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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着距离紧盯着雪鲲狼身上的女人，眼里满是恨意！
“你这个贱人还敢来？”
帝九的唇角慢慢上扬，“我敬你辈分高，又是离渊的父亲，所以不会计较你方才的话，但你对我一双儿女动手的事，我不能既往不咎，所有的账，今日一并算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离阊大笑起来，红发愈发的刺眼。
他血腥狠毒的眼神里倒映着帝九的身影，“帝九，我儿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负他？竟然勾结那个男人一起谋害我儿！你竟还有脸说来找我算账？”
帝九的眉目一蹙，“谋害？”
“别装了！你身边的男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我儿至今昏迷不醒躺在西方承受焚身之苦，还不就是墨绝害的！当年他故意挑起我儿的杀气，逼着他开了杀戒，等我儿被佛祖带走，你们好在一起吗？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儿为了你连魔界都不要了，还要杀我，你就这么对他！！”
离阊浑身的杀气已经遮不住，他现在都恨不得扒了帝九的皮！
他嘲讽的指着帝九，满眼的恨意：“一双儿女？想必那两个孽种也不是我儿的吧？”
帝九站在那久久没动。
故意挑起离渊的杀气，逼他开了杀戒……
墨绝干的吗？
她的脑海里乱糟糟的，满满的都是离阊说的话。
墨绝……墨绝……
正当此时，离阊扬手下令：“给本君杀！！活捉帝九！！”
“啊——”
魔军一股脑的从山后冲出来，提着刀剑红着眼睛杀了过来。
十二军反应迅速，立刻展开迎敌的姿态。
两军交战，残忍血腥是必不可少的。
离阊握着他的剑，腾空而起，正对着帝九的眉心刺来！
“贱人！去死吧！”
正文 第353章 一眼输尽一生22
电光火石间，雪鲲狼腾空飞掠，一翅膀扇过去，化解了离阊逼来的剑气！
离阊被逼的落地狠狠地向后滑了很远，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帝九，“我儿那么待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此时，他只是一个痛心疾首，心疼儿子的父亲而已。
可此时的帝九满脸苍白，手心里都是冷汗。
离渊在西方昏迷不醒，承受焚身之苦……
“他……他为了要跟你在一起，宁愿退出佛门，现如今都躺在那动不了！你却每天与害他的人在一起，帝九，你……你怎么这么恶心！”离阊对帝九的杀意越来越浓。
帝九的眼睛一眯，手中的火剑幻化而出，腾空飞掠，朝着离渊逼去！
“我这一生，绝对不会辜负离渊！绝对不会！”
女人的声音响彻上空，一道火光掠过四周，正对准离阊的心脏！
红莲业火的威力巨大，离阊在发现那是红莲业火时已经晚了！
“轰——”
帝九的手一麻，她被一股强劲的力量震慑了一下，然而并没有停下，直到看清楚对方的脸时，她才猛的收起手。
“关叔？”帝九腾空站立，眼睛眯起。
关叔站在离阊的身边儿，依旧是面目冷清，“九九，不如算了吧。”
女人银色的战甲掠过一抹寒光，她露出一丝冷笑来，“算了？”
正当这时，离琛与桁容也出现了，纷纷站在关叔的身后，他们的姿态，仿佛是在保护离阊。
帝九忽然笑了起来，“这是打算一起对付我了吗？”
关叔的眉目蹙了蹙，“九九，你……”
他欲言又止，在看向帝九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生疏，似乎他也觉得帝九与墨绝之间有着什么阴谋似得。
“我怎样？”
帝九稳稳落地，火剑消失，她紧盯着对面的几人，四周都是厮杀的声音，刀光剑影，血腥味弥漫，她却恍若未闻。
“既然你已经同墨绝一起，终究是负了我皇兄，你干嘛还要来找我父君的麻烦？”离琛拧眉看她，眼里全是愤怒。
桁容始终没有言语。
帝九轻笑，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颜色，“所以，你的父亲就要杀了我的一双儿女？”
“那是孽种！贱种！就是该杀！凭什么你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却要我的儿子替你们受苦！”离阊像是疯了一样的大吼。
“你当初逼着他杀掉雪影，就是为了有一天骗离渊把魔界交给你吧？现如今你同那鬼王联手杀过来，不就是想夺魔界的地盘吗？你还真是狼子野心啊！！”离阊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带着利刺。
帝九就站在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不反驳，也不为自己辩解。
她冷漠的望着那些人生疏又愤怒的眉眼，嘴角的笑带着玩味儿。
忽然之间，她的手中再次幻化出一抹火剑，一步步朝着离阊走来。
“你要害死我的孩子，这笔账，必须算！”
帝九的眼睛一阵泛红，在红莲业火涌出的瞬间，她一身战甲忽然不见了，幻化成了一袭黑纱，妆容阴沉狠辣，竟与那年她在空灵之门中的模样一致！
正文 第354章 一眼输尽一生23
强劲的红莲业火仿佛海水一样涌来时，离阊迎面冲过去，强大的幻力与其碰撞，逼的四周的人全部掀飞！
就连关叔都勉强站稳，他盯着半空中的二人，终究是没有过去帮忙。
离琛想要冲过去帮离阊一下，却被关叔拉住了。
“关叔！”离琛咬牙。
关叔看了他一眼，“无论怎样，以多欺少都是不好的。”
半空中，帝九浑身都燃烧着红莲业火，火焰的颜色极其的纯正，七片花瓣映在她的脑后，熠熠生辉！
离阊的力量同样不可小觑，二人交手，天空中电闪雷鸣，气压极低！
帝九火剑飞扬，剑气横扫千军，逼的离阊不得不向后退。
离阊落地的瞬间，嘴里忽然念叨了一句什么。
关叔清楚的看到了，他急迫的大喊：“离阊！”
离阊再用自己的命带动体内的幻力，他这是要与帝九同归于尽！
帝九自然察觉到了，然而她并没有后退，红莲业火形成一个保护罩，在离阊冲过来的瞬间，保护罩瞬间变成一个火球，朝着已经调动了幻力的离阊飞去！
“轰——”
“啊——”
四道光芒亮起！
三道是朝着帝九逼来的！
关叔与离琛同时对帝九狠狠地劈过一掌，桁容向前拉过离阊，拼命按压住他波动的幻力，而帝九逼出去的火球，被关叔拼尽全力弹了回去！
三道幻力袭来，帝九堪堪化解，然而那个飞回来的火球，对准她的眼睛冲了过来！
“主子！！！”
乐极生悲远远的看到女人从空中掉落的身影，撕心裂肺的大喊！
正当这时，一道虚影从远处飘来，接住坠落的帝九稳稳落地。
看着眼睛塌陷下去，且浑身都是血的帝九，墨绝的眼神忽明忽暗。
“贱人！！”离阊看着墨绝的出现，更加的愤怒。
墨绝紧紧的抱着昏迷的帝九，他抬眼：“以多欺少，很荣幸？”
关叔看到他的时候同样的一拧眉。
忽然之间，墨绝的声音无限放大：“鬼军听令！”
“不惜一切，攻破魔界！”
训练有素的鬼军很快从四面八方涌来，帮助帝都的十二军齐齐冲向魔界的地盘。
抱起昏迷的帝九，墨绝腾空飞掠，回眸间他望着那几人：“她怎么会认识你们这群人呢？”
~
梦里，帝九终于看到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她苦笑着问离渊：“你信我吗？”
那人面带浅笑，“我信。”
两个字出口，帝九瞬间泪流满面，她哭到失声。
哪怕天下人都不信她，她也不在乎，只要你相信我。
当从梦境里退出来的时候，她的眼角还是湿的，可眼前并没有任何光亮，黑漆漆的，就像是陷入了深渊一样。
一瞬间，恐惧感涌了上来。
这让帝九想起了前世她死后的感觉，浑身在发抖。
墨绝坐在一旁，发现她的异样后轻轻的抱住她，“别害怕。”
听到他的声音，帝九的眼睛睁不开，很痛很痛，可她依旧抓住了我墨绝的手臂，“你告诉我，离渊的失踪……是不是因为你？”
墨绝丝毫不惊讶她会这么问，“不是。”
帝九苦笑，“你还在骗我吗？”
正文 第355章 一眼输尽一生24
“他们都告诉我了。”
帝九推开他，摸了摸她灼痛的眼睛，笑容愈发的苦涩：“我瞎了吧？”
墨绝没言语，只是看向她的目光里依旧是柔和的。
“我没有害离渊。”
“可你骗了我！”帝九的脸冲着墨绝的方向，她欲哭无泪：“墨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嗯？”
墨绝深深地望着眼睛上蒙了纱布的女人，“所以，你这是相信他们的话了吗？”
帝九冷笑：“我为什么不信？”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的这个问题一出口，帝九突然止住了。
在离阊的话与墨绝的回答之间，她下意识的偏向了离阊。
墨绝起身，面容依旧淡淡的，“好好休息，魔界已经被攻打的半死不活。”
帝九并不知道她昏迷了半个月还多，她躺下来，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雪狼就蹲在她的身边，防备的看着任何人靠近。
“叔叔，娘亲的伤怎么样了？”小雅森与小天城看到墨绝进来，急迫的询问。
墨绝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孩子，坐下来把他们搂进怀里，“娘亲很好，很快就能康复了，如果你们担心她，就要乖乖的，好好读书努力修炼，好吗？”
两个娃娃点点头，“好！”
小天城小心翼翼得抬头，“叔叔，娘亲的眼睛……是不是看不到了？”
“嗯？”墨绝一怔，忽然轻笑：“怎么会呢，娘亲的眼睛的确受了伤，但绝对不会看不到的，你们不用担心，很快她就能来看你们了。”
“嗯嗯！”
~
窗外的风刮的越来越凶猛，直到风儿携带着白雪吹来时，帝九才知道，又一年的冬天，来了。
这几个月里她的眼睛看不到，只能让岳在庭读奏折给她听。
对于墨绝，她的太复杂有点冷漠了，但她并没有赶走墨绝。
因为什么呢？
她自己也说不清，可能是因为她曾帮过自己，曾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一直在她身后替她扛着半边天吧。
寒风如刀雨般刮着，帝九就坐在窗前，吹着风，喝着酒。
眼睛是真的看不到了，因为她的眼球没有了，被她自己的红莲业火烧没了。
她仰头喝了口酒，自嘲一笑，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墨绝走进来时，帝九是知道的，她虽然看不到但听觉还是很灵敏的。
两人相邻而坐，一人拎着一壶酒，对月畅饮。
过了许久许久帝九才开口道：“五年，有多少次我都快要倒下了，却因为脑海里还想着他死咬着牙撑着，我一个人一边撑着整个帝都，一边保护两个孩子，还要随时防备着敌人的侵犯，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够了，可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我却变得那么不堪？”
“狼子野心？忘恩负义？”帝九笑的有点失控。
“这么多年，我得难处他们知道吗？我以为他们是出了事，我还天真的在寻找他们，可他们就好端端的出现在我面前，指着我告诉我，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帝九手里的酒壶掉落，她趴在窗前，头埋在手臂中，她想哭，可没了眼睛再也哭不出来了。
“他们……他们四个人欺负我一个人……”
她的声音里透着哭腔，这一刻，她委屈的像个孩子。
正文 第356章 一眼输尽一生25
墨绝忽然拉过她，把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如果不问原因就误解你的人，绝对不是真的了解你的人，你也不需要去在意。”
帝九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她什么都看不到了，泪也流不出了。
连想哭都哭不出来，这种感觉谁能体会呢？
她慢慢抬起头来，指腹摸着软踏踏的眼皮，轻笑着问：“我的眼睛，应该再也看不到了吧？”
墨绝沉默的看着她，继而笑了，“不会的，一定还能看到的。”
期间祁老与陈老来看过她，对她的眼睛都是无能为力，毕竟她伤的不光是眼睛，而是整个眼眶里的东西都被灼伤了。
除非谁能把好的眼睛全部给她，即便能给，也未必能有那个功力做的到。
对此，帝九丝毫不意外，没有失望，也没有难过。
经历了这么多，她仿佛都看淡了。
~
“我那天出去遇到一个故友，他推荐我一个法子，今晚我就给你试试，你不要怕知道吗？”墨绝在给她清理眼眶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帝九无动于衷，“不必了吧，我这眼睛，可能就这样了，不必在浪费时间了。”
墨绝重新给她蒙上纱布，“再试试也无妨，或许真的就有效果了呢。”
把她搀扶着坐下吃晚膳，墨绝就坐到书桌后摆弄一块木头，那木头上的人物很显然是帝九，他亲手刻的帝九的模样，很精致，不是很大，放在袖口里应该刚刚好。
待他把最后的地方雕刻好以后，墨绝吹了吹木屑，满意的露出一抹笑。
这时候帝九也吃完了晚膳，墨绝起身走来坐到她面前。
他捧着帝九的脸仔细的打量，“不要动，我看看你的眼睛。”
帝九当真没动。
墨绝的指腹便落在她的眉眼处，轻轻的抚着，而他的目光并不像是在查看，倒像是在仔细的看着她的样子，仿佛想要把她的模样永远的刻在心里似得。
“一会儿去躺下，我给你治眼睛。”
帝九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躺下后就没有再动。
直到墨绝走过来坐在榻边，他依旧深深地看着女人的轮廓，眼神里满是暖意。
“别害怕，会有点痛。”
“嗯。”
帝九并不知道墨绝在做什么，只知道她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之后男人冰冰凉凉的手轻轻的摸着她的眼，最终缠上了纱布。
“三日后再拆开，期间不许饮酒。”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帝九点了点头。
之后，她就听见了越来越低的脚步声，那人似乎走了。
~
很快就到了三日，刚刚醒来，帝九就觉得眼睛有点刺痛，眼前似乎有点朦胧的光亮。
她轻轻的拆开眼前的纱布，那并不算刺眼的光线涌来时，她有点痛，慢慢的，试探着睁开眼。
熟悉的房间映入眼底，连带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墨绝？”她唤了声。
坐在那似乎在入神的男人猛的抬头，之后慢慢的走来，“你能看到吗？”
帝九眨了眨眼睛，而后点点头，“能，你……你怎么弄得？”
墨绝抿唇浅笑，“秘方，不告诉你。”
他如往常一样的垂眸看着帝九，声音很低：“我很高兴。”
这句话帝九起初以为墨绝是高兴她能看到了，所以并没有细究。
正文 第357章 一眼输尽一生26
重新能看到事物的感觉很新奇，帝九拼命的打量四周，心里也是高兴的。
“谢谢你。”她再次道谢。
墨绝这次并没有拒绝她的感谢，“跟我不用客气。”
他转身，“我去看看孩子。”
帝九跟了上去，“我也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后面的是墨绝。
“你走路怎么变的这么慢？”
男人却不以为意，“走那么急做什么呢，又不着急去投胎。”
帝九笑了笑，加快了速度往皇子宫里跑去。
殿外的墨绝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殿门口听着里面的人的欢声笑语，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
他像往常一样站在大雪里，黑色的狐裘替他遮挡着风寒。
“在这吹风玩？”帝九从后面走过来拍了他一下。
墨绝微微侧头，“这雪的味道很好。”
“雪还有味道？”
“嗯。”
墨绝放在袖口里的手轻轻的摸着雕刻的小人，似乎是在勾画着它的轮廓。
过了一会儿，墨绝说道：“回去吧，你刚刚好，温度太低眼睛受不了。”
“好。”
~
年关将近，京都里又开始了热闹的时节。
“墨绝，今晚出宫玩一圈啊。”
“玩什么？”墨绝坐在那喝着茶。
帝九从奏折里抬起头，“东湖的水没有冻成冰，去放灯。”
“好。”
重新低下头的帝九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墨绝问道：“你最近怎么不看书了？”
墨绝懒洋洋的倚在那，浅笑着说：“都看过了。”
之后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