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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烨几乎纹丝不动：“你这是何等奇怪的理由？既然未做好准备，那日又为何答应得如此爽快？”
苏心凝有些头疼：“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我话，我岂能不答应？何况，我若是不答应嫁与你，你岂非很没面子？”
“是吗？想不到你竟这么快就为本王着想了么？”风烨站起身，微微眯着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直接且危险的目光落在苏心凝身上，仿佛在梭巡他的一只猎物一般。
苏心凝感觉一股凉意在她身体里蔓延开了。这人的眼神实在太具杀伤力了，是自己上一世从未在封晔身上所能看到的。
为什么这个风烨给自己的感觉，越来越不像是上一世的封晔呢？
微风从窗口外边吹入，桌上的烛光摇曳，映在风烨的脸上忽明忽暗。
风烨？封晔？
苏心凝瞪大着双眼，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渐渐地感觉到当中有几分不对劲的地方。
风烨问：“看够了吗？可是对本王不满意了？”
苏心凝连忙摇摇头：“没有啊，我很满意！”
“既然很满意，那我们还等什么呢？”风烨作势就要把衣服脱掉。
苏心凝连忙道：“再等一下！”
“你还想等多久？”
苏心凝咬了咬嘴唇：“那个……你能陪我说一会话吗？”
风烨微微蹙眉。他很少跟女人打交道，为免自己吓着苏心凝，他尽量用对待兄弟的平和语气来说话。
可似乎并没有起多少作用。
新婚之夜不洞房先聊天？风烨还真是头一回听说：“你们黎州的风俗倒是有趣的很。”
黎州地处南疆之边，与邻国接壤，风俗习惯与北方有所不同也不奇怪。
可看到苏心凝眨了眨眼睛，眸中带着几分惊恐，风烨又心软了。
到底是自己利用了她，更别说之前自己的手下也伤害过她。现在她如此害怕自己，也属人之常情。
想到这里，风烨隐隐地有些内疚。
罢了，反正他们都拜过天地了，成为夫妻了。她既然想先谈，那就随她吧。至少先让她放轻松，于是便叹道：“那你想想要说些什么，我先把这外边的衣服脱了。”
他慢慢地脱下了红色的新郎喜服，露出了白色的里衣。
苏心凝的眼睛顿时亮了，这，特别是这腰身的线条，实在是恰到好处，显然毫无一分赘肉。
她吞了吞口水：“那个……那个……”
“莫急，且慢慢说来。”风烨坐在床边，望着缩在床角的她。幸好床靠着墙，不然她就要掉下去了。
苏心凝定了定神：“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些很奇怪的经历，像是说，你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周围也不是现在这样的？”
风烨有些茫然：“你这是在说什么呢？”
“就是……”苏心凝用手比划着，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用古人的方式表达，“其实你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的，或者说，你有没有前世的记忆？”
风烨满腹狐疑地看着苏心凝，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再三确定她并非得了失心疯后，才缓缓道：“没有。我在禹州出生，后来跟随宋陵将军一起征战。后经宋将军举荐，一路平步青云，最后加官进爵，之后便一直住在这里了。”
苏心凝感觉到脑海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一片空白，但她并不死心：“是么？那你在宴会上说觉得我面善，又因为什么？”
风烨想了想：“因为我想起你便是那日想偷我佩剑的小乞丐。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你，也是在宴会上才第一次听说了你的名字。”
“所以……”苏心凝脸的小脸变得煞白，不可置信地望着风烨，双唇嚅动：“你、你……”
“我就竟怎了？”
“你……你不是他，你不是封晔！”
风烨奇怪着道：“我就是风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你不是我说的那个封晔！”苏心凝只觉得自己心里一直坚守的东西，在一瞬间崩塌了。
“同名同姓不是很正常么？不过你嫁的人是平西王风烨。”
苏心凝崩溃：“不是同名同姓念起来却是一样！长得也一样！可是为什么你不是他呢！”说着，她把脸埋进了被窝。
大错特错了！自己竟然闹了如此大的乌龙！在没有弄清楚之下，便笃定风烨是封晔穿越而来的。现在想来，上一世自己溺死的时候，封晔还是好端端的，岂会跟着自己一起穿越呢？
风烨眉头紧锁：“莫非你还认得另一个风烨？”
“啊？”苏心凝抬起头，愕然地望着他。
此时的风烨感觉到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在蔓延，冷冷道：“是不是因为我与他长得一样，所以你是把我当作了他么？你很失望是不是？”
一语中的，苏心凝只好又垂下头，扭绞着双手，“那个……我……”
她不知如何解释，隐隐感觉到风烨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风烨深深地看着苏心凝，想听她解释点什么，比如那个“风烨”冒充了自己、然后把她给骗了。但内心又莫名地怕她解释，怕得知真相，便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自己的语气平缓起来：“你所以嫁与我，其实不是因为皇上，不是因为我的面子，而是你以为我是他，对么？”
苏心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等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错了。
今天是自己跟风烨的新婚之夜，却跟他谈起了前任，这合适么？
“那个……风烨……”她惴惴不安地看着风烨，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在烛光的映衬下，风烨的脸愈发森寒，眼看就要爆发了。
“风烨……”苏心凝低低地喊了声。她想起了地牢里的那名老妇，越发害怕自己会被再次扔进去。
风烨忽然伸出大手，压着苏心凝的双肩，将她死死地按在床上。
苏心凝原本是缩成一团的，双脚还没伸展开来，便去踢风烨。
风烨不以为杵，直接跃上床，用膝盖压着她两条腿，完全被自己所控制住。
“风烨……唔……”话还没出口，已被风烨的双唇封住。
风烨从来没有跟女人亲热过，这是他第一次吻一个女人。心底里只有一个强烈的想法，他不想听苏心凝喊这个名字，因为喊的不是自己！
没有人愿意做别人的替身，更何况是他——被奉作“苍云国战神”的风烨！
他要堵住那张小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他带着蛮横带着霸道，狠狠地蹂躏着身下人的朱唇，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吮吸着她的舌尖，毫不理会她是否会感觉到痛。
苏心凝猝不及防，也无力招架。偏偏又叫不出声。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风烨在撕扯她的衣服，那阴鹜的表情似乎告诉她要把她整个人撕成碎片。
心底滋生出来了恐惧，苏心凝的视线逐渐模糊。
第12章 吃醋了吧
脸上触摸到了湿热，风烨这才顿了动作。
看到苏心凝眼眶泛红，眼泪噙出，双唇也是红肿红肿的，衣服被扯开了一半，酥胸若隐若现。
哭泣是女人的权利，可他就是不喜欢人在自己面前哭。
他见过太多女人的哭泣了，那些饱受战争困扰的百姓，面对支离破碎的家园时，就会当着他的面痛苦。他心里虽同情，却不曾起过波澜。
现在看到苏心凝一抽一抽地啜泣着，他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哭得让自己这般于心不忍。
“我这是怎么了？”风烨喃喃道，看着苏心凝那委屈的小脸，只好下了床。
苏心凝抹了抹眼泪，连忙整理好衣服，然后双手护在胸前，缩在床角，俨然一只刚刚从狼爪中逃出来的小白兔。
风烨看着她，不禁失笑。今天明明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结果折腾到了三更天，新娘却依然不肯洞房，而自己竟拿她毫无办法。
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可既然她不愿意，难道自己真的要强迫她么？
风烨开始梳理自己跟苏心凝认识以来的事。
他们初遇那天，苏心凝还是个小乞丐，因为想偷自己的配剑，被手下的人抓起来打了一顿，还扔进地牢关了三天。第二次见到她则是在庆功宴上，兄弟的幸福着想，自己只好借她一样，向皇上说自己喜欢她，要娶她。
然而自己从未问过她，又怎会知道她是否曾经喜欢过别人呢？虽然不清楚另一个“风烨”是怎么回事，但这能怪得了她么？
皇上赐婚，她再如何不愿意都只能答应，甚至说她即便已经有了婚约，恐怕还得嫁给自己。
所谓，君无戏言。
皇上慎重地问自己，自己却没有慎重地问过苏心凝……
“风烨……”苏心凝停止了哭泣，见风烨默不作声，便低低地叫了一声。
风烨道：“怎了？”
“你是不是在怪我？毕竟这晚上……”
风烨叹了口气：“罢了。我不习惯勉强人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身为大将军，他非常明白若要征服一个人，就必须先征服对方的心。
心若是，即便得到人也无用。
若是别人，可以多娶几个；但对风烨来说，他才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娶亲了。
反正对于苏心凝，他有的是时间。于是便缓缓道：“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你如今已是平西王妃，是这平西王府的女主人。我不会追究你曾喜欢过谁爱过谁，只要你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哦。”危机应该是解除了吧？苏心凝暗暗松了口气。
她望着风烨那冷峻吓人的表情，又回想起之前两人的事，再细细琢磨风烨的那几句话，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吃醋？
风烨听到这两个字，第一个反应便是：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去吃醋？
风烨眼底布了一层哂笑，“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为何要吃醋？”
“你分明就是吃醋了，不要骗人了。”苏心凝嘟囔着，眼神满是笃定，“你听到我说是另一个人时，就发狂了。可见你是嫉妒了，嫉妒我把你当成了别人，气我把你当做替身，是不是？”
风烨微微眯着双眼，这小妮子倒是心思细腻。
见风烨不说话，苏心凝咬咬牙，又道：“其实……那个‘封晔’，不是我一个梦罢了。他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世上。”
是该清醒了。不管再怎么想着上一世的人，两人也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了，还是好好地活在当下吧！
苏心凝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风烨听得出她没有说谎，郁闷的情绪稍稍舒缓：“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他从床上拿起一张薄被，铺在地上。
苏心凝问：“你今晚睡地上啊？”
“不然呢？你若是想与我同睡，我不会介意的。”
苏心凝立刻摆摆手：“可别，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那你做准备吧。只要你一天不愿意，我都不会勉强你。”
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苏心凝醒来后，发现风烨早早便出门。平日府上的事务都是由管家打理。
因为昨夜折腾到后半夜才入睡，苏心凝醒来时还有些睡眼朦胧。可伺候她的丫鬟小灵已经给自己送来了早膳，她也不好睡了，省得下人笑话自己是个懒王妃。
她让小灵带自己在王府里逛下，忽然发现其他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奇奇怪怪，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
害得苏心凝每过一段时间都要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或者问小灵是不是自己的妆容花了。
小灵笑着道：“怎么会呢？娘娘。”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明眸皓齿，活泼灿烂，跟苏心凝的性格有些相仿。
“那为什么他们都带着迷之微笑看着我？”
“看见娘娘了，不带着笑，难道还哭丧着脸吗？”
“我还以为他们是在笑话我起得太晚。”
小灵道：“怎么会呢？昨晚是王爷跟娘娘的洞房花烛夜，想必娘娘累坏了。早上王爷也吩咐过我们不要打扰您休息。”
“啊？”苏心凝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呆在原地。这……这王府里下人的想象能力难道都这么丰富吗？还是风烨面子有意对他们说的？
……
苏心凝对古人的习俗礼仪从来就不甚了解，尽管有小灵在旁给自己解惑，可那些繁文缛节实在是……太难记了。
风烨见她不习惯，便特许她不用太遵守那些礼仪了。毕竟她是那么的有灵性，若是被那些东西给束缚住了，岂不可惜？
苏心凝自然乐然接受。心里对风烨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这王府足够大也足够气派，有屋子有花园有人工湖，就是里面住的人少了些。
对了，还有那地牢。小灵没有带自己去过，而自己也不好意思问起。她忽然想起了地牢里的那名老妇。虽说她犯了不可饶恕之罪，但毕竟是自己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心里多少会有些挂念。
不知道那名老妇现在怎么样了。
“喜欢这里吗？”风烨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响起，把苏心凝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
风烨示意小灵退下了后便问：“刚吓着你了？”
苏心凝道：“悄无声息地在人家身后说话，能不吓人吗？诶，不过你回来倒是挺早的。”
“不早了。看你如此入迷。是不是喜欢府里的环境？”
“喜欢极了！”苏心凝巧笑嫣然，“我可从来都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呢！连做梦都未曾有过。”
这里从此就是自己的家，不喜欢才怪呢！
第13章 卧不同床
风烨淡淡说道：“你喜欢便好。”
“可就是太大了，人又不多，总感觉有些冷清。”年轻的姑娘多少都会喜欢热闹祥和的气氛，过于安静的环境只会让苏心凝感觉到不自在。
“你若是努力一下，就不会冷清了。”风烨说着，双眼却瞄向苏心凝的小腹。
苏心凝先是一愣，沿着风烨的视线看到他意有所指后，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小声说道：“流氓。”
“我又没碰着你，如何流氓了？还是你……”风烨的眼神意味深长，故意把话只说到一半。
苏心凝果然上当，红着脸争辩：“我哪有！”
风烨立刻反问：“有什么？”
苏心凝：“……”她忽然想找个缝钻进去，这实在是丢人哪！
风烨见她那样子，心中有些感到愉快。这小妮子实在太有趣，比许多富家千金不止要好多好。不过他脸上却依旧平静：“其实我还有个妹妹，叫风铃，跟你一般大。现在在玄天门学艺，过段日子应该学成归来了。”
小姑子？苏心凝有些苦恼地将眉头蹙起来，姑嫂关系不见得比婆媳关系好处理。没想到自己虽然躲过了婆媳关系，却躲不开姑嫂关系，要知道她可没有老妈在可以教她处理。
风烨一眼就看穿了苏心凝的心思，“别想太多了，铃铃的性格，只要她喜欢你，你就会很好相处了。”
“哦……玄天门啊？那是学武的地方吗？到时我找她教我几招功夫，省得我让人给欺负。”
“你是本王的王妃，有谁胆敢欺负你？”
苏心凝一颤，心里道：不就是你吗？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叫心凝，公主叫翎儿，小姑子叫风铃，再加上小灵，也不知道是古人取名水平不高，还是自己都跟“灵”字音的人特别有缘。
风烨见她微微垂着头，在想着什么事，眼睛一眨一眨的，跟身后的景色可以融为一体。“这些天还是让小灵多带你出去走走。这里毕竟是京城，平日里还是很热闹的。家里现在确实冷清了些。”
“哦……其实家里要是种些花养些草的，也是可以的，你觉得呢？”
“什么都随你的，你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若是没钱了，就让小灵去账房里拿。别忘了你是这家里的女主人，家里的事都交予你打理，不必事事都问我，家里也没这么多的规矩。若是有不懂的，可以问下小灵，她是王管家的女儿，自小就在府里长大。”
“太好了！”苏心凝忍不住激动叫了出声。风烨这种俨然二十一世纪“买买买，随便花”的语气，实在让苏心凝感到无比幸福。一个激动就往风烨身上靠了过去，踮起脚尖狠狠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温柔的双唇贴在了风烨的脸颊上，女人的体香沁入心脾风烨刹那间有些出神，忍不住想抱住对方。
苏心凝在却在他的手触到自己时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说好的矜持呢？
风烨望着她，眸底隐隐蕴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很好，总算有点主动了。便云淡风轻道：“夫妻之间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呢？”
“这个……”苏心凝垂下头。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