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动作意外地快速,纸门喀啦喀啦被拉开了,我们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庭院里,站着一位蓝色制服男子。
5
臼井他们让我们看了冥想室每一个角落,在神秘面纱包覆之下的房间,不过是个无趣单调的空中小屋,很像是一间没附厨房与卫浴的单人房公寓。因为被害者的私人物品也未携入,因此也无可看性。
“看够了的话,可以走了吧?子母泽的遗体就先这样放置在此。”
说完便盖上房间里的一条毛巾,冥想室很快就成了停尸间。
“江神先生,你的计谋已被看穿了。”
臼井边说边转动手上的胡桃。
“计谋?什么计谋?”
“弘冈杀了子母泽,因自责而自杀,由良认为这是真相,你表面上也认同这个说法,但心中其实并不这么想。这一点,只要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因为你并不相信这种说法。虽然别人都说我是筹措资金的天才,但我同样也有把人看穿的眼光。”
“眼见为凭,是吗?只要看眼神就知道,那你为何一直戴着墨镜?这不公平。”
部长很认真地答道。
“这样的不公平并非到了非责难不可的程度。如果你认为不妥,那你也戴上墨镜好了——尽管目前还无法确认弘冈杀了两位同志,但是你也没什么身分,却轻率地把结论说得天花乱坠,所以也不得不认为你有计谋。你想要藉由真凶自杀结束此案,一旦全都解决了,就可以趁早叫警方过来,好让你们可以走出这个地方。不是这样吗?”
“歪论推理。”
“我是歪论推理?被猜中的话,就干脆坦白吧!”
“不过,也许由良小姐说的没错。你提得出反证吗?”
局长抿起嘴。
“提不出吗?”
“不,并非没有。其中一点是,弘冈并没有这这么做的动机。”
“这说法既非反证也不具任何意义。那么能否告诉我,谁有杀害土肥与子母泽的动机?”
“我只能回答,不知道。因为信仰而紧紧结合,并且抱着希望的我们这些人彼此之间,憎恨是不存在的。”
“如此说来,这里发生的就是连续杀人之谜了?死因非常明显是完全不明,你们却只是袖手旁观、未加处理,我实在很难理解。现在可不是自行查出嫌犯要他去自首这种纸上谈兵的时候啊!为了阻止继续有人牺牲,通知警方是身为单位主管的职责。如今的处理方式,对野坂代表或其他会务人员来说,已经是一种背叛行为了。”
臼井的语调中压抑着怒气。
“希望你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们自有我们的考量。接下来,不会再让任何人牺牲,而且也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正因为如此,希望各位不要太莽撞捣乱。跑出去的两个人如果回来了,还希望身为学长的你能好好告诉他们。”
“难得逃出鸟笼的鸟,怎会飞回来?他们会狂奔直驱警察局的。”
“会回来。或许他们不想,但结果会是如此。”
不吉利的宣示。先前看到有几名会务人员奔跑着去追机车,但他们徒步去追,真的追得到吗?而臼井却又显得很有自信。如果只是言语威胁那还好。
臼井的姿态愈来愈高,但总觉得江神似乎很满足。看来有些诡异,很可能是掌握到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也说不定。
“是不是等到查出弘冈有杀害土肥与子母泽的完美证据之后,你们就会敞开大门?”
“当然。”臼井回应时眼神飘向一旁的模样没逃过我的眼睛,若真相信此人所言,那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就算这个案子解决了,一定还有其他事情会绊住我们。
很想再询问本庄伽耶。江神才这么打算,由良就立刻到走廊上叫住本庄。
“我过去你那边!”江神部长大声唤道。
本庄站在餐车旁不知所措。她想尽快从塔上离开,但在一阵连环质问之下,让她想下去也下不去了。刚发现遗体时应该是快吓昏了,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平静不少。
“为了确认疑点,或许会问你一些相同的问题,但还是请你忍耐些。你推餐车过来时,是七点三十分吧?”江神问道。
“是的,平常都是在这个时间送早餐过来,配合餐厅的开放时间。先送西塔,接着再送东塔。”
“按下电铃、敲击小窗玻璃,都没有反应,所以你就打开小窗呼叫。”
“是的,在完全投入冥想中时,经常都不会出声回应的,今天早上的情况,我以为也是这种情况,但是……”
子母泽已倒下,那种死亡的模样,不至于会让人误以为是在假寐。她一发现是尸体,便立刻惊叫高喊,整个人靠在扶手上,身体僵硬地等待一群人蜂拥而至冲上来。
“从电梯走出来的督察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只能语焉不详地指着小窗。虽然督察当时也吓了一跳,但还是非常冷静,立刻用钥匙打开冥想室的房门,快步跑到子母泽身边,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江神向由良提问,由良则像保护者一样贴近本庄。
“冥想室的钥匙随时都带在身上?”
“冥想室里有人的时候,我会带着复制钥匙,以防万一。在提问前,我先回答好了。这个房间总共有三把钥匙,其他两把钥匙都放在总务局的钥匙箱里保管。由于之前并未提出严格的管理办法,所以有可能被人携出。”
“是吗?但这次的事件或许与钥匙无关,因为凶嫌可以越过窗子射击子母泽:另外,把录影带藏在照片后面也一样可能是这种情况。”
“所以,不担心随身携带钥匙的我罗?”
“嗯,换句话说,房门一直是上锁的?”
“是的。”
部长再次询问本庄小姐:“昨天送完晚餐之后,就没再上来这里吗?”
“没上来!”她极力否认,“因为没其他事需要上来,所以绝对不会上来!”
“那么,今天早上有发现什么吗?有何怪异之处?”
“不,都没有。”
“你平常就是负责运送餐点到冥想室吧?那么,有关修行中的子母泽,他是否有任何特殊的情况?”
“这方面也没有,因为我跟他之间没有交谈。”
江神的质问就到此为止,因为他想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完全一副未打中要害而整张脸绷紧的表情,但旋即又转向臼井。
“有件事非得请您帮忙不可!”
要求的态度很强势,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说来听听,什么事?”
“臼井局长刚才的意思是说,就算嫌犯还活着到处走动,也不会有新的牺牲者出现。为了确保局长能履行所言,请彻底搜查人类协会本部。知道要搜查什么吗?就是确认是否还有其他地方有手枪。”
“有必要吗?”
“是的。局长不是认为凶嫌也许不是弘冈吗?然而,万一凶嫌另有其人,而且还会继续杀人的话,那么手枪就不会随意丢弃。之前那把S&W(史密斯威森手枪)里还留有子弹,却被留在案发现场,显然嫌犯很可能在其他地方仍藏有手枪,因此有必要找出来。顺利的话,不仅可以阻止下一次的案件发生,更可以揪出躲在暗处的嫌犯。”
这样的逼问让人无法回应是或不是。臼井局长眉头紧皱,取出手帕,然后又塞入外套内侧胸袋里。正想着他要做什么,不料却从中掏出手帕包覆的手枪来,令人吓了一大跳。是从案发现场带来的吗?如果枪上有残留指纹的话,那一切就都被破坏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馆内还有这种东西?……”
“有这个可能性。其实本来连那把手枪都不该出现在馆内吧?所以要找出是否还有第二把枪!我的建议是,每两人一组进行搜索,若不这样就没有意义了,因为凶嫌就是这馆内的任何人。”
“目前人手不足……但也不得已了。由良,你负责分配吧!不过,你们绝不许踏出C栋一步。如果还是恣意而行,可别怪我们用绳子绑你们了!”
泡过水的S&W应该无法击发,虽然如此,但想要顶撞一个握有手枪的男子,毕竟还是无法鼓起勇气。
“所谓的人手不足,是因为派了人去追回织田他们吗?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这样逮人了。”
“不可视而不见。”
“该不会太粗暴野蛮吧!”
“看他们表现如何而定。”
所谓不顾别人观感的回答,应该就是这样吧?但这么一说,似乎踹中了他的要害,臼井仿佛为了闪躲,挺起了胸膛。
“你说因为怕光,所以要戴墨镜,是真的吗?我想,那只是藉口,是因为怕别人知道你有一双柔和的眼神吧?”
臼井先是双层轻抬,随后又放下,脸色立刻变了。
“与其虚张声势,不如先担心自己的事!那两个人你放心,我们会负责保护的,绝不会让他们给搭乘幽浮来到地球上的邪恶外星人掳走,被送到遥远的星球关进动物园里去。”
很懊恼如今无力反抗,只能别过脸去。只见眼下祥和的〈街村〉在前方扩展开来。当我正为织田、麻里亚能顺利脱逃而祈祷时,江神靠过来低声几句:
“一定要让他们屈服!”
这个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呢?接连会发生什么事?我连假设性的问题都不知该如何假设了,整个状况仍然无法让人理解。然而,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就只有这个人可以依赖。
慢了节拍似地,我应了一声,而江神也在此时望向远方,视线落在西塔上,窗子上有人影晃动。
第十四章 联合与离散
1
虽然早餐只有土司与果酱,却已是衷心感谢了。没有牛奶或咖啡,只佐以粗茶饮用,如此的搭配的确很古怪,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心中只是感谢而已。
“对年轻人而言,这一点东西当早餐一定是不满的,很抱歉。”
“哪里、哪里!都快高兴到掉眼泪了呢!怎么会不满?真的非常感谢——请问,可以再吃一片吗?”
织田羞赧地提出要求。
“别客气,请尽量吃,这面包多的是。”
“那我也要。”
望月跟着搭顺风车。
虽然我也因为安心之余而带来一股空腹感的猛烈袭击,但始终说不出“我也要一片”,我这种个性实在是很吃亏。因此,只好把心中的不快发泄在望月身上。
“望月,也该把外套脱下了吧!看了浑身都别扭,整个心都静不下来。”
“是吗?很不好意思。”说完立刻脱下,“不过也多亏了这外套我才能逃出〈城堡〉的,所以就喜欢穿着它。送洗后一定得再要回来。”
看到庭院里站着制服男的那一瞬间——心脏真的都快停止跳动了,但在得知是望月时,却又让人喜出望外。仿佛作梦一样,令人无法置信,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道了一声歉走上檐廊。
“怎么样?麻里亚,现实生活中诡计也能发挥作用吧!”
如果还能再发现活生生的例子,也只有相信一途了。
自己的庭院突然遭陌生人闯入,金石源三想必也吓了一大跳,但在察觉是我们的同伴时,便立刻张开双手欢迎。不知是否因为今天一大早就历经了种种不愉快的经验,因此与望月的相逢弥补了低迷的情绪;再加上放下心来的我们已是饥肠辘辘,见到眼前有人为我们准备早餐,因而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我到隔壁去一下,请用早餐。是否对各位的来访要保密?喔,没关系,那我很快就回来。”
金石先生出去的也正是时候,就在烤面包机接连烤着土司之际,我们彼此交换了各自的英勇事迹。望月大致是说:“你们是肉体的冒险,我是头脑的冒险。”一旦开启话匣子,就没完没了。
“——后来分头去找电话,会务人员的个人房间里没有,而且知道这样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下去不是办法。有栖川大概是找了一遍餐厅、谈话室等地方。我很快就搜完了,所以就把目光放在挂在衣柜里的制服。只要借用来打扮成会务人员,不就可以故意装傻外出?如此一来,正是我的大好机会!”
我们的逃脱行动,开启了协会的大门,于是有好几名会务人员慌张地追了出来,望月便是趁乱混在里面,好运真的是站在他那边,但对于他瞬间的判断,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给予赞美。
“我假装在街上搜索逃脱者,逐渐走到偏远处,发现道路被巴士封锁,还有一辆遭弃置的机车:心想这可不妙!你们一定也知道道路被封锁了。所以,当我打算独自前往比良野时——”
会务人员搭乘的车辆出现,发现他们在移除堵塞道路的巴士,所以望月就急急忙忙撤回。如果在县道上奔跑的话,很快就会遭逮捕。
如今得以碰面,实在是侥幸。虽然他身穿协会的制服,但只要仔细瞧他的脸,伪装的身分还是会暴露的。在无处可去,同时又扮演逃亡者搜查队的角色而旁徨于〈街村〉时,正巧看到我们进入金石家。心想,那个地方应该可以躲藏,但其他会务人员还在附近巡逻,所以就先打探一下情况伺机而行。
这时候彼此赞美对方突破重围的奋斗精神虽然很好,但未来会是如何还很难预料,仿佛走进了死胡同。
“就算发现那个叫千鹤的小女孩平安无事,但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到了晚上,金石先生的女儿就会回来,到时候还可能觉得我们是个麻烦而赶我们出去。”
对于望月的悲观论,织田倒是很乐观。
“不会的,不但不会被赶出去,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她也许还会帮我们报警呢!我们可以告诉她说,如果不相信我们说的话,就打一一〇去报警。”
“她会先找协会商量吗?”我问道,“村里的人到底会有什么动作,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信长学长。”
“如果要她别叫员警,那才奇怪,所以拜托她找员警过来应该行得通,如果金石的女儿有常识的话。”
“最后这句‘有常识的话’太可怕了——我要再吃一片土司。”
东聊西扯的结果还是没想出办法来。这样下去,就某种程度而言,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毕竟,这个地方正是(女王国)啊!
逃离追兵、望月出现带来的震撼、空腹感,此刻都已平息,所以原来忘掉的一堆琐事,此刻又一一浮上心头。现在,我们就像是待宰的肥羊。
“留在〈城堡〉里的人,不知如何了?江神、有栖川、椿先生、荒木先生,他们该不会已经……”
会不会因为我们的反叛,而让他们遭到连坐处分的结果?就算不会,还是希望在一阵混乱中不要受伤才好;但望月为自己的事已尽了全力,同样在西翼逃窜的有栖川,不知道他情况如何。
“对了,东塔那边传出哇的一声惨叫,那是怎么回事?”
织田又想起了一件不愉快的经历,那肯定不是好事,而且就像发现尸体时才会有的尖叫声。由于情报完全被阻绝,只要一出来,就根本无法得知〈城堡〉内发生了什么事。
“这地方不适合等待千鹤的母亲回来。”织田说,“我无法在此悠哉等待,一定要想办法与外界联络,打电话,或者离开此地——望月,你有什么必杀技吗?”
“没有耶!就只有靠制服蒙混过关的伎俩,而且还是很勉强才逃出来的。我很清楚,幸运是不会二度降临的。”
“你也太得意了吧?听了很生气!”
不安的种种又重回记忆。
如果协会以武力禁闭我们,那我们也必定会以武力还以颜色。这么做是有价值的,因为得以脱离〈城堡〉。但出乎意料的是,关卡竟然有两层。但真要如此的话,也只有靠武力解决了。
“我们闯到有电话的地方去吧!”
什么地方都行,可以最快得手的就是隔壁了。三人擅自闯入,在未获许可之下拨打电话。这正好,万一屋主有抱怨,就可以将我们扭送警方。这是我提起勇气的提议,但两个男生却畏缩了。
“麻里亚,我看还是冷静一点比较好。我们两位学长正好在参加就职活动,你说的办法行不通。”望月说道。
织田也说:“如果有绝对胜算的把握,我会试着挑战,但这方法有问题。”
“怎么会有问题?到任何有电话的地方,只需三十秒,甚至只要十秒钟就可以叫员警过来了。隔壁阿姨万一发现了我们,也可能只是一时惊惶失措,责怪我们为何擅自进入她家罢了。”
“最好是电话能拨得通。”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想到最糟的情况。如果协会为了保守秘密而不择手段,也许全村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不可能。早上我们稍早被一位阿姨发现时,她不是打了电话去通报协会吗?”
“协会可能在那之后就动了手脚,真是如此的话,我们才闯进隔壁屋子去,立刻就会遭到逮捕,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还不清楚呢!”
“这想法也太负面了!”
“万一电话不通,外界应该就会知道神仓发生了异常状况,所以还不至于如此吧!但有时候消极一点,反而可以保住性命。想要突破现状的心情,我和麻里亚是一样的,但这时候必须慎重些,这么做也是为了救出有栖川他们。”
听完他的说诃,我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名案大案,他们就会飞扑而至,但如果感到畏惧,又会退缩撤回。然而,这个被他们看成笑话的点子,我绝不放弃。就算会让我们和〈城堡〉中的四个人身陷危机,我也会去做。
“这金石老先生还真慢呀!”望月低声自语,“都要成了依斯卡利奥特的犹大'注'了!”
'注:依斯卡利奥特的犹大,日本轻小说作家,三田诚的作品(灵幻小子)中的人物。'
望月起身,想要到里面去看看,但被我和织田阻止了。万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