监刚好也姓薛,难不成……她没忍住:“后来呢?那薛采琴如何了?”

    几乎是这句话话音刚落;周令初、周令祎就齐齐看向她;与此同时;守在门口的两名保镖也不赞同地看向她;似乎对她这个逾矩的举动非常不满。

    本来嘛,一个做奴才的,从来就只有“听”的份儿;可这丫头;竟直接让薛大人替她解惑,真是一点做人家仆人的自觉都没有!

    浅也干笑着往后退了退;恭顺地示意众人继续,继续,无视自己就好。她擦了擦额头,余光却瞥见,松木制成的格子窗边,苏轮的嘴角微微上扬,神色微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自己。

    于是众人回神,听薛亮继续说下去。

    被骆宗书抛弃的薛采琴很平静,不哭不闹,饭照吃,觉照睡,也不反抗老鸨了,也不想着逃跑了,只是整日逗弄骆恩,偶尔看看书,下下棋,从容的有点恐怖。

    众人知道她寒了心。女人们嘲笑她痴傻,男人们则在等她坐完月子,准备争夺她的第一晚。尤其是先前那些曾被骆宗书教训过的地痞无赖,各个摩拳擦掌,要在这个骆宗书昔日的女人身上寻回些丢掉的面子。

    很快,就到了那一晚。

    春去秋来,过隙白驹,直到现在,好合镇的阴街都流传着一则这样的价码:雏儿卖身,下品以“文铜”算,中品以“贯吊”算,上品以“白银”算。而当年薛采琴做完月子后第一夜的价码,正是白银六百两。这六百两变成了上品中的分水岭,倘若哪个雏儿第一夜超过了六百两,那恭喜,你就是上品中的上品,上上品。

    薛采琴被老鸨以六百两的高价,卖给了一个肠肥脑满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早就因为之前的过节对骆宗书恨的咬牙切齿。如今骆宗书走了,徒留下他的女人,男人自然是想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薛采琴身上。

    阴街的女人们偷偷打赌,赌薛采琴能不能熬过那个晚上,有自诩聪明的,甚至猜测,以薛采琴的性子,会不会在那晚之前就咬舌自尽。

    薛采琴的选择,似乎也在朝这个方向发展。

    她将骆恩交给了一个平日与自己交好的妓/女,连同一个绣着牡丹花的荷包。妓/女打开荷包,发现里面有些首饰、碎银子,虽不多,却也是彼时薛采琴的全部家当。

    这托孤似的举动,让妓/女心里一阵难受,她劝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不像姑娘,满腹珠玑,威武不能屈。可腌臜地儿总有腌臜地儿的活法,有些事情,其实没那么糟糕,咬一咬牙,也就挺过去了。日子咱还是要过,女儿也还是要养,犯不着为了一个混人,赔上自己的性命。犯不着,犯不着。”

    薛采琴笑了笑,笑容优雅,如繁花绽放,那是一种真正属于官家千金的平静与淡定,她道:“姐姐的意思我知道。”顿了顿,她望着天边成双成对的燕子,缓缓重复,“我都知道。”

    妓/女听她的语气,似是有些动摇了,赶紧趁热打铁又劝了几句。薛采琴一一应了,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之意。

    终于,到了晚上。

    妓/女忐忑不安地望着薛采琴,看到她安安静静跟那个肥肠男人入了房,关了门,并且从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时,方才如释重负,转身去照顾骆恩。

    “呵,还以为是个多贞洁的烈女,事到如今,还不是张开了双腿,接受了现实。”

    “她没自尽,哈哈,我赢了,五十两,五十两,你们快掏给我五十两。”

    ……

    ……

    门外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妓/女充耳不闻,只是笑眯眯地逗弄着骆恩,叹道:“小骆恩哪,恩恩,你娘为了你选择了最耻辱的方式活着,以后,你可一定要对娘好——要孝顺她,听她的话,长大后努力赚钱,带她脱离苦海。”

    怀里的婴儿咯咯笑着,眨着一双酷似骆宗书的眼睛,对她的话似懂非懂。

    可是,所有人都猜错了,猜错了薛采琴的选择,也猜错了这个女子的气节。

    隔日,龟公等到晌午都没见薛采琴的房间打开,不得已下只好破门而入。然后,他们看到了——喜烛布置的花房内,窗子大开,有风轻轻吹过,纱幔处,一个肥肠满脑的男人赤身*躺在地上,脖子上插着一把剪子,表情狰狞,血流满地,显然已死去多时。

    ——薛采琴跑了!

    这一回,出了人命,且杀人逃跑的还是个官奴,官府自然要捉拿追究。几十个官兵星夜出动,仅仅两日,就查到了薛采琴的行踪,他们自信,天网恢恢,一定能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捉拿归案。

    官兵们是在一个山腰上追到薛采琴的。

    可彼时的薛采琴,却非单身。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以及正在跟那男人殊死搏斗的一群蒙面黑衣人。

    男人边打边吼:“你这个傻女人!我不要你了,背叛你了,你还死皮赖脸跟着我干什么!”

    男人叫:“滚开!老子有娘子了,接近你只是为了你薛家的藏宝图!你这被爱情迷了心窍的笨女人,别挡了老子升官发财的路!”

    没人知道薛采琴是怎么找到骆宗书的。

    也没人知道骆宗书为何会被一群黑衣人追杀。

    他们一行人且打且退,终于打到了山顶一个悬崖峭壁边。官兵们发现,黑衣人的目标只有骆宗书一个,也只攻击骆宗书一个,可薛采琴这个女子,却一直不离不弃,几次三番要拿身子替骆宗书挡刀。

    骆宗书甩开她,她冲到了骆宗书身边。

    骆宗书踢开她,她又爬到了骆宗书身边。

    如此反复,誓不离去。

    官兵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路尾随着他们来到悬崖顶。他们想,无论如何,这场追杀,誓必会以一方的死亡宣告结束。若是黑衣人死了,他们就抓薛采琴,反之,若是骆宗书死了,他们就说薛采琴畏罪自杀了。

    他们几乎一致认为,倘若骆宗书被杀死,薛采琴一定会追随而去。

    因为她爱他。

    可,最后被杀死的,不是骆宗书,却是薛采琴。

    生死关头,当一个蒙面人的刀狠狠刺向骆宗书时,爱她的薛采琴冲了出来,紧抱着他,替他拦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骆宗书抱着她,这个奄奄一息的、被自己一直当做傻瓜的女子,良久良久,未吐一言。女子拥着她,微微一笑,尔后,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这话说完,骆宗书瞳孔骤然一缩,满脸震惊地瞧向女子。

    女子无比平静地看着他,推开他。慢慢地、慢慢地,往后退去。

    她退到了悬崖边。

    她还在笑。

    猛地意识到她想干什么,骆宗书大叫,想去拉住她:“不——!!!”可为时已晚,她像个无根飘絮般,重重跌落了悬崖底。

    然后,官兵们看到,骆宗书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跳了下去。

    ——传奇之所以被称为传奇,是因为它的结局总是出人意料,让人唏嘘。

    你以为这是个负心男人,可是,谁又能知道,他对她也动了真心。那些对着黑衣人骂她的话,逼她离开的话,到了后人的解说里,也成了不想连累她,爱她的反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从此,阴阳街就有了一个别名,叫“好合镇”,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百年好合,不再像那对男女一样,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

    “二位不妨猜猜,薛采琴临死前,对骆宗书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故事说到这里,薛亮突然问道。

    桌上的周令初和周令祎同时看向他。

    良久,周令初猜道:“……骆郎,我今生今世只认你一个,永远不后悔爱上你……之类的?”

    薛亮没说话,又看向周令祎。

    周令祎挑挑眉,说道:“以她的性子,估计是说出了自己曾为他守身杀人的事,让对方心怀愧疚,然后再决绝地死在他面前,骆宗书一时激动,这才随她跳崖。”

    薛亮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忽然看向浅也,问道:“小夏姑娘,你觉得呢?”

    你跟我一起死吧,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浅也的心里话,可望着一屋子注视自己的男人,她只是轻轻笑了笑,违心道:“我跟三少爷想的一样,应该是用无私奉献之心来让他愧疚难安。”

    听她这样说,苏轮转过头,淡淡瞥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玩味。

    薛亮低头抿了一口茶,确定包厢里所有的人都在等自己,这才幽幽道:“世人都说,她这一句话,定是道尽痴心至极,这才让骆宗书大失心志,随她殉情。”

    “可没人知道,当时的薛采琴,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她说:骆郎,我丢下女儿,杀人逃跑,追你至此,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薛家是有藏宝图,也的确是刻在了给你的牡丹坠子上,可,那坠子有一对,还有一半,我送给了别人,今生今世,你都别想得到。”

    今生今世,你都别想得到。

    然后她跳崖。骆宗书骤然知道这个秘密,再无法冷静,想从她嘴里套出另一个坠子在哪儿,这才一起跳了下去。

    众人的表情很精彩,几乎可以用“颠覆”二字来形容。

    薛亮欣赏了半天他们的表情,好久好久,才沉沉道:“薛采琴姓薛,我也姓薛,二位应该已经猜到了——骆恩,正是我的太奶奶,后来她改名薛仇,就是不想让我们薛家后人忘记薛采琴的大仇。而我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周令初和周令祎同时敛了敛神色。

    薛亮道:“薛家藏宝图分别刻在了一对牡丹坠子上,骆宗书的那一对已经跟他掉落悬崖,再难寻到。我此番来好合镇,是想找到另一个坠子。薛采琴曾将一个荷包送给当年与她交好的妓/女,荷包里面就有牡丹坠。后来那妓/女为了生计,又将其卖给了阴街一个姐妹,如此辗转数年,下落不明。”

    “可就在前几个月,我听说阴街上的柳夫人得到了一个稀罕坠子,里面刻着一朵火红色的牡丹花,转动起来,仿佛活了一般,蓬勃朝气,血腥妖冶,与我太奶奶描述的薛家牡丹坠一模一样。”

    “二位少爷想入仕,薛某也想要回柳夫人手上的那个牡丹坠,既然如此,二位少爷不如就比一比,谁先将那牡丹坠交给薛某,薛某就向铁大人推荐谁。”

    牡丹坠?

    浅也听薛亮最后几句描述,总觉得对这牡丹坠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此刻听到这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无人角落处,穆夜将她拉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一个坠子,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东西你先收着。若我们真能成功逃出去,就当我将来的信物。

    ——夜少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把血牡丹放到哪里了?

    ——头顶明月高悬,地上她没命狂奔,身后的杀手尾随而至,她跌倒在地,危急关头,她毫不犹豫地就将牡丹坠扔向了别处。

    血牡丹,薛家藏宝图,会是同一个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连上穆夜这条线了,如释重负。
 
第44章 第08章:好合百年(一)

    薛亮说;那牡丹坠子,如今就在柳夫人手中。

    柳夫人何许人也?

    但凡在好合镇上住过的人;不论是阴街的,还是阳街的;都听说过有关这个女人的事迹。她曾是阴街上的头牌花魁;能歌善舞;一笑千金;后跟了阳街的老大厉知秋(上一任),自此不再抛头露面,伺候他人;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可以算是阴街上隐形的“女王”。

    可好景不长;才跟了厉知秋三年,这厉知秋就因为得罪官府高层被捉拿归案。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柳夫人却偏偏是个仗义的。彼时,她肚里虽已怀了厉知秋的骨肉,可她不仅没打掉,反为了孩子的爹,频繁奔波于官府衙内,打点官员,疏尽钱财,企图救回孩子的爹。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钱财散尽了,官员求遍了,厉知秋仍然被斩首于菜市口。这非常无奈,但生活总得继续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肚里的孩儿,柳夫人重操旧业,干起了老本行。然,妓/女这一行当,可谓“人才辈出”,客人最是喜新厌旧,更遑论你一个过了气的花魁?于是,接下来的十年,柳夫人就过的万分艰辛。

    可,世事大抵如此,你苦尽了,自然甘来了。

    柳夫人艰辛的这几年,厉知秋的儿子也在一天天长大。这小子继承了阳街上一任老大的聪慧无双,又因长年浸淫在阴阳两街,装的了乖,卖的了傻,狠的下心,吞的下辱,坑蒙拐骗,无所不会,越货杀人,无所不及,不讲人情,不重道义,才十岁出头,却收服了阳街一众好汉,俨然成为了阳街新一任老大。

    新一任阳街老大的母亲,谁还敢欺负?

    于是,柳夫人再度过回了曾经跟着厉知秋方才有的好日子。

    ……

    ……

    “这妓/女,倒也是命好。”坐在桌边的周汀兰听完杨先生的介绍,不屑地撇撇嘴,末了,又道,“既然坠子在她手中,哥,咱们不妨就花钱向她买过来,要多少钱,随她开。”

    听她这样说,浅也心里暗笑。这周汀兰,当真是暴发户的作风,想要拿钱砸死人。柳夫人若是个能被钱财打动的人,当年也不会散尽钱财去救厉知秋了。

    不过……

    想到一个可能,她不由皱了皱眉,看向周令祎,心里暗叫糟糕。

    ——要不要告诉他呢?

    “杨先生,此事,你怎么看?”周令祎直接无视周汀兰的提议,问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袍老者。

    杨先生道:“三少,老朽在说自己的看法前,还有个问题相询——不知三少对周令初身边那个跟着的黑衣少年有何看法?”

    “你是说苏轮?”周令祎皱了皱眉,回顾道,“他是个官奴,被我周府买下后,就跟了周令初,当了周令初的贴身小厮……因为识文断字,也很有些见地,所以我知道他一直是周令初的狗头军师,似乎帮周令初出过不少主意。”

    狗头军师?

    杨先生的眼睛眯了眯,笑道:“三少,你知其然却未知其所以然。你说他是个官奴,那老朽就要问了,他到底是哪家的官奴?这官,也要分个三六九等不是。一品大员是官,七品芝麻官也是官,老朽这阵子在好合镇,观他一言一行,虽是周令初的手下,可举手投足,却处处比周令初强。老朽再说句不敬的话,便连三少爷你,在某些方面,都略逊他一筹。”

    周令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杨先生继续:“于是,老朽回想了一下近几年京都里那些被抄家的达官显贵——巧了,还真被老朽想到了一个苏姓家族。”

    杨先生望着周令祎,缓缓道:“原朝廷正一品太傅苏星辉,其父禁军大都督苏甲,其妻孙氏及背后的家族孙家,结党营私,勾结双王,挑唆双王弑父夺/权,妄图谋朝篡位。后,苏家直系子孙均被斩首示众,唯有一子,因沙南王妃四处求情,这才免于一死。”

    ——所以,倘若苏轮当真是京都这个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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