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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个毫无人性的“人渣”。
惊心之余,她又对“花泽”这个绰号感到好奇,心想这个绰号背后是否会有另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于是便向榴莲询问其来由。
“呵呵,花泽这名字可不是出自流星花园之类的偶像剧,这个绰号背后可关系到一宗校园血案……”榴莲在见华饶有兴致的目光中,徐徐道出了那段改变了花泽一生的往事——花泽自小就喜欢机关术,而且家里又是开五金店的,所以经常会折腾出一些小玩意儿来。他念初二的时候,做出一枚精美的莲花戒指。将这枚戒指套到手指上,只要稍微用力握拳就能触动机关,使戒指上含苞待放的莲花缓缓转动,变成一朵盛开的莲花。
他把戒指带回学校向同学炫耀,结果被一个叫小芳的女生抢了。对方好歹也是个女生,他不好意思跟对方要回来,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再做一枚就是了。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枚戒指竟然会引发一场血案。
小芳趁课间休息向几个小姑娘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大家经过短暂的惊讶后,便七嘴八舌地询问戒指的来历。这时小芳的同桌就取笑她说:“这戒指是王泽送她的定情信物。”
这本来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虽然令小芳脸红耳赤,但还不至于会当场翻脸,只是握着粉拳往对方胸口轻轻打了一下。可是同桌挨了这一拳,竟然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胸前的衣服还染红了一大片。大家都吓呆了,仔细一看发现她胸口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洞。
这枚莲花戒指其实是一件恶毒的暗器,只要紧握拳头使戒指上的莲花高速转动,锋利的花瓣便能轻易将皮肉切割,犹如一颗锥心的钻头。
同桌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星期,之后小芳跟花泽双双被开除出校。被赶出校门时,小芳还用哀怨的眼神盯着花泽,无比怨恨地说:“我恨你一辈子。”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文艺范儿家伙给这枚引发血案的戒指取名为“莲花泽泪”,大家便以此作为花泽的绰号。不过这绰号太别扭了,大家叫着叫着就简化成“花泽”了……
“原来泽哥才念到初二?太可惜了,他那么聪明,要是能多念书,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古怪。”见华对花泽的遭遇颇感惋惜。
“他现在过得不好吗?”榴莲板起脸瞪着她,“他从学校出来就跟我混,一直吃香喝辣,我自问从没亏待过他。”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猛哥。”见华展露甜美的笑容,一声娇柔的“猛哥”让榴莲硬邦邦的心立刻软下来。
“别说那么恶心的话题好不好,都让我起鸡皮疙瘩了。”映柳抱怨道,遂往导航瞄了一眼,“你们,快要到了,准备下车吧,记得替我买护肤品哦!”
榴莲故作严肃道:“其实从上车开始我就想告诉你,你用不用护肤品也没什么区别。”
映柳回头冲他大吼:“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溪望指着前方惊慌地叫道:“小心呀柳姐,快要撞了!”
第三章 七月十四
“每次从柳姐的车上下来,我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溪望看着远去的警车,淡然抹去额上的冷汗,“还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她到底会不会开车呀,刚才差点儿就撞上。”榴莲仍惊魂未定。
“柳姐的技术也不至于太差吧,其实她的反应挺快的。”见华仔细地回想刚才的经过,“刚才虽然差点撞上前面的的士,但柳姐没有乱踩刹车,也没有胡乱地扭方向盘呀!而是先瞄一眼后视镜,然后从左侧超车。如果她当时从右侧超车,可能会被后面的车撞上。”
溪望仔细一想,遂开玩笑道:“说不定她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笨。”
“她只是走狗屎运,再不然就是身体支配大脑,刚才超车的时候,后视镜可是从的士的车尾擦过去。”榴莲尚心有余悸,“要是的士稍微往左摆一下,我们现在可就躺在车祸现场了。”
“反正已经安全到地方就别管她了,至少在往后的一个月里,我们也不用跟这个笨蛋见面。”溪望转身望向深圳湾口岸的入口,“走吧,龙哥可能已经在对面等我们了。”
“让我们去拯救那个生活于水深火热的资本主义世界里的卡奴吧!”榴莲拖着见华的行李箱带头走进口岸的大门。
见华挽着哥哥的手臂,在对方耳边小声说:“哥,你有没有发现猛哥说的话很奇怪,一会儿积极向上、五讲四美,一会儿又水深火热、资本主义。”
溪望掩嘴偷笑,小声答曰:“他通常在女生面前才会刻意用这些词汇,想让别人觉得他很有文化,却不知道这样适得其反。只有他那个年代的小学生,才会整天把这些词汇挂在嘴边。”
“他平时也这样跟柳姐说话吗?”
“在他眼中,柳姐从来就不是个女的。”
“你们两个别再装情侣咬耳朵了。”榴莲指着前方一辆大巴,回头叫道,“人越来越多,再不走安琪可要揍我们了。”
“我们很像情侣吗?”兄妹俩对视而笑,遂加快脚步追上榴莲。
正如榴莲所说,相对其他口岸而言,在深圳湾通关的人并不多。虽然现在是中午繁忙时段,但出境大厅内约莫就只有百十来人,花了十来分钟三人便已经办好了出境手续。
“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香港了?”见华问。
榴莲答道:“还不是,我们脚下这个位置是深圳跟香港的交界,还要再办一次入境手续才算到了香港。”
榴莲指向前方的入境大厅,抱怨道:“你看看前面那堆人,才知道什么叫麻烦。”
“哇,怎么会这么多人。”见华往前一看,发现在这里排队的人,至少比出境大厅多三倍。
“已经算少了,罗湖那边人多得跟集中营一样,除了人就什么都看不见。”
见华突然想到个问题,遂问道:“猛哥,你不是香港人吗?为什么会跟我们一起走内地旅客通道?”
榴莲尴尬一笑,没有作答。
溪望哈哈大笑:“他其实是个假港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见华好奇地向榴莲询问。
“唉……”榴莲长叹一声,“这可说来话长了,还是有空再说吧,我们先去过关。”遂带领两人走向入境通道。
前后大概用了三十分钟,三人终于办好出入境手续,步出入境大厅,踏足颇负盛名的东方之珠。见华对眼前一切事物都十分好奇,虽然只是一河之隔,但这里跟内地有很大区别,使她不由得到处张望。
“你觉得这里跟内地有什么不一样?”榴莲向她问道。
“区别很大呢。”见华认真地回答,“这里地面很干净,公用设备的维护也做得很好,垃圾桶的盖上没有堆满烟头,扶手电梯全都正常运作。不像深圳那边,电梯全都是摆设,没一台能用。”
“在香港可不能随便抽烟,被控烟办抓到要罚款五千块,乱扔垃圾也要罚。”榴莲面露不屑之色,“其实香港只是执法严格,什么都按章办事,不守规矩就会被抓。而且被抓到也不会随便罚个款就能了事。就连乱扔垃圾这种小事都得上法院,既麻烦又费时。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就只好守规矩。咔……”说罢准备将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他们三人边说边笑,没有注意到一名穿着白色露肩长袖雪纺上衣,黑色皮质热裤的女人正向他们走过来。这女人拥有一头染成金黄色过肩波浪长发,秀发落在白皙的肩膀上,显得格外性感。裸露于热裤外的修长美腿,更为她增添三分野性的美艳。但她的性感与美艳,此刻却被脸上的怒容所掩盖,浑身散发着如烈焰般的怒气。
正在谈笑中的榴莲,突然脸色一变,惊惶地叫道:“有杀气!”
说时迟,那时快,金发女子猛然向他们冲过来,娇喝一声转身起脚,以跆拳道招式旋风踢袭向溪望。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溪望临危不乱,还没来得及辨别对方的身份,已先将榴莲推开,使其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同时将见华搂到身后。他这两下动作虽能瞬间使两人得到保护,却令自己暴露于对方的攻击内,硬吃对方一脚旋风踢,腰部受到重创。
金发女子偷袭得手,继而乘胜追击。接连使出横踢、勾踢、前踢等招式,向溪望做出连续攻击。
因为见华躲在他身后,变相堵塞退路,使溪望只能硬接对方的攻击。而榴莲退到一旁,竟就呆立着看他挨揍,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溪望正为这好兄弟见死不救而感到气愤时,金发女子再向他使出前踢。他好不容易才避开对方的攻击,但随即发现对方此乃虚招。只见美腿高抬成站立一字马,遂如铡刀般落下,往他头顶劈下来。
对方这招下劈快如风、劲如电,溪望虽早有警觉,无奈见华躲藏在身后,若闪身避开必使妹妹遭殃。因此,他只好抬起左臂,以藏于衣袖里的百鬼鸣招架。
“锵”一声闷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留。目光穿过压在手臂上的美腿,溪望看到一双既熟识却又冷漠的美眸。
“死僆仔,又在衣袖里藏铁管。”金发女子将美腿放下,双手抱着小腿肚,在原地单脚乱跳,“哎呀,痛死我了,你要赔我医药费。”
“好像是你先出手呢!”溪望扶住对方嫩滑的香肩,让对方稳住身体,又道,“先撩者贱,打死无怨哦。”
金发女子一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夹到自己面前,紧握拳头以中指指角往他太阳穴使劲地戳,娇斥道:“别跟我扯这些歪理,我说要你赔,你就得赔我。”
此女子虽面容姣好,身材婀娜,但性格与外表完全相反,言行极其粗暴。就连号称曾以一敌七的溪望,在她怀中亦犹如玩物,只能任其蹂躏。
向来视溪望为生死之交的榴莲,此刻仍然呆站在旁,看着溪望被虐待也无动于衷。见华不忍哥哥受虐,便婉言相劝:“姗姐,你快把哥的头戳穿了。”
“他皮厚,没事的。”女子没有理会她,继续虐待溪望。
“你们在做什么?”
两名警察向他们走过来,女子这才放过溪望,取出证件向对方展示,并说道:“伙计,新界北重案组见习督察王姗。”
“Madam,需要帮忙吗?”其中一名警察问道。
“不必了,两位师兄继续巡逻吧!这种小问题,我自己能解决。”女子将两名警察打发后,又卡住溪望的脖子,继续戳他的太阳穴。
“龙哥饶命呀,你快要把我的头戳穿了。”溪望哀号道。
被称为“龙哥”的女子并没有马上住手,反而用力多戳了几下才把他放开,并愤恨地骂道:“叫你现在才来找我!”她稍微整理一下衣饰后又说,“在香港别叫我龙哥,这里的人习惯叫英文名,你该叫我安琪。”
(香港警察习惯用“伙计”称呼跟自己不熟络的同僚,“Madam”通常用于称呼比自己高级的女警)
“香港人都有英文名吗?”见华生怕哥哥又被虐待,慌忙把他拉过来,并扯开话题,“猛哥的英文名叫什么呢?”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榴莲这才走过来,故作潇洒地答道:“我的英文名叫华伦……天奴。”
“知道怎么拼吗?”安琪问。
榴莲一脸窘迫,答曰:“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安琪大笑几声,随即向他投以鄙夷的目光,教训道,“给自己取个连怎么拼也不知道的英文名,还以为自己很酷,也不知道有多丢人。你可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哥。”
“姗姐的英文名也是自己取的吗?”见华又问。
溪望知道妹妹想为榴莲解围,便接上她的话题,说:“她这英文名是有来历的,不过我可不觉得这名字适合她。Angel的原意是天使,但她怎么看也是个恶魔。”
“你又皮痒了是吧!”安琪又想把溪望拉过来虐待。
见华连忙挡在哥哥身前,向安琪赔笑道:“姗姐你就别跟我哥计较了。你长得这么漂亮,本身就是天使,就差没长出翅膀而已。”
“她要是长翅膀,也只会长蝙蝠翼。”榴莲蔑视道。
“有种你再说一次!”安琪瞪了一眼,榴莲马上转身望向别处。
“姗姐别管他们了,快告诉我,你的英文名是怎么来的,我很想知道耶。”见华亲昵地挽着安琪的手臂,除了表现亲切之外,更是为了阻止她再度虐待自己的哥哥。
“我们边走边说吧,的士站在前面。”安琪盯着两名男生,喝令道,“你们两个去拿行李。”说罢便领着见华往前走,女王风范展露无遗。可怜她身后那两个久经风浪的大男人,此刻却如奴才般唯唯诺诺。
“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安琪边走边向挽着她手臂像猫咪般的见华,讲述自己英文名的来历——
那时候,我还没有香港的身份证,只是趁暑假过来陪我老窦(老窦,亦可写作老豆,是广东人称呼父亲的口头用语)。说是过来跟他团聚,其实是抓我过来帮忙看店。
老窦是卖元宝蜡烛的,每逢清明、重阳跟七月十四中元节,生意都特别好。清明、重阳因为要上学还能躲过去,但每年暑假老窦都会抓我过来帮忙。
他本来是想抓王猛过来,可王猛跟他一个脾性,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所以他就只好抓我来当童工,反正只是些简单事情,我还能应付。
那年我大概六七岁吧,反正我已是第二次被抓过来。因为之前有经验,所以老窦经常让我一个人看店。
那年七月十四,我们忙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稍微休息一下。通常这个时候没几个人来买元宝蜡烛,老窦就让我一个人看店,自己回家煮饭去。
现在想起来,他当时也够大胆的,要是让警察知道他把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丢下不管,肯定会把他抓起来。不过当时没有人举报他,就让他蒙混过关了。
那晚大概七点钟,天已经黑了。我饿着肚子等老窦送饭来的时候,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走进来,他看见只有我一个人在店里,就蹲下来问我叫什么名字。
老窦曾经交代我,要是晚上有人问我的名字,千万别告诉对方,尤其是在农历七月,因为对方可能是想找替身的孤魂野鬼。如果把名字告诉对方,说不定就会被对方附身。那天可是七月十四呢,而且那男人又奇奇怪怪的,长得又高又瘦,面色苍白,像从来没晒过太阳似的。我当然不敢把名字告诉他了。
第四章 的士司机
“他该不会是真的想找替身吧?”见华搂住安琪手臂的双手稍微收紧。
“才说了个开头你就害怕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才恐怖呢!”安琪继续讲述自己的童年经历——
他见我不肯把名字告诉他,似乎猜到是怎么回事,就问我有没有英文名。老窦连26个字母也没认全,哪懂得给我取英文名,我就说自己没英文名。他说我长得可爱,像个小天使,不如就叫Angel吧!他掏出一张名片,把这名字写在上面交给我,说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天使。
虽然我当时还小,但总算认识几个字,看到名片上写着电影两字,就问他是不是在电影院做事。他说自己是拍电影的,是个导演。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导演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是跟电影有关,就问他能不能带我去拍电影的地方玩。
他想了想说:“其实片场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我手头上正好有一个广告要找几个小朋友拍,你想不想做一回茄喱啡?”(茄喱啡,即跑龙套的临时演员)
虽然当时我不太明白什么是茄喱啡,但知道他能带我到拍电影的地方玩,就马上答应了。之后,他买了些元宝蜡烛就准备走,临走前还叫我拿他的名片跟老窦商量一下,他晚一点儿会再来找我。
我当时还挺开心的,拿着他的名片在店里跳来跳去,心里只想着能到拍电影的地方玩。
老窦送饭过来看见我到处乱跳,就问我是不是疯了。我说是乐疯了,并把名片拿给他看,告诉他刚才有人说可以带我去拍电影的地方玩,还让我拍广告。
老窦把事情的经过问清楚后,就觉得奇怪,大家都已经开始在街上祭鬼了,谁会在这时候才来买元宝蜡烛呀?虽然觉得不对劲,但老窦长年做元宝蜡烛生意,也不怎么害怕,就没管那么多。
跟我一起吃完饭后,老窦就在店门口摆了张小桌子,用水饭、豆腐、通心菜拜祭路过的孤魂野鬼。他跟我说,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地府里的冤鬼都走出来找东西吃。把水倒进饭碗里,能起到阻隔的作用,这样鬼虽然能看到饭,却吃不到。豆腐跟通心菜也有特别的含义,反正就是让鬼觉得人间没什么可以留恋的,早点回地府去,别留在人间惹是生非。
他还叫我看街上那些不懂道的人,说他们竟然拿烤鹅腿、烧肉等肉食祭鬼,这不是叫那些死鬼留在人间,别回地府去?
我正听着老窦发牢骚,突然看见一个非常古怪的家伙从街头走过来。这家伙又高又瘦,面上像涂了一层白灰,一点血色也没有,而且还穿着一套清朝官服,就跟电影里的清朝僵尸一样。
不过这家伙不像僵尸那样一跳一跳,而是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他经过一家纸扎店门口时,竟然随手拿起人家祭鬼的烤鹅腿吃。他走到一家花圈店前,又把烤鹅腿扔掉,抓起人家的烧肉往嘴里塞。这家伙一路走过来,每经过一户店铺,都会拿起人家祭鬼的食物吃几口,然后又随手扔掉。整条街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但谁也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动一下也不敢,花圈店的老板甚至还吓得尿了裤子。
老窦轻轻推我一下,叫我别看那家伙,就当没看见他就行了。我说:“想不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