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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伊烦躁地挠着头,“他召唤出了骨蔓,那些骨蔓至今都未消失,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要骨蔓在一日,就会有死亡发生。”
“那些被派遣去参加群英会的贵族,都没有等到开始的那一天,就全都死在骨蔓之手,这便是我们的罪过!”
“而且,朽镇是莅临北陵和云荒交界处的镇子,换而言之,云荒要入北陵,势必会经过朽镇,朽镇的骨蔓尚存,将来会发生什么,简直无法想象。”
说着,姬伊就叹息了一句,“我偶尔会想,三国相继亡国之后,会出现一种什么样的势力,才能让天下平定下来。”
云中羽说,“恐怕那时就是屠魔窟和障月城的平分天下了。”
姬伊不可置否地摇头,“不,不会平分的,那两方都是猛虎,而一山不容二虎。”
萧血衣和月华浓要是能够平分天下,那就不是眼下这个局面了。
“我觉得云荒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打败,因为一个人。”
云中羽的声音有点低沉。
姬伊恍然道,“你是说血彼岸?”
云中羽沉声道,“血彼岸是生来天赋异禀的巫师,连花余年也曾说过,她将万载千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姬伊低下了头,带着几分若有所思,“我虽听说过,她的名声是驾驭在所有人之上的,但是我也并不知道,这个女人面对这些威胁,能做些什么,我不会忽视她的厉害,相反我还很好奇,我可从来都没有亲眼看见过她。”
“血彼岸容颜近似妖邪,本事也可逆天,但是她没有眼睛,因为天生失去双眼,所以她养了一只聪明的鹦鹉,那只鹦鹉和她心意相通,它看见什么,就会告诉她什么。”
云中羽像是有意说出了这句话,姬伊愣了愣,忽然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她大声道,“一个瞎子,一个瞎子女人……”
“我曾经……我曾经的眼睛被人夺走了……该不会就是她吧!莫非把我埋进地底一个月的也是她。”
她万分的激动。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玉肆下手,可是后来想一想,时间对不上,也不可能是萧血衣,因为她的目的,只会杀她,或者利用她,夺走她眼睛这件事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所以,只剩下了一个人——血彼岸,明明从未现身,但好像哪里都不缺她。
或许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云疏才说,她帮了血彼岸,她有了眼睛,比之前更为强大了。
云中羽提醒道,“你一定要小心血彼岸,月华浓和萧血衣对你的敌意是很明显的,但血彼岸亦正亦邪,谁能知道她所想的是什么?”
他说的话,姬伊也都一一记下来了。
渐渐地,她想起,有一件事情非常的奇怪。
云中羽看她时的神态十分的奇怪,甚至夹杂着一丝陌生,当然也不是说他是别人假扮的。
姬伊已经无话可说,正逢下雨,空气里也泛上了一股潮湿的气息。
她有些昏昏欲睡,便埋头在双膝间,打算睡上一觉,也好养些体力,片刻之际,牵丝线动了动。
这牵丝线的一头,连着的是整个新亭。
这次的异动,让她大为震惊。
那一瞬间,整个镇子,都再也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了,方才虽然很奇怪,不过还有那么一些人气,而今这里再无一活人。
妇孺孩童,明明还在,只是就像是纳入了一个结界似的,他们由生至死,只发生在短短一夕之间而已。
姬伊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这怕是又一个幻境,而能制造那么大规模幻境的唯有骨蔓,难不成结界的地方,也生长着成群的骨蔓吗?
她身侧还有长欢,姬伊已经不敢再让他触及这种鬼东西了。
所以,该怎么办?
凤夙睁开眼,脸色有些泛白,“我们暂时出不去了,我仔细想一想,这茶馆应该就是真幻的交界处,一旦是进入了这里,就相当于进入了幻境,就在刚才,我们彻底入了幻境。”
刚才那一瞬间的异样,就是他们被幻境纳入的提醒。
姬伊皱眉,“那我们还能不能出去了?”
“囫囵此处,终归不是一个办法,我要去找出口,你暂时留在这里照顾长欢,以及照顾好自己。”
凤夙独自起身,离开。
姬伊哪里会放心他独自一人去探路,谁知道这幻境中会有什么,他先前身体就有伤,在朽镇的时候,他似乎还瞒着他和公子羲打了一架,他不让她碰自己,她就知道了,他身上的伤很重。
她也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他最近总是在避着她,而且也越来越沉默寡言,他似乎藏了什么心事,不能为外人所知,姬伊为此很郁闷,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她说吗?
她算了算时间,这时候凤夙应该走得很远了,她要是跟上去,凤夙绝对不会发现她,
事不宜迟。
她立即推醒睡熟的云中羽,对他嘱咐道,“你照顾好长欢,我出去一趟。”
云中羽被她推醒,含糊了一句,“该你了。”
他在说什么,姬伊也不知。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搞明白更多的东西。
她循着凤夙离开的方向,走了出去。
听到了愈来愈远的脚步声,卫彦的眼睛猛然睁开,“她走了,那你呢?”
云中羽微微阖眼,“该来的总会来,我知道了。”
彼时,姬伊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冥冥之中又踏入了别人的圈套中。
她在新亭逛了一圈,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危险。
反而都很太平,有一些女子还在路边摆摊,显出一副虚伪的热闹。
她走着走着,就下意识顿足不前。
她看见了眼前,站着一个女子。
清贵,神秘,优雅,美好。
但却像是一个死物,没有半点生气。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人不能算是人,但也不知道具体能算作什么。
她摆了个摊子,摊子前,是一些雕塑的娃娃,其中也夹杂了木质的娃娃。
最开始姬伊就是被她那些娃娃所吸引。
她发现,她的手法完全不亚于她,甚至还超过了她。
好生奇怪。
那女子掀开眼皮,寡淡地扫了她一眼,“客人,你觉着我的娃娃做的如何?”
姬伊认真地说,“很好,比我好。”
于是她嘴边多出了点笑,“客人的话让我十分开心,那既然如此,我也大方地任你挑选一个。”
姬伊也不客气,她走上前,用手拿过一些娃娃。
娃娃在她手中碎成了泥,只不过却还有一个仍旧完好无损。
那个娃娃,长着一副她的面貌。
她的手一抖,“你!”
娃娃当即落地,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此去经年,良辰美景(七)
察觉到了她的惊恐,那个女人竟然还一脸神秘地说,“客人,你若给我表演一场傀儡术,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姬伊虽然害怕,不过却察觉不到她的恶意,反而觉得她有几分亲切。
姬伊听从了她的话,摆弄着手中的牵丝线,看着那些纸人在她手中舞动,女人低低地说道,“比以前更强大了。”
她收手,表演完毕,只听耳畔那女人说,“我叫今妗。”
姬伊的脸色急剧一变,“什么?”
今妗手中同样有一截牵丝线,以防姬伊逃跑,这些牵丝线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绑住了她的四肢。
她的双膝跟着她的动作,一折,被迫跪下。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无论身在何处,今妗总是最傲气,最自负的女人。
“你明明丢弃了我,为何到了今日又主动要来见我?”
姬伊的神色是冷的。
今妗的脸也是冷的,“看到你过得这般惨,我心中十分的不如意。”
姬伊有了几分怒意,“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以前她从来不敢这么大声地和她说话,今日却如此理直气壮地冲撞了她。
今妗失了面子,感到十分生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吗?你如今真是有胆子,有勇气,怎么?这勇气这胆子是凤夙给你的不成?”
姬伊心慌道,“你别想动他,我们的矛盾不关他的事情。”
“我很生气,你太不听话了。”
“你被他的糖衣炮弹给弄傻了吗?”今妗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你是我在意的人,别人凭什么说出要保护你的这句话,凤夙有什么资格,得到你。”
“我要把你带回现代,雪皇,花余年,这些居心叵测的神明,她们也都没有资格让你去做事。”
今妗的手用力抓紧了牵丝线,姬伊挣扎不休,“我不回去,你今妗,早已没有办法掌控我了,我如今有我自己的生活,而这些你都管不着。”
今妗扶着她的肩头,手掌不住地发抖,“我是你师父,除了没有生养你,我把什么都给你了,到如今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她的目光是憎恨的,其实这种目光姬伊并不陌生,过去她总是练不好傀儡术,她的眼神也像今天这样憎恨,仿佛在怨她为什么不努力,她很着急,总是很急地让她去做这做那,仿佛是在赶时间。
这么些年里,她就压根没有心平气和地和她说上一句话过,从来都是急躁,和不耐。
姬伊的脸色一下黯然,“你对我,向来就只有强迫,你教我的,从来就只有软弱和孤僻,我想要的东西,你什么都不曾给过我,也许你不知道,我是怨恨你的。”
今妗压着胸腔里的那股气,“我为了保全你,已经付出了无数的代价,而这些你都看不见,我也不想说给你听,我只问你一句,你看得见你面前的万丈深渊吗?你已经丢掉一次命了,那这一次呢,你是不是非得把自己逼死才不可?”
“我不愿听你半句话,我有家庭了,我不会再像过去一样,陪你待在冷冰冰的茶室里。”
姬伊咬着唇瓣,一脸倔强地看着她。
今妗登时大怒道,“我把他们通通都杀了。”
姬伊气愤之余,大喊出声,“你若逼我,那我就自杀,我陪他们一起死。”
今妗也变得越发的生气,“你怎么会如此叛逆的?”
姬伊控诉道,“你丢下了我那么多年,你有管过我吗?”
今妗恍然沉默,她似乎有她的顾虑,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哑着声音,对她说道,“我在找你的母亲。”
“……我母亲?”
这个词语,对姬伊来说是十分陌生的,她不知道母亲是何物,从小陪她长大的人就是今妗,可是今妗并不具备母亲的一切特质,今妗不是人类,不懂人类正常的情感,教出来的孩子也一度是个冷漠的怪物。
今妗没有忍住,一下就爆发了,“你当我真的愿意丢下你?你当我是故意的?你当我甘愿这么做吗?我也有我自己的任务,当年你母亲,把你交到我手上的那一瞬间,我就承担了无数的责任,我是不懂得如何照顾小孩,我也不懂得给你温暖,可我每天都在学习,你怎么就看不见我的努力?”
姬伊固执地说,“我没有父母。”
今妗也很固执得强调道,“你有,你不是孤儿。”
“上一辈的事情我不管,那离我太遥远了,我也不想去触及,我只是很现实,很希望自己能过好这一辈子,我希望你能够同意我,不再干涉我。”
姬伊很抵触她。
今妗顿时白了脸色,“不行,你这么任性妄为,于你是不孝,于我是失责。”
也在此时,姬伊挣脱了牵丝线。
她较之前更为强大,可是今妗却还在原地踏步,甚至还好像倒退了一些。
以前大傀儡师的风范,如今全无。
她怕今妗再次捆住她,不得已之下,只得出手伤了今妗。
今妗看着自己破损的手臂,一时有些愣,愣过之后,就是一张狰狞的面孔,“你竟还敢伤我?”
“看来你真的长大了,不过也长歪了。”
她以为今妗会动手打自己,毕竟以前她就是这么干的,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动手。
她仿佛是累极。
她只颓然说,“我的弟子,我一手养大的孩子,真是了不得了。”
“在我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查遍了近年来你的那些经历,后来我发现,你过得不行,我想弥补你,我不知从哪里弥补起,就像现在,我们一见面,仍旧是不停的争执和打斗,我们之间就剩下了这些东西了。”
“你要是支持我,愿意听听我的心声,而不是一味地逼我,我也不会这么对你。”
姬伊移开目光,不太忍心看到她颓然的画面。
今妗已经不再是从前意气风发的女人了,她消失的这些年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以至于她竟然变了那么多。
“罢了,罢了,我还有最后一招传承给你,事情过后,我这辈子的任务就完成了。”
姬伊毫无防备,就见她割开了自己的脉搏,并将自己流血的手臂直往她口中塞,“喝掉我的血,快,快喝。”
姬伊被她喂了一嘴的血,头都有些大,“我不喝,你是不是有病,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
“你喝了,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些事情,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你?”
今妗要是想害她,她早就没命了,哪里会到今日。
姬伊只得喝尽她的血,今妗的脸色一点点地苍白下去,“你喝了我的血,以后你就不会受伤了。”
姬伊不解,“啊?”
今妗收回手臂,她立即用匕首划破了姬伊的手臂,然而她手臂上的伤竟然很快就愈合了
看着她惊疑不定的眼,今妗的瞳孔也有了一些涣散,“你看,人的血液供人活命,机器的油供机器运作,傀儡也应该有属于它的血液。”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些是什么东西,不过我把它都给你了,它在你身体里的时间越长,你就越能获益匪浅。”
姬伊迟疑地问,“你做这些的目是什么?”
今妗看着她,又似乎不是在看着她,“我听说你要去诡墓,我妥协了,为了护住你的命,我陪你一起进去,但是此行过后,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她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姬伊到现在都有些不可置信,冷静下来,她直接就告诉她说,“没有弒月神兵,普通的队伍,进去就只是一个死。”
“容我考虑考虑。”
今妗捏着自己的额角,皱着自己眉头,处于苦思中。
姬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今妗,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不会害你,如果说世上还有一个人愿意陪同你一起去死,那个人绝对是我。”
今妗说得言之凿凿,实际上她的话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将要做什么。
姬伊颇是怅然,“你什么都不曾告诉我,这让我怎么信服你。”
今妗只含糊地说,“给我一些时间。”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姬伊隐隐担忧起来,“还有,你怎么到新亭的?”
今妗的眉头皱得更深,“我得知了你的消息,一路追踪过来的,原本打算在这里把你抓走,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得留在你身边,保护你这一程。”
“……我们尽量商量着来,只要你不强制我,我们还可以和睦相处。”
姬伊暂且松了口气,谁知下一句话竟是,“你叫凤夙来见我。”
姬伊的心又一下悬起,“你想干什么?”
今妗觉得自己被她猜忌了,故而脸色就很臭,“怎么,我见不得他吗?还是说他见不得人。”
“最多我保证不会向他大打出手,只是我非得见他一面不可。”
她的话中依稀带上了一丝试探。
“你对他少玩些花样。”
姬伊还是很担忧,凤夙一贯高冷,而今妗又脾气暴躁,是个火药桶,谁知道他们一碰到面会发生什么。
“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他,想得到我的认同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姬伊讽刺道,“谁要你认同啊,我自己认同就好。”
今妗摆高姿态,不想理她。
今日不依她,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姬伊只好走了出去,在这里的某一个地方,找到了凤夙。
看见凤夙的那一刹,她发现,他的脸色很白。
她走上前的时候,凤夙的身体还是发抖的。
姬伊很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我怎么看你如此紧张?”
凤夙摆摆手,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
姬伊见他不想多说什么,她也不再多问。
接着,她就试探性地说,“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我师父大傀儡师今妗的事情,我这次……嗯,看见她了,她还想见你一面。”
凤夙神思一恍,“就在这里吗?”
“额……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