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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溪冉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房中的,当她将粗壮的身子盘在床上时,这才陡然想起自己是条蛇,蛇是不需要睡床铺便如同相里续不需要她一般。
想到这里,她才恍然觉得自己明明是个冷血的蛇,却为何偏要学些凡人才有的多情善感?正想通透之时,便见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相里续穿着一身喜服从外面走了进来,那缠绵多情的目光落在梁溪冉身上,倒教她一颗心隐忍蓬勃的跳了又跳。
银色的月光下,他朝她走来,而后坐在床边,将梁溪冉那颗大头抱在了怀中。
那一夜梁溪冉将头隔在相里续怀中,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便在心中暗恨,为何要对他动心?且恨极了一动心便深入肺腑,恨自己只得他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便将自己沉寂了五百年的春心死死禁锢住,让她想拔也拔不掉。
梁溪冉一边惆怅着,一边在相里续的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睡到沉时,她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人。
她靠在相里续怀中,神思恍惚的瞧着相里续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便生出了沉舟破釜的心。
她抬起半个身子,伸手捧住相里续的脸,轻声道:“那日在河畔,瞧见你同段羡抱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我很难过。”
说着,她收起獠牙小心翼翼的在他唇上吻了一道,又轻声道:“其实我喜欢你。”
这句话落,相里续浑身一颤。
瞧着他烛光下的如玉容颜同他眸中饱含的情意,梁溪冉便觉这个梦委实圆满。于是她学着他的模样,伸手摩挲着他的脸,轻声笑道:“你这样任君采撷的模样,倒是教人好生想睡了你。”
此话一落,相里续的眸色一深,陡然便低头向她吻了过来。他牢牢拦住她的腰身,嗓音沙哑的道:“今夜,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梦境的情事在第二日醒来,梁溪冉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唯一记得的便是窗外那一轮清明的月和缠绵之中相里续那双潋滟生辉的眸。
梁溪冉回味了片刻,便见那段羡一身喜服的朝外面走来。对着梁溪冉的眼神,她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一条毒蛇竟然妄想与人相配,今夜是我同他的大喜之日,你却要赖在这府中几时?”紧跟着又见段羡拔出一把长剑,同梁溪冉激烈的缠斗起来。
梁溪冉本不欲伤她,奈何段羡却招招狠毒的想要知她于死地。
无可奈何之下梁溪冉只能化大了数倍同她殊死周旋,一番打斗之中她眼中倏然出来了恨色,手中的长剑杀意更浓,梁溪冉用卷住她正欲丢开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了相里续的声音:“梁溪冉,住手。”
梁溪冉一愣,还未反应过来,那段羡手中的长剑忽然尽数刺进了梁溪冉的七寸之中。
梁溪冉喷出一口鲜血,用了殊死的力道想睁开长剑,却因提及太大,引起了地动山摇。紧要关头那道士出手降服了梁溪冉,她被道士捏在手中,奄奄一息的瞧着相里续神情焦急的奔过去将段羡搂在了怀中。
梁溪冉同段羡那一战才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英雄救美。
当她瞧着段羡柔脆无比的靠在相里续怀中喊疼的时候,梁溪冉便觉得自己委实应该走了。
然后梁溪冉便两眼一闭,彻底的死了过去。
到了阎王殿之时,便听阎王江颐语重心长的对自己道:“让你去给玄月星君送碗孟婆汤,你五百年没回来不说,倒还插进了人家的情劫中去了。”
听见这番话,梁溪冉这才想起来。
五百年前,阎王告诉她,月老玄月星君觉得自己替人牵了万万年的红线,凑成了无数痴男怨女,却没成想自个儿是个寂寞的单身狗。
于是他也想跟风下凡历结,尝尝情爱风月。
于是她奉阎王之命,去天上给玄月星君送了碗孟婆汤。却没成想她到了玄月星君殿之时,瞧见玄月星君倚在一棵杏花树下,正苦恼的拿着一根红线发呆。
她走上前去说明了来意,玄月星君却一脸愉悦的拉着自己问他要下凡历劫,却没找准心上人。问她这根红线该牵在哪里?
当时她怎么说的?
哦,当时她二话没说,一碗孟婆汤强行灌给了玄月星君。
作为地仙,且命中无姻缘线的地仙,她从来都讨厌那些世俗情爱的。
哪想一碗孟婆汤给玄月星君之后,玄月星君却拉着她纠缠着不放手。末了好捧着她亲吻起来,那一嘴儿孟婆汤也灌进了她嘴里去。
两人正纠缠搏斗之时,却被一旁的杏花树伸出枝桠一拦,于是两人带树一同跌下了凡尘之中。
想到这里,梁溪冉扯了扯嘴角,又见江颐一本正经的盯着自己说:“月老牵情丝,孟婆断红尘,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梁溪冉闻言垂眼,瞧不清她眸中的表情,又听江颐轻吁了一口气,拉长了嗓音道:“那段羡是玄月星君亲手种植的,她在天庭守了玄月星君上千年,此次司命给玄月星君命定的女主人翁便是她。”
听见这句话,梁溪冉心头发沉,踉跄两步往奈何桥走去。
断红尘、醉相望,她只能寂寞地站在这忘川河畔瞧着那千劫不复的轮回和滚滚红尘,给过往的来人端上一碗又一碗能忘却前世的孟婆汤。
回到奈何桥之后,梁溪冉的性子比往日更为沉静了。
而后过了十年,有一日梁溪冉觉得头晕想吐,恰好那时江颐在忘川河畔用鱼竿‘掉鬼’,见状好心打发的给她把了脉,而后语重心的道:“你怀孕了。”
梁溪冉震惊她从不曾与人亲近过,难道是……那一夜不是梦?
但为何都睡了十年才有这孕期的症状?难不成是神仙的孩儿长的慢,比如哪吒就怀了三年。
她眉梢微动,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忽然便想起那夜他神色温柔的模样。难道……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想到这里,梁溪冉面色一喜,转身便朝阳世跑去。
瞧着眼前那座伫立在夜色中的宅院,梁溪冉心中忽然生出些许的怯意。
正近情情怯之时,便听耳旁响起一道悠悠的声音:“夫君,今夜的夜色极好,园子里的也开得极好……”那温婉悦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树影婆娑之间梁溪冉也听清了那段羡的声音:“夫君养的那条蛇也长的极好。”
梁溪冉一腔欢喜之情立马被这番话浇了个熄灭,是了,他曾经嗓音轻柔的在自己跟前说过,他不管什么人妖相恋。只想陪着她种种花,养养小动物,此生便觉圆满。
自己是地仙孟婆,而他彼时是一介凡人,而此时隔着一道院墙说话的那人才是妖,一朵娇怯怯的粉衣段羡!
更何况,他还又养了一条蛇!
怎样回到地府的,梁溪冉不知道。
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孩儿生出来便是个没爹的孩子。
不过幸好,她孩儿长的慢,过了约七八十年才堪堪让她的肚子长成了大西瓜。
江颐说是个女孩儿。
梁溪冉想女孩好,女孩像爹。
她的孩儿大约也能像玄月星君玄月星君那般长成个漂亮的人物,若是她女儿能再遗传玄月星君那天地出生时便聚成的灵气,直接生而为上仙那再好不过了。
毕竟地府太冷,不适合女儿家生活。
梁溪冉抚摸着肚子,这几日总有些心绪难安。
她想着相里续百岁快到,这几日便会辞世魂归地府。到时见着成了玄月星君的他,她该怎样说?
装作不在乎?还是不在乎的对他说:“上仙来错了地方,上仙该回天庭?”
可惜她装了一肚子的话却没遇上玄月星君,而是遇见那段羡。
那段羡神色复杂的瞧了眼她的肚子,这才冷笑:“一夜恩情,你竟然有这个福分怀了他孩儿。不过你这孩儿自始至终都只能成为一个私生子罢了。”
梁溪冉此时可不是那懵懂任人欺负的蠢蛇,闻言淡淡一笑:“说的好像你有个孩儿似地。”她睨着段羡那铁青的脸色,冷晒:“如今凡间一世已过,你同玄月星君的情也已经过去。如今你也不再是长在天庭上的那棵杏花树,而是来我地府投胎的一个死魂。”
她端了碗孟婆汤给她:“快些喝汤去轮回,后面还排着队呢。”
段羡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冲她妖娆一笑:“我同玄月星君可是恩恩爱爱的过了一世呢,而你……”她撩着眉角:“不过是……”
段羡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梁溪冉一脚给踹了下去。
真是聒噪。
她伸手掸了掸袖子,圆满无比的抬起头来之时,便见玄月星君一身偏偏白衣的站在自己跟前。
梁溪冉眨眨眼,当着他的面踢了他的心上人。
自己……应该多踢两脚才能解当初被两人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仇恨!
玄月星君的含笑的眸光在她脸上悠悠转过,随即落在她那西瓜大的肚子上氏,衔笑的眉眼瞬间僵直下来:“你有孩儿了?”
梁溪冉面色一变,还未答话便见玄月星君瞬间笑不可支地将自己拢在怀中。他伸手捧着自己的脸,俊美的容颜上带着熠熠光彩:“梁溪冉,我要当爹了!”
这两翻话说的梁溪冉跟不上趟,但她还是晓得自己和玄月星君没缘分,便也抚平激动的心情,神色淡淡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冷道:“孩儿与上仙无关,玄月星君既然历劫完毕,还是尽快回天庭才是正事。”
玄月星君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匿,直至最后一丝笑意凝在嘴角成为冷透的弧度:“孩子爹是谁?若他出现在本君跟前,本君便让他知道撬本君墙角的代价!”
梁溪冉冷笑不语,只是神色淡淡的舀了一碗孟婆汤给他:“喝汤吗?”
玄月星君没动静,只是低头瞧着她,漆黑的眸光中倒影着她的身影:“我历个劫,你就跟人跑了。当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是白过的?”他眼神平静而专注:“爬墙也罢了,你竟然还敢怀了奸夫的孩儿。”他低低的嗓音酝酿着一股风暴。
这股风暴落在梁溪冉耳中,便也火冒三丈。
她冷笑:“仙君好生糊涂,你历劫的情人已经投胎了,你此时拉着我说这些委实是个渣男。”她拨弄着手里的孟婆汤轻声道:“你同她这些年种花养动物看月亮,日子过圆满了再来地府找茬这不合适!”
“我同谁种花养动物看月亮?”
梁溪冉笑:“段羡啊。”说道这里,到底觉得自己的一腔爱意有些委屈,便也低声道:“我回到地府后的二十年后也去看过你,彼时月色甚好,你同段羡在院子里谈天说地,而我院子外淡淡的听着……”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玄月星君打断:“为了救你,我将百年性命渡给那条蛇。将它救活之后,却不曾想你魂魄已经归了地府。只是那时没了寿命,便身死回了天庭处理事物。这不过十日的光景,你竟然过了数十年?”他皱着眉头,而后便反应过来,天上一日地上十年。
梁溪冉抬头望他:“你同我一起死的?那……”
玄月星君懂了,这是闹误会了。
索性便牵着梁溪冉的手,来到忘川河畔一个安静的地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梁溪冉不小心咬了他之后,那段羡为救他便将内丹渡给他之后。他便欠下了一桩救命之恩,更何况当时,他和那段羡中间还缠着司命所写的命格。
玄月星君那时身在局中没办法脱身,却不想那段羡爱了玄月千年,深恨梁溪冉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情敌,于是乘梁溪冉身受重伤,不能幻成人形之时亲手设了一个局。
事后,梁溪冉问玄月为何要解开两人之间的契约?
玄月星君将她拦在胸前,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因为你是被卷入这场命格之外的局外人,若不断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将会被天道压的灰飞烟灭!”
他紧紧的拥抱着她,唇畔携着笑意。
我还是很喜欢你,
就像三生石旁,春色如初。
愿你念念今生,与我和衣相绻。
听你唤一声玄月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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