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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与余雅将军联姻，日后这事儿莫说了。”摄政王看他，慢条斯理道。
程华脑袋轰的一声仿佛被炸了一样，呆呆愣愣的，只有那句话循环。
他将与余雅将军联姻！
卧槽谁答应的？他是上京一脉霍家最后的独子！当初他认为霍家与他亲戚一场，绝人姓氏，断人后代，因此不肯让霍隽知改姓入他名下。
第14章 霸王弓，箭王余雅（2）
“这，这事儿不妥吧？”程华结结巴巴道。
“是余雅将军看上他的！”摄政王道。
“他，他，他是独子啊！”哪家独子拿去联姻啊？
“余雅将军，可是绝户之女。”摄政王淡淡丢下这句，走入后花园。
后花园空间极大，一条石头小路蔓延深入其中，他缓步慢走，对小厮道，“你退下吧！”说罢从小路走去，入的深了，传来几声喝彩。
“伯元，继续啊！”
“草！别光叫啊！老子一人能撑起来啊？传球啊。”
“哈哈哈，伯元，我都说了，佘子俊，佘子云两人都是不靠谱的，跟我们组队多好？”
“你们别光顾着聊天啊！卧槽，佘子俊你踢那儿呢？”
随着惊呼传来，摄政王转头一看，蹴鞠就往他这儿来了，他往后退几步，抬脚一压，直接扣下了蹴鞠。抬头一看，是程学礼，佘仪珏，佘仪瑾。
“王爷！”几名男子很快就停了下来，你推我，我推你的，程学礼被挤了出来。
“王爷千岁，可否把蹴鞠给我们呢？”程学礼尴尬笑道，他虽然出仕了，却只是普通的御林军。他习武，素来崇拜余雅，想上战场，可惜他家，与武将不算和，他爹对他恨铁不成钢，直接把他塞进去御林军。御林军平常闲置，塞了一堆头脑发热想上战场的世家子。他们几人无聊就偷偷跑出来到国子监这儿踢蹴鞠。
“我记得，你们今天当值吧？这会儿怎么跑这儿来了？”摄政王脚轻轻一勾，抱着蹴鞠问道，他对程学礼与佘仪珏可是印象深刻，这对难兄难弟天天跟着余雅找他麻烦。明明都是书香世家，偏生被余雅带着都带歪了。
“这，这，……”程学礼支支吾吾的。
佘仪瑾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王爷，我们今天调休。”调休就是跟人私下换休息时间的，一般查不出来。
“对，对，对，调休！”程学礼连忙道。
摄政王脸色不变，把玩着蹴鞠，也看不出来信没信，总归不在这问题上纠结，于是转话题问道，“你们在这儿玩多久了？可看到射箭是谁教的？”
“是上官老师。”程学礼跳了前个问题。直接回答后面的。
摄政王扔了蹴鞠，道，“下次别这样了，今天放过你们。”
摄政王漫步走进去，果然有学习在那儿学习射靶，抬弓放弓一直持续。他看向上官泽，上官泽见他便过来，对学生摆摆手让他们继续。
“你来这儿干嘛？”上官泽语气冷淡，他曾经也是将军，与余往军平级，年纪大了以后便入了国子监当老师，生平最得意之事，便是教出了余雅。余雅是女子，并不能入国子监，但她却是在余往军的示意下，单独拜上官泽为师，因为上官泽的原因，也入了国子监。不算正式学生，也没有学籍，只是旁听，其他待遇无差。
“很多年前，余雅以一弯霸王弓而出名，我就想问问，她如今，可是还能提起弓？”摄政王往前，上官泽退后一步，这一步，便是君臣之礼！
“她多年前受伤过重，霸王弓，已尘封多年。”上官泽惋惜道。“当年，她可是箭王啊！”
“一名女子，能提起霸王弓，想来幼年一直都有锻炼。其毅力过人，哪能这么轻易废了？”
“你到底想问什么？”上官泽声音一沉。
“余雅，她的手根本没废！提的起刀，自然也能提起霸王弓！”他冷声道。
“呵，霸王弓重达两石，与刀不同。”上官泽脚步一顿，继而道，“怎么？那匈奴公主死于弓箭，你就赖到我徒弟身上了？尉然，莫要走火入魔了！”说完也不管他，径自转身离开。
摄政王没有回头，他的手紧紧撰着，眼中带着疯狂，就是这样！又是这样！哪怕他权惊天下，可这群老人，总是仗着身份对他不屑一顾。只要不站到最高处，他们永远不会低头！
回头的上官泽，从怀中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弓，轻轻把玩着，面上却是勾唇轻笑，“你终于走出来了！余雅，我们这一群老家伙，等你太久了。”
“老师，刚才那个是摄政王吗？”
“老师你好厉害啊！居然能与他相熟！”
“说什么呢？他本来就很厉害啊！上官老师可是骠骑将军呢！”
“好了，安静！”上官手一抬，过去从放在边上的架子上，拿出一把重弓，他轻轻抬手一晃，很快拉上了箭，啪的的一声，直接击碎的面前的靶子，道，“今天，我教你们的，是箭王余雅所创的，霸王箭法。”
余雅难得柔顺的躺床上连续躺了十来天。余雅府中的管家原本回家探亲，谁知不过几天镇南王府就跑了差不多，管家回来后重新找回了几个一直徘徊在镇南王府没有离去的几个下人。雷厉风行之下，镇南王府很快运行起来，霍隽知没有离去，被当做未来主人留了下来，霍隽知也厚着脸皮留下了。
碧云失踪了，碧清也随之从程府来到余家，她比碧云安静，做事麻利利索，与她关系极好的碧云失踪了，她竟然也没多问。
余雅醒来时，就看到一张老脸泪眼婆娑的看她，“小主子啊，老奴错了！”
“管家！”余雅的脸皮狠狠抽动了下，还不太清醒的脑袋终于被刺激的完全清醒了。她半躺起来，贴心的婢女替她背后塞上枕头。
“是我，老奴要是知道这次回去竟然会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奴死也不会回去的！偌大个镇南王府竟然连个下人都没有。老奴……”管家抽着鼻涕，下意识的想拿小主子的袖子擦一擦，眼尖的余雅连忙抽回被管家抓住的手。
“管家，我知道了，你别这样！我头还有点疼，对了，存英呢？”余雅见管家一脸被小主人嫌弃，想死的表情，余雅连忙用抽回来的手撑在额头上。
“头疼？没事吧？别是发热没好！这几天你昏昏沉沉的，少夫人可担心了～～～”管家絮絮叨叨的，余雅却越听越不对劲？
“等等，那个少夫人谁？”
“霍郎君啊！”管家理所应当道。
“我没觉得，我是男的啊！”余雅顿时无语了。
管家一拍脑袋，“对哦！我都忘了小主子是女娃娃了。”
“……”老管家还是这么风趣，余雅想。“存英呢？”
“少夫人回程家了，说是有事。”管家依然如故的称呼。余雅已经懒得纠正了，“不过，小主子，你师傅来了！”
“师傅？他怎么来了？”余雅一听，连忙从床上站起来，旁边侍女连忙拿衣服给她穿上。
“听说是小主子病了，前来看你呢！来了好几次，你都不清醒，这次才算是刚好碰上了！”管家追着余雅屁股后面连忙道。
走到大厅那儿时，上官泽的背对着她看着墙上挂画，余家武将之家，与这方面向来不精通，挂在大厅的只是普通的万马奔腾的画，但确实余家祖上亲自画的，传下来的，上面还有余家祖上的印章。
“师傅！”余雅恭敬道。
“瑾瑜！”上官泽转头，看她轻轻点头，温声道，“可好些了？”
“好多了，劳烦师傅操劳了！”如果有人发现现在的余雅，就会发现，这时候的余雅，变得格外乖顺起来。余雅是感激上官泽的！在女子不能入学时，是他收她为徒。在余家，她学的枪法，但她真正出名的，却是刀法与箭法。余雅在武器上有天生的天赋，一通百通，余家枪法传了几百年，余家祖宗是用枪的高手。然而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年余家军镇守边疆，未曾有任何人攻入陈朝，反而之后代多有不如，而余雅父亲余往军，居然还被外族派遣刺客潜伏刺杀。
“你长大了。”上官泽看着面前女子身高挺拔，姿态强硬，想起当年那个小孩儿，不由感叹道。
“我都二十有八了，能不长大嘛。”余雅露出轻松的笑意。
“是啊！人老了，就爱回忆过去，你小时候，可调皮了，但偏生比一般小孩聪明。天天挑着那群猴儿胡闹。你当我不知道你跟摄政王的私下闹腾啊？”上官泽格外感概。
“那会儿学生小，不知轻重。”余雅有些尴尬，上官泽比她父亲都有威严，自小她就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我看你虽小，主意却大，拢的那群心比天高的小子，现在还向着你呢。”
“那都过去了！”余雅快哭了，就好比小时候的萌照，长大后全成黑历史了。
上官泽慢慢笑了，他的长相是古代特有的美男子，长髯美须，看着格外的值得信任。“曾听闻蛮族有一秘术，以子嗣为咒引，十代独生不茂，换一世英主。”
“你刚刚说什么？”余雅一听，抬头看入他的眼睛。余家代代独生，无一女子，且大多早亡。余雅在得知天师存在后，曾经想过，余家，多半是被诅咒的，没成想，竟然是余家祖宗自己诅咒的。
第15章 她这么帅，怎样都好了
余雅死死盯着上官泽，上官泽却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说道，“前些年有巫妖前来上京，那时候听闻有一种血亲咒术，能以自己的血脉下咒，以数代血缘繁茂，换取一朝帝气。只是风险太大，曾经很多蛮族贵族试过，结果家业凋零，子孙尽绝，落得后继无人。”
“这等异闻，怎可轻信？”余雅的手慢慢扣上腰间，轻声笑道。
“如果有呢？”上官泽含笑看她，“我虽是从军，父亲当年却是钦天台的天师。一些观气聚气之法，也是略知一二。”
余雅心绪涌动，突然想起了那离知书。忍不住咬牙切齿，难怪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能在上京扛起这么大的铺子，沈万三都没她牛逼！只是吃着锅里的，还惦记这碗里的，步子跨的太大也不怕扯蛋！
“我却是不信的！真有这样的人，代代独生，若是女子如何？兵荒马乱的，想活下来何其艰难？更何况想要一个人王，想来一族后代也是不够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说是吧？”上官泽笑着摇头，“瑾瑜，有些人注定扶不起来，你要为自己考虑。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有野心有能力的人。”
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上官泽就离开了。余雅忍不住摸摸额上虚汗，只觉得仿佛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的。她突然找到了为什么会被尉然逼迫的原因，原以为是尉蓝宣与他天然的敌对立场，而今来看，恐怕事情更严重些，以尉然的野心，根本不可能让她离开上京。
靠！人家穿越就谈谈恋爱玩玩美男，怎么到她这儿了就成了玩天下了？咦，这么一想还挺刺激的。只是现在的筹码，还不足以让她冒险。
“瑾，将军，你醒了？”霍隽知刚刚进门，一看余雅一脸失魂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存英？你去哪儿了？”余雅抬头，迅速敛去神色，笑眯眯道，“我可想你了！”
“我，我回家一趟，有点事儿。”霍隽知被她的直白弄的口吃了一下，忍不住心里叹气，生病的余雅真的比清醒的余雅可爱多了，给她喂饭的时候她还会脸红。他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脸红了。
“存英，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叫我瑾瑜。”余雅瞅着他不知想那儿去了，脸红的可爱，忍不住笑道。她只是生病不是没记忆，这几天她可着劲儿的调戏人家，霍隽知习惯了她的调戏，也会叫她瑾瑜，两人相处的不错，可这会儿余雅一站起来，霍隽知瞬间又别扭起来了。
“瑾瑜，你还好吧？”发现她想看热闹的阴暗心思，霍隽知在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随着她改口。
“好多了，我都能站起来了呢！对了，你回家干嘛？”余雅见他没给她好戏看，不由无趣的撇嘴。
“我舅舅回来了，找我过去问问功课。”霍隽知说的轻巧，然而却不是为了这事。程华回来就发飙，因为他的名帖被给了余家，现在在当家的大舅母就被他骂了狗血淋头，霍隽知回去后就被逼着跟余雅撇开关系。谁知道程太傅这次难得站在他这边，婚事算是定下来，就等着余雅好起来，虽然是上门，但到底大户人家，也是由男方采礼问吉的，不像小户人家一样上门都有女方操办。余雅是将军，身份地位都不低，本来该上皇宫求旨的，哪知一病这么久，余雅都没进宫圣旨就出来了，甚至还给霍隽知弄了个不伦不类的一品郡王爵位，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霍隽知也算是一步登天了，有不少说闲话的，有说他靠女人上位，也有人眼红的很，霍隽知活这么大，因为这张脸被说过不少，还真不惧这些闲言碎语。可他还要面子，这样得来的爵位确实提醒着他靠余雅，可这要放弃余雅，肯定不舍得。哪怕余雅平时没个正行还爱调戏人，可她是真有本事。就像现代问大部分男人，有女神要跟你结婚，就是要你入赘，干不干？见仁见智，但相信大部分男人都是愿意的。
“程华？啧啧啧，那老小子重规矩，想来咱两的事儿在发火吧？”余雅撇撇嘴，“不用在意，前些年还自不量力跟我比箭，自诩男人总是比女的强，结果面子底子全掉底儿了。”
霍隽知看她不在意，也是有些别扭，他被当成闺阁女子一样的养大，对男女分别并不是太看重，可这样也被程家那一套礼仪，尤其规范女子的礼仪给不自觉腐蚀。没见面觉得余雅特别帅，有能力又强大，然而现实中他经常因为逐步接触到她真实的生活，不自觉的拿她跟表姐妹们比，他也知道这种行为不好，所以默默克服着这种不顺。到现在，他已经可以很自然的将她跟其他女人分开了。
她这么帅，怎样都好！就是这样。
“我舅舅他，人不错，对我挺好的。”霍隽知强撑着替舅舅说好话，他实在程家人没有太大好感，但程家对他也不算不好，就一个程学礼，特么还是个脑筋不正常的。他虽然住在程家，却不能算是程家养的。
“怯！”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在未婚夫面前说他亲人的坏话，注孤生的节奏啊！
霍隽知看出她的不以为意，于是转话题道，“方才来的是上官老师？”他回来的时候看见上官泽的背影，上官泽是余雅的师父，这几天他也见过几次。
“是啊！师傅他老人家担心我，就来看看我。”是呢，都担心到将她往造反上逼了。她暗自腹谤道。“对了，圣旨下来了，过几天我让我父母上门。想来你也是考虑清楚了，但我还是想问你。你是否心甘情愿与我成婚？”婚事就在这种彼此都不在状况，甚至余雅还没正式问霍隽知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霍隽知一看余雅认真看着自己，她的眼神干净清冽，目中没有一丝属于他的痕迹，而她也毫不掩饰，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不是为了感情才跟他结婚的。但这又如何？她不是没有其他选择，但她选择了他，不是吗？于是他慢慢溢上笑意，心中莫名柔情万千，道，“我愿意！”
余雅勾唇轻笑，不再看他，“恩，我入宫谢恩，你要与我同去吗？”她是觉得愧疚，与她而言，这只是一桩交易，而且未来她若是真的打算谋反，那么霍隽知就成了中间两不讨好的人。走到如今这地位，余雅的女性地位不但成了最大资本，也成了最大短板。还是对他好点吧！日后他的去留，还是不要干涉了，毕竟这世间没有几个男子，真的能做到雌伏一生的。哪怕现在社会，女性强势事业有成的，于婚事上就比男性吃亏了些许。
“去！”霍隽知坚定道。
霍隽知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第一次看见镇南王府的马车。这几天的镇南王府，当真是看不出一丝异姓王的优厚，过的极为俭朴，甚至比不上以节约出名的程太傅家。可镇南王府这方面的俭朴却并没有名声，霍隽知甚至好奇镇南王每年的俸禄，打赏都去哪里了？镇南王府因为主子少，它的下人不超过十人，很多家生子后面只会挑几个留下来，其他的放出去。如今的镇南王府其实比其他府里忠诚度更高，就算当初被摄政王包围带兵入府，离开的下人很快就又能召集回来。
镇南王府的马车舒适度极高，霍隽知上车时，甚至感受不到一丝振动，上面摆放着桌椅甚至茶水都纹丝不动，他不由惊叹。
“这车，好像不太一样。”霍隽知赤锡。
老管家笑着道，“当然不一样了，霍郎君，这可是小主子小时候折腾出来的，可费功夫了！如今也只得这一辆，速度快还稳，平日也就自己人用用！”他这话里的自己人，明显就是霍隽知。
霍隽知看向余雅，余雅正在饮茶，她并非风雅之人，如今风行的茶汤之类的她不喜欢，因此一律清茶，很多人都知道她这习惯，霍隽知却是头一回看到她饮清茶。余雅见他目光，放下茶杯道，“上京的车为了防震做了不少玩意儿，我当年也凑趣，颇为好使，只是太费功夫，偶然才得几个，我便唤它弹簧。”如今的打铁技术不行，弹簧这东西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