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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可引爆自己的丹田,跟你来个同归于尽……”李元君见别无他法,便争个鱼死网破,有些发狠的看着面前的青年人。
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简直让他难以忍受:“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你以为我会因为你性命的威胁取加害我师父?你会不会太可笑了一点?”
满嘴的讽刺,却让面前的青年依旧平淡的很,他眨了眨眼,继续道:“我当然知道你和昭青歌相比,不过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你有没有想过……可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会把你请到这里来?”
安念棋突然觉得,论损人毒舌的功力,面前这两个人都是同样的水平,半斤八两,都是高人。
李元君听闻这话,没有回答,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来,半晌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要的东西,就在我的手里。”青年人一脸诡异和得逞的笑意,拍了拍自己身后背着的包袱:“你若有能耐,你来取便是,若是没有能耐……”
李元君深深地吸了口气,瞬间明白,青年人背后背着的东西是风矣玉佩。
于是青年人话还没说完,李元君便提了剑,一下子将灵力全都运行起来,立刻什么也顾不得了,全力像那青年人的身后斩去。
那青年人站在原地低垂着眼帘,背后背着的包袱看起来装了不少东西,有些摇摇欲坠。而他却丝毫都不紧张,连眼睛都不曾去看李元君的动向,却微微一动就躲开了李元君所谓的杀招。
李元君自知自己若是用这寻常的方法,不可能占得上什么先机,便偷偷留了个后手,聚精会神地将自己的一部分带着元神气息的灵力引在了剑上,往前方狠狠的一划,霎那间,十个一模一样的“李元君”出现在青年人的身前。
就在青年人有些愣神,感到震撼的那一刻,十个“李元君”纷纷用着不同的招式,猛地像已经站在角落里失尽先机的青年攻去。
那青年人皱了皱眉,自知道棘手,不得以想要使出自己很多年不用的那招“金蝉脱壳”,躲国迎面而来的杀气。
然而,青年人许是被吓了一跳,反应是比李元君的众多分身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还没能招式使出来,便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杀气霎那间沁入心扉:“还不快将我族灵宝速速还来?”只听李元君怒喝一声。
就在青年人以为自己定要吃这一招,准备硬扛下来的时候,李元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
感受了一下体内霎那间开始翻涌不息的灵力,李元君突然意识到……自己突破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
李元君气的不得已的停住了脚步,有些吃力地将手按在三天的位置,忍不住赌气般的狠狠打了自己两下……怎么这么不争气,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了。
那青年人见此,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微笑,看着李元君白的发狠的脸色,他慢悠悠的道:“唉,李元君,你看见没有,老天爷都帮我。”
可不是怎么的,老天爷都不帮着他……从前是,现在更是。
李元君不得不认栽,若真是死在他手里,那么死了便死了吧,可惜的是,风矣玉佩,他终究没有拿回去。
“别那么快就放弃嘛,我有没有要你死。”青年人的声音突然从李元君前方传来:“该如何便如何,你若是想突破便去突破,我不挡着你,也不会背后下阴手。”
李元君坐在地上,将信将疑的看了看面前的人……横竖也是一死,还不如照着他说的去做。
眼下充盈的灵力在丹田内膨胀开来,李元君吐了一口浊气,便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慢慢的在体内的脉络上周转灵力。
每每周转一次,突破临界点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周而复始很多次之后,李元君白皙的额头上满满的都是虚汗。
就在突破的关键时刻,青年人突然从背后狠狠的打了李元君一掌,李元君平稳的灵力瞬间被丝丝入扣的阴气所侵蚀,当下便吐了一口鲜血,浑身痉挛的倒在地上。
“你……”他便知道,这种人的话,只是不能相信了。
眼瞅着下一刻便能突破,这人却在关键的时候给他来了一掌。
很好,很好。
李元君神智不清,却还是被气的咬紧了牙关。然而是徒劳无功的便是这样,你在这里生气,加害于你的人却是乐呵呵的。
视线模糊之间,李元君只看见青年人缓缓蹲下了身子,拿着一粒什么黑乎乎的东西,笑眯眯的轻声问他道:“李元君,想突破吗?我来帮你吧。”
突破个屁!他此时此刻想的就只有弄死面前这个人……奈何,老天不开眼,却叫他陷入了这般无奈的境地。
青年人霎那间便点了他身上的两个穴位,李元君便不能动弹了,可浑身走火入魔带来的痉挛却依旧让他疼痛难忍,正在想咬舌自尽的那一刻,他突然被掐住了下巴,随即便被迫的张开了口。
扑面而来的阴气霎那间充盈了他的所有感官,嘴里紧接着也被塞进了一颗小小的药丸,在闭上的嘴吞进去的瞬间,便感觉到身上的灵力飞速地运转了起来,走火入魔的趋势开始减缓。
但是令他元神里都感到恐惧的是,这一颗小小的药丸,带来的阴气和邪气,多的简直令人胆寒。
这丸子定是什么了不得的脏东西,他李元君才不要吞进去。
然而青年人似乎知晓他在想什么,将他的嘴巴合上,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往上一提,那药丸就结结实实地被李元君咽了下去。
不……阴气带来的恐慌感霎那间遍布了李元君的整个脑海。
他不要,不要这个东西,师父呢?师父!快来救救他!
画面突然暗了下来,安念棋死死的抓着韩子卿的手,忍不住抵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脸上也都是些虚汗……分明只是看着别人曾经的记忆,可她却像是感同身受一般的紧张和难受。
她想,李元君之所以由一个好端端的修仙少年变成之后丧心病狂的大魔头,肯定跟这个药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或许是李元君的记忆太过痛楚,她突然有些不赞同瞑看之前说过的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元君不值得同情。”有了质疑。
如果不是形势所逼迫和加害,李元君何苦会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梦魇之后
第二百四十八章梦魇之后
安念棋正一脸叹息的摇头的时候,眼前的画面便亮了起来。
“元君!”昭青歌正在发梦,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她一身冷汗的倏地从床上坐起。
喘了半晌,她便有些慌张无措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这里是自己的卧房,再三确认刚才所看见的事情是梦境,她这才冷静了一些。
不对……她暗了暗有些发疼的胸口,为什么这种感觉这样真实和频繁?以前她就算一个月见不到李元君一眼,她也从没多想。
眼下不到七八天不见,她怎么就像是丢了魂儿一般,整日整夜脑子里都是李元君这小子如何如何了,在哪里,做什么,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她简直是魔怔了。
自从那日成功的拒绝了皓月阁的联姻,还出人意料的得到了他们的援助,不过几天的时间,那些虎视眈眈的别的家族都撤了守在四面青芒山八方的人,她手底下的商铺和掌管的土地也逐渐太平了起来。
不到几天的时间,险些偏离轨道的风矣门也就逐渐的步上了正轨,虽说风矣玉佩还是不见影子,可是那些“会被瓜分”的隐患已经不那么大了……事情也总算是平息过去了。
分明应该是忙后最应该放松的时候,可是她夜夜梦魇,连个觉也睡不好……白天也浑浑噩噩的,实在影响自己修炼的进度。
况且……最让她感觉到不安的是,据一些门生说,李元君自从那日她昏迷醒来之后,便找不到人了。
虽说这小子平时行踪一向古怪的很,总是不见人影,回来的时候她本想责骂,确立刻被他提高的修为所吸引和惊讶……久而久之,她也就当他是偷偷摸摸的自己修炼,便不再管他。
可是这次他消失的时候,风矣门正值紧要关头的。李元君这个人,对于他来讲,风矣门和她对他的重要程度,作为他的师父,昭青歌是再了解不过了……说是变态的在乎都不为过。
可眼下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消失不见,实在有些过于蹊跷……要说他是信任她的手段和能力,倒也不是说不通,可昭青歌只觉得,对于李元君这种人的性格来讲,是不可能不操心的。
那么就出现了另一种可能,她这个徒弟,的的确确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可是事情奇怪的地方,便又出现了。
她去问了看门的人和风矣山庄各种拐弯处看守者的人,都未发现李元君的迹象。
没出大门,就是还在这青芒山里。
可他为什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越是这么想,昭青歌的心里就越乱。
脑海中徘徊的都是梦魇里仅存的黑暗的片段,梦中李元君痛苦的呻吟和惨叫,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的走出她的脑海。
昭青歌想到这里,赶忙起身,磕磕绊绊的抓起了一旁放在桌子上整齐的新换洗的衣物,二话不说便往脑袋上套。
套了半个身子……她才发现衣服穿反了。再把衣服拿下来的时候,紫纱裙上的穿着珍珠的线被她纠结的发丝突然绞断,顷刻之间,她衣服上的珍珠便碎了一地。
心底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昭青歌把已经破了的紫纱裙丢在一边,看着散落了满地的珍珠,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去捡,却被一旁歪歪斜斜的凳子腿绊倒,一脑袋栽到了地上。
昭青歌趴在地上,蒙住了半晌,有些无措的蜷缩起了身子,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颗珍珠,无意识地摸搓了起来。
李元君哪去了?要是以往这个样子的话,他不是马上便能跑过来蹲在地上,以最短的时间给她捡起来,然后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将珍珠拿盒子装走,连带着裙子也带走。
第二天那裙子便会和之前没弄坏一般无二的,被李元君送回来。
昭青歌突然觉得,她的这个徒弟,别看平时嘴毒,却还真是个细心又温柔的人。
每回自己去人界历练,都会给她带当地的各种小吃回来……这样的徒弟简直好得不得了。
起码比之前那两个看起来天分比他好很多,却一板一眼的死相要强很多。
可是,眼下李元君的突然失踪,实在叫她担忧万分。
想到这里,昭青歌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一丝丝冷汗从额角留下来……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他。
不然,眼下瞧着她是没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昭青歌披了个外套,连中衣也未曾换掉,踉踉跄跄的便要出门。
低着头刚踏出房门,昭青歌便一脑袋撞在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她有些吃痛的揉了揉鼻子,茫然的抬头看去。
李元君坚毅却有些苍白的面容便映入了她的眼帘,昭青歌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分明是自己瞎想,此时此刻失而复得的喜悦就像催泪的药剂一般,让灼热的眼泪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师父,你穿成这样子,是要去哪里?”依旧如同从前一般温润和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异样的沙哑。李元君有些担忧的扶住了昭青歌拉着他的手臂……她怎么拽他使的劲这么大?
昭青歌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他,他没事?他没有失踪,没有被人残害?
“你……”梦里刺痛而绝望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她是真的怕李元君出什么事。
昭青歌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想把泪水往回收,可是有些颤抖的声线,却依旧出卖了自己想要极力隐藏的的担忧:“李元君,你去哪了?”
“师父,你在担心我吗?”一股子难掩的笑意出现在李元君的脸上,眼底的戏谑让昭青歌心跳忍不住迅速的加快。
昭青歌耳朵里听着他的话,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不知怎的,耳朵却悄悄红了起来。
“你简直废话!”不知道怎么处理面前的事情,昭青歌就如同从前一般,靠着怒火来掩盖自己的无措,抬手便一掌照着李元君的胳膊打了上去。
可恶,这小子个字长的怎么那么快,昨年她努努力还能往上打着他的脑袋呢。
“嘶!”打得可是太狠了……李元君摸了摸疼的有些发麻的胳膊,可怜巴巴的道:“师父,你为什么打我。”
昭青歌自知没理,下意识瞎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你这么久都去哪了?一直不见人,我以为你死了或者被人抓走了呢!”
听到这里,李元君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了下,随即立刻像是没有什么事一般的道:“你都在担心什么呢师父?我一直在风矣山庄的后山修炼来着,什么死了还是被人抓了……你当是我是戏文里的人吗?一到节骨眼就变成累赘?”
昭青歌此时此刻抓着的人,是真真实实的,再三确认了不是梦境之后,她终于放下了心,点了点头:“我知晓了,你没事就好。”
“你的修为……”昭青歌突然“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李元君一下:“修为怎么精进这么多?”
李元君的脸色突然白了白,半晌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了笑,道:“哪里有很多,只不过师父这段时间太忙,没怎么看我而已,所以才觉得转眼之间我的修为便精进了不少,实际上我这两日只突破了一层而已。”
安念棋看到这里,忍不住眨了眨眼,他言外之意倒是把在自己身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反而把话锋转到了昭青歌最近太忙,没时间关注他的事上……李元君这嘴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昭青歌听闻此话,果然被拐偏了注意力,突如其来的内疚感占据了各整个心扉。
她突然注意到,李元君甚至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下来了很多,甚至瘦的原先神采飞扬的少年模样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分明是十五岁少年的脸庞,和周身的气息却死气沉沉的,没了半点生机和活力。
昭青歌只是愧疚没有好好照顾李元君,可从未想过……李元君是否是遭遇了别的事情,才有如此“明显”的变化。
“无论如何,你没事就好。”愣了半天,昭青歌才突然想起还有很多正事等着自己去处理,便赶忙道:“元君,你等我处理好今天手头的事情,晚些就找你去喝上一顿酒,好好跟你唠一唠,我现在先去……”
李元君叹了口气,道:“你先把衣服换了吧师父,在左边的柜子上的第二层,一个一模一样的纱裙,别再弄坏了,小心点穿。”
她就知道她这徒弟最贴心了!昭青歌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兴奋地眨了眨眼睛,摸摸了摸李元君的脸,就转身去跑着去拿衣服了。
然后,亲自……在他面前换上。
这要是放在以前,李元君肯定是立刻回过头,脸色发红的不敢看。
可是此时此刻,李元君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是留恋和淡淡的忧愁,嘴上也泛起了苦笑。
昭青歌换好衣服,见李元君依旧愣在原地,笑嘻嘻地拍了拍李元君的肩膀:“我的好徒儿啊……我的那个衣服,还要麻烦你帮我缝一下下啦,我自己弄一年我也弄不明白……”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痛心的质问
第二百四十九章痛心的质问
“好好好。”李元君无奈地点了点头,举手投足间都是宠溺,却好像又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昭青歌见此,并未多想,只是觉得自己的心结已经解开了,整个人浑身上下畅快的不得了,眼瞧着抬腿便能飞了……想着想着,眉梢上都沾了些许喜意,便乐呵呵的走了出去。
李元君只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一如从前,可却又不再如同从前。
他悄悄的咬牙,攥紧了有些微冷的拳头。
他刚才有很多个机会,可以向她辞别,可到了最后,他也没能开的了口。
昭青歌这样的女人,除了样貌,没有半点讨喜的。不会做饭,不会女红,脾气还凶,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情还迟钝的要命。
就连刚才……穿个衣服穿反了,脱下的时候都能把衣服弄坏。
实在没有比她更笨拙的女人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样的她,他在当初醒来见到她的一瞬间,明明喝她煮的粥喝到吐,却再也没能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可他是不是疯了,竟然觉得她那些缺点和笨拙都可爱的不得了。
他想……爱恋一个人的极致,大抵就是如此,爱上不该爱的人,不分年龄,不分身份,不分对方是否是个禁忌,却依旧飞蛾扑火。
分明此行的目的是来跟她告别,只是将从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