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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溪点一点头,朝老大夫拱手:“晚辈受教了。”
胡友德开场白讲完后,突然话锋一转,“可是那日见到了兄弟的神技之后,老朽只觉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浑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着就要朝常小溪跪拜下去。
常小溪忙将胡友德扶住,“胡大夫不必如此,可折煞晚辈了!”
胡友德被常小溪一扶,也就顺势起来,只是却不坐下,只是抚胸长叹。
常小溪只好坐回自己的座位,等着胡友德的下文。
胡友德自己嗟叹了半天,见常小溪只是静坐喝茶,只好自己清清嗓子,“不知道兄弟怎生称呼,师承何人,在何处坐堂?”
常小溪早就想好了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她轻咳一声:“在下常七郎,家师本是方外之人,待晚辈出山游历之时,他特地叮嘱过晚辈不要透露师承何处。因此晚辈不敢透露他老人家名讳。晚辈尚在游历,也没有在医馆坐堂。”才摆脱了赵李氏母女,她可没有托大到就用回常小溪的名字,受到陈七郎的启发,给自己起名为常七郎。
胡友德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原来是世外神仙,怪不得兄弟一副神仙手段。”说着啧啧有声道:“老朽可是专程去看过那陈七郎的肚子,伤口平整,陈七郎说现在一点不适都没有。当初他那肚破肠流的样子,老朽见过,现在真的是两世为人了!”
胡友德突然话锋一转:“不知道兄弟可想留在老朽的医馆坐堂?月俸三两足银,管吃住!”说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常小溪。
常小溪想了想,自己本就不擅长中医,就自己这个年纪,不露手艺,也很难有其他医馆收留自己,见胡友德给出的价格还算公道,就痛快答应下来。两人约定每月底发月俸,明早开工。
常小溪回到永福客栈,将房费结清,又额外给了常给自己送饭的伙计十文钱。永福客栈的胖老板仔细的将钱收进柜内,又问了常小溪在何处发财。常小溪觉得自己还要在南云县住一阵子,若不相告,日后相见反而不美,因此很痛快的告诉老板,自己被胡氏医馆聘用了。
胖老板登时笑逐颜开,他一张胖胖的脸,平素就很和善,这一下子就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边念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识得小大夫。一边言明自己日后病了定去胡氏医馆寻他瞧病。
拿了常小溪十文钱的伙计,更是脚不沾地的随着他收拾行李。胖老板又包了一包新煮的卤味给他,说日后尽管带了朋友来吃酒,包管菜式满意,价格优惠。
常小溪多亏了这些日子在客栈好吃好睡的调养着,感觉自己都脱胎换骨了。因此虽然花了不少钱,也觉得这胖老板跟伙计颇为亲切。再次礼貌的告别后,才拎着东西走了。丝毫没注意到有个青衣小帽的汉子,悄悄尾随着她。直到常小溪走进了胡氏医馆,这汉子才悄悄折回。
第十六章 医馆生活
胡友德见到常小溪后,忙命小伙计将她带到后院。原来医馆的后院别有洞天。一方小小的院子,鲜艳的桃花开的正旺,又有一树洁白的梨花,在鲜艳的桃花中独占一隅,生机无限。常小溪的房间正在梨树的边上,一床蓝底粗布棉被和同样颜色的褥子正晾晒在那里。
领常小溪进来的小伙计,一边招呼常小溪进屋,一边麻利的收拾被褥,帮她铺在床上。屋内皆是木质桌椅,只上了一层清漆防虫。室内已经洒扫过,被褥铺陈在床上,散发出独特的阳光气息。常小溪放下自己的包袱,就跟小伙计一起忙活起来。小伙计说自己名叫苍术,笑嘻嘻的颇为讨喜。他见没什么活计了,就告辞说自己要回前头医馆干活了。常小溪忙向苍术道谢,又将胖掌柜给的一包花生米塞给他。苍术接过花生米,这才欢喜的走了。
常小溪见屋里还有个衣箱,这才把包袱打开,将衣服放进去。这才半躺在床上,略微休息一下。想想就要开始在唐朝的打工生涯了,常小溪很是期待。被褥松软干净,一看就是新浆洗过的。躺在上面很惬意,常小溪一天下来也没有闲着,睡意慢慢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苍术的声音响起来,“常大夫,吃晚饭了。”常小溪忙答应着起身,随苍术出去吃饭。
晚饭就摆在后院的堂屋里,常小溪看到胡友德正在等自己,忙给他见礼。胡友德笑道:“常大夫客气了,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勿要多礼。”一面催促她在对面坐下,常小溪依言坐下,这才发现苍术并不在这里。明白这是胡友德给自己的特别礼遇,扫一眼桌上的菜色,只见一盘清炒白菘并一盘炒鸡子,还有一个凉拌豆芽,一个肉末烧豆腐。她就将客栈胖老板送的卤味摆在桌子上,“晚辈初来乍到,蒙您厚待,这些卤味给您添个菜。”她见这胡友德对自己还算客气,也就投桃报李,慷慨的把卤味拿了出来。胡友德一扫,只见是卤牛肉和半只烧鸡,顿时大喜:“常大夫怎地恁地多礼?”又叹道,“如此好菜怎能无酒?”一时又唤了苍术来买酒,倒弄得常小溪很不好意思。稍等一会,那苍术就拿了一坛黄酒回来。胡友德亲自动手,就要给常小溪倒酒,常小溪忙拦住,“不是晚辈扫兴,实在是不能饮酒。”胡友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老朽孟浪了,七郎年纪不大,果然还是不饮酒的好!”常小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胡友德也不客气,自斟自饮起来。常小溪也大块朵颐。她吃完了饭,见胡友德还在喝酒,就向他告辞。胡友德惬意的眯缝着眼睛,“七郎自便,今后无需这样客气。”
常小溪回到房间,见桌上已点燃了烛火,木盆里也有热水,想来是苍术预备的。就拴好门洗漱一番。虽然改名叫做常七郎了,她觉得自己作为女儿身,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新的房间坐北朝南,干净暖和,比客栈柴房不知道又强了多少倍。常小溪就着烛光,甚至还把空间中的专业书拿出来温习了一下,真的是无比惬意。
第二日正式在胡氏医馆坐堂,却没什么事情。病人都是直奔胡友德而去。无他,常小溪面嫩,病人还是相信年长经验足的胡友德。常小溪乐得趁此机会学习一下中医,那胡友德年老成精,雇佣常小溪本就不是为了这些个寻常小病。因此,还时不时指点一下常小溪,两人倒也相得。
第十七章 救治贵人
这一日天近正午,后院传来阵阵饭香,常小溪和几个闲汉,正在听胡友德大摆龙门阵,说的是早年间胡友德从军的一段经历。原来这胡友德在折冲军府做过随队军医。众人正听得入神,门口一阵喧哗,却见一众县衙差役,抬着一人进来了。
只见此人,浓眉似墨,目如点漆,身穿蓝色深衣,面白气弱,眼睛却还有神采,显然意志力极强。他双手正按在腹部,指间还隐隐渗出鲜血。胡友德看一眼常小溪,只见他点一点头,心下大定,略一搭脉,就指挥众衙役将人抬入早就备好的静室内。
这个房间,是按照常小溪的要求准备的。采光好,通风好,室内床单和被罩,均用大锅煮过,再暴晒,两日用白醋熏蒸一次,极是干净。这些衙役都是认识胡友德的,其中一个老成些的开口道:“胡大夫,这是位贵人,被歹人暗算在南云县,你务必要尽力保他性命,否则别说是你,就是咱们这些当差的,也自身难保呢。”胡友德见识过常小溪神奇的医术,而且他把脉时就发现,这个受伤男子气血充足,身体素质极好,因此拍着胸脯保证说没问题。一边请众衙役出去。
有两个黑衣男子却不肯离开,说要近身保护大人。常小溪也不勉强,请他们尽量站远些。那受伤男子看着常小溪,努力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被她制止住:“别说话,一说话出血就快了。放心,我会尽力的。”那男子听话的安静下来,很快就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沉沉睡去。胡友德正在踌躇着要不要回避,常小溪却递给他一件罩衣,示意他也穿上。胡友德大喜过望。两人认真洗过手,开始处理伤口。
探查过伤口,常小溪发现被刺伤的是脾脏,正在腹腔中慢慢的渗着血。在这个时代,这就是致命伤了,止不住血,病人肯定会因失血而死。常小溪将开始清洗缝合。胡友德见常小溪手持一根弯针,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就将脾脏破损处修补好了。她又用吸引器将伤患腹腔中的积血都吸干净。这才一层层的把病患的肚子缝起来。不过顿饭的功夫,就已经把伤者腹部那个可怖的血洞处理好了,看得胡友德目眩神迷。那两个黑衣护卫看起来还算镇静,内心已经惊涛骇浪般的震撼,最初对常小溪的怀疑早就抛诸脑后,只剩下无尽的崇拜和赞叹。
常小溪包扎好伤口,将被血弄污的单子收走。胡友德也赶忙脱下罩衫,嘱咐那两个黑衣人切莫乱动病人。这才神清气爽的出门。
那一众衙役,可没想到胡友德这么快就出来了。忙纷纷向他询问。胡友德洋洋得意的回答:“放心吧,老夫亲自动手,定会还你们一个完好的贵人,包管精神健旺,更盛从前啊!”说着捋一捋胡子,踌躇道:“只是这诊金,各位差爷可得给付了!”
众衙役忙问诊金几何,胡友德说:“现在将人救治过来,只收诊金五十两,如果还要后续的汤药调理,再加十两!”他和常小溪商量过这事,救治一个这样的病人,必须得给常小溪五两银子的材料费,其他费用,由胡友德斟酌。斟酌的结果,自然是看人下菜。所以看到是官老爷们送来的病患,胡友德就开出了这么一个价钱。
五十两不是个小数目,但是衙役们也知道那位大人受的是致命伤,总不能说大人的命不值五十两银子。正想着是不是凑凑先把诊费给了,就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来了:“银钱是小事,只是不许把病人耽搁了。”随即一位胡子拉碴,戎装带剑的高大武官走进这个小院,加上几位同样披甲带剑的扈从,登时就把这小院子挤得满满登登的。
第十八章 再见廖仲旗
常小溪眼神好,看见同样一脸虬髯的廖仲旗就跟在武官身后。看见此人,常小溪默默的溜进了厢房,悄悄的站在门后,听听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胡友德认得这个威严的武官正是折冲军府的都尉李钊,忙上前给他拱手行礼。李钊一把将他扶住:“胡大夫如今已不在折冲军府供职,不必行礼。”说着冲边上的一个扈从一摆手,“拿一百两银子给胡大夫。”
看着那扈从手中拿着的大元宝,胡友德忙接过来,口中却说:“太多了,这可怎么使得?”李钊摆一摆手,示意他安静:“狄大人怎样了?”
早有衙役前面领路,将他带到静室边上。李钊略一停顿,看向胡友德。胡友德忙挤到前头,亲自开门,请李钊进去,正想着该怎样阻止这么多人都进去。李钊一回头,声若洪钟道:“狄大人受伤了,想来需要静养,尔等暂且回避。”众军称诺,秩序井然的退出了小院子。
李钊这才跟着胡友德进去。常小溪刚才已经把治疗用品都收起来了。李钊校尉没见到什么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他皱着眉头看看床上的病人,问那两个黑衣人:“狄大人还没有醒来?怎么回事?”
那两个黑衣人向他施礼,然后一起看向胡友德。胡友德突地一拍脑门,自责道:“老朽怎地将汤药忘记了。都尉稍待,老朽失陪了。”说着急忙转身离去。
见他关好了门,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其中一个黑衣人才道:“有人给府衙送信,信中说罗启明约他见面。大人不疑有他,欣然赴约,结果就被刺了。”
李钊问:“何人行刺的狄大人?可是那罗启明所为?”
黑衣人答道:“属下并未见到,那信中说只让大人一人赴约,所以我们只是尾随在大人后边。等大人进了约定的地点山神庙,久久没有音讯,我俩进去查看,就发现大人已经遇刺了。没见到其他人。看来是一得手就跑了。”
李钊将眉头皱的更紧了。正在这时,病床上的狄大人发出一声呻吟,好像要醒来的样子。李钊与那两个黑衣人连忙凑到床前,轻轻的呼唤着狄大人。
那狄大人却没有如大家所料那样醒来,而是梦呓般的喃喃道:“水,快给我水!”
听清楚这句话后,李钊马上威严的命令黑衣人去给弄些温热的茶水来。
片刻后,黑衣人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胡友德和一个少年。李钊十分不悦:“你这医馆好不晓事,怎的不预备些茶水在这里。”
胡友德局促的搓搓手,却没有开口,还是那少年上前解释:“校尉误会了。不是我们不给病人喝水,而是他脏腑受伤了,现在根本不能喝水。”说着用一根头上缠了棉布的筷子,沾了沾手中一个小盏里的汤汁,往狄大人干裂的嘴唇上一抹。“他再喊渴,就这样给他抹抹就好了。”这个少年自然就是常小溪。
李钊见惯了各种刀剑外伤,还没有见过这样处置病人的。正要责问,一个黑衣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竟然是十分信服。李钊心中起疑,便依言缄默。那少年示范完了,就把小盏递给黑衣人,问道:“记住了吗?若是病人有什么不妥,就去东厢房第二间找我就是了。千万不要自作主张。”那个黑衣人点头称是,极是听话。李钊更加奇怪,这些黑衣护卫,乃是南云县府衙中的精干吏员,向来只听命于县令,怎会对一个乡下村医这样顺从?
等到常小溪再次离开,李钊不由得沉声问道:“那个小村医,可有什么古怪?”
第十九章 醒来
一个黑衣人正听话的沾着汤汁给病人抹嘴唇,另一个忙自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校尉请看这把刀,是我们在狄大人身边找到的。”
李钊接过匕首细看,此刀窄而长,隐隐还有血渍,李钊用手比划一下,吃惊道:“入肉四寸,狄大人原来伤得这么重?”如果此刻常小溪也在旁边,定然是更加惊奇,因为李钊手中的匕首,与那夜虬髯大汉送给她防身的那把刀,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这时黑衣人才把常小溪的医术描述一番,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李钊半信半疑,好在狄少华好歹保住了性命,有些疑问,等他醒来再问也不迟。遂命黑衣人细心照料。自己也留下人守卫,这才离开。
医馆一下多了好多人,胡友德无奈,这些人都是平素得罪不起的官老爷。只好腾两间空屋出来给他们住。
是夜,请那两个黑衣在门口守着。常小溪又给病人做了治疗。常小溪治病,一般只看病,看伤口,不怎么注重外貌。但是这个病人,漆黑的眉毛,鼻梁高挺,虽然受伤后略憔悴了些,仍能看出是一个美男子。病人悠悠醒转。他的眼睛还没有神采,盯着常小溪看了一会才说:“是你救了我?”
常小溪不喜欢这人惊疑的口气,这是对自己医术的严重怀疑,于是她肯定的回答:“正是在下。”狄少华看看这少年清亮的眸子,没有畏惧,没有退缩,坦坦荡荡,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了。没错,一定是这少年救了自己。
其实白天他就醒来了,但是总觉得昏昏沉沉,须臾就又陷入迷梦之中。这是麻醉剂的后遗症。恍惚间,听自己的两个侍卫在议论“神医”,“神乎其技”,“大人能活下来多亏了神医!”所以他特别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医救了自己,没想到睁眼看到的就是那个接诊的小少年。伤口不是很痛,这个少年的医术不错。
狄少华笑了,看来果然是命不该绝,一切皆有转机。“你是本官的救命恩人,只管放手去做,本官自然会重谢。”看着狄少华笑岑岑的眼,常小溪欣然点头,认真的帮狄少华检查了一遍。她就喜欢这样的病人,乐观的人更容易康复。
检查结束后,常小溪说道:“大人身体素质很好,不出意外的话,您明早就可以进些米汤了。”说着施了一礼,悄悄退下。见她出来,那两个黑衣人才又回房守候。
这一天为了避免闲杂人等打扰到贵人,所以医馆歇业一天。常小溪看了看静室门口的士兵,和潜伏在院子里阴影处的暗哨,默默的回到自己居住的厢房。幸亏廖仲旗没有被留在医馆守卫,否则她就只好做个口罩带上了。躺在胡氏医馆舒适的小床上,盖着温暖的棉被。每餐虽不是大鱼大肉,也没断了荤腥,白米饭白面汤饼是必须的,她可不想再回到赵李氏母女那里当什么童养媳了。躺在床上默默思索着怎么尽力隐藏身份的常小溪,却没有想到,就是此刻她要回到赵家,人家也会将她推出去的。
第二十章 赵氏一家人
话说那一日赵李氏跟赵福花甩下常小溪,就直接去了南云县的书馆找到赵素生。那赵素生十九岁方过了童生试,忙拜了南云县的贺玉涛老秀才为师。力图再进一步,考中秀才。作为生员,国家已经给他发放廪米了,只是他手脚散漫,些许东西哪里够他花用。若不是靠上了南云县周大户之子周显亮,时常得到周济,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此刻见到母亲与妹妹来投奔自己,眉毛简直拧成了一根麻花。
但是夜色已深,更深露重,总不好让母亲与妹妹露宿街头。好在与他同住的生员因为家中有事,暂时回去了。赵素生就让赵李氏与赵富花,先住在自己那一间。自己则去找同年挤一挤,过了今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