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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城哭着点头，声音都哑了。
帝九何尝不心疼，可她没有办法，她分身乏术，没办法一直陪着他们，她要他们活着就必须看住江山，但守住江山就要牺牲陪伴他们的时间。
直到帝九拂袖而去，站在一旁的墨绝都没有开口说话。
秦羽欣心疼的抱着她的宝贝孙子，不停地哄着，可小家伙还是不停地再哭。
墨绝走过去蹲下来，眉目微蹙，语气比平时要严肃的很多，“不要再哭了。”
话音落下，小天城立马闭上嘴巴，可还是一抽一抽的。
秦羽欣知道两个孩子跟这个墨绝关系好，墨绝对他们也好，便放下孩子走了出去。
墨绝把小天城放在椅子上，他蹲下来与他对视，他没了往日里的温和，严厉的问：“你哭的是什么？”
小天城抽抽搭搭的回答：“痛。”
“挨打都会痛，我说过，错了就要知道改正，而因为你们的一言一行导致发生的结果，也要你们自行承担，你不停娘亲的话掉进荷塘里，挨打是理所当然的。”
小天城点头，哭的鼻子都红了，“嗯。”
“那你说，你错没错？”
“错了。”
“错哪了？”
“不应该不听话去荷塘。”
“那你知不知道你娘亲为什么打你？”
小天城抹掉眼泪，“知道，娘亲心疼我，但又气，所以打了我，让我有记性。”
正文 第338章 一眼输尽一生7
“既然都知道那还哭？”墨绝把他抱进怀里，“这点痛都忍不了，还算什么小男子汉。”
小天城搂住墨绝的脖颈，哼哼唧唧的窝在他怀里，听话的很。
直到把两个娃娃放到床榻上休息时，小雅森忽然问：“叔叔，你是我们的父亲吗？”
墨绝的手一僵，深深地看着那两双疑惑又满含希冀的眼睛，“不是，我是你们的叔叔。”
小雅森趴在他的腿上，大眼睛眨了眨：“那我们的父亲在哪里啊？”
墨绝一时间只有沉默，“或许……等你们长大了，懂事了他就回来了，父亲在忙，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爱你们，所以你们更要听娘亲的话，因为你们父亲最爱的人就是娘亲，知道吗？”
小雅森直白的看着他，问道：“那叔叔你呢？你是不是也爱娘亲？”
墨绝沉默了许久，却道：“赶紧午睡，下午还要写字。”
“叔叔，我们知道你喜欢我们的娘亲，你经常看着她出神的哦。”小雅森的观察力惊人的强，她很早就发现了。
“不许胡说。”墨绝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乖乖睡觉。”
“嘿嘿嘿！”小雅森钻进被子里偷笑。
等他们都睡着了，墨绝看着小雅森的脸愣神，可仿佛在透过小雅森看着谁似得。
~
“皇姐。”
帝青云带着帝庭进来。
帝庭已经六岁了，出落的有点像帝弘，看到他的时候帝九总能想起帝弘，而帝庭似乎也知道父亲是被皇姐杀的。
然而帝庭对父亲没有什么印象，只跟祁老和帝九比较亲。
虽然帝庭不是经常跟她在一起，但好在特别听她的话，这让帝九很欣慰。
“庭儿，在宫里还习惯吗？”帝九对他很温柔。
帝庭长得跟她不是很像，点点头：“很好的，皇姐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缺什么或者需要什么直接让人去拿，不需要省，记住了吗？”
“嗯嗯！”
“娘亲。”
这时候，小天城走进来，后面跟着小雅森和墨绝。
看到他，帝九的脸冷了几分。
小天城站在那低下头，“娘亲，我是来跟您道歉的，是我的不对，我知道错了，您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帝九深深地看着他，“真的知道错了？”
“嗯嗯！我冬天在也不会去那里了，害的娘亲担心是天城的错。”小家伙可怜巴巴的。
帝九看的难受，走过去把他搂进怀里，“知道错了就行，娘亲怎么会忍心怪你。”
墨绝轻笑，“好了，我们该去写字了。”
“那娘亲再见！”兄妹俩挥手离去。
看着墨绝的背影，帝青云说道：“皇姐，这人似乎对孩子们很好。”
“嗯。”帝九垂眸看着奏折。
帝青云犹豫着开口：“国师他还没有消息吗？”
闻言，帝九沉默了，过了会儿才摇了摇头。
帝青云也不敢再深提什么，临走前他说：“其实那个男人看起来挺好的。”
帝九很清楚帝青云的意思，但她却故意忽略掉。
墨绝的好她不否认，但无论出于哪个方面，她对墨绝只是感激，也只能是感激。
她家丈夫有孩子，丈夫生死未卜，孩子还没长大，江山还未稳定，她哪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正文 第339章 一眼输尽一生8
夜晚，帝九提着酒壶飞到殿顶，望着那灰蒙蒙的月色愣神。
墨绝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下方的，他就仰头看着她，手里变幻出笔墨纸砚，腾空便能坐下，一边看，一边画。
“画的好看点，不然就是讨打。”帝九轻笑着说。
墨绝但笑不语，他画画非常好，《梅人赞》里就有几幅简单的画，也都是他画的，虽然真迹已经消失，但轮廓依稀可见，功底是绝对有的。
很多年不画画，他的手很生，画了许久许久，才将一幅画画完，不过他却准备给撕掉，就在要撕碎时，帝九一把夺过去。
“撕掉做什么？”
墨绝摇头失笑，“画的不好，改天再画一副。”
“不行，画了那么久不能撕，留着。”帝九笑眯眯的把画卷起来。
墨绝就站在几米远处看着在笑的女子，他脸上的笑容也暖和了几分。
“最近很安逸，鬼军没再来，反而是去找神界的麻烦了。”
帝九又飞到殿顶，有意无意的说了句。
墨绝同样飞上来，与她并肩坐下，听到这话他没开口，仿佛没听见似得。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神界同魔界联手了。”
帝九的目光一沉，她有听到风声，但没有确定。
“而龙族似乎有意帮忙。”
“他们什么意思？”帝九冷笑，“又要针对我？”
墨绝侧眸，眼底映入女人精致的侧脸，“害怕吗？”
“怕什么？”帝九挑眉反问。
男人不急不缓的开口：“怕三界联手对付你，怕失去江山，怕你一倒，你在意的人全都会遭殃？”
闻言，帝九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举起酒壶猛喝了几口，辛辣的液体穿过喉咙，她砸吧砸吧嘴。
“怕。”
她的声音很真诚，语气里的确有担忧。
墨绝的眸光渐渐流动，没接话，但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掠过。
“那就除掉他们。”
帝九失笑，“说的简单，我一个帝都对付三界，即便赢了，估计也快废了。”
“怎么会是你一个人呢？”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寒风一吹，帝九根本听不清。
“无非是兵力的问题，帝都的人比他们的多，在这个轮回越来越少的时候，速战速决是最好的方式。”
“我明白。”
“所以你可以试着找帮手。”墨绝看向她。
帝九眨眼，有点不理解，“帮手？你觉得帝都这个众矢之的，谁会选择帮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闻言，帝九微怔，“你说的是……鬼军？”
“嗯。”
“怎么可能，他们还对付过帝都呢。”帝九直接摇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刚不是说鬼军现在在攻击神界吗？你与鬼军联手，或许还能与其他三界抗衡一下，不至于一开局就惨败。”
帝九笑了，打趣道：“你就这么希望我惨败？”
男人直接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墨绝侧眸，但笑不语。
我不可能让你输。
他起身拿走帝九剩下的半壶酒，“时间不早了，去休息。”
临走前，帝九叫住他，“年关快到了，如果不忙的话，一起吃个年夜饭。”
墨绝回眸一笑，“你的盛情邀请，我怎会不赴约呢。”
正文 第340章 一眼输尽一生9
已经四个年头了，他已经失踪了四年了。
帝九在梦里不停的寻找那个人的身影，穿越人海，沙漠，深海，可依旧看不到他的影子。
离渊，我想你……
远在西方荷花床上昏迷的男人手指微微动了动。
他浑身泛着金光，皮肤上布满了疤痕，脸色惨白，像是个死人一样。
一位金身罗汉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前往渡情劫，你却动了凡心又大开杀戒，昏迷如今，倒也是造化。”
隐约记得当年那道一闪而逝的金光，将一个人直接笼罩住，金光灼身，修为散尽，却依旧不改心意。
这人，便是离渊。
当年……
“佛祖……我不能走……我的妻儿在等我……”浑身是血的离渊面对着佛祖苦苦哀求。
“你可还记得你前往帝都的目的？”
“渡情劫。”
“可你触犯了佛门规定，你动了凡心，开了杀戒，你怎么回得去？”
“不！我宁愿脱胎换骨！我不能走！”
离渊手持利刃，丝毫不惧被八十八名金身罗汉包围住。
“倘若你能承受焚身之苦十载，我便放你走。”
“好……”
十载，如今过去也不过一半。
十年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帝都里的人来说，却是漫长的岁月。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包括人心。
“哪条路都是你自己选的，所以结果也要由你承担。”金身罗汉对着昏迷的人言语。
“还有六载。”
六年……
~
梦中惊醒，帝九捂着心口窝，总感觉离渊还要很久才能回来。
她缩着身体在角落里，脑海里全是他们之间的一幕幕，已经过去四年了，她的思念会变淡，但一旦每每想起，那种痛会加倍的增长。
因为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会乱想，她觉得离渊一定没有死，不然他即便成了鬼也会来看看自己和孩子。
但如果……他灰飞烟灭了呢？
再一个就是她御书房里的那只红色的小鸟还活着，只是在沉睡，怎么叫都不醒。
这偌大的江山要她一个人扛，这四年里，没有几个人知道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后半夜，她房间里的烛火是亮着的，她的身影就落在窗前，显得那么孤寂又单薄。
忽然间，眼前慢慢出现一个人影。
“离渊？”帝九欣喜的抬头。
可当看见那人的模样时，她的眼里没有失落，反倒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墨绝的身影逐渐变成实体，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披头散发坐在那的女人。
“睡不着？还是梦到什么让你难过的了？”他慢慢走来坐到对面。
他的问候总是能让人心里一痛，不光是他总能看穿问题的本质，还是因为他的语气与声音，那么温和，那么的想让人脆弱一次。
墨绝把茶盏挪走，让帝九去拿茶杯的手落了空，“我们来聊天吧。”
帝九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你有深夜聊天的喜好？”
墨绝抬眼，一贯优雅的他眯起了眼睛，嗓音深深：“你知道吗，你这样笑一点都不好看，都不如直接哭出来要来的美观。”
他收回目光来，轻声说：“你睡不着，需要人陪，所以我来同你聊天，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吗？”
正文 第341章 一眼输尽一生10
帝九抬眼，复杂的看着墨绝的眼睛，终究是化成一缕叹息，消失在了这寂静的空气中。
“说说吧，有心事？”墨绝就懒懒的坐在那，腿叠着，手指抵着额角，表情淡淡的。
“我能有什么心事。”帝九随手一甩，一壶酒落在她的手心里，她仰头猛喝了一口。
当辛辣的液体流淌过喉咙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暖了暖，一股疲惫感慢慢涌上心头，迫使身体都有点乏力。
“好歹你我也相识了几个年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或许我还能替你答题解惑呢，毕竟我活了这么久，许多事还是见过的。”墨绝的眼眸微闪了几下。
帝九垂眸盯着酒壶，沉默了会儿，却问道：“西方极乐，能去吗？”
墨绝对这个问题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搓了搓手心儿，头也没抬的说：“不是佛门弟子是看不到佛门圣地的入口的。”
而对于这个答案，帝九同样不惊讶，她嘲弄的一笑：“这一生，活的累啊。”
“我一直以为我只要站在巅峰就行了，可回过头才发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没用的。”
她以为只要成为帝都的主宰，就没有人可以左右她了，可离渊的失踪，让帝九忽然觉得好累。
墨绝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壶酒，与她对坐相饮，“你喜欢什么？”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
帝九一怔，笑了起来：“喜欢什么？”
“嗯。”
听到这个问题，帝九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离渊，不过她没说，只是反问了句：“你喜欢什么？”
墨绝的眼眸慢慢掀起，直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权。”
“权？”帝九讶异。
墨绝的目光透过窗子落到外面，“嗯，权，我喜欢权利，可活的久了就觉得这些东西其实没什么用，这世上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权可以得到的，比如……”
那个人……
“哎呦，我以为大诗人是无欲无求的呢。”帝九忽然就笑了起来。
墨绝看向她：“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只要活着就什么都有希望。”
闻言，帝九笑而不语。
酒过三巡，她愈发的觉得乏力，躺在那一动不想动。
“一眨眼已经认识两三年了，总觉得时间太短。”墨绝的笑容似乎有点凄凉。
帝九手里的酒壶掉落，她睡着了。
给她盖了条毛毯，墨绝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只是在临走前，他回眸深深地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女人，那双眼睛里，掠过一抹柔光。
夜里，一道虚影腾空而起，渐渐的朝着西方而去。
最终消失在了夜色里。
~
翌日。
帝九早早地起来，喝了碗醒酒汤去去头痛后便去了御书房。
她琢磨了许久，才终于写好了一封信。
“乐极。”
乐极从殿外走进来：“属下在。”
帝九卷好信，将信放进竹筒里，“把这封信送到鬼军那里，交给鬼王。”
乐极一愣，却也没有多话，接过竹筒就离开了。
帝九疲惫的捏着眉心靠在椅子上。
是的，她接受了墨绝的建议，她要与鬼军联手，不然一等魔界与神界联手冲过来以后，她就真的没有胜算了。
四面受敌，让她最近坐立不安。
正文 第342章 一眼输尽一生11
“女皇，您是要出宫吗？”
岳在庭疑惑的跟在她身后，苍老的脸上尽是担心。
帝九换了身平淡的装束，将绑起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背后，一袭红衣，带着愈发霸气威武的雪狼出了宫。
临走前，她嘱咐道：“看好孩子。”
“是。”岳在庭忙点头。
走出皇宫的刹那，帝九仰头看着天边儿的太阳，深呼吸一口气。
这几年她始终被困在御书房里，根本没有时间出宫，冷不防一出来，竟有种得了新生的感觉。
她的出现让许多百姓都惶恐了起来，帝九忙戴上一条纱巾挡住脸，这才避开了一些目光。
雪狼威风凛凛的跟在她后面，京都里是有些人知道当年的大皇子养了一只白色的狼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都快忘记了。
帝九走在京都宽阔的街道上，目光四下扫几眼，京都里的气氛很好，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的，不像前几年，被神兵与鬼祟闹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想起前几天探子送来的密函，帝九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她正走着，眼眸忽然朝着左上方瞥去，一家酒楼的二楼窗子边儿坐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倒是贵气，穿着华丽，气质雍容，不像是帝都人。
她带着雪狼直接进入了酒楼中，奔着二楼而去，“小二，来壶酒！”
“好嘞！”
帝九特意坐到那男子的附近，雪狼跟着她蹲在椅子边儿，目光沉稳，姿态冷漠，不愧是狼中之王。
凡是看到这只狼的人无一不露出一抹或震惊或惶恐的眼神。
至于那个男子，在看到雪狼的一瞬间，却是将目光移到了帝九的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那男子起身走来，温文尔雅，有礼貌的问：“请问姑娘，不知您这白狼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