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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晴冷笑着瞥了她一眼:“既然如此,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阮文臣绑架了我的女儿,所以今天才有我这一趟,庄繁星,我也不想闹得这么难看,但是你自己作得孽,却要我的女儿替你受罪,你觉得合适吗?”
庄繁星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闭了闭眼,轻轻的叹息一声。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黄文晴最讨厌她这副自以为是的高深,不屑的说道:“总是一脸高高在上,但是你看看你,丈夫离心离德,一辈子婚姻失败,什么狗屁女性独立,不依附男人,全都是对你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罢了,庄繁星,作为一个女人,你活的真失败啊,我真是可怜你,你今天躺在病床上,你的丈夫还想要你的命,长得美又怎么样,家世好又怎么样,满腹才华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没人爱的可怜虫罢了。”
庄繁星垂眸笑了笑,那平静的笑容仿佛一种无声的讽刺,黄文晴脸色有些难堪,冷声道:“到现在你还笑的出来?但接下来的话,我想你就笑不出来了吧。”
庄繁星的心境已经修炼到了一种境界,她以为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失态,她可以平静的接受任何突如其来的打击,包括面对死神,她亦能从容不迫。
但她自以为是的平静,在黄文晴接下来的话中,彻底粉碎了,原来一直以来,她都在自欺欺人。
“傅司亭。”黄文晴嘴里吐出一个人的名字,庄繁星睫毛仿佛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一下。
黄文晴得寸进尺的勾了勾唇,眼中闪烁着恶毒的笑意,既然她不好过,那么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吧,毕竟是你曾经的情人,不过可惜了,这个男人背叛了你,选择了和别的女人结婚,彻底抛弃了你,被人抛弃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痛彻心扉呢,就算你是个成功的女人又怎样,还是换不来心爱的男人全心全意的爱。”
提起往事,庄繁星闭了闭眼,声音夹杂了一抹冷意:“是他告诉你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依旧改变不了你是个失败的女人,从头至尾都是被人抛弃的命运。”黄文晴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尖利的笑声里夹杂着满满的恶意和讥讽。
庄繁星闭上双眼,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彻底激怒了黄文晴,她冷笑道:“那就让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黄文晴凑近庄繁星,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傅司亭根本没有背叛你,他真是个痴情的男人呢,可惜啊,谁让他那么倒霉,竟然和那个人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三年的追逐没有换来结果,再坚持的人也无法忍受……。”
庄繁星豁然睁眸,眼中闪烁着冷冽的杀机,乍然吓了黄文晴一跳。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黄文晴眯了眯眼,冷笑道:“真是可怜,到现在才知道真相,可怜你还跟你的仇人结成了夫妻,给他生儿育女……。”
“阮文臣?”庄繁星平静的声音有种惊心动魄的杀机。
黄文晴心脏“咯噔”一跳,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挑了挑眉:“傅司亭真是个痴情的男人,至死都不愿离开你,彻底让阮文臣动了杀机,阮家有钱又有人脉,对付一个在国外没有任何背景的创业青年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你知道吗?得知你和阮文臣结婚的消息,那个男人抓着报纸,吐血死了,听听,多么感人肺腑啊……。”
庄繁星闭了闭眼,犹如万箭穿心,她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被子,指骨青白交加。
不、这不是真的……
可是内心深处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司亭是不会背叛她的……
那么她这么多年又是在干什么?
她固步自封,自作自受,庄繁星,你自诩清高孤傲,实际上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你宁愿相信他背叛了你,也没有勇气当面去质问他,这就是你的自尊,你的骄傲?简直太可笑了。
黄文晴看着庄繁星急剧变幻的脸色,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黄文晴接通了电话。
庄繁星忽然扑过去夺过她的手机,尖利的嗓音令人心头十分不舒服。
“阮文臣,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
云涯睡了一觉,醒来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楼下传来悠扬的乐声,云涯披着衣服走到窗前,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少年站在花园里在拉小提琴,阳光下,优雅清华,那乐符仿佛也变成了他眉尖的灵韵,令人不忍挪开视线。
晏舸更像庄姨多一些,假日时日长大,不知要引得多少女子为之疯狂,这兄弟俩都是妖孽。
晏舸拉完一曲,感觉到视线,扭头忘了过来,看到站在窗前的云涯,立刻兴奋的摆手。
不管长多大,永远是那个在她面前调皮活泼的小男孩。
云涯抿唇笑了笑,想到晏哥哥,下意识蹙了蹙眉。
打他电话不在服务区,云涯心底有些不安,从二楼走下来,陈叔恭敬的走过来:“小姐,是否要准备午餐?”
云涯摇摇头:“不用,我去医院看看大姨。”
这时外边传来汽车的引擎声,紧接着庄曦月和晏舸一道走了进来,庄曦月问了云涯几句,就立刻钻进了厨房。
南瓜粥很好做,短短时间就能搞定,没一会儿庄曦月就把做好的南瓜粥盛在保温桶里,走出来朝坐在客厅的云涯说道:“我专门给你预留了一份南瓜粥,凉了就不好喝了,你大姨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得赶紧回去,你们俩在家乖乖的。”
云涯站了起来:“庄姨,我和你一起去吧。”
庄曦月想到云涯的身体,想让她在家休息,但看着云涯坚定的眼神,说道:“那好吧,咱们快走,我出来的时候梁夫人和婉儿刚好来看姐姐,婉儿我还是信得过的,只是那梁夫人……。”庄曦月皱起了眉头。
庄姨是个很有修养的人,从不会在人前说人是非,能让她提起梁夫人就皱眉,可见这个女人确实让人不放心。
“我跟你们一起去。”晏舸站起来说道。
三人急匆匆往医院赶去。
今天路况出奇的好,平常十几分钟的路程,今儿几分钟就到了,顺利赶到医院,云涯和晏舸一左一右的走在庄曦月身侧,走进住院部大厅,大厅人很多,乱糟糟的,庄曦月忽然有些心烦气乱,也许是天气太热了,她忍不住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
走进vip专用电梯,庄曦月忽然抓住云涯的手,云涯只觉得她的手凉的出奇,疑惑的看着她;“庄姨,您怎么了?”
庄曦月抬手落在胸口:“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有些心慌,不会有什么事吧……。”
云涯蹙了蹙眉,揽着庄曦月的肩膀,柔声说道:“可能是天气太热了,生理上不适应罢了,这里天气普遍湿热,一般人很难适应得了,今晚我和晏舸守夜,您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吧。”
庄曦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抓着云涯的手:“你跟我一起回去,晚上让晏舸守着,到时候阿颂和松溪也该回来了。”
说着话电梯就到了,三人依次走出电梯。
两个保镖尽忠职守的守在病房门口,见三人走来,立刻恭敬的点了点头。
“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庄曦月问道。
其中一个保镖尽职尽责的说道:“没有,梁夫人一直呆在病房中,方才梁小姐出去了一趟,刚刚回来。”
第508 山雨欲来 狼子野心
手机里传来女子温柔平静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里隐藏的尖利仿佛猫爪子挠在心头,让人十分不舒服。
阮松溪脸色大变,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阮文臣刀子划近梁温媃脖子,带出一条血线,梁温媃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成功逼停了阮松溪的脚步。
“阮文臣,她说的是真的吗?”
阮文臣阴恻恻笑了起来,瞥了眼阮松溪,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没错,当初是我找人从中作梗,把他刚做成的生意给搅黄了,又一步步搞垮了他的公司,让他负债累累,我逼他离开你,他竟然宁死不从,那我只好成全他了……。”
“阮文臣。”手机里传来女子一声大吼,夹杂着颤抖和无尽的恨意,却换来阮文臣得意的大笑。
“和我抢女人,就是这个下场,可惜让他死的太便宜了。”
“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骗我。”女子忽然大笑了起来,疯狂中夹杂着无尽的悔恨,“是我太傻,竟然不相信他……。”
“妈。”阮松溪再也顾不得梁温媃,飞冲过去,阮文臣情急之中匕首划过梁温媃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梁温媃双眼不甘的睁大,阮文臣一把将她推向阮松溪,阮松溪下意识接住梁温媃的身体,梁温媃双手死死的抓住阮松溪的手臂,双眼不甘的睁大。
眼中迸放出强烈的恨意和不甘,原来她就要死了,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阮松溪蹙眉看了她一眼,将她放在地上,站起身来,阴冷的望着缩在墙角的男人。
“没错,庄繁星,你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你还记得如月吗?她才是最无辜的人,你就给她偿命吧……。”
阮文臣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他目眦欲裂,永远忘不了那个女人从二楼飞跃而下的一幕,成为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他发誓,要让那个贱人也尝尝这种滋味,现在,是时候了。
如月如月……
庄繁星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诡异的让人心头发毛,她轻声说道:“如月啊,没错,她是被我亲手从二楼推下去的,你害死了傅司亭,我就让你最心爱的女人偿命,一命抵一命,很公平不是吗?”
阮文臣双眼血红,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他的吼叫忽然憋在了喉咙里,阮松溪手指掐着他的脖子,眼神冷的吓人,阮文臣双眼死死的瞪着阮松溪,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我的好儿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阮松溪双眼发红,他是真的想掐死他,一甩手,将阮文臣的身体甩飞了出去,撞上墙壁滚落在地上,黄毛从房顶上跳下来,扣住阮文臣的身体。
“别动。”
阮文臣如一潭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阮松溪捡起掉在地上的卫星电话,“妈,你冷静点,听我说,这一切都是阮文臣的阴谋,你千万不能上当。”
庄繁星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不知道,紧接着里边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婉儿,你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把阮夫人推下楼?你疯了吗?”
死一般的寂静。
阮松溪握着卫星电话的手指骨苍白,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凶光。
“不……不是我……。”女子惊恐颤抖的声音传来,却显得那般的苍白和无力。
“姐姐……。”庄曦月破了音的尖利嗓音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穿。
天空似乎突然之间阴沉了下来,山雨欲来。
——
庄曦月推门走进去,就看到庄繁星从阳台上飞跃下去的一幕,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她的身上,衣摆随风而舞。
离得最近的就是梁温婉,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她下意识的去拽庄繁星,被黄文晴冲过来的身子挡住了,她尖声喝道:“婉儿,你在干什么?”
那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梁温婉,背对着门口方向,眼中满是得意和恶毒。
梁温婉愣愣的站在那里,忽然尖叫一声,推开黄文晴就要冲到阳台边去拉庄繁星,却还是晚了一步。
“呲啦”一声,却只抓到一片衣角。
她眼睁睁的看着庄繁星跌落,没有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脸上只有无尽的从容和平静,以及释然和解脱。
梁温婉愣愣的趴在阳台上,手臂还保持着半垂在半空中的姿势,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灵魂般。
仿佛一瞬间,跌落到无底深渊。
“你为什么要把阮夫人推下楼,你疯了吗?”耳边传来黄文晴不解又愤怒的质问。
她喃喃道:“不……不是我……。”声音中夹杂着一抹惊恐和颤抖。
她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瘦弱的身体跌落在草坪之中,如同一朵开到极致绚烂的曼陀罗花,在死亡之中,开出最荼蘼的绝艳。
花园里传来一阵尖叫,人群如蚂蚁般移动过来,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去喊医生……
“姐姐……。”庄曦月惊恐的尖叫了一声,不顾形象的飞跑过来,一把推开梁温婉,从阳台上往下望去,忽然捂住嘴,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云涯和晏舸面面相觑,心头沉甸甸的,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啊……。”庄曦月一声悲鸣,忽然扑过去厮打起梁温婉,刚才她看的分明,就是梁温婉将姐姐从阳台上推了下去,亏她还蛮喜欢这个孩子,没想到竟是狼子野心……
梁温婉没有解释,也没有喊叫,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任凭庄曦月的巴掌落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无比的狼狈,她却没有嗫喏一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庄姨,您冷静点,我们先去看看大姨吧。”
云涯给晏舸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庄曦月,庄曦月双眼血红,整个人悲痛到了极致。
这时保镖听到动静冲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无比的难看。
云涯冷冷的看向两个保镖:“你们是怎么做事情的?什么人都放进来,等表哥回来再处理你们,现在,先把这两个人给我扣住,等警察来了之后调查清楚再说。”
“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她干的,是她把阮夫人推了下去,我亲眼看到的。”黄文晴指着梁温婉尖叫道。
梁温婉冷笑了一声,忽然看了黄文晴一眼,那样阴冷决绝的眼神,吓了黄文晴一跳,黄文晴挺了挺胸,“婉儿,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说说你,不就是阮夫人说了你几句,你这孩子就是心高气傲,竟然失手将阮夫人推了下去,这下子你怎么给阮先生交代?”
“黄文晴,我们之间虽没血缘关系,但我好歹也是你养大的,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歹毒。”深吸口气,“不是我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认的。”
黄文晴痛心疾首的看着她:“没想到你还死不悔改,婉儿,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你们给我闭嘴。”庄曦月气的浑身颤抖。
梁温婉抿了抿唇,到了这个时候,解释已经没用了,相信她的人自会相信,不相信的人,她磨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有人相信。
云涯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梁温婉,梁温婉差点控制不住眼泪,她死死的咬着嘴唇,高昂着透露,绝不可以哭。
“梁小姐,有什么话,你还是留到警察面前说吧。”
梁温婉以为纪云涯至少会相信她,但是看到纪云涯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冷漠的话,她的心,还是彻底凉了。
她笑了笑,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绝望的闭上双眼。
“对不起。”
云涯眯了眯眼,搀扶着磕磕绊绊的庄曦月往外走,庄曦月泣不成声,嘴里叫着姐姐,没走两步就晕了。
晏哥哥不在,表哥也不在,庄姨又晕倒了,到了这个时候,云涯也只能自己顶上。
“云涯姐姐,我们该怎么办?”晏舸从病房内走出来,脸色十分难看,就在刚才他想掐死梁温婉的心都有了,亲眼所见,还有假吗?这个女人,简直太过恶毒,幸亏表哥还没跟她结婚。
云涯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她还能稳住,“你陪着庄姨吧,她万一醒来情绪激动,你也能劝劝她。”
“可是大姨她……。”
十九楼跳下去,两人心底都清楚,绝无活路。
云涯闭了闭眼,女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万万没有想到,刚刚从死神手下成功逃脱,却又猝不及防之下,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们,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你不用管,我去收拾吧。”
云涯转身离去,脚步略有些虚浮,但每一步都走的无比坚定,晏舸那颗不安而游离的心,渐渐沉定下来。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颅脑损伤,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当场毙命,这份死亡证明请您签一下字吧,根据规定,死者的尸体要移去太平间……。”为了排除他杀,已经对尸体进行过尸检了,提取到了衣服上的指纹。
一张白布,蒙住了女子的尸体。
云涯垂眸安静的看着,警察瞥了她一眼,被少女安静的侧颜惊艳住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云涯淡淡道:“我不是她的直系亲属,要签字,还是等她的儿子来吧。”
“可是……。”警察还想再说什么,被同伴制止住了,同伴已经认出了这个少女的身份,趴在警察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那警察猛然看向那安静侧立的少女,瞪大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警察同志,我能和她安静的待一会吗?”云涯淡淡开口。
两人退了出去,不大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云涯掀开白布,女子的样子实在算得狼狈,甚至极为骇人,云涯面不改色,戴上白手套,拿起工具,开始一点点的修复她的面容,神情认真而从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照进来,少女微垂着睫毛,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对待任何生命,她都拥有着最本真的尊重。
“最可怕的不是死人,而是人心,大姨,我知道你走的释然,因为你脸上的表情骗不了人,但是你留下表哥一个人怎么办呢?”
云涯叹息了一声,手下动作不停,流利而精巧。
做好这一切,她放下手里的工具,她的技术,堪称化腐朽为神奇,躺着的女子,神情安详而从容,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隐秘的微笑。
如果真的有天国,她已去往那里,见到了她想念的人。
“砰”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