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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被他逃了,那可就太丢脸了。”
濑川的一个同事回答道。
“不过,那家伙只要回到旅馆来,就绝对是插翅也难飞了;毕竟,整栋建筑物都受到严密的包围了嘛!”
合田住的一〇四号房的房门开得大大的,警方人员正要开始在里面进行搜证。这时,濑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课长开口说:
“这间一〇五号房……”他用手指着房门说,“我想,刚才的骚动一定吓到里面的房客了。因此,我想稍微跟他打个招呼,不知您觉得如何?”
“说得也对:刚刚那家伙可是重重的撞上了门哪!就算里面的房客睡着了,被刚刚那一撞,大概也都吵醒了吧!”
于是,濑川敲了敲一〇五号房的门;但是,不管他怎么叫,里面都没有回应。最后,他开始觉得很奇怪;都已经发生了如此的骚动,却还无法吵醒他,感觉似乎不太对劲……(会是吃了安眠药,所以睡熟了的缘故吗?)
他的脑中顿时浮现出这样的想像,但是怎么想又始终觉得无法接受这种说法。忽然,濑川想起负责人曾经说过,这个房间装有大型的窗户;于是,他决定绕到另一边去看看。这名姓栉田的房客,有可能不是经由靠通道这边的门,而是从庭院那边离开了房间;但是,从窗户外出,这怎么想也都是不自然的举动……
隔壁一〇四号房的里里外外,都塞满了不断进出的警方相关人员。濑川用手从他们之间分开了一条人缝,沿着通道往前走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投宿的客人们也纷纷将房门打开一道细缝,窥探着外面的情况。
在与本馆相接的连络口这边,有一扇逃生门,濑川就从这里来到了后院;这次,他变成沿着别馆的外墙往回走去。一〇四号房的窗户下面,也有好几位警方相关人员站在那里。他们正透过打开的窗户,跟里面的人谈话。
在那些人之中,濑川认出了与他一样同属搜查课,也跟他很亲近的同辈北泽的身影。他用轻松的语气,向对方开口招呼道:
“哎呀,你在这儿啊!”
“嗯,我刚刚一直在外面监视着一〇四号房。为了预防他从窗户逃到庭院来,这里也部署了六个人伺机而动。这样一来,合田那家伙就算再怎样也逃不了了。”
濑川把他所见原刑警的活跃模样,以及逮捕的情况简单地说给了北泽听。然后,他接着又向北泽解释道:“事实上,我是因为有事要找隔壁的房客,所以才会绕到院子里来的。”
4
濑川站立在一〇五号房的外墙前面。那里设有一面高约一公尺、宽约二公尺的窗户。因为窗框上镶着的是毛玻璃,而房间又从里面拉起了厚厚的窗帘,所以他完全无法窥见室内的景象。
“栉田先生,您现在还醒着吗?”
濑川一边叫唤,一边试着敲敲窗户的玻璃,但还是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他尝试着将玻璃窗往旁边稍微拉开一点。窗户动了。(既然自己有出声叫唤过了,那应该就不构成侵害隐私了吧!而且他是一个大男人独自投宿,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这样一想,濑川的胆子也渐渐变大了起来。
他把窗户大大地拉开,接着悄悄掀开窗帘的一端,偷看起房间内的动静。他心想,既然刚刚连一点回应都没有,那么栉田不是睡死了,就是根本不在房间里头;这样的话,就算他靠得更近一点去窥探,应该也不用担心会引起骚动才对。
小夜灯昏暗的光线,模糊地映照出室内的景象。濑川首先向床铺望去;房间里有着两张并排的单人床,其中一张连床单都没有掀开,丝毫没有任何使用过的迹象。然后,在离门较近的那张床上,摊开的毛毯呈现半卷的状态,上面放置着一个大行李箱;房间里的电话,正好就放在行李箱的旁边。(果然,栉田是从窗户出去了吧?)
濑川有些索然无味地又叫了一声,但声音却只是伴随着空洞的回响,消失在房间之中。他也曾想过对方会不会在厕所,或者是在洗澡,但这些猜测都不值一提。即便如此,栉田又为什么要从窗户出去呢?为什么不走门呢?
赖川想着想着,走近了北泽身旁开口问道:
“我问你,这个房间里面的房客有从窗户出来吗?”
听了濑川的话,北泽不禁用一副“你干嘛问这种怪问题”的惊讶表情看着他。
“我可是亲眼看见那个房客走进房间的;但是,现在房里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因此,除了假设他是从窗户离开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可想了。”
“这样啊,那应该是你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吧!我们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一直躲在院子里面埋伏监视着呢!做为目标的一〇四号房自然不用说,就算旁边的房间有一点点不对劲,也是逃不过我们的眼睛的!”
“我记得,确实在晚上十一点半,这个房间里的电话响过对吧?”
“那个时间点的话,院子里还有烤肉派对结束后还没离开的客人,所以,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当时我们的埋伏线,还只是设在比较远的地方而已。但,即使如此,我的眼睛可从没离开过那边喔!”
“当时,我感觉到那位房客接了电话,但是,刚才我进房间时,里面却是空无一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会不会是你的错觉啊?”
“等等,难不成,他昏倒在浴室里了吗?比方说,突然重症发作之类的……”
这么一想,濑川就觉得自己不能再一动不动地呆呆站在这里了。于是,他急急忙忙地折回了一〇五号房的窗户下面;窗户下缘距离地面大约只有一公尺左右的高度,所以翻过窗户进入室内一点都不难。
原本只要跟旅馆方面解释一下,就可以使用万能钥匙,打开房门进入室内,但是,由于逮捕合田的缘故,旅馆里面乱成了一团,因此就算濑川现在去拜托,他们也无法立刻给予回应。
(万一他生病昏倒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哪!因此,不采取紧急手段是不行的哪!)
濑川用这样的理由,将自己从窗户侵入的举动,在心里加以正当化了起来。进入房间之后,他便直接走到了浴室去。房间采取的是浴厕合一的西式构造,不过里面并没有人。他又检查了一下衣柜,结果也是同样杳无人影。
这是一间独立的套房,没有其躲藏之处。为了谨慎起见,濑川连床底下都察看过了,但却到处都看下出异常的迹象。房里没有找到衣服和鞋子,这大概是因为栉田将它们穿着外出了的缘故吧!
那个看起来似乎很重的行李箱,被随意地置放在床上。濑川虽然很在意里面的东西,但因这不是犯罪捜查,所以也不能随意去翻动里面的物品。在房间的角落,有一张上面放置着红茶杯组,附有轮子的移动台车,像是被人推开过似地,面对着墙角静静伫立着;装前菜用的小碟户和杯子,都有用过的痕迹。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濑川觉得,川觉得,自己彷佛看见了一幅令人难以置信的不可思议景象。栉田走进这间房间,是他真真切切亲眼见到的。面对院子的窗户虽然没有锁上,但有埋伏在外面的刑警们,用寸步不离的视线紧密盯视着。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却单单只有房里的人消失了……
濑川打亮了室内的大灯,仔细观察起房间内部的模样。两张单人床并排着,床头朝向与一〇四号房相邻的墙壁。在两张床之间,有个背靠着墙的小床头柜。
如果换算成和室的话,这房间应该有十二叠榻榻米那么大吧!在床和面对院子的窗户之间,有一组简单的沙发和桌子。角落有一盏台灯。从门口走进来,右手边是浴室,左手边是衣柜,接着过去的墙边,有一个附有大大抽屉的衣橱,再过去则是连着一张办公桌。
当面对这张办公桌的时候,就方位而言,庭院是位于人的右手边,门口在左手边,至于床则在是背后;在前面的墙上,有着一扇采光用的小窗,那是一扇长约二十公分,宽约六十公分,横向细长的小窗。虽然那扇窗并没有上锁,不过不管怎么看,人类应该都没办法从这里出入才对。
濑川从那扇小窗户往外面窥探;高耸的树木,彷佛要将整扇窗户彻底覆盖似地迫近在眼前,同时,窗户这一带也相当阴暗。
那么,栉田那微胖的身躯,究竟是用什么方式离开这个房间的呢?濑川陷入无法解答的疑惑之中,再度环视着室内。
“喂,你在干嘛?怎么随意跑到别人房间里去了?”北泽从面对院子的窗户外面,探头进来对濑川喊道:“上面下指令说,要埋伏的成员全都去集合喔!要到本馆正门旁边集合。”
“这样啊,我马上就去!” 棒槌学堂·出品
回答之后,濑川又再度恋恋不舍的望了室内一眼。屋内看不出任何紊乱的迹象;投宿的房客栉田,大概过不久就会突然跑回来了吧!到那时候,再去向他本人询问看看好了。
当濑川正要从房门走出去时,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房门的内锁是锁上的。看样子,栉田果然不是从门口出去的。不管怎么说,若是现在从这里打开门出去,栉田回来之后,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既然如此,那还是让房门维持原状好了。
濑川将房间里的灯光,像刚才一样地关了起来。接着他将窗帘拉上,等自己从窗户出来之后,再把窗户也关上,让一切全都回复到先前的状态。
5
七月十四日早上九点钟刚过的时候,在藤冈市郊外,往富冈的国道二五四号线旁,一间休息站的兴建工地现场,发生了一起引发骚动的事件。
昨天是星期日,工地休息,今天,四名木工从早上九点开始,继续进行建筑工作。休息站所在的这一带,是片人烟稀少的农村地区。
在建筑工地的后面,是一片夏季杂草丛生的灌木丛。当工作开始进行不久,一名叫做远山的木工,发出了小小的惊叫声:
“那是啥啊?”
远山的视线,固定在休息站工地与茂密灌木丛交界处,一只掉落的鞋子上。他离开了工作区域,走近一点去看看。因为那只鞋子看起来似乎擦得闪闪发亮,所以远山的目光便不自觉地被它吸引了过去。
他拿起鞋子,仔细察看。它的质料是用触感柔软的高级棕色皮革所制成的,对照他本身的知识,这应该是羊皮制的高级品不会错。
“应该不会有人把这种东西随便乱丢吧!那,为什么会掉在这里呢……”
远山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抬起头来。就在这时,灌木丛里的树枝所显示出的不自然状态,引起了他的注意。从鞋子掉落的地点朝着灌木丛的深处看去,可以看到有好几根树枝被折断弯曲的痕迹。那些树枝的断口,看起来还很新,而且,再仔细瞧瞧,可以发现那些不自然断裂的景象,一路朝着灌木丛的深处延伸而去。很明显地,那是有人拖着某种重物,硬是强行穿越那片没有道路的树丛所留下的痕迹。
这种种不自然的情况,简直就像是在招呼着远山更加靠近观看一样;于是,彷佛是受到引诱一般,远山走进了灌木丛里。当他往前走了大约七、八公尺时,他忽然屏住了呼吸,愣愣的站在原地。
在茂密的灌木丛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抛弃在那里;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俯卧在地的男子。远山将杂草左右分开,靠近男子的身边;男子穿着奶油色的夏服,身材属于那种略为丰腴的中年体型。
远山把手搭上男子浑圆的肩膀,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一看见眼前的景象,远山顿时身子往后一仰,不由自主地“哇”的一声喊了出来。男子闭着眼睛,但是那圆圆的鼻子和丰厚的嘴唇,完全看不出一丝生气的存在。
远山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伸出手,试着触摸男子的皮肤。没有体温了。忽然,一阵恐怖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好啦!有人死啦!”
远山一边大声的叫喊着,一边神色慌张地从灌木丛中飞奔出去。
*
对濑川刑警而言,一〇五号房的房客栉田消失一事,始终让他无法释怀。经过一个晚上,到了一大早天亮的时候,濑川便从自己家中打电话到旅馆去,想问问看那位房客有没有回来。
“这个嘛,还没有看到他出现呢!”
旅馆方面那令人不安的回应,让濑川不由得感到心焦不已。
“那么,请帮我把电话转接到他房间吧!”
可是,不管电话响了多久,都没有人接听。“由于对方有可能正在睡觉,所以如果要工作人员进入房内的话,希望能够再等一等。”旅馆方面对濑川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当濑川到警署出勤时,他将自己所挂念的事情告诉了他的上司。
“您不认为栉田的行动很可疑吗?搞不好,栉田和合田根本就是一伙的,当他得知警方的动态之后,就马上逃走了,会不会是这样呢?”
“那也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不过我会将这点传达给逮捕合田的馆林搜查本部。”
上司并没有随着濑川的期待而起舞;合田已经在昨天晚上,押送到搜查本部所在的馆林警署了。
这边的警署虽然曾协助埋伏,不过上司明快地下了结论说:“会发生一个人在不自然的状况下消失这种事情,八成是你有哪边看漏了。”上司就这样,将整件事情轻轻的一笔带过。
但是,就在这段对话发生之后不久,事态急转直下;与高崎市南方接壤的藤冈市里,发现疑似凶杀的横死尸体,这则警方情报在早上九点四十分时,传进了警署当中。从死者身上所携带的驾照,警方判别了死者的身分。
死者是栉田芳郎,四十岁。住在东京都杉并区。
“就是那个人!他就是从一〇五号房消失的人!”
在署里刑事课的桌边,濑川一听到这个消息,便立刻跳起来大声喊道。
“虽然事件或许不是发生在我们的辖区,但我所处的立场仍然相当重要。既然已经遇害,那理所当然应该要去追查被害人最后的行踪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搞不好,我的证词会有相当程度的份量呢!”
“话虽如此,还真是讽刺哪!”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惊讶,课长坐在椅子上说道:
“你明明身处在埋伏线里面,居然还可以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获得其他案子的消息哪!”
同事也心有所感的说:“由刑警提出证词,没有比这个更明确的了。”
压抑住自己的兴奋,濑川回答道:
“那也是因为我相当认真监视的缘故啊!昨天晚上,我甚至还到被害者投宿的房间去,很仔细的看过了呢!”
像是要浇熄濑川高昂的情绪般,课长冷静地说道:
“的确,这个案子是在我们辖区之外发生的,但是,被害者所投宿的地点,是我们昨天晚上协助埋伏的明水庄旅馆。为此,当地警署应该会请求我们协助调查吧!到时候不要太出锋头,就守好本份尽力协助吧!”
虽然课长说话时,很平均的看了看在场每一位部下的脸,不过很明显地,他是在警告濑川,千万不要越俎代庖。
6
接获发现横死尸体的消息后,管区的藤冈警署便派员驱车前往休息站的建筑工地现场。由于死者看起来明显疑似他杀,所以他们又直接向县警局求援。
接着,警方在这一带设下封锁线,开始进行绵密的现场蒐证。看样子,尸体恐怕是被某个人驾车载到建筑工地,然后再被拖进灌木丛里抛弃的吧!
尸体的状况还很新,大约是死后经过半天的时间,因此可以判定是昨天晚上被弃尸在这里的。有好几处疑似遭钝器殴打的痕迹,集中在死者的后脑勺上。
案件发生之后,藤冈署这边就收到了高崎署传来的情报。据这份情报显示,被害者应该是投宿在明水庄旅馆的客人。于是,搜查小组便立刻前往旅馆;从案发现场到投宿地点,直线距离只有短短的六公里而已。
得知丈夫横死的消息之后,被害者的妻子栉田百合子便从东京赶了过来。她现年三十四岁,正值身心都最为成熟的美妙年纪,优雅的容貌与身上所散发出的时尚品味,和土里土气的被害者显得有些不太相称,这是她带给调查相关人员的第一印象。
在百合子前来指认尸体之前不久,警方也根据高崎署的濑川刑警与旅馆工作人员的证词,确认死者就是住在别馆一〇五号房的客人无误。
当警方对一〇五号房进行调查时,濑川也参与了行动。现场还保持着昨晚濑川所见到的状态,(看样子,当我昨晚离开之后,栉田并没有再回来房间里,而是直接就在某处被杀害了……)濑川不由得在心里这么想像着。留在房间里的行李箱当中,只有一些极其寻常的随身用品,并没有可供解开案件的重要线索之类的事物存在。
除了这些随身用品之外,里面还有一些与设立公司和事业计划相关的文件,以及与金融相关的业界杂志和专门书籍,因此箱子的重量并不轻。据栉田的妻子百合子所言:“他正在进行成立金融公司的准备工作。为了让自己的想法更加完备,所以他说想来这间旅馆闭关一下,一个人静一静。”
照百合子的说法,栉田似乎就是因为这样才离开东京的。针对其他比较琐碎的细节,警方又多花了一些时间进行询问。
被害者还活着的时间,可以确切推估到什么时候为止呢?这在命案的调查上,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点。
前天,也就是七月十三日的晚上七点四十分左右,旅馆的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