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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队伍越走越远,唐平也已经跟了上去,这种别队打上门来的关键时刻,谁也没有心思停下来看这边的热闹。
“呵呵!”陆淮冷笑两声,大手抬起,不客气的拍了柳三月脑袋一下,“你可麻利儿的给我老实点儿吧。”
顿了顿,他也知道这会儿肯定是没法把柳三月拉回去了,便缓了口气说道:“撒开你可以,但是你得老实的跟在我身后,看着就好。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许乱动,不然的话……”
说到后面,陆淮双眼一眯,语气变得低沉危险起来,隐约能听到牙齿咬动的声音,柳三月莫名后颈一凉,老实了一点儿,不再挣扎。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赶紧撒开我吧。”其实她也就是一时的受到了大家的感染,情绪激动,虚张声势一下而已。
手里的大石头也是为了壮胆气、壮声势,那么多人呢,怎么的也轮不到她上不是。
就算真能轮到她上,她也绝对不敢,那十几个可都是经年累月干农活儿的,并且提着锄头、扁担的结实壮汉啊。
陆淮哼了一声,撒开了柳三月,柳三月一得自由,转身冲陆淮嘿嘿讨好一笑,便要抬腿追上大部队。
一转身,却又被陆淮给提溜住了。
柳三月小脸儿一垮,因陆淮个头儿太高,被提溜着的她双脚也不是很容易能够到地面。
她惦着脚尖小碎步挪动着转了个身,圆圆的双眼和冻的有些发白的唇角耷拉着,一脸沮丧,身高差什么的,太令人憎恨了。
“大人,又怎么了?”
大人……
严肃脸的陆淮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被逗的笑出来,他咳了咳,没吭声。
眼神下瞥,轻飘飘落在了柳三月仍执着握着的那块儿青色大石头上,挑了挑眉。
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柳三月嘴角一撇,很想一抬手,直接把石头糊到陆淮那张帅气却欠揍的脸上去。
无奈她这会儿受制于人,而且好像有那么点儿下不了手,只得丧丧的一张手,啪嗒,大石头掉在了泥巴地上。
柳三月委屈抬头,哼哼唧唧,“这下总可以了吧。”
陆淮极力忍着已经浮于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的点头松手,朝身后示意了一下,柳三月便屁颠屁颠的走到了陆淮身后跟着。
陆淮这才满意的对柳三月伸出手去,“拉着。”
于是柳三月又乖乖拉着了。
陆淮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拉着柳三月,几步便追了上去。
等找到队伍,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挤挤攘攘的堵在了村尾的柳家。
陆淮心里一突,暗暗喊了句:糟糕!
果然,本来乖乖跟在他身后的柳三月,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刚刚的叮嘱,一头扎进了人堆儿里,正奋力往里头挤去。
若不是她一身白棉袄鲜亮又扎眼,可能陆淮就已经看不到她了。
陆淮急了,怎么闹事儿的人家偏偏是柳家呢?
他是知道柳三月平日跟这村尾柳家的关系是很要好的,这不,今天还特意为了柳二月的婚事进城去买结婚礼物。
这会儿人这么多,要是等会儿她一个激动热怒了对方吃亏了可怎么好。
陆淮眉心狠狠皱到了一处去,当下也赶紧往人堆儿里挤去。
无奈这会儿所有人都是正激动着,不是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就是义愤填膺的大声冲着里面嚷嚷着。
什么“弄死他个狗/日/滴。”
“搞死他个龟孙子。”
“*** *** ***”
陆淮又不似柳三月身量娇小,高高大大的个头儿,扎人堆儿里,被挤的寸步难行,格外艰难。
陆淮仰着脖子朝里头张望,被气到额角青筋爆起,不管不顾,一个劲儿蛮力的推开人群朝里头挤。
他个头高,在南方更是显眼,隐约的也能看到院子里面的情况。
只见不大的院子里除了已经挤进去的柳三月和柳家母女俩,便只有一个葛队长和十来个他从未见过的面孔。
其他队里人没有一个进去的,都堵在了院子外面。
倒不是他们不想进去,一个二个骂的挺带劲的,应该只是被葛队长制止住了不许进去。
葛队长在一边皱着眉,没有说话,柳三月小小个头儿直接站在了柳家母女身前护着。
再看柳家母女,一个哭哭啼啼,一个握拳咬牙,一副要冲上去跟人打架的模样。
而那十来个人,为首有一人正口水纷飞的说着什么,说到激动处还挥手胡乱比划着,而手中的锄头就随着他的比划在空中飞舞。
一个不稳就有可能脱手飞出去。
第80章
柳三月挤进来时也只看到了对方为首的那个人举着个锄头挥来挥去,神色激动的在说些什么,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看葛队长站在一边不吭声,外头的人也一个都没有进来,下意识的便挡在了柳二月和李秀芬前头,怕那人嚷着嚷着,手中的锄头就朝这边砍下来。
柳三月一边在前头挡着,一边微微扭头小声的跟后头问道:“二月姐,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一群狗/日的杂碎。”柳二月一口银牙几欲咬碎,气到浑身颤抖而不能自抑。
一旁还有李秀芬呜呜咽咽的抽泣声,连连绵绵,延续不断,哭的人心烦。
曾经柳三月就是最拿李秀芬这点没办法,遇事站不起来,只知道哭,不光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还会添很多麻烦。
无奈她从来都是这么个性子,你又能拿她怎么办?
柳三月知道这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了,便回头盯着对面那帮人,凝神去听前头那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葛队长,今天我可不是来你们这儿找茬儿来的,大过年的,我也干不出那事儿来。我今天来,就是想来要个说法,你说说,有她们家这么干的吗?居然连说都不说一声,住的这么近,打量着谁还能不知道了是不是?”
柳三月听的迷迷糊糊,愈发弄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了,什么说法?什么知道不知道?
李妈平时门都不带出的,二月姐又是个闷头干活儿,一天到晚忙的要死的人,怎么还能跟别的队的人闹上矛盾了。
柳三月只待再听,后头的柳二月却似乎缓了过来,把拦在前头的柳三月拉去了一边,低声说道:“那就是帮疯子、神经,你快躲远点去,小心伤着你。”
那人还在脸红脖子粗的嚷嚷着,“大年初一的结婚,这是欺负谁呢?欺负我家没人是不是?”
“两个孩子的亲事还是柳老哥在世的时候亲口定下的呢,说反悔就反悔,不能仗着自己是个妇道人家,就一点儿脸面都不要了吧。”
“人家是城里人,在城里有房有工作,我们乡下土里刨食的,攀着高枝儿了,就想甩了我儿子了是吧。”
“想都甭想,上哪儿都没这个理儿。今儿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可别怪我不给你们母女俩脸面。”
喷了半天,那人又斜着眼看向葛队长,哈赤一声,扭头在地上吐了一口痰,嘬了嘬牙花子,混不吝的又看回去。
“我说葛队长啊,这是我家和柳家的私事儿,我跟她们母女俩私底下解决就成。我是个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吗?肯定不能给你们队添麻烦。”
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找的不是大垮子东生产小队,而是大垮子东生产小队的柳家。
只要不影响到队里大家的利益和安危,聪明的队长便不会为了一个男人都没有的小家小户来管这个闲事儿。
这人也是拿准了这点,才敢只带了十多个人冲过来。
事实确实也是这样没错,倒不是葛队长不想管这事儿,只是这事儿界限太模糊,说到底是人家两家的家务事,他根本没有出头说话的立场。
确实人两家人订了娃娃亲的,便是他都是知道的,若是这个时候他硬不许人家要说法,也站不住脚不是。
虽然这根本不是柳家的错,反而是对方的错,可是对方能耍无赖,他堂堂一个生产小队队长,可不能耍无赖。
所以这会儿葛队长才把所有人拦在门外不许进来,怕两边真打起来,自己又不敢走,怕柳家这边受欺负,真真是为难的头都大了。
柳三月听了半天听出了大概的情况,惊吓到下巴都吓快掉了,她现在柳二月身后,云里雾里的扯了扯柳二月的衣袖。
“二月姐,你订过娃娃亲?”
不是,这事儿她怎么不知道啊?她可是在这个家可是待了足足好几个月啊,可是她完完全全没听过有这么件事儿啊。
柳二月绷着下巴,没有回头,隐忍的低低“嗯”了一声。
这件事久远到她自己都已经给忘了,却没想到这家人能恶心成这样。
当初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伯伯,怎么就能变成了如今这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那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啊?”柳三月瞪着眼,张着嘴,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简直怀疑那几个月是不是只是她的一个梦,她其实并没有在柳家待过,不然她怎么能愣是连这么大的事儿都一点儿也不知情呢。
柳二月抿了抿唇,狠厉怨毒的双眼死死盯着说话的那个人,低声回了句:“这里头复杂的很,回头再跟你说。”
这时候陆淮也历经千辛万苦挤了进来,原本一身整齐的黑色呢子大衣也被挤的歪七扭八,好不狼狈。
还好他个头儿够高,头发还是立整的。
陆淮默默两个大步走到了几个女人前面,挡住了那个挥着锄头的男人,斜斜看了葛队长一眼,沉着脸,肃声开口问了句:“队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待葛队长说话,那锄头那人登时便恼了,他看陆淮一身衣裳光鲜亮丽,大高的个头儿,干干净净,一看就不像乡下人。
便以为陆淮就是柳二月即将要结婚的那个城里男人。
直接挥舞着锄头指着陆淮跳起来就骂:“你**的,你谁啊?老子来处理自己家里的私事关你屁事儿啊?逼大点年纪就把自己当个人看了是不是?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儿去,不然弄死你信不信由你”
说着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那些原本还闲闲杵在一旁的十来个人便一个个的围了上来。
聚在为首那人的身后,个个皆是眼神不善的用眼神威胁着陆淮。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应该是今天下午六点更新的,我给点错了,把存稿点发表了。〒_〒
只能紧赶慢赶,赶出来一章,先给更新了。
这几天每天都是更新一万,现在更新了两千,等会儿下午六点就只有两章八千了。
第81章
搞明白大致是个什么情况后,再看看对方这么嚣张,嘴巴这么不干净,柳三月彻底的怒了。
虽她仍是不知道这娃娃亲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光看对方这态度便知道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恶心事儿。
柳三月气性上来,胆量极大,不管不顾冲到陆淮前头,双臂一张,竖眉恶狠狠瞪向对面那怎么看怎么尖嘴猴腮的男人。
一脸邋遢样儿,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
这么大把年纪了,不修边幅不说,还随地吐痰,亏他也不觉得丢人。
“喂喂喂,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的跟这儿耍横是不是?我看你们一个二个的年纪也不轻了,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对面那帮人对于突然窜出来的这个小姑娘有些懵,大张着眼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的都没反应过来。
柳三月下巴一抬,圆眼下垂,眼神轻蔑,声音带着少女的清脆,吐出来的话却极是嚣张,“老子他/妈的问你们话呢,要不要脸了,啊?”
柳三月敢这么嚣张也是仗着村里的汉子们都在外头堵着呢,而且她看出了葛队长的为难,也是故意这样挑衅对方的。
她如今可不是大垮子东生产小队里柳家的人,而是打京城过来的知青,只要对方恼怒先动了手,那么这就不再是两家的私事儿了。
葛队长就是不想管都不行。
后头那帮人没一会儿反应过来,皆是被气的脸色大变,叫嚣着就要冲上来,却被为首那人一抬手给拦住了。
那人盯着柳三月好一阵打量,打量到陆淮不动声色的就要把柳三月护去身后,只不过柳三月固执的不肯动弹,陆淮只得紧紧贴着柳三月站着,以便能及时反应。
钱忠明一双狭小精明的眼睛仍紧紧盯着柳三月,心里头琢磨着这丫头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那个小丫头。
那个从京城过来的知青,手里有钱有粮,名字巧合的跟柳家已经死了十来年的,最小的那个丫头的名字一模一样,叫柳三月的那个小丫头。
而且听说对柳家特别好,又是给柳家送粮又是给柳家送肉的。
看这模样和穿着打扮,再加上那护着人的态度,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好嘛,城里男人和女知青都到齐了,这样更好,所有人人都在,更方便他讨说法。
当下,钱忠明便也没因为柳三月的喝骂而生气,反倒是淡定下来,歪嘴嘬了嘬牙花子笑了,“不要脸的可不是我。”
他伸着粗糙红肿的手指头,指了指李秀芬和柳二月,“不要脸的应该是你后头那娘儿俩才对,明明已经跟我家订了亲,一扭脸儿却要跟别人家结婚,你说说,哪家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来?”
“还不就是看你后头那小白脸是城里的,比我儿子长的好些,比我家条件好些。这我要是都能闷着、忍着,不来讨要个说法,那才叫脸面都不要了,以后我钱家在这一片干脆也不用做人了。”
柳三月和陆淮的眉毛诡异的挑了挑,柳三月下意识扭头看了身后一脸淡定,更加冷沉的“小白脸”一眼,怎么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把陆淮当成二月姐的结婚对象了。
“早你家干嘛去了?”后头的柳二月走了过来,怒不可遏的冲着钱忠明吼着,“你家有过来提过一句吗?”
说着她也伸出手指头,笔直有力的指着钱忠明的鼻头,瞪着的双眼充血泛红,“是你家毁亲在先的。”
钱忠明不以为意,吸着嗓子哈赤一声,又往一旁吐了一口痰,抬起头时嘬了嘬嘴,气定神闲的说:“侄女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些年来伯伯家跟你家不都是一样的不好过,我这不是想着等条件好些了,能置办上一副好聘礼了,再来提结婚的事的。”
“我是处处为着你着想,深怕你嫁来我家吃苦受罪,可是你再看看你和你妈办的叫个什么事?”
说着他抬起手,握着锄头在手里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敲着,斜斜抬眼,“做人可不是你们这样子做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柳二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原本,她满心欢喜的以为,就要过去了,一切的苦难就要过去了。
却不想就在这一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
而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人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家明明在她家倒塌的那一刻便再无音信。
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今天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看她即将嫁去城里过上好日子,所以不甘心吗?所以要把她给拉扯回来吗?
“你看你这话问的,你们家可以不仁义,我们家却做不出那不仁义的事。只是我们两家可还有婚约在呢,你这马上就要结婚了,难道不跟我那吃闷亏的儿子表示表示?”
他细小眯缝的两只眼睛上下打量了陆淮好几眼,满意的啧了两声,冲陆淮抬了抬下巴,笑了下说道:“正好你男人在这儿,就让你男人说说,要怎么补偿我儿子吧。”
“你们要是不让我儿子心里头舒坦了,我今儿也不让你们舒坦,大年初一那天更不能让你们舒坦。”
柳三月都要被他给气笑了,想干点儿坏事,还眼瞎脑残的,“你他妈的睁大你那细眯眯狗眼看清楚了,这他妈的是老子的男人。让我男人补偿你儿子?你那狗窝油头脑袋是不是叫油给泡大的,他妈的都给你泡弱智了是不是?”
“合着你今儿来就是想来坑人的呗,把咱们队的人都当大傻子似的那么好骗呗,听着你放屁,说什么就是什么呗。钱他妈的要是这么好挣,世上的人全他妈的发财了,还用得着苦兮兮的过日子?”
钱忠明愕然一懵,搞错人了?这男的人模人样的,不是柳二月的那个城里男人?
柳二月抿唇看了说的起劲,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柳三月一眼,握了握拳,纷乱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她冷冷看向被噼里啪啦一通骂,反应过来后,面红耳赤眼看就要发飙的钱忠明,不急不缓的慢慢说了句:“你说咱们两家有婚约,那你先把我爸当初给你们家的那块儿定亲信物玉观音拿出来吧。”
说着她冲钱忠明扯唇笑了笑,双眼之中满是嘲讽的光,“信物在、婚约在,信物毁、婚约毁,这伯伯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柳二月能有这么一问,就是笃定了钱家手上的玉观音必然不会在。
就算躲过了当初没收家产的大抄家,可就凭着他们家过惯了享受日子,这玉观音他们也留不下来,早早的就得给偷偷卖了。
准备奋起的钱忠明果然停下来不动了,咳了咳,眼神闪烁,掩饰性的扭头哈赤又吐了一口痰,抹了抹嘴,意味不明的说:“在家里头好好的搁着么,那么金贵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身带着。”
“没关系,”柳二月又是一笑,“反正也没得忙的,我可以跟着你去你家看看,你说怎么样?钱伯伯。”
钱忠明心虚,那玉观音早八百年就被他给卖了,那时他就没打算再跟柳家有攀扯,谁能想到柳家都破财成这样了,突然还能有这么好的际遇。
他横起脸,咋咋呼呼挥了两下手中的锄头,粗声粗气嚷嚷着:“用不着跟我打马虎眼,咱们先把眼头底下的事解决了再说别的。”
说着他恶狠狠瞪向柳二月,“我说侄女,你这可真是人越大越精明啊,别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