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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气氛一直都很沉重压抑。
“好了,时辰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最终还是上官泰开了口,担心的眸光看了一眼沈千姿又看了一下自家女儿,严肃的提醒道,“你们俩要格外谨慎才是,周正王府如今出了事,那宁南凡又被人救走,若没有特殊情况,以后最好少出去。你们都是有了身子的人,更应该要小心谨慎,提防别人的同时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是。”沈千姿和上官嫣然同时朝他回道。
“好了,早些回房去吧。你们不休息,孩子也跟着你们受累。”上官泰起身,朝两人招了招手。儿媳昏迷不醒让他担忧,可他也没忽略两个怀孕的晚辈。都是矜贵的肚子,哪一个都不能出现问题。
在他严词撵人下,屋中众人也不好再待下去,只好跟着他一同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上官游和床上的小女人。
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官游抬手抚了上去,触及到微凉的肌肤,他心口忍不住一阵阵紧收。要不是冯老说她没大碍,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样的她是平安无事的。
她身上没什么大的伤势,只是腰间一处有些淤青,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脑后肿大的包。即便冯老说会让它尽快消下去,可是他还是没法安心。
他不知道那一段时间内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但他知道她一定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否则她不会在那两兄妹手中活下来,更不可能让那宁珍变成一具烧焦的尸体。
低下头,他薄唇落在她有些干涸的唇瓣上,借此闻着她浅缓的呼吸。
“笨丫头,赶紧醒过来,相公有份大礼要送给你,错过机会可就没有了。”贴着她唇瓣,他喃喃低语。
半响之后,依旧不见小女人有任何动静,他叹了一口气,幽深的黑眸中溢出一丝失望。这丫头对他都不上心,又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
褪掉脚上的黑靴,他和衣躺在了小女人身侧,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平静的容颜……
……
沈千姿回房,正准备换衣服睡觉,突然房门口被人撞开,吓得她立马朝来人防备的瞪了过去。
只不过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她诧异的小跑了过去,“好端端的,你怎么出宫来了?”
好端端?月钦城绷着俊脸,几步上前将她抱住,双手快速的在她身上摸索了一番,没发现异样之后,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为何不派人来通知我?”他有些不悦的问道。
看着他眼底的担忧,沈千姿赶紧笑着安慰他,“你在宫里也忙,在外面这么多人,哪好再把你喊出来?现在大家都没事了,你也不要再担心了。”
月钦城不爽的打横抱起她走向大床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脸上的倦意,更是不满了,“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休息,就不怕折腾到孩子?”
知道他担心自己,沈千姿也没计较他的怒气,拉着他的手反问道:“天都快亮了,你怎么还出来,不上早朝吗?”
月钦城没好气的瞪着她,“早朝难道比妻儿重要?”
听到上官府出了事,他立马就动身出宫了。一来想看看自己能否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二来他怕自己的女人会冲动行事。以前她要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可现在不行,她怀着孩子呢!
沈千姿摇了摇他的手,“好了,都说了大家都没事,你也别继续喷火了。出个宫也不容易,你舍得拿这么宝贵的时间来跟我吵架?”
月钦城抿着薄唇,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心有不快的同时也充满了对她的宠溺。
算了算时辰,沈千姿劝道:“马上就要天亮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昨天才把宁海山抓了,今日早朝上肯定有很多事要做,别耽误时间了。”
月钦城蹙眉,“你不同我一起回宫?”
他来就是接她的。听说那宁珍已经死了,可是那宁南凡却被人救走了,怎么想他都觉得应该把她接回去。
沈千姿摇头拒绝,“不了,你先回去,我等欢乐醒来再走。”
她现在离开,显得太不仗义了。更何况她也是真心希望欢乐那丫头别出什么事。
月钦城那脸瞬间拉得老长,对于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没有占到第一位表示很不爽。
可他却又不得不接受。上官家出事,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这个家为他们夫妻俩付出了许多,多到他无以为报。可他也的确分身无乏,坐在那个位置上,有太多事等着他去做。
她能代替自己尽一份心力,其实他很欣慰。
“皇上,崔大人来找你了。”门外,突然传来杨智的声音,有点像做贼一样。
月钦城坐直了身体朝房门口看去。
沈千姿也坐了起来,一脸的严肃,“钦城,快去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找来,且还专程找到上官府来,凭直觉,沈千姿都觉得不妙。
月钦城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崔华来得似乎有点急,月钦城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他还在擦头顶上的汗。
“发生了何事?”
“回皇上,的确出事了。”见他出来,崔华赶紧端正身形,拱手回道,“周正王在牢里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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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更五千,昨天搞上本书的出版稿搞到头晕脑胀,呜呜呜。今天要交稿。
正文 一百二十五 预产临近
闻言,月钦城眸光一紧,“自缢?如何自缢?朕不是交代过你让人将他看牢吗?”
崔华跪下,拱手请罪,“皇上,臣该死。是臣大意才给了周正王自缢的机会,臣愿意受罚。”
月钦城重重的喷了一气。
沈千姿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月钦城身侧,看着跪在地上的崔华,在月钦城怒气之中先开了口,“崔大人起来吧。”
崔华自责的抬头,“娘娘,是臣没有看好周正王,所以才给了周正王自缢的机会,以至于破坏了皇上的大计,臣甘愿受罚。”
沈千姿摇头,叹了一口气,“行了,别动不动就说什么罚不罚的,不就是死了个人嘛,是周正王自己要死的,又不是你把他杀了的。皇上只是震惊而已,也没说要责怪你,你先起来说话吧。”
崔华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不过却低下了头坚持跪着。
“起来吧。”月钦城没好气的命令道。正如自己女人所说,他只是震惊,还不至于为了个本就该死的人而乱发脾气。
“谢皇上,谢娘娘。”崔华这才毕恭毕敬的起身。
“皇上,让崔大人进来说话吧,都把房门围着也不成样子。”沈千姿突然提议。
月钦城淡淡的颔首,转身搂着她肩膀朝屋里走,“都进来吧。”
杨智赶紧给崔华使眼色,“崔大人,赶紧进去吧,这毕竟不是在宫中,让人看见你出现在这里多有不妥,更何况还不方便说话。”
不得不说杨智就是个会精灵的,别看平日不着调,关键时刻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屋里沈千姿听到他的话都忍不住暗自对他点了个赞,月钦城能重用杨智,看来也并不是眼拙,而是杨智在某些时候很能代替人说话。
这崔华做事是利索,可一板一眼太死沉,这是上官府,有不少家丁看着,在外面自然是不方便说话。
月钦城揽着沈千姿在凳子上坐下,夫妻俩看着进门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沈千姿率先朝崔华问道:“崔大人,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崔华拱手,严肃的禀道:“回禀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听着他详细的道出宁海山死亡的经过,屋里另外三人皆是皱着眉认真的听着。等他说完,月钦城和沈千姿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崔大人,你说周正王临死前有疯疯癫癫的症状?可是你亲眼看到的?”沈千姿皱眉问道。
崔华点头,“是的,娘娘,狱卒发现周正王言行怪异就来通知微臣,微臣赶去看过,周正王的言行的确有些不对劲,不但撞壁自虐,甚至还胡言乱语。微臣当时不以为意,以为他是想借此来博取同情,所以并未重视。哪曾想寅时刚过,就听狱卒来报说他出事了。”
沈千姿将眉头锁得紧紧的。
“千姿,可是觉得有何不对?”月钦城看着她问道。
沈千姿叹了口气,清澈的眸光变得沉冷起来,“暂时还没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周正王这样的情况我曾经也见过,有些因为承受能力太差,遇到一点挫败和刺激精神就会紊乱,导致思维和行动异常,还有些人会出现幻觉幻听,做一些让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对于她的话,月钦城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他记得她说过她曾经是一名‘警察’,就是他们所说的捕快,那么以她的经历,肯定抓过不少犯事的人,见过的事情肯定也多。当然,这些他是肯定不会泄露半句。
看着他也是皱眉不展,沈千姿眼眸子转动了几下,朝他说道:“我们光在这里分析也不是办法,还是去看一下现场比较好。毕竟周正王死亡蹊跷,我们虽然也希望他死,可是总得给外界一个解释,否则别人只会认为他是被我们提前杀害的。早朝的时间也快到了,正好文武百官都在,你找个仵作去检验尸首,我乔装一下跟你去看看。”
月钦城不放心的看了看她的肚子,“你一晚都没休息……”
沈千姿无所谓的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没事,等把周正王的事办好了我再好好补眠,一晚没睡影响不到什么的。”
月钦城沉着脸还想制止,沈千姿赶紧挽着他手臂起身,“行了,离早朝的时辰不多了,在早朝之前,我们赶紧去天牢看看。”
月钦城紧紧的抿着薄唇,抽出手臂突然将她抱了起来,随即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离天牢还有段路程,为夫抱着你,你先眯一会儿,到了为夫再叫醒你。”
知道他担心她,沈千姿抿嘴笑了笑。其实她真的没有那么柔弱的。她的身子跟这个时代女性的身子不一样,这个时代的女性长年累月的待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极少接触外界的她们体质弱是很正常的。可是她不同,她长年累月在外办案,刮风下雨都不会休息,就光是抵抗力都要比平常女人好很多,更别说跟大家闺秀比,那简直能甩她们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只不过为了减少他的担心,她还是顺从的将脸靠在他颈窝里,吸了吸他身上清新爽气的竹叶香,随即闭上了眼假寐起来。
屋子里,看着一男一女离开的背影,崔华眼中散发着炯亮的光泽,一闪一闪的。皇上对娘娘的在乎和喜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恩爱,其实他都习惯了,这位正宫娘娘本就不同于常人。不论是家世背景还是她性格品德,都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比拟的。他也知道这位正宫娘娘私下会插手朝政,甚至见解独到,可没想到她懂的如此多。
别说崔华吃惊沈千姿的能干了,就连一直围着沈千姿打转的杨智都对沈千姿充满钦佩和好奇。
难怪皇上巴心巴肺只要娘娘一个女人,要是换做他,能有这么一个女人在自己身边,他也不会再对其他女人生出兴趣的。这娘娘当真是与众不同,到底是谁以前在造谣说娘娘坏话的?从幽冥山遇到娘娘开始,他从来就觉得娘娘不仅美貌动人,还极有头脑。虽然会揍人,偶尔暴力了一点,可是……他就是觉得娘娘好威武。
从宁海山自缢后,天牢就已经被封锁了,刑部介入调查,连平日看守天牢的狱卒都被勒令禁止出入。
宁海山死的很平静,从表面看上去的确像是自杀,没有打斗的痕迹,仵作也验了尸,排除了他杀的嫌疑。
尽管事实摆在沈千姿面前,所有的证据也能证明宁海山是自杀,可沈千姿依旧围着死去的宁海山走了两圈,摸着下巴的她一点都不甘心。
心理承受能力弱导致自杀这是她安慰别人的说法,在心里,她一点都不相信宁海山是个心理承受极弱的人。如果宁海山不声不响的死了倒还好说,问题是他死前不正常,光是这一点就让她不敢轻易下结论。
“好了,人都已经死了,就别再为他的事多虑了。既然他是自杀的,且仵作也能证明,那对我们就没有太大的影响。”看着她还是疑云满布的样子,月钦城不免有些心疼,总觉得她太过小心了,这般多虑下去终究对她自己不好。走过去,他将她轻拥住,温声提醒道,“时候不早了,你累了一晚,也该去休息了。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少操一些心思。”
沈千姿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再看他担忧的样子,不由得扯出了一抹笑,“行了,我这就随你回宫,等睡足吃饱再去上官府。”
见她还算听话,月钦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这天牢长年累月都有一股恶臭,他是真怕这臭味熏到她和肚里的孩子。
两人刚出天牢,沈千姿突然压低了嗓音朝他说道:“钦城,早朝过后,别急着处理宁海山的尸体。”
月钦城脚步一顿,蹙眉看向她,眸光闪出一丝疑惑不解,“留着做何?”
沈千姿也没隐瞒,“我怀疑宁海山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你忘了吗,我们养在偏殿里的那几只鸟也是死得很不寻常,御医同样没看出什么问题,可冯老却很肯定是金香炉造成的。”
月钦城眸光一沉,“你是说宁海山同那几只鸟的死因是一样?”
沈千姿点头,“嗯。”
月钦城突然握紧了拳头,面色异常沉冷起来。不用说,他也明白最有可能杀死宁海山的凶手的何人!
知道他已经想到了,沈千姿继续说道:“从表面上看我们是最恨不得宁海山死的人,其实不然,最恨不得宁海山死的恐怕应该是你父皇和伏顺王。宁海山已经被我们弄到大牢,他想翻身的可能性很小,早晚都会死的人,我们没必要提前杀他了。可是对你父皇和伏顺王来说,宁海山早死和晚死的区别就很大,说简单点,其实他们就怕宁海山坏事,担心我们对宁海山严刑拷打逼问出什么。宁海山被抓到造反的证据,且被你控制了起来,对他们来说宁海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多留宁海山活一刻,他们就多一刻不得安宁。你说,我这分析对吗?”
月钦城颔首,“的确如此。”
“所以宁海山的尸体先别处理,冯老不是正在研究那金香炉吗,不如把宁海的尸体送到他那里让他一并研究去。只要有了结果,那我们就算是多掌握了一些把柄,将来和你父皇以及伏顺王撕破脸面的时候,或许这些能帮上大忙。”
月钦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不得不说,她想得很长远,也想得很细心。
夫妻俩一同回了宫,月钦城洗漱更衣之后就上早朝去了,沈千姿也没闲着,赶紧抓紧时间补瞌睡。虽说她不是很困,可为了不影响肚里的孩子,她也必须得养足精神。
至于朝堂里的事,她知道他会处理好。
……
对于周正王府‘意图造反’的结果,比沈千姿预想的还要顺利。原本还以为会有人站出来替周正王府说话,就算是怀疑月钦城的动机,也应该提议彻查吧,结果当周正王宁海山的尸体被抬上大殿后,满朝文武官员竟然全都保持了沉默。有仵作的验尸结果,所有的人几乎一致相信宁海山是畏罪自杀,从而直接的证实了他蓄意造反的事实。
特别是看着同周正王府来往密切的伏顺王也保持沉默,这更是让其他人不敢多言半句。人伏顺王都没怀疑什么,就他们这些拿朝堂俸禄看皇上脸上做事的人,谁敢说什么,那不是嫌命长了么?
至于伏顺王为何会沉默,这也只能靠大家猜测了。
总之一句话,跟‘造反’有关的人和事,谁摊上都不会有好结果。虽然他们没有皇上以权谋私、故意捏造周正王造反的证据,但皇上在刚登基时大肆镇压朝堂的手段确实有目共睹的。
一个历经了三代帝王的家族就这么一夜之间没落了,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冲突,更让人称奇的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半句不是,一个辉煌已久的家族在十二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就这么完了。
可以说,不管是谁,对周正王府灭亡得如此快,都是甚感意外的。就连这出灭亡案的总策划沈千姿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平顺的结果。
虽说‘这一仗’胜利了,可是对于总策划沈千姿来说,却还是挺失望的。
原本她以为从宁海山下手,可以顺藤摸瓜把某对豺狼父子牵涉进来,如此一来,就算灭不了月凛和伏顺王这两父子,至少也能打压他们的气焰,让他们收敛点野心。当然,能趁机把这对父子除掉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可惜,这对父子也不是傻子,竟然在紧要关头选择了明哲保身,宁愿舍弃对他们忠心耿耿了多年的周正王府,也不愿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