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人走出雅间,燕仔浩阴沉威慑的气场瞬间秒杀人群,谁都不敢冲撞,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三人走出了怡情楼。
车夫好像是有预知功能似的,早已赶着马车等在门前。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街道上行人稀少。
三人上了马车,自是燕仔浩与落雨在车内,飞星与车夫在车外。
黑暗已完全笼罩了大地,马车里更是漆黑一片。落雨只听到身旁燕仔浩的呼吸声,平稳而深沉,她更是紧紧缩在一角,生怕冲撞了身旁的贵人。
街道上有些空旷,马蹄声更加响亮的传来,还有车轱辘压在地面的声音,有节律的响着。
马车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这是通向皇宫的必经之路,小巷坑洼不平,在夜里更加难走。小巷的两旁是些废弃的民宅。有的有铁将军把门,有的早已残垣断壁,破烂不堪。这小巷白天时就鲜有人走,到了晚上就更加寂静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落雨紧靠在一侧车厢上尽量平衡马车的摇晃。突然,马车停了,落雨平衡失准,身子向前倾倒,头碰到了前方的车厢上,“砰!”的一声巨响。她苦着脸,皱起眉头,好倒霉呀!
黑暗中一只温厚的手扶在她的额头,热乎乎的,她的心软的似乎没有力气跳动。
“怎么了?”是燕仔浩柔风般的声音。
她慌忙挣脱“没事。”
“没事就好。”他答,温存的语气与他总是绷着的脸极不相符。
只听车外有人大喊,音调虽极像地痞流氓,音色却满含稚气“要想活命,将钱留下!”
“发生了什么事?”燕仔浩问。
飞星掀起车帘的一角“主子,有劫匪。”
“劫匪?你不知道有劫匪要怎么做吗?”
“可是……主子,还是你自己看吧。”飞星欲言又止。
燕仔浩掀开车帘,愣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肮脏不堪。每人举一把火把挡在马车的前方。
他明白了,这只是两个孩子,飞星怎能下得了手去打杀?但是,孩子,就应该抢劫吗?
其中一个少年大声吼道“我是丐帮帮主洪小七,快将钱拿出来,我们丐帮是讲仁义道德的,只要你们将钱留下,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另一个孩子也吼起来“对!快将钱拿出来,饶你们不死!”
燕仔浩哭笑不得,皇城天子脚下,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竟口出狂言,嚣张跋扈,学人做劫匪。不知道他们的爹娘是怎么教他们的?
他正要吩咐飞星开打,他要帮他们的爹娘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却不料身旁的落雨一声惊呼“是你,你不就是白天的那个孩子吗?”
原来,她听到有劫匪,也向车外瞧去,看到那个少年,不就是白天给他包子的那个少年吗?
那少年也看到了落雨,愣了一下,他也认出了是给他包子的姐姐。可是他不想仙子般的姐姐知道他是劫匪。他有些难为情“你是白天的那个姐姐?”
燕仔浩不明所以,却也不问,在一旁饶有兴致的观看。
“是啊,”落雨边说着边下了车。
她来到那少年身旁,双手抱拳,微笑盈盈“没想到爱吃包子的少年竟是丐帮帮主呀!小女子失敬了。”
那名为洪小七的少年竟红了脸“什么帮主,是我说出来吓唬人的。”
他向另一个少年说道“这就是白天给我们包子的姐姐。放他们过去吧。”
两个少年立刻退到路旁。小七说道“姐姐,你们走吧。”
“那就多谢了。”燕仔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落雨身旁。他牵了她的手想要离开。她却挣脱了开来。
落雨重新回到两个少年身旁,收敛了笑容:“姐姐谢谢你们了。但是,姐姐不明白你们小小年纪为什么要抢劫?具姐姐所知丐帮里的人可都是行侠仗义,见义勇为的大英雄,可不是明火执仗的抢劫犯。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自称为丐帮呢?”
小七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紧了拳头,却低了头不说话。可见是个倔强的少年。
倒是他身旁的少年开了口:“姐姐,我知道我们不对。可是,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小七却忙打断了那少年的话:“阿九,不要胡说!”
落雨笑了笑“怎么?做劫匪还有理了?姐姐的包子可不是给劫匪吃的。”
“姐姐,”那个叫做阿九的少年再次昂起了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爷爷生病了,我们求了好多大夫,可是因为没钱,他们都不肯来为爷爷看病。爷爷快要死了!我们不得已才来抢劫的。”
落雨震惊、羞愧又有些心痛,“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你们的爷爷得了什么病?不如让姐姐去看看,姐姐懂医术。”
两个少年脸上倏地充满了欢喜之情“姐姐懂医术?太好了。爷爷有救了!我们来为姐姐带路。”
落雨跟在两个少年身后正要出发,突然想到了燕仔浩。不知那个瘟神一样的人会不会同意她前往为老人家治病。
她正要向他说明情况,让他先回宫,却不料燕仔浩首先开了口:“飞星,咱们也去瞧瞧!”
这真的出乎落雨的意料。燕仔浩与飞星已走到了他们的前方。
小巷的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两个少年拥着落雨深一脚浅一脚紧张的走着。
“姐姐,你要小心点呀,路很难走的,我刚到这里时总是摔跤呢。”阿九很贴心的嘱咐落雨。
奇怪!阿九原本粗粗的嗓音此时却变得细柔婉转。
落雨不解:“阿九,你的嗓音?”
“姐姐,阿九本是女孩子。我们没有钱买女孩子的衣服,所以她穿的和我一样。刚刚我们抢劫时,她是故意粗着嗓音说话的。”小七将落雨当做了亲近的人,道出了实情。
落雨的心痛更加多了些,只觉得阿九牵着她的手娇柔细腻。
小巷两侧的民宅里,不时闪出烛火的光亮。这是废弃的民宅,凡是有点儿积蓄的,都另搬了住处。可是没钱搬的也很多,就在此处凑合着住。
月亮升了起来,大地恍如白昼。
大家终于在一个破旧的院墙前停下来。小七道“到了。”
院子的门已经算不上是门了,腐朽的烂木头早已失去关门闭户的职能。院中到处破旧不堪。小小的房屋内散发出腐朽潮湿的气息。在一堆破败棉絮中躺着一个老人,发须花白,两颊塌陷,脸色通红,呼吸粗乱。
突然,老人剧烈咳嗽起来,嗓子似乎被什么堵着,发出尖锐的声音。两个少年急忙上前“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好半天,老人才缓过来,可是,他又立刻陷入了昏迷之中。两个少年急得哭了“姐姐,这可怎么办呢?”
“不要急,让姐姐看看。”落雨走到老人身旁仔细的查看,“洪爷爷原本就有哮喘病,这次又得了肺部感染,加重了哮喘,而且发起了高烧。”
“那怎么办?怎么才能救爷爷?”小七哭道。
“有办法,姐姐开几副药,让爷爷吃了就会好的。”落雨安慰他。
然而,小七忧虑无奈的神色挂满脸庞。
“可是我们没有钱,姐姐开了药又有什么用?”阿九苦了脸,说出了小七未曾说出的话。
落雨沉默了,她在宫中的例银也很少,没有攒下什么钱。
这就是穷人,让人悲天悯人唏嘘感慨且心存不忍的穷人。当一个人为了柴米油盐殚精极虑,当一个人为了一枚铜板折腰屈尊,就明白了穷人的苦,穷人的悲。
“飞星,拿几张银票出来给他们。”燕仔浩静静溪水般的声音响起。
伴着飞星将银票塞到小七手里,落雨对燕仔浩的印象发生了改观。冷漠疏离如三皇子也会做出这种善事。可见并不是所有的富人都为富不仁。
小七却呆呆地望着落雨,他只信她,他想问她这钱能要吗?
落雨牵了小七与阿九的手来的燕仔浩身旁“你们现在需要这些钱来救你们的爷爷。不过,你们要做个懂得感恩的人。你们要记住,这是三皇子。是三皇子救了你们的爷爷。快来谢谢三皇子。”
两个少年就要跪拜。
燕仔浩仍阴着脸“不必,只要你们不再做劫匪就好。”
落雨为洪爷爷开了药,又嘱咐了小七与阿九怎样照顾爷爷,便与燕仔浩离开了。
第十三章 阴影斑驳
两人重又回到漆黑的车厢里。小七与阿九哭泣的声音还回荡在落雨耳畔。这就是亲情,世上永不会改变的情亲,金钱与地位都不能衡量的亲情,一个人疲了倦了想要逃回的港湾。不知她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此时怎样了。
她的思绪飘回到了小时候,在田间地头,望着爸爸妈妈劳作的背影,她都会唱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后来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身在异地,缠绕在梦里的也总是那田间地头的各种场景。而这首熟悉的旋律也总是会再次响起。
落雨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不禁哼唱起了《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这是什么曲子?很好听。”燕仔浩突然问。
落雨倏地一愣,只因起了乡愁,倒忘了身旁还有一位瘟神一样的皇子。
她情绪低落:“只是乡下野歌而已。”
“听在本王耳中却如百灵般婉转。再唱一遍吧,本王想听。”黑暗中,他的声音就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流出。
落雨无奈,轻启娇唇“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噢……他们唱,还有一枝短笛隐约在吹响……”
这本是一首欢快的乡间小调,却引发了不同人的不同心绪,悲愁者有之,欢快者有之,落雨却引发了淡淡的乡愁,浓浓的归意。
燕仔浩也是一路静默,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马车终于缓缓驶进了皇宫。为了避免在妓院下车时的尴尬,落雨早早便抱着书挪到了马车门处。待马车停下,她立刻跳下车道了声“奴婢告退,”便逃之夭夭。
今日的一切就只当做了一场梦吧,梦醒了一切便归于平淡。她只是一个小宫女,不想卷入皇子之间的纷争,只希望平安度日,待宫中大赦时可以出宫。离这些皇子远一些便是平安,便是福分吧。
是夜,在柳翩翩充满香气的闺房中,燕梓裕斜卧在竹榻上,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娇美佳人。
他的正前方,柳翩翩正轻抚琴弦,娇柔白嫩的小手上下翻飞,似翩翩起舞的小白蝶。她朱唇轻启,柔美的歌声融化了他的心,揉到了他的身体里。他不禁想起了古人的话: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一曲唱罢,他起身到她身旁,握住她白嫩的小手:“芙蓉不急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她羞涩的垂眸“小女子唱的不好吗?”
“很好。”
“那小女子就再为四殿下唱一曲。”
他汪汪的眸子里流光溢彩。“不。本王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她将要起身,“小女子为四殿下斟茶。”
他仍抓了她的小手,“不用,茶香哪有美人香?”
“小女子为四殿下倒酒可好?”
“不,酒不醉人人自醉。翩翩,本王今日终于可以和你倾诉衷肠。本王恨不能离开皇宫永远住在怡情楼。”
她自小在风月场所,自是懂得用迂回的方法吸引男人,“小女子何德何能,值得四殿下如此相待。小女子只想做殿下胸口的一颗痣,殿下偶尔想起就好。”
他却急于表白:“不,你已经住到了本王的心里。”
柳翩翩缓缓起身,深情的眸子凝视着燕仔裕“殿下是认真的吗?小女子自幼父母双亡,一生飘零,孤独坎坷。终被人卖入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小女子再经不起人世间的一丝波澜。”
燕仔裕一把将她抱入怀里“自是真的,除了你,本王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本王发誓,待回了宫便向父皇请旨,迎你入宫。”
柳翩翩面容娇红,娇嗔的望着抱着她的男人。
燕仔裕美人在怀,忍不住意乱情迷,一把抱起她便向床上走去。
柳翩翩并不反抗,自小在社会最低层生活挣扎的她,比谁都拼命地想要往上爬,想要钻入贵族的圈子。所以,她拼命练琴拼命练舞,加上她得天独厚的容貌,终于成了名妓,她每时每刻都想要引起哪个达官贵人的注意。
这时候,燕仔裕出现了,他给了她希望。其实每次见面,她都在想办法吸引他,她成功了,他掉进了她温柔美貌的陷阱里。
就像今日一般,她知道他会来,便想到了舞蹈专场送大礼的把戏,他也真的入了套,一切事情都顺着她的想法发展着。
两人走到床边,相拥而卧。
他望着怀里的美人,觉得一切是如此的美好,他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猛地他感觉有些晕眩,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怀里的美人也越来越遥远。他终是再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倒在床上。
她娇羞的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本想抱她吻她,可是再也没有力气,只是断断续续地说“本王好困……”
他突然想起燕仔浩让他喝的茶水,好嘛,茶水里有蒙汗药。真是狡猾如狐狸的三哥。他记得三哥曾说过为了他们想要干的大事,让他不要招惹柳翩翩这种身份的女子。
他虽然明白了,可惜什么也不能做了,就这样睡着了。
紧张而期待的柳翩翩发现身旁的男人睡着了,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滚落,还说是怎样的在意她,怎样的喜欢她,而他竟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想着这些年的艰苦,心中的憋屈,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幸苦了两天,藏书阁上上下下终于收拾的井井有条了。书架上、窗户上一尘不染,甚至地面都闪出光泽来。所有藏书都分门别类,规整到了它该去的地方。当然胡娓娓还是每日都到东宫去。
这一天的傍晚,落雨扶着累的酸痛的腰走出了藏书阁,院子中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淡青色太医院官服,是陶思远。
看到陶思远瞬间,落雨竟有些微微的怔忪,离别的时候还在水平村,那个千里之外的地方,相逢时竟已到了宫中,这时间与地域的差别之间,落雨经历了背叛与陷害,此时的她竟有想要落泪的感觉。
“雨儿,真的是你吗?”陶思远有些难以相信。
“陶大哥,是我。”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落雨将陶思远引进阁内,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陶思远叹口气,“没想到阿炳与秀姑是如此歹毒之人,雨儿,你受苦了。”
落雨有些内疚:“陶大哥不怪我吗?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房子。”
陶思远释然一笑:“房子不算什么,你没事就好。况且,我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小山村了。既然进了京城,进了宫,就要在这里挣得一席之地。太医院楚院长对我很是器重,只要我再努力些,或许不久就会升职的。到时候,就在京城买座大院子。只要我功成名就,雨儿,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陶思远说的铮铮有力,落雨却听的恍恍惚惚,努力顺着他的意回答:
“嗯。”
陶思远的脸上闪着光:“雨儿,你也努力些,争取做上女官,那样在这宫中,身份与地位不可同日而语,知道吗?”
落雨心里一顿,做女官?看来陶大哥真的是抱负远大呀。可是她呢?却只想平安度日。
陶思远的双手紧紧握着,猛地拍在腿上,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你进宫这些天,可曾见过大皇子吗?你可看到他身体有恙?他的病症很是奇怪,令为兄难解,如果你能……算了,宫中之事,怎能拖你入水。”
落雨明白陶思远的意思,如果她能为大皇子医治,说不定会找出病因。但是,她只是藏书阁小宫女,人轻言微。况且,她并无意结交侍奉宫中权贵。所以,她并未答话。
陶思远继续道:“我进宫第二天,便被大皇子召见。想是大皇子认为我刚进宫,还未被其他贵人拉拢,所以率先召见。只可惜,我医术未精,不能为他分忧。他的病症甚是奇怪。如果能治好大皇子的病,也算奇功一件。”
落雨心里一沉,原来陶大哥还是想为大皇子治病立功的。她双眉紧缩:“可是大哥,你没有想过吗?如果真治好了他的病,会不会得罪了宫中其他贵人?十年前,先皇后突然病逝,大皇子突染奇症,你不觉的奇怪吗?”
“是很奇怪。但是在宫中想要立足,总要选择一方依靠,纵使得罪其他权贵。只要抓牢这份依靠,也会平步青云。如果在宫中处于中立,更难出人头地。”陶思远如是说。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皓月当空,藏书阁四周竹林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