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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往深了里想,少年皇帝说的这个想法确实能让皇宫的御医队伍强大起来。
少年皇帝宽慰了一阵薄太妃后,便因为朝堂事务缠身,便打发走御医后,也告辞了。
薄太妃看着冷冷清清的寝宫,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曾经她是叱咤后宫的皇妃,之后是没有人敢招惹的太妃。
可是到老了,却事事不顺心,做什么都不如意。
一宫女端了清茶,这清茶是御医特意吩咐泡的,说能润喉,对薄太妃的病情有缓解作用。可是,宫女才刚刚端了过去,就被薄太妃一把掀开。
温热的清茶全部撒在了宫女的身上,宫女就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弯身恭敬地收拾茶杯。
薄太妃弯身,一股阴翳之气直袭宫女。
宫女感觉到了浓浓的暴怒之气,但是面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抬头,宫女看到薄太妃那双布满狠戾的眼睛。
薄太妃那双被涂成红紫色的嘴唇扭曲起来,“哀家要你收拾了吗?”
紧接着就是响亮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宫女清秀的脸庞上立即印上了五个红印,但那宫女依然没有着急着捂脸,而是静静地待在那儿,像一座雕塑。
薄太妃发完了气,却依然觉得不过瘾,胸口起伏,还想再扇那宫女两下,可看到宫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大,却一点要再打那宫女的兴趣都没有。就好比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出拳,却发现自己没有打在看不惯的女人脸上,而是打在了一堆棉花上。虽然厌恶那棉花,却再没有打那棉花的兴致。
“滚——”
一声咆哮,刺痛了宫女的耳膜,可那宫女还是同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起身,出去。
薄太妃看着那宫女的背影,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气愤。薄太妃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宫女通通都变成了这样,皇上说不得自尽和出逃,本以为就彻底制服了这些宫女。却没有想到她们用这样的方式和她对抗。明眼看着是对她俯首帖耳,唯命是听。实际上这种无言的过分的恭敬就是一种反抗。
想到深处,怒火中烧,喉咙又一阵微痒,重重咳嗽两声,舒服多了,可低头,手帕上又多了一抹鲜红。
薄太妃长舒口气,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心烦的事情。
薄太妃就这么干坐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从入宫以来到现在的场景,那时候,刚入宫,心就高傲,看着别的女子得到皇上的宠爱,心里就着急,于是为了得到皇帝,薄太妃也算是机关算尽了。
低头看着自己那双纤细却丧失了青春紧致的手,这双手看起来多柔弱无力?年轻时更是娇弱无辜,似乎只要稍稍一捏,就能捏出水来。
也正是这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手,掐死了多少条小生命,又结束了多少后宫女子的性命。
本以为成为太妃之后便再没有人能够惹她,便再没有人敢和她对抗,可是,她错了。
在薄太妃发呆的时候,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也由明朗慢慢转为黯淡。
正在薄太妃发呆的时候,原本闭着的窗户砰的一下被一阵怪风吹开,风立即就涌了进来,吹在薄太妃的身上,让她瞬间打了个冷颤。
薄太妃正想吼宫女,让宫女来关上窗户。可刚要开口,就发现有个人影从窗户外跳了进来,定睛细看,竟然是东方仇。
薄太妃立即警觉地看向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疑惑地出口问:“你怎么来了?”
薄太妃要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东方仇却在眨眼之间关好窗户,来到薄太妃的床榻,按住薄太妃的手,“你不要乱动,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要多休息才是。”
东方仇的眼里含着无尽的温柔。
薄太妃感动的点头,“我知道。谢谢你,东方,这么着急地来看我。”
东方仇轻轻拍拍薄太妃的手,“你我之间又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呢?听说你病了,我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
薄太妃的眼眸含着泪花,鼻子酸酸的,双手握住东方仇的手,双眸含情,“东方,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对了,你来的路上没有被人发现吧?”
东方仇摇头,双目含情,“为了我,你牺牲了太多。你为我做的,我东方仇永远记在心里,只是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切不可再出现什么差池。你可知道,当我听说你病了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
这时,东方仇看到薄太妃放到一旁桌几上的小帕子,帕子虽然是裹着的,可依然能从那红艳的帕子上看到有一团乌黑。
“你又吐血了?”
东方仇的眼睛充满了担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法子
薄太妃无力地摇摇头,“人老了,就真的没用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到底自己是不是得到了最想要的,到底我这一生是不是值得的。”
东方仇搂过薄太妃,让薄太妃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薄太妃能感觉到他胸膛的结实和火热,就像年轻时候那样。
东方仇道:“你想这些做什么,不管你最后成了什么样子,你在我东方仇的眼里永远都是最美最年轻的,就算是女娲再世,嫦娥下凡,我的眼里也依然只有你一个。”
“甜言蜜语!若你真是这样想,我才要高兴死呢。”薄太妃虽然嘴上责备着东方仇,可心里却甜蜜得紧。
东方仇却像发誓一般,又强调了一遍真心,逗得薄太妃咯咯地笑了起来。
薄太妃的手一直玩弄着东方仇胸口的衣襟,“东方,如果有一天我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该多好。”
“对我而言,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是不是正大光明的,不重要,我也不在乎。”东方仇说得情深。
“可是我在乎。”薄太妃抬眼看着东方仇。
东方仇低头,深情地在薄太妃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东方仇喃语一般,说道:“我会努力的。”
薄太妃有些不悦道:“你会努力的,会努力的,这种话你跟我说了多少次了,我都快记不清了。我要的不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承诺,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是能和你在一起的生活。我不想你来看我一眼的时候,我还要担心你的生命安全。我也不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要时时刻刻担心会不会有人闯进来。这么多年了,你都说会做到的,会做到的,可是你做到了吗?”
看到薄太妃激动,东方仇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安抚好薄太妃的情绪后,才道:“我不是一直在努力做吗?这些事情不像开家酒坊或者客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得慢慢来。不过,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怎么不让我失望?”薄太妃故作认真地追问。
薄太妃原本只是想调侃一下东方仇,却没想东方仇认真起来,说他有个不错的想法。
“什么想法?”薄太妃看到东方仇认真的样子也不禁认真起来。
东方仇道:“之前我们和宗正大人联手,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失败的,可是我们回顾整件事情还是能看到一点,那就是我们和宗正大人的联手还是让董蓉吃了点亏,至少让她更忙于周旋了。只要董蓉左右顾及不过来,就离把董蓉掰倒不远了。”
薄太妃白了东方仇一眼,“你这算什么想法?”
薄太妃恼怒起来,“你不是没有看到,哀家去找大理寺正卿和那位刑部的龚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哀家碰了壁。你现在还跟我提这件事情,不是来打我的脸吗?”
东方仇赶紧宽慰薄太妃,虽然东方仇是知道薄太妃是极好面子的,在一些小事情上失了颜面也会大动肝火,可是他没有想到在这事情上,薄太妃也会如此。
“我是有别的想法,才会跟你提这件事情的。并不是要你再去找龚大人和那大理寺卿。”
薄太妃听了东方仇的话并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又白了东方仇一眼,“你说的别的想法是看上别的女人了吧?或者并没有别的什么女人,只是那个白衣的母亲而已。”
“你怎么说到这里来了?”东方仇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我只是有了更好的想法,想来找你商量而已,若你真的这么小看我,觉得我东方仇是会对别的女人动心的伪善男人,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好了。”
“什么杀啊打的?你当自己是谁?可以任由别人杀打?我的男人必须是顶天立地的人。”薄太妃说罢就咳嗽起来。
东方仇赶紧道:“你哪儿是别人?只要是你要我的命,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可以给你。可你能不能也为我保重一下身体?你这样让我看着多心疼啊。”
东方仇忽然霸道的温柔,让薄太妃的心暖了许多,薄太妃抱着东方仇,就像年轻时候那般。
“说吧,刚才你想对我说什么来着。”薄太妃的语气温和了许多,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只是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无法掩饰她这一路走来的狠戾。
东方仇道:“大齐国的朝臣大多都是势利眼,我们要找他们帮忙,他们大多会思忖许久,会掂量和我们在一起之后得到的好处到底值不值得他们冒险。”
“难道大齐国之外的人就不掂量这些了吗?”
薄太妃反驳。
东方仇道:“虽然都会掂量,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很多大臣都持观望的态度。他们不知道皇帝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之前那些大臣或许还会因为你是皇上的母妃而巴结与你,可随着那小子的日渐成熟,大臣们也慢慢靠向皇上那边,而不理会你和皇太后之间的关系。”
薄太妃没有说话,他知道东方仇分析的都很有道理,这也正是为什么她的儿子登基之后,她的力量并没有越来越大,反而是越来越弱,就是因为那皇帝日渐有了主张,做什么事情也渐渐不希望她这个母妃插手了。那些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的大臣又怎么会看不破这一层关系,所以对她这位太妃的态度,也渐渐有些含糊了。
“那你说有什么好法子?”既然东方仇说是有想法,薄太妃就想听听他说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东方仇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草原那边有个五王子。”
“他?”薄太妃疑惑起来,不过想了一阵后,眼神也明亮起来,“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人。他虽然远在草原,可是,他的力量不容任何人小觑。”
东方仇点头,“你可知道之前董蓉为什么在朝堂上能那么大气凌然地对皇帝说话?不就是仗着噶尔迪可汗有一支精兵强将吗?我们大齐的大臣又为什么不敢对董蓉怎样,而且还劝皇帝答应董蓉的要求?不就是因为那些大臣们也畏惧噶尔迪带来的铁骑踏破他们的荣华梦吗?只要我们也这么做,让五王子成为我们的后盾,就不怕大齐的大臣不听我们的话,也不怕收拾不了董蓉。”
听到这里,薄太妃还是有些疑惑,“有五王子作为后盾,当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的确能够让朝堂上的大臣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可是,为什么有了五王子的支持,就能打败董蓉?”
东方仇道:“聪明如你,怎么这一次就看不破这一层关系呢?五王子不能直接对董蓉怎么样,可是,你别忘了,董蓉的两个儿子还在草原上。”
东方仇又把自己的其他想法细细地给薄太妃说了一遍,薄太妃这才明白过来,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烈。
就在高兴得要笑出声来时,喉咙一阵发痒,薄太妃咳嗽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东方仇赶紧上前,搀扶薄太妃,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薄太妃无力地摆摆手,“我还能怎么样呢?这把骨头怕是经不起多少折腾了,东方,我们的计划要快些去做才好。”
东方仇点头。
薄太妃看着东方仇的眼睛,笑得有些苦涩,“恐怕我是没有那个力气再去草原一趟了,这五王子这股势力到底能不能得到还很难说。”
东方仇心疼地抚摸着薄太妃的脸,“有我呢。”
薄太妃脸上的笑容绽放出幸福的味道,“有你,真好。”
东方仇准备了几天之后乔装打扮一番就去了草原,那个他这辈子都不曾踏足的地方。
到了草原,一切都那么陌生。看到的集市不管有多少人,东方仇都会莫名地感到荒凉,甚至会情不自禁地从心底涌起一些悲凉。
东方仇奔波了许多日,车上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找了个貌似客栈的地方坐下来,想吃点东西再赶路。
东方仇所带的一行人也都早已饿了,加之啃了那么多天的干粮,走进客栈就像饿狼进入了羊村,就算看到邻桌啃剩了的羊肉骨头都会觉得嘴馋。
终于,店小二把肉给端了上来,冒着热气的羊肉肘子,光看那肉的模样就能知道那肉有多酥软香嫩。
一行人条件反射一般伸手,就要夺店小二端来的羊肉肘子。不过所有人在反应过来后都停止了抢夺羊肉肘子的动作,纷纷窘迫而尴尬地缩回手,看向东方仇。
东方仇挥手,“吃,又不是没有了。”
果然,店小二又立即端来一大盆羊肉肘子,一样的香嫩,一样的冒着热气。
东方仇的手下立即开啃,那模样和一头狼没什么区别。
东方仇也饿了,狂吃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羊肉肘子上的肉都被这些人啃了个干干净净。
东方仇啃食的样子也很狂野,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优雅和傲慢。不过,一根肘子下肚后,东方仇已经感觉很饱了。正在他要端了一旁的酒来喝时,目光瞥到一旁有个人,衣衫褴褛,头发脏兮兮乱蓬蓬的,满脸的泥垢,像是刚掉进泥水里过,正拿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偷看东方仇桌子上的羊肉骨头。那骨头已经被啃得干干净净,就算扔给路过的野狗,野狗也不一定感兴趣。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虎落平阳
东方仇本不想理会那个人,可确实瞧着那个人可怜,便随手把骨头朝那个人掀了过去。那乞丐模样的邋遢鬼先是吓了一跳,赶紧闪躲,待反应过来那正是他期盼的羊肉骨头时,便高兴地呜呜直叫,不顾一切地趴在地上捡骨头。
东方仇看到这人狼狈的样子,不禁嘲讽的骂了一句,“狗东西。”
东方仇的属下听闻后,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捡拾骨头的乞丐愣了一下,低着头,看着脏手捧着的一堆骨头,有泪水滴落在骨头上。
东方仇不禁疑惑起来,细细地打量起那个人的脸。
那个人的余光瞥见东方仇正在打量他,扔下骨头便逃也似的走了。
那群属下更是笑得张狂,“哈哈哈,刚才还像恶狗一样看着那些骨头,转眼间就把那些骨头给扔了?真是一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而东方仇却在这些人嘲笑的空当走出了客栈,属下还在笑,无意间才发现他们的教主东方仇已经没了身影。四处望去,也没有看到东方仇的影子。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笑,赶紧跑到窗户旁探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废弃的水井旁,刚才在客栈里捡拾骨头的那人正坐在那儿,手上拿着一根枯树枝,并用枯树枝在地上画着圆圈。古人说这叫画饼充饥,可不管这个人怎么画,他都觉得自己画的是只是一张脸,那张脸的五官在这人的脑海中鲜明起来,是客栈里嘲笑他的人的嘴脸,也是薄太妃劝他时的脸,还是弥勒教主东方仇的脸,以及少年皇帝与他说话,对他委以重任时的认真模样……最终所有的脸都消失了,只留下客栈里那些嘲笑他的人的脸。
那人索性扔了枯枝,不再去做无谓的挣扎。
耳畔传来铁匠打铁的声音,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
铁匠看到这人正仔细地瞧着他手上的活儿,便打趣道:“怎么?你不想讨饭,也想来打铁了?”
粗狂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地道的草原人。
这一带因为地处边境,所以有来自大齐的人,也有来自草原的人。不管什么人,在这里都是为了一口饭吃,就像这位铁匠。
站在枯井旁的人对铁匠干干地笑了两下,便有认真地看着铁匠的动作。脑子里不断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铁匠的双臂那么有力,一定吃饱了的吧?他都吃了些什么?羊肉骨头?不,一定是那些香喷喷的羊肉肘子?
想到这儿,那人便沮丧地低下了头,因为他的脑海又浮现出嘲笑他的人的嘴脸。
铁匠疑惑,“你怎么了?”
那人没有说话。
铁匠又问,“你饿了?看样子好几顿都没吃东西了。来,我这铁匠铺也没什么好东西可招待你,就中午吃过的剩饭还有小半碗。你若是不嫌弃,就让我端给你。”
那人盯着铁匠,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里全是期盼。
铁匠虽然木讷,却也看懂了那人的意思。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走进里屋。不一会儿,铁匠就端着一个大海碗出来了。
那人看着大碗的眼神立即就贪婪起来,海碗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青菜,绿油油的,有少许几片叶子因为时间太久而泛着黄,青菜的下面还有一些黑黢黢的东西,待细看一眼,才明白那是茄子,虽然烧得有点糊了,可在他的眼里,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恨不得立马就抢夺过来把那碗里的东西吃了。
茄子下是米饭,泛着黄,一看便知是陈年的米做的。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再美味不过的东西。
铁匠把海碗递给他,他恭敬地接了,对铁匠感激地点点头。
铁匠呵呵笑笑,“都当上叫花子了,还那么讲究做什么?我就是个打铁的,又不是当官的。”笑呵呵地说完后,又继续打铁了。
他端着海碗的手有些紧张,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打翻了碗,让到嘴的食物都丢了。
有铁匠在一旁看着,他觉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