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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现在知道椿先生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犯案了。”
“知道就好。事实上,江神他们也可以作证我们是无辜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只在同一个范围活动。太好了,这我可轻松多了!对不对呀?”
我应了一声“是”,但江神只是嗳昧地点了一下头,我觉得有些怪,因为总觉得他想说什么,却梗在喉咙里。到底想说什么?
“可以听听江神先生与有栖川先生的意见吗?”
“我先说好了。”部长开口了,但他其实也无法提供吹雪她们所期待的什么情报,因为我们一直都是团体行动,不仅没看到与案情有关的事物,也没听到相关讯息。这一点,吹雪应该也清楚。
“——以上就是我的说法。针对不在场证明,我们可以彼此作证。即使如此,也不无可疑之处。或许在椿先生越过窗口与荒木先生交谈之前,我们五个人也很可能在团结一致的情况下犯案,只需弯下腰前进,躲过站在前院的荒木先生目光,就可以顺利进入待命室。”
“我想,目前还不会有如此特殊的杀人凶手出现吧!请放心,江神先生,你们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录影带。”
吹雪说完,椿先生接着补充。
“让我再说一下。我在洗手间时,会听到江神他们经过走廊的声音,如果他们五个人真的在走道上来来去去的话,必定难逃我的眼睛。”
“那是当然。”
最后一片乌云虽然已经扫除,却让我想到回馈恩情一事,毕竟椿先生对我们的不在场证明表达了许多善意不是吗?我是很愿意相信他的这番心意,但他的说辞也未免太罗唆了。像这句“我在洗手间时,会听到江神他们经过走廊的声音”,也可以说是为了澄清他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实际上,当时他真的在洗手间里吗?当我们接近走道尽头时,他在我们身后叫住我们,回头一看,椿先生的确是站在洗手间前方;但也可以这么思考,他先是在待命室完成了犯行,当时是正要返回原处的途中——会是这样吗?当时他两手空空的,难道是我想太多?
荒木一脸的放心模样。
“这样就行了吧?我们这些访客终于证明与案件无关了,接下来要问的就是你们内部人员的不在场证明。扣除我们之外,馆内人员是二十九人没错吧?杀人凶手就混在其中,对不对?椿先生?”
“我一定要听听看他们怎么说。在二十九名会务人员之中,应该有人很明显是嫌犯了。只要调阅入口大厅的监视录影带,排除五点以后进入A栋东半部的人就行。”
因为目前尚在针对会务人员进行调查,所以吹雪说只要一有结果就会提出说明,并非舍不得说出来,而是想要有更正确的内容。
“这样说好像我们很无情,我看就让局长和由良小姐来说就好,这么一来我们算是扯平了。”
她们两人答应了这个提议。以一切从零开始为原则而一直当听众的吹雪,这时开始说话了。
“虽然我职务不大,但协会还是给了我一间专用办公室。四点半到五点半之间,正好是我一个人在办公室独处的时间,在那儿我会打了一通大约五分钟左右的电话给佐藤教务局长,关于这一点,只要向佐藤局长确认一下即可得知:不过,通过电话之后,却实有前往待命室的可能。”
“也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很遗憾——那么由良小姐呢?”
从桌边看去,荒木仿佛是以虐待狂般的情绪在讯问,而且乐此不疲。
“和局长一样,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因为在馆内到处巡视,有遇到几名会务人员,但当中空出来的时间有可能出入待命室。”
“这样说太笼统了,主要是在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事?”
“各位也看得出我很忙,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忙得团团转在馆内到处走来走去,我想各处都可以见到我出现的身影。”
“你这种不重视的态度不值得称许。”
“说的也是,万一你的证词与其他会务人员的证词相互冲突的话,很可能就会发现很有趣的真相了。”
对于这些一来一往的规劝之词,江神并未听在耳里,而是自顾自地从一堆四开大小的现场照片中挑出一张仔细端详,那是一张拍摄看守柜台内部画面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后,他出示给吹雪与由良观看,并提出疑问。
“抱歉,请问一下。这里有拍到录影带,有五卷,我想大概是备用的空白带吧?”
“是的,没错。”由良回应,“那是全新的带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正在想,拍下圣洞的两卷监视录影带会到了什么地方。对嫌犯而言,很可能有什么隐情让他必须带走那些录影带。但是,刚才有人提到两卷录影带很有份量、很有体积,若要偷偷带走应该很难。所以我在想,该不会是根本还没带离现场?从录影机里抽出带子之后,嫌犯会不会把录有画面的录影带混入备用的空白带之中?应该也不无可能。”
“喔?这是个盲点。你的想法还真有趣。”
椿先生对此说法很赞许,但由良的表情却很阴沉。
“只要仔细检视照片应该就可以厘清问题了。我还记得我在现场实际见过的东西,那些录影带是以玻璃纸条圈捆成一束的,也就是五卷为一捆的包装,玻璃纸条并未撕毁,这表示并未混入已拍摄过的录影带。”
江神微露出失望的表情。
“看起来是如此,确认之后也无误。不过,录影带也可能藏在其他地方。”
“啊?其他地方?”
“就在我们要进入这里之前,会见到天之川旅馆的晃子小姐,她说是要分送香菇给协会,也许嫌犯就是把录影带交给了她。”
我完全忘了这件事。对于晃子有可能杀死土肥一事,我感到很兴奋,但由良却很冷静。
“晃子并未进入馆内,她送的香菇是由警卫代收的。”
“这样啊?”
“莫非推理遇上死巷了?”
“不,还有呢!”
“什么地方?”
正要回答时,江神出其不意地将视线射向房门,走廊同时也传来喀答喀答声。江神似乎想问什么,只见他站了起来走过去,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观。
我跟在部长身后探头一看,声音原来是发自本庄推过来的餐车,半透明的盖子里盛装的是晚餐,内容有热粥、双面煎荷包蛋、烤鱼、红烧菜、苹果。由于江神从接待室飞奔而出,所以吓了她一大跳。
“很抱歉吓到你了。请问你这些是要送到东塔去的吗?”
“喔……对,这是子母泽先生的餐点。虽然只需准备这一些,但已经拖延不少时间了,虽然还不至于被他骂,说他已经等得饥肠辘辘了。”
“不是由芳贺先生送去吗?”
“他被派去分送西塔的晚餐。”
“分头去送啊?野坂代表和子母泽先生大概都等得不耐烦了。”
“是……是啊!”
“我可以跟着过去吗?只是陪你过去。”
江神回过头,对接待室里的人说。
“想要去的人就一起走吧!”
5
电梯限乘六名,所以先上去的人包括江神、推餐车的本庄、吹雪与由良,其余的人搭乘第二趟。由于途中没有楼层,因此按钮只有(上)与(下)两种。按下(上)时,电梯就会开始缓缓上升。
“你那位学长很冷静,而且脑筋也动得快。明明命案现场附近就有电梯,但我没想到嫌犯从圣洞携出录影带之后,会搭乘电梯把带子送到塔上面去。”
椿先生对此非常佩服,虽然并非经典的推理,但就是忽略了塔楼。
“这是个盲点。”荒木也坦承,“没想到嫌犯会搭电梯往上走,若真是如此,那他就无路可逃了,嫌犯打的大概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如意算盘。”
子母泽正在塔上修行,但专注于冥想时,往往会忘了吃饭,所以可以无视于他的存在吧!
“错了!虽然叫晚餐,但内容很朴实,是修行中唯一的期待,真希望我们的菜色是不一样的。”
抵达塔上,电梯门一开启,神仓的〈街村〉立刻在眼下展开。电梯将我们载到塔楼的东南角,地板与天花板全都是水泥构成,因此显得冷冰冰的。电梯之外的空间,似乎都由修行用的房间所占据,四周则以四角形的走廊所包围。
(图五)
往左转了半圈,看到先搭电梯上来的江神他们愁眉不展地并排站在北侧走廊上,因为没发现要搜寻的物品。走廊上孤单地摆着一瓶小型灭火器,没有可供藏物的处所。
“白忙一场吗?”椿先生叹了一口气,“但不全都是坏事,至少有机会可以见识见识如此难得一见的地方。原来塔上就是这模样啊?”
若在白天,景色应该会更美才是。如今站在每一个角度看,全都是漆黑一片:但既然难得上来,就先绕一圈再说吧!
冥想室的房门位于西侧走廊上,这时本庄停妥餐车,正要掀开餐点罩盖,门边有一扇与胸等高的小窗口。当她按下电铃时,里面似乎有了动静,小窗忽然开启,出现一位眼神冷静的男子,大概是闭关多日,髭须长了不少,外貌神似哲学家。
“晚餐送晚了,非常抱歉!”
将盛妥晚餐的餐盘送上,但对身材矮小的本庄而言,窗口还是高了一些,只见那男子默默接受,静静地将餐盘收进去;不一会儿又出现了,这次是将摆放了空餐具的餐盘递给本庄,然后慢慢关上窗子。顶多只是送个饭,我们却在一旁像观赏一出能剧或宫中的一套仪式一般。窗内稍暗,灯光微弱。
“平常也都这样吗?”
本庄一边整理餐车一边回应:
“是的,修行中的人是不可以说任何话的,所以会有刚才那种情形。其实我也可以不说话,但很自然地还是会说上几句类似‘请用餐’之类的。”
“他是人类协会的耀眼之星吗?真是相貌堂堂呀!”
椿先生这番感言似乎让吹雪很愉快。
“是的,他就是子母泽尊人。不久,这个名字将为世人所知。他将与野坂代表站在人类面对光辉日子的最前方,一同迎接从天而降的到访者到来。我们虽然称他是耀眼之星,但这个称呼的确很适合他。”
瞬间转为演讲气氛,再下去可不妙了,也许这里的人已经习惯这种气氛了吧!于是我立刻转变话题。
“北侧好像还设有阶梯,可以通到后院吗?”
由良回答:“是的。有时候电梯会故障,所以就设了那个紧急逃生梯。现在铁扶手大概很冰冷,但都来到这里了,就不妨过去看看吧!本庄,你有餐车,你搭电梯下去好了。”
塔上已无其他事,若继续这样吵嚷交谈,会打扰到子母泽的冥想,最好还是快离开这儿。不只是我,江神、椿先生、荒木也都在眺望夜色。后院有几道探照灯形成的并列光柱,抬头观看的江神说道:
“还真有一丝恶趣味啊!这不是剽窃了希特勒御用建筑师亚伯特·史佩尔在纳粹党大会上呈现的精彩节目吗?”
江神说完别过脸去,仿佛被钓上的鱼一般,我的视线也随之转移。只见黑暗的远处朦胧了起来,黑夜已被同样在扩大的什么物体所侵袭。这该不会是——
“起雾了。”
吹雪很无趣地说道。没错,开始起夜雾了。今晚,才是真正让人见识到神仓的著名景色。
“野坂代表是在那里吗?”
江神指向前方有三片圆顶的屋顶,以及耸立于西方的塔楼。
一旁的由良应道:
“是的。如今,她正在传达思念,遥送银河的彼方,灵魂也因此得到了深化,那身影只要映在脑海里,便会让我热血沸腾。”
很夸张的痛苦表情。这么说来,野坂代表颇受敬爱罗?佩服之余,我再次眺望西塔。很妙的是,在朦胧灯光映照的窗台上不见人影,总觉得那里面并无人闭关其中。
“热血沸腾啊?由良小姐,野坂代表在你心中占有何种地位?”
“非常重要的一位人物,我这说法没有任何刻意的修饰,她就是一位很重要的人,无论是对我、对协会、对人类都是如此。”
“野坂代表比你年轻许多,资历也浅,没想过在气派的职称之下,其中隐藏的只是一个各方面都还不成熟的会员吗?”
“你这个问题是认真的吗?如果是认真的话,那我也必须认真地回答你的问题。会祖挑选出来的代表,是任何人都无可取代的。别说是未臻成熟的会员,那可是我等远远所不及的呀!比起这个,一般而言,你说的那句‘野饭代表比你年轻许多’是不是太直率了?以客观的事实来看,我事实上也还很年轻——不好意思,开开玩笑而已。”
“不,是我说话太不用大脑了。走吧!”
我们沿着塔楼北侧的2字型阶梯往下走,对有惧高症的人来说,这算得上是惊险的体验。但在这一行人当中,无人符合条件,因为大家都忙着对抗寒冷。前方传来椿先生与荒木的交谈声。
“录影带应该没消失,会不会是往后山扔过去呀?不,无法扔那么远。”
“就算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只为了灭迹而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往远处扔,还不如用打火机烧毁呢!”
“嗯……说得也有道理。就算没有打火机,还有各种方法可毁损录影带,所以嫌犯应该是想要那卷录影带,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对不对?吹雪局长?”
看来椿先生体内的警官鲜血不只是沸腾而已,他一回头,眼神中闪耀着炯炯的光辉。
“你刚才说不知道土肥被杀害的原因吧?若是这样,那么很有可能是嫌犯并非痛恨土肥,而是为了抢夺录影带才杀人的。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很恐怖的观点。只为了抢夺录影带就把人给杀了,我实在无法理解。”
“杀人是为了录影带中拍到了嫌犯想要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比如说……不想了,想像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是培利帕利?还是培利哈?我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个,但可能是外星人。如果真是外星人,那么会拼了命也想要拿走录影带的人会是谁?会在我们这群人之中吗?完完全全就像是人类协会总本部的杀人事件!”荒木说道。
椿先生回应:“外星人是否出现并非问题,而或许是因为录影带拍到了画面,进而让嫌犯相信了这件事。如果这是真相,那么这案子就可说是犯罪史上最离奇的案件了。”
渐渐来到地面了。在后院,可以看到沿着A栋有一座细长的水池,幽暗的水面摇摇晃晃。
“要不要把那水池里的水放光查一查啊?”我问由良。
“那水池只有三十公分深,是为了将阳光反射到顶栋、B栋、C栋的底面,只要有水即可,所以不深,这是熊井大师的得意设计——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不需把水放光,只需用手电筒照射就可以知道水池里有没有东西。”
“是吗?那么录影带到底消失何方?”
“一定还在我们没看到的地方。记得每次遇上宣称有炸弹的谎报电话时,警方一定会大规模进行彻底的搜索,但那毕竟不是我们的专业,警方的搜查人员则是翻遍了每一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我们自然无法达到警方的水准。”
“若真要达到那样的程度,协会里岂不都闹得不愉快了?”
“实在是没办法。每次遇上电话谎报炸弹时,就会有人怀疑是不是警方自导自演,目的只是为了搜索我们本部。部分媒体也这样报导,搜索任务结束时,搜查人员每一个人都累坏了,看来那也并非空穴来风、胡乱猜测。神仓这个地方本来就很平静、祥和,平常我们也不会去麻烦警方,但警方似乎无缘无故就对我们不是很友善。就算宣称有炸弹是捏造的假消息,但我们仍然不可能与官府作对。结果,我们也只能安慰自己说,经过如此大阵仗的搜索,正好也可以证明我们是清白的。”
椿先生对官府二字有一些反应,但并未说什么。
“警方也检查了野坂代表的房间吗?”
“当然,毫不留情。他们说万一发生爆炸很危险,藉此把所有会务人员都挡在外面,甚至连私人物品都不放过,那是一种屈辱。会同搜索的臼井局长也一路咬牙切齿,忍住心中就要爆发的怒火。”
交谈之间,已来到地面。眼前有通往圣洞的连接走廊、A栋建筑,以及被后山包围没其他用途的空间。仔细一看,水池的水果然只及膝盖深,委托一流建筑师设计的建筑,都是以一些小惊奇、小花招堆积起来的。
“有件事我想请问一下。”吹雪说道,“先前,江神先生听到本庄推餐车的声音时,脑子里是否闪过‘东塔是否尚未调查”的念头?”
“不,在那之前就已经纳入可能性的考量了。当时之所以冲出接待室,主要是不让本庄小姐一个人上塔。若是让她独自上去的话,就会制造出回收录影带的机会。”
“你的想法是,如果本庄有嫌疑,那就必须阻止;如果是清白的,则必须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去证明,避免她反而变得有嫌疑?这么说的话,我就可以接受。当你在叙述录影带所在之处的假设时,餐车正好通过吧?我有个怪想法,如果是餐车的声音让你突然闪现那种假设,那么整个事情的顺序就会相反。你当时的假设是原先就有的吧?”
“其中之一是东塔。”
“其中之一……还有其他假设?”
所有人都注视着江神。
“是的,事关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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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形门挡塞进门下,待命室的门是开启的。对协会而言,这情况一点都不有趣,但迫于情势不得不如此。吹雪开始大吐苦水。
“就算发生杀人事件,这里无分昼夜都必须有人看守。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