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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盘上面有序号，大大的21提醒亓放，元锦西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什么情况？仔细说说”，老蔡颇有兴致。
工作人员指了指倒在餐盘上的水瓶，“送过去满满的，拿出来还是满满的”。
“噗”，正在喝水的亓放直接把水喷出来，喷老蔡一头一脸。
“她可真是机智！”亓放点评道。
拿到一瓶水，先把水倒进塑料桶里，然后把尿尿在空水瓶里面让人拿走，她一下子解决两个大难题，简直完美！
元锦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惊艳了好几个人，她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挨时间，困了就睡觉，清醒的时候就想办法把时间挨过去。
如此过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具体有几天，保守估计也得有四五天。原本还亮着的灯突然熄灭，小小的房间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是恐惧滋生的温床。
已经有意志薄弱的人按响求助铃选择退出，即便选择坚持的人也或多或少的出现一些心理异常反应。
元锦西算是这些人里最正常的，她坚持在黑暗的环境中做运动消耗精力，会躺在床上背诵初高中要求背诵的诗歌文章，甚至会背她知道的枪械资料。
每一分钟好像都被拉的很长很长，长到没有尽头，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坚持多久，她只知道只有咬牙坚持下去她才有可能靠近目标。
老蔡和亓放面对监控视频的时候也没有了点评的心思，每天至少十四个小时面对一群几近崩溃的人，他们也需要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
亓放拿出记录本做记录，老蔡百无聊赖的问他，“已经七天了，你打算关他们多久？”
“我当年被关多久？”亓放不答反问。
“十天”，老蔡回道：“当年受训的人里面，你是唯一一个出来后还能开玩笑的”。
“我觉得他们最少能坚持十二天，甚至更久”，亓放头也不抬，“既然这一次我说的算，那我就改一改规则，淘汰二十个人后第一轮选拔结束，剩下的人暂时不会被淘汰，但也不放他们出来，我要看看他们到底能坚持多久！”
其实，他最想知道元锦西能坚持多久，照现在的情况看，元锦西距离崩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那我们恐怕有的等了”，老蔡叹息着说道：“特别是元锦西，希望她不要让我们等到地老天荒，我可不想再听她背《滕王阁序》了，一天背七遍，我都会背了”。
老蔡立了一个可怕的flag，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二十个被淘汰的人都已经接受过心理干预被送回去，剩下的二十八个人也陆陆续续有人按响求救铃，最后也只有元锦西一个人还在坚持。
她出现神经衰弱、失眠、胸闷、呼吸困难等不良症状，一些看似是身体上的问题实际上是由心理变化引起的，她自己也清楚，可她不愿意放弃。
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以为现在要放弃就会失去进入战斗部队的机会，所以在没有濒死的一刻，她无论如何也要坚持。
第十七天，第十八天，第十九天……
元锦西的情况越来越糟，可她始终没有按床头的求救铃。
老蔡已经坚持不下去，“小亓，可以了，已经二十一天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问题”。
“不出问题怎么知道该如何解决问题”，说着反驳的话，他深沉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标记着21却黑乎乎一片的显示器上移开。
沉默几分钟，他突然站起身来，“我去接人，让医务室做好准备”。
门打开的时候元锦西正盘腿坐在床上背课文，黑暗的环境中，她只隐约看到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朝她走过来。
“看来我过关了”，她喃喃说道。
亓放挠了挠鼻子，“你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臭的女人！”
也是最不可思议的女人！
☆、第018章 调戏与反调戏
又臭又让人不可思议的元锦西在听到亓放的话后一放松，直接昏厥过去。
亓放不得不抱着臭臭的元锦西去医务室接受治疗。
没有大问题，精神长时间过度紧张再加上营养不良，休息两天就能恢复。
当然，这个恢复指的是身体上的恢复，在无人交流的黑暗环境下待那么多天，她的心理上肯定会出现一些问题，需要心理医生介入进行干预。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亓放正在床边看资料，只斜眼轻轻扫她一眼，嫌弃道：“你别对着我说话，你这一身的味儿已经够我受的了！”
元锦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挺重，想要坐起来，发现自己手上还扎着针呢。
“不要乱……”
“动”字还没说出口，元锦西已经扯掉针头，针眼处有血流出她也毫不在意，坐起来侧着头问亓放，“哪里可以洗澡，我要去洗澡”。
她浑身痒的难受，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急需酣畅淋漓的洗个澡。
亓放朝旁边一指，“洗手间”。
虽然身体虚弱，不过她的动作很麻利，不到十五分钟就把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洗的干干净净，仔细闻一闻，身上终于没有异味了，可紧接着她便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她没有衣服穿。
刚才一心想着洗澡竟然都没想到向亓放要一套衣服。
现在怎么办？
穿脏衣服？那这澡就相当于白洗！
亓放就在外边，还是麻烦他送一套过来吧。
可她喊了好几遍外面都没有回应，难道他走了？
这样想着，她随手扯过浴巾围上，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一抬头就看到亓放慵懒的躺在她刚才躺的床上，闲闲的看着她。
“我刚才喊你怎么不回应？”元锦西动作没停，好像压根就没把亓放当成男人一样自在的问道。
亓放挑挑眉，“我以为你会光着出来，真可惜”。
“你想看？”元锦西也挑了下眉，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在亓放看来挑、逗意味非常浓的笑，“那我现在把浴巾摘了”。
说着她还真的动手解浴巾，亓放不淡定了，侧开头轻咳一声，“我去给你拿衣服，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
亓放走后元锦西没忍住笑出来，谁说只有男人会耍流氓，女人流氓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她元锦西好歹活了两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面，还会怕一个男人言语上的调戏，她不调戏回去简直对不起自己！
不多一会儿亓放回来，手里多出一个军绿色的手提包，直接扔到她脚边，“这是你的全部装备，如果你想继续的话，它就归你。如果你不想，我会让后勤给你准备更好的服装送你回学校”。
元锦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套简单的陆军作训服穿好。
“好吧”，亓放在自己的记录的某一个选项上画了个勾，继续说道：“受训期间不允许跟其他受训人员谈及自己的个人信息，包括但不仅限于姓名、年龄、籍贯、原工作单位等。坚持不住随时可以叫停离开，回归自己的正常生活，受训记录不会带入档案，你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如果受训期间表现良好，那么恭喜你——进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世界。有问题尽管问，你只有这一次可以提问的机会，受训期间一切服从命令，有异议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明白吗？”
那一条路就是自动离开，元锦西当然明白。
元锦西仔细想了一会儿，开始提问，“第一，如果我通过你们的考验，会进入哪一支队伍？以后的工作是什么？第二，我突然消失，我家里那边怎么交代？我能不能跟他们联系？第三……”
“第三是什么？”亓放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便疑惑的问道。
“第三，我的生理期快到了，你们这儿发卫生巾吗？”元锦西一本正经的问道。
整个受训基地包括后勤人员在内，就元锦西一个女人，事前后勤人员也按照受训人员全部是男性的标准申报必需品，这突然多出一个女人来，就多了一系列的麻烦事要解决，最紧要的就是卫生巾问题！
笔尖在纸张上划出长长的一道，之前所做的记录被划花，他干脆把这张纸撕掉团成一团塞进口袋，重新记录的同时淡淡回道：“第一个问题等你通过考核自然会知道答案，第二，你现在的状态是失踪，没有通过受训是失踪人口回归，通过就继续失踪，你自己判断能不能给家里打电话？第三，发！”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在这里，我会对你们一视同仁，我不管你什么生理期不生理期，我定下的任务你没办法完成，直接滚蛋！”
“我明白，战场上没有性别，这里也没有”，元锦西看着他，淡定的回道。
放下纸笔，亓放突然走到她身前，俯下身子，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哂笑道：“你错了，对我来说，性别很重要”。
元锦西知道亓放对性别问题如此执着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好问，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证明给他看，性别绝对不能阻止她成为最优秀的战士。
“你的宿舍在对面楼四楼左拐第二间，厕所和浴室在二楼最右，不分男女，有问题自己解决。作息训练等事宜全听指挥，不许损毁遮盖房间内的监控设备，没有获得批准不准上下楼，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不要爱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特别是我！”走到门边的亓放转头对元锦西说道。
他的嘴角带笑，可眼中却一片冷凝。元锦西知道他没开玩笑，遂回道：“你放心，我对没有我强大的人不感兴趣。这句话同样送给你，不要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爱上我，特别是你，否则受伤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亓放危险的眯了眯眼，唇角翕动，到底什么都没有再说，开门离开。
☆、第019章 胸的大小很重要？！
亓放所说的宿舍就是之前元锦西住了二十多天的小房间，她回去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被收拾过，床上多了被褥枕头，桌椅也回来了，墙角还多了一个柜子。
她把手提包里的物品拿出来一一摆放到柜子里，坐在床上发呆。
就在刚才心理医生给她做了个心理测试，结果不算好也不算坏，她还需要再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干预，不过这点儿问题并不影响她接下来的训练。
心理测试之后她还遇到了老蔡。
他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上下打量她一番，对她道：“你太瘦，需要增加营养”。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位置，元锦西又不傻，当然知道他的弦外之音。
“我真不知道我军什么时候用胸部的大小评价一个士兵是胖还是瘦了”，元锦西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老蔡一怔，显然没想到元锦西说话这么犀利。
紧接着他便露出更有兴味的笑容，“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句，这很重要。还有你的头发，别剃了，留着吧，你更适合长发”。
她留过长发，事实上她十五岁之前一直是长发，还会穿漂亮的小裙子，在同学眼中她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长发的她和短发的她简直判若两人，长发漂亮短发帅气，她都很适合。
元锦西呆呆的摸摸自己毛刺刺的寸头，老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她的胸大还是小很重要？为什么要让她留长发？
老蔡想让她突出自己的女性特征，而亓放却一个劲儿的拿她的性别说事儿，显然这两个人之间出现严重分歧，而她，就是他们分歧的中心。
她已经暂时失去向亓放提问的机会，所以要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只有坚持到受训结束。
接下来的训练生活不管多艰苦，她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这句话，可当进入受训的第二阶段的时候，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要做到“坚持”二字有多难。
剩下的二十八个受训人员包括她在内都算新兵，刚入伍或者刚被军事院校录取，以前都没有深入的接触过部队，更没有接受过严苛的军事训练。
在他们刚刚承受过巨大的心理考验还没有完全调整好的时候，他们又迎来了身体和心理都承受巨大压力的第二阶段考核训练。
训练时间不定时，有时候他们刚结束训练回到房间准备休息集合的哨声又响起来，他们不得不拖着酸疼的身体继续训练。
每天能够躺在床上睡觉的时间少的可怜，一天中至少要有十九个小时保持清醒。这种情况持续一天两天还能忍受，可一连一个礼拜都是这样，就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这一个礼拜对元锦西来说更是难熬，因为她的生理期到了！
身体比平时虚弱，再加上休息时间太少，训练量太大，她几次出现头晕目眩的情况，最严重的一次差一点在训练中一头栽倒，幸好一位受训的战士扶住她。
战士编号7，看上去比她大上一点点，黑瘦黑瘦的，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牙，挺可爱。
在所有的受训人员里，元锦西和7号关系最好。
他们的每餐只派发一定量的食物，根本没办法满足成年男性的需求，元锦西就会把自己吃不了的食物分给7号，7号对她也格外的关照。
元锦西总觉得7号长得特别像她以前认识的某个人，可具体是谁她又想不起来，总之她对7号有一种特殊的好感，当然这好感并非源自男女间的喜欢，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亲切。
可惜他们在受训期间不准交流个人信息，要是能知道更多7号的信息，说不定就能知道这种亲切的感觉从何而来。
终于熬过生理期，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被亓放叫进办公室单独谈话。
她进入办公室的时候亓放正在翻看记录本，头也不抬的指着他对面的椅子，“坐，我们来谈谈你这一周来的表现。你先自己说一下你表现的怎么样”。
“如果和别人比较的话，还不错。如果跟我自己比，还差一点”，她坐下来，实事求是的说道。
即便是在生理期，她的综合表现在二十八位受训人员里也非常突出，所以她不怕跟任何人比较，只是这几天确实不是自己的最佳状态，现在生理期已过，她可以表现的更好。
“你觉得7号表现怎么样？”亓放继续问道。
“很好”，元锦西老实的回道。
亓放终于抬头看她，“那你和7号谁的表现更好？”
“当然是我”，元锦西想也没想直接回道。
7号的表现也非常出色，特别是耐力一项，他能负重跑出超越人类极限的距离，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一个住在大山里的孩子，每天最大的娱乐大概就是翻山越岭了。
“如果你们两人之中只能留下一个，你觉得会是谁？”亓放继续问道。
这一次元锦西沉默许久没有回答。
亓放轻笑一声，“怎么，自己不想输也不想让你的小朋友输，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你在挑拨离间”，元锦西看着他，沉声说道：“你知道在所有受训人员里我和7号的关系最好，所以才问我这个问题。你看似是让我做一个选择，其实是想离间我和他的关系，你不希望我们太过亲密。你想让我产生一种最后不是他留下就是我留下的错觉，在接下来的受训时间把他当成潜在的敌人！如果我没猜错，下一个走进办公室坐在你对面接受问话的就是7号，你会问他同样的问题，目的也是想让他把我当成敌人！”
显然，她猜中了亓放的心思。
“难道你们不是敌人？”亓放挑眉问道。
“不是，当然不是”，元锦西坚定的回道：“我们是战友。现在互相扶持坚持到最后，战场是会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对方，关键时刻甚至会为彼此牺牲的战友。我们永远也不会成为敌人，永远也不会！”
☆、第020章 聚众看小片儿
亓放颇为震动，有时候元锦西的三言两语真的能说进他的心坎里。
当然，他不会把自己的心思表现出来，至少现在还不会。
“你的信心从何而来？”他放下记录本，翘起二郎腿饶有兴味的问道。
元锦西依旧木着脸，好像身上扛着一座山般沉重，“换一种情景，如果现在不是在受训考核，是在真实的战场上，我和7号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你觉得我会选择谁？”
把问题抛给亓放，她直直的看着他，等待他回答。
亓放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他开始慎重思考这个问题。
没有答案，他想不出答案。
良心以及军人的骨气会促使他选择自己赴死把活下去的希望留给战友，可这样的选择就是对的吗？
死了的人什么都不会知道，而活着的人还要经受折磨，这折磨可能会持续到死去的那一天，所以活着反而比死去更加痛苦。
关于生还是死的选择没有人比他更有体会，元锦西抛过来的问题再中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你很聪明”，良久之后，他也只回给她这四个字。
元锦西正想再说点什么，敲门声传进来，亓放对她笑笑，“你猜7号会如何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
“我不会猜，因为那是他的答案，与我的答案并不冲突，我只需要做好我自己就好”，甩下这句话元锦西起身离开。
在门口看到7号，他龇着牙笑得单纯又质朴，悄声对她道：“蔡教官说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晚饭后要去看电影，他们都在外面踢球，你也去吧”。
看电影？老蔡和亓放会这么好心？
元锦西直觉他们有阴谋，可具体是什么阴谋她又想不出来。
她刚走出大楼编号3和16便大声叫她去踢球，并主动邀请她加入他们的阵营，填补7号的空缺。
元锦西从不善于拒绝别人的好意，脱掉外套跑过去，正打算问问他们踢什么阵型呢，忽听对手的队长9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