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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灯中,陈瀚却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贺雨从侧面一角发现他脸色微微的有些惨白,他似乎很害怕过马路。
一堆一堆的行人走了过去,他硬下心跟着最后几个人一起过马路,而此刻,已经开始是黄灯,走到马路中间的分栏处,除了一个不怕死的飞跑着过去之外,其他的行人均以停止了脚步,而陈瀚的脚步依旧是那样的匆忙,似乎并没有发现此时红灯亮起。
“嘟”的车子喇叭声。
“陈瀚,小心!”贺雨大声地叫着,她的人也跟着猛冲了过去,她顺速地拉过他的身体,而启动的车子也来不及停止——
贺雨推开了陈瀚的身体,而她自己却被一辆车子带了出去
突然,很多的车子停了下来。
“贺雨!贺雨”陈瀚反应过来后,大声地叫着,迅速地往前面跑去。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贺雨,陈瀚吓得大叫,抓着撞坏贺雨的司机大叫,“你怎么开车的?”
“我不知道她会闯红灯啊。”司机很无辜地说道。
陈瀚反应过来,应该先送她去医院,抱起她的身体,大声地叫着,“楞着干什么,开车啊!”
贺雨身上的血映红了他的白色衬衣,他紧张地说着,“贺雨,你要撑着,一定要撑住!”
贺雨微微地睁了一下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她伸过来的手,“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了!”
贺雨凭着仅有的清醒,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拼尽力气地说着,“答应我,不要伤害恩汐!”
陈瀚犹豫了一会,看着她的眼,最终点着头,“好,我答应你!”
贺雨微笑地看着他,抚在脸上的手慢慢的往下滑。
“司机,你快一点!我要你快点开啊,踩油门!”陈瀚大声地对着司机吼着,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温文尔雅。
他紧紧地抱着贺雨,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孩那么的需要人怜爱和保护,他不能让她有事。
他的脑海浮现出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投到他的怀里,叫着陈牧。
那个拥抱,他一直都记得,她的身体是那样的轻软——
急救室的灯一直在亮着,他的手用力地抱着自己的头……
恩汐匆忙地赶了过来,不敢置信地望着陈瀚,这个男人打电话告诉她,贺雨出了车祸,恩汐的手机摔在了地上,六神无策。
反应过来时,捡起手机只问了一句,“她在哪家医院?”
“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贺雨为什么会突然出车祸啊?你告诉我!”她抓起陈瀚的衣领,痛苦地问道。
“对不起,是我不好!她是为了救我才出的车祸。”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低沉,那样的伤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要贺雨去救啊?你到底要干嘛啊,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如果你看我不顺眼,你冲着我来,不要对贺雨!”恩汐激动的情绪,让她有些语无伦次。
宁易的死,她才刚刚缓一点过来,如果贺雨再有事,她真的不知道上天是不是故意捉弄她的,凡是对她好的人,为什么都不能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陈瀚低头不语,痛苦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减少。
“你知道贺雨看着你,会有多么的复杂心情吗?我敢说,从她见到你的第一眼,她的心就没有平静过,因为你太像太像一个人了,那是她用自己的全部去爱的一个人。所以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有任何伤害她的行为,我许恩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哪怕我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可以跟你赌这一条命的!”
恩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陈瀚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如果他真的是想耍花招,如果他真的有伤害到贺雨,她绝对不会放过的。
“许恩汐,你别再说了,你别再说了”陈瀚痛苦地低呤着。
是的,如果他不是想报复许恩汐,他如果不是想着让她身败名裂,他根本就不会这么匆忙地去跟那该死的毒品交易者联络,如果他不去,贺雨也不会跟在他后面,更不会要去救他而牺牲自己。
恩汐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刺痛他的心,如果贺雨有任何的闪失,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你最好祈求贺雨没事,否则没完!”恩汐咬着牙一个一个字对着陈瀚说。他跟陈牧长得那么的想像,而贺雨又是那么爱陈牧,车祸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痛苦地站在一边,想着下午贺雨接到一个电话,神秘地走到一边。是不是从下午开始,贺雨接到电话后就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只有等贺雨醒过来才有可能知道。
“贺雨,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恩汐在心里痛苦地低声呐喊。
——
贺家,申子睿和贺天兆进行了一次对话。
“能不能告诉我,宁易出事的那晚,你在做什么?你在这前有跟宁易见过吗?”申子睿直白地向他问了起来,兄弟之间,不需要拐弯抹角。
“宁易出事前,他让我帮他救一个人,就是许恩汐的女儿许小忆。”贺天兆望向申子睿,这个男人的沉重的神情似乎没有一点松懈,看来这些日子他过得很不舒坦。
“那你还知道什么?”
“子睿,不是我不告诉你,而你知道我为人的,宁易不说的,我也不会问,他只说让我帮他的忙,救许小忆,其实我们都知道,宁易有多爱恩汐,所以我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更何况,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个人求我。”
“谁?”
“我三妹,阿雨,就是现在恩汐身边的经纪人。”
“那许小忆呢?她应该救了出来,那她人呢?”申子睿再一次问道,他派出了那么多人找,就是找不到许小忆。
“我答应过三妹和宁易,要保全许小忆的安全。”贺天兆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伤害她吗?”申子睿的心闪过一丝疼,宁易死后,他觉得身边很多人都变了,恩汐变了,连贺天兆也变了。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告诉我,许小忆在哪?”申子睿再一次问道,他一定要知道。
“你是不是真的爱恩汐?”贺天兆突然地将话题转到了这个问题,他虽然从不过问申子睿和宁易的感情,但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男人都在围绕着许恩汐这个女人。
申子睿紧盯着他,四眼相对,俩人都有非知道答案的决心。
最后,还是申子睿妥协……
“是的,我爱她!”
“是从你带她去法国的时候爱上她的吗?”贺天兆大胆地猜测着。
“我不知道,也许更早!”申子睿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楚,问着,“能告诉我许小忆在哪吗?我保证,我不会对她有任何的伤害。”
“她在国外,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会履行我对宁易的承诺,等到申子乔不再具备能威胁许恩汐的时候,我才会将她带回k城。”
“你有没有想过,恩汐见不到女儿,会有多担心。”
“放心,贺雨应该跟她解释过了,而现在,小忆在国外远比在中国安全。”
申子睿没有再追究下去,他知道,贺天兆不会告诉他许小忆具体在哪个国家哪个房子,但是有一个疑问他还是要问,“小忆的爸爸是谁,你知道吗?”
“你很在意这个吗?”贺天兆没有回他,而是将另一个问题扔给了他。
“不管她有没有女儿,我对恩汐都是一样的感情,我在意的是今后还会不会有人能威胁到她,因为我不想恩汐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你觉得你还能赢回她吗?在宁易的葬礼上,你也看到了她的坚决,宁易的死似乎在她的心里扎了根。”贺天兆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事,那个倔强的女人持着一份倔强的感情跪在宁易的墓前,当然,他也知道申子睿陪她站了一晚。
“我现在只想她能安全。”他没有任何的把握能赢回恩汐,毕竟宁易是用自己的生命扎进她的心里,如果有选择,如果立场是一样,他同样也会毫不犹豫地替她挡了那一枪。
“那必须解决申子乔,只有他不在了,许恩汐或许会安全一点!”
“我知道,可是现在要杀他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身边有多少保镖他们现在都没有摸清,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根本就无法接近他。
“他在三个月前又开始地下赌场,似乎要抢走贺家的生意。虽然我对赌场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了,但是我怕的是他的翅膀会越来越硬,而我们越来越不好对付。”他们心里都知道,申子乔想要的将是整个申氏和整个贺家。
“齐氏,也快慢慢变成他的了。”申子睿也越来越凝重,虽然齐氏根本就不能跟申氏比,但是照申子乔的手段运用下去,齐氏将会变成他洗钱和犯罪的掩饰。
“我找过人暗杀他,但是没有成功。反而是我的手下在被发现后自杀了,他怕申子乔会逼问而追查到我。”贺天兆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他何尝不是,俩个人相视地望着对方,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
“我打算娶第九个老婆了,记得来喝酒!”贺天兆的婚礼因为宁易的事推迟了很长一段时间。
“行啊,离婚后也记得请我喝酒!”申子睿拿起旁边的酒跟他干了。
贺天兆一口喝了个透彻,透明的酒杯映射出那个女人的脸,他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表情,她拿着一把刀冲进那间“命运”堵场。
她的模样吓倒了身边的玩家,却惊呼出了他的出场。
他看她的第一眼,惊觉着世间竟还有如此美艳和清冷的侧脸,而当他再看到她的第二眼,那一条像蚯蚓一样的难看至极的疤痕,世间怕再也没有哪些难看的女人。
他走近她时,她的眼里没有爱,没有欲,但是有恨,那种恨是至深到骨子里,也就是那一眼,他记住了那个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女人。
当时,她一把刀插在赌场上,眼神凌厉地看着所有的,对着他说的第一句话,“我用我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命,输了,我死在这里!”
就是她的不怕死,她的冷淡绝然,让他当场就答应了这个赌注,并且第一次出场陪赌家玩这个游戏!
她成了他的奴,无论他用尽何种方式折磨和羞辱,她的心里都只想着另一个男人,哪怕是他娶第九个老婆,都对她起不了任何刺激,而他一定要看着她到最后,一定会的
“医生,她怎么样了?”俩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询问……
“没什么大碍,下次注意点,现在病人需要休息。”医生很疲惫地揭下口罩。
“那她有伤到哪吗?她的身上有在流血的。”陈瀚有些不安地问着,他不可能忘得了她抱着贺雨进医院,可是他的双手却沾满了她的血。
“她的脑部伤了一道口,已经缝合了,头发递掉了一部份,可能会影响到美观!”医生很平静地说着。
“只要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悬在恩汐胸口的一道惶恐终于放了下来。
贺雨安静地躺在病,削瘦的脸如一束清雅的兰花,安静淡雅。眼角的泪痣晶莹剔透,却更添了一份柔美。她睡着的时候,竟然如此而已的让人心怜。
恩汐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这个女人从跟在她身边的那一天起,就一直为她奔波,而她,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贺雨,我该怎么感谢你?”恩汐轻轻地在心里问着自己。
陈瀚静静地立在一角,看着她的容颜在他眼前慢慢的舒展,想像着她醒后温柔的眼眸,那是他渴望的,也是他想呵护的,可是,她爱的是他还是他的孪生弟弟?
恩汐转过身,望向陈瀚,微微地笑道:“现在我们不要以导演和演员的身份去说话,像朋友一样,行吗?”
对于恩汐的突然提问,陈瀚明白,她接下来可能要问到的事情。
“陈瀚,我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你对拍戏细节的要求和刻画,我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可是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贺雨是个值得男人捧在手心的女人,如果你不喜欢她,那就不要伤害她!”恩汐的语气很轻,但是绝对的有份量,不容许任何人去怀疑它的真实。
“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伤害她的事,我绝对不会做的!”陈瀚保证地发誓。
贺雨听着她们的对话,她知道,他们都关心她,心,不住涌上一阵酸疼,眼角强忍的泪不让滑下。
在她的记忆中,她是一个不会哭的孩子,受了委屈从来只将眼泪往心里吞,可是她最受不住的是关怀,因为温暖让她害怕,感动从来都是让她不奢望的事。
“恩汐”贺雨的身体还很虚弱,声音非常的轻柔。
“贺雨,你终于醒了!”恩汐再一次紧握着她的手,陈瀚的步子也更近一步的靠近她。
“我想喝鱼片粥。”贺雨对着恩汐微微地笑着,如夏花一般的,恩汐第一次发现,原来贺雨的美在于精细,得一步一步地去发现她的美。
“嗯,好,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听到她想喝粥,恩汐几乎没有多想,就走了出去。
直到恩汐关上门,感觉到她的步伐渐渐的消失,贺雨的双眸慢慢的晕染一层凝霜。
“贺雨,你为什么要那么傻?”陈瀚走到她的眼前,双眸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她,心疼又心怜。
“陈瀚,放过恩汐吧!”贺雨的声音虽然小,但一字一句却铿锵有力。
“你为什么这么说?”陈瀚极力的让语气平静,掩盖着内心的慌乱。
“如果你没有想过要伤害恩汐,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贺雨望着眼神在闪烁的他,心里隐隐作痛,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报复心?爱一个人不是报复和拥有,而是她幸福和快乐!
“贺雨,你想太多了,我为什么要伤害恩汐啊?你这样说,我很迷糊的。”他还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让她觉得自己思想那样的龌龊。
看着不愿意主动承认的他,贺雨的心像揉碎的沙子一样,疼痛不堪。
“陈瀚,我是贺家的人,我大哥是贺天兆,前几天,我让他找人调查过你!”
陈瀚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思思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柔弱的外表下,居然藏着如此冷静的心!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恩汐受到伤害,所以我调查了你!”是的,谁都不愿意被私下调查,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与着她曾深受的男人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
陈瀚微微地闭了一下眼,该来的还是会来,他们总归是要面对的!
“你都知道了什么?另外,你还想知道哪些?我都告诉你。”他的声音虽然的有些冷,但语气透着些许温柔……
“你和陈牧是孪生兄弟,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把陈牧的死归结在恩汐的身上?”她抬起双眼,透过他的眼,她分明看见自己。
“我承认,我偷看了弟弟的日记,我知道了有许恩汐这个女人,陈牧虽然不是恩汐害的,可她去是间接的杀人凶手,如果陈牧不是因为她,他根本就不会飞机失事,更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学导演,那他的命运,完全是可以重写的。”似乎,他转不过弯,陈牧的死只是个意外。
“然后你偷偷的转学导演,事实却证明,你比陈牧更具有这方面的天才,而你也慢慢的爱上了导演,喜欢拍自己想拍的东西。”
“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原来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当我投入进去的时候,我发现我沉迷于电影拍摄和规划。”陈瀚对此毫不掩饰,眼里都透着兴奋的闪光。
“当你学有所成时,你回到了f城,想尽办法引起我们的注意,甚至是引起我的注意,如果你看了日记,你一定知道我有多爱陈牧。”贺雨的声音是如此的冰冷又是如此的机械,她在感觉自己被一个男人利用。
“贺雨,从一开始或许是这样,但是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了。”他似乎想解释,却在解释的慌乱中反而不知所措。
“你在那次晚会中留下一个侧面让我追,又在剧本中插上我最爱的风信子,这一切,都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然后我们见面,当作你从来都不知道我,而我却傻傻的以为陈牧又回到了我的生活,哪怕我不能拥有他,只要看着他我也会很开心!”
贺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伤,她爱的人是陈牧,可是当她知道陈瀚用这样的方式处理问题时,心,还是不能自己的难受。
“贺雨,对此,我只能说抱歉,但是我发誓,从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要去伤害你,真的!”
“可是,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你的行为时,你就已经在伤害我,因为你利用我来接近恩汐,而你还明明知道我爱陈牧。”
“我只是想知道许恩汐有什么好?值得陈牧如此去爱,她的丑闻那么多,虽然每一次都被媒体解释清楚并美化,但是我不相信空来风,我想去揭开她的真面目。”
“然后呢?你在拍摄现场羞辱她,当她演戏演到你都无法挑剔的时候你又采取了什么行动?你告诉我啊,我想听你坦白!”贺雨有着一丝的哽咽,眼里隐含着微微的清伤。
她在试探陈瀚,她想知道他愿不愿意坦白,她更想知道,陈牧接到电话后为什么那么急的跑出来,甚至不顾危险的闯红灯。
他看向她的双眸,又轻轻地别过去,他一旦说出来,也许贺雨都不会原谅他,如果他不说,贺家查出来,那贺雨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我接的那个电话是毒贩的。”他还是说了出来,他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