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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洵说完,放下手中的车帘倾身从车上下来,大步走向他们。
“江抒小姐是与三弟一起出来的吧,三弟既然不愿劳驾别人,又怎么能够让她一个人回去,就不怕她路上遇到危险么?”朱常洛看着他走到近前,淡声开口道。
这话颇有些挑拨的意味,旨在告诉江抒,朱常洵置她的安危于不顾,根本就不把她放在心上。
不然,这两个人有婚约在身,江抒又认为他不配和朱常洵比,如此一来,他岂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是我自己决定要一个人回去的,与王爷无关。”江抒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却并不打算顺着他意的往下说,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为朱常洵解释道。
“话虽这么说,但皇兄提醒的也极是,”朱常洵悠悠一笑,轻轻牵起她的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本王送你回去吧。”
“那我怎么办?”马车上的郑清圆一听急了,掀开车帘从上面跳下来,“你去送江抒了,我还怎么进宫呀?!”
“这个给你,”朱常洵缓缓转头,淡笑着从腰间扯下一块碧绿玉牌递向她,“有了它,再让怯羽驾车送你过去,守门的侍卫便不会再拦了。”
“你怎么不早说!”郑清圆立即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那玉牌从他手中夺下,举起来打量了一番道,“这牌子以后就放在我这儿了,反正你只凭着一张脸就能进宫,也用不着……哎?惊风?”
她话音方落,突然注意到江抒和朱常洵后面的朱常洛一行三人,眼前不由一亮。
“郑小姐。”惊风表情却是一僵,迅速后退两步,向着她抱拳一礼。
这个郑清圆,该不会是又要缠着自己劝说宋案收她为徒吧,他是太子身边的人,实在不宜与她有过多纠缠。
“你那么客气干嘛,”郑清圆不知他的顾虑,笑意璀璨地道,“等我将来拜了宋案为师,你就是我大师伯了,理应我来拜你才是。”
“不不不,”惊风连忙摆摆手,“惊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怎么能让郑小姐来拜。”
“好吧,不拜就不拜,”郑清圆也不与他纠结这个问题,“只要你肯帮我劝劝宋案,让他同意收我为徒就好。”
“这个惊风恐怕无能为力,郑小姐还是不要为难在下了。”惊风侧头看了看身前的朱常洛,语气委婉地拒绝道。
“你怎么那么难说话,我都找了你五次了!”郑清圆眉头不由一蹙,抬手指向马车旁的怯羽道,“人家怯羽,两次就答应了,还有戴胜,更是一次就同意了。”
“那郑小姐便让他们二人去劝,不就可以了嘛。”惊风偏头看了自家师弟一眼道。
“你以为我不想?”郑清圆眼中微微染上一抹怒色,“还不是因为那个宋案,跟个顽石似的,他们怎么劝都没用。若不是听说你与他的关系最好,我还用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你吗?!”
“既然那宋案是个顽石,恐怕惊风去劝也没用,”位于朱常洛另一侧的裴文中向前两步道,“在下知道郑小姐因为当初那两个题字而恼恨在下,但请允许在下将功补过,想办法帮郑小姐拜得宋案为师。”
正文 726第726章 不过是小事一桩
“就你?”郑清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倘若宋案连惊风的劝说都不肯听的话,会听你这个外人的?”
“这可说不准,”位于她身前的朱常洵侧头看了裴文中一眼,扯扯唇角道:“裴赞善可是皇兄身边的智囊,有得是主意。”
“福王殿下过奖了。”裴文中忙向着他抬抬手。
“是裴赞善过谦了,”朱常洵眸光微动,“裴赞善博古通今、足智多谋,能力连父皇都赞不绝口,这让宋案同意收徒,不过是小事一桩。”
“真得?”再次看向裴文中,郑清圆脸上已是激动之色。
“在下不敢保证,但愿意一试。”裴文中淡淡一笑道。
“那好,”郑清圆立即抬手伸向他,“我们就快走吧。”
“等等,”裴文中略一沉吟,凝眸望着她,“若是在下能够让宋案同意收郑小姐为徒,当初那两个字的事情,郑小姐可否原谅在下?”
“好好,你若能够让本姑娘得偿所愿,本姑娘对你既往不咎就是了。”郑清圆那只抬起的手十分豪迈地摆了摆。
“郑小姐真是爽快,那在下就陪郑小姐走这一趟。”裴文中说着,主动上前拉起她的手,缓步向那牌坊下的马车走去。
站于车旁的怯羽目光落在那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上,脸色瞬时大变,不等二人走到近前,大步迎了上来,一把将他推开道:“裴赞善,你注意点儿,郑小姐一个姑娘家的手,岂是你能碰的!”
由于他是习武之人,力道相对较大,裴文中被他这么一推,险些跌倒在地。
努力稳住身子,对上他愤怒的目光,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了然之色,点点头道:“是,在下以后会注意的。”
“哼,但愿你能说话算数!”怯羽冷哼一声,转身又返回车旁。
这厢,看着郑清圆与裴文中也随之走到马车旁,先后上了马车,朱常洛的脸上也是阴沉一片。
这个裴文中,竟然会对郑贵妃的妹妹郑清圆如此上心,主动提出要帮她拜师不说,跟她走了也不与自己打声招呼,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太子!
不行,对于这个人,以后一定要防着点儿。他虽是前任内阁次辅沈鲤的门生郭正域的学生,奉了师命来辅佐自己,这些年来也一直为自己出谋划策,但难保不会为了郑清圆而背叛自己,转向朱常洵的那一边。
“皇兄,时候不早了,臣弟也该送抒儿回去了,就先告辞了。”待到郑清圆与裴文中先后上了马车,怯羽驾车离开,朱常洵拉着江抒转回身,笑着向着对面的朱常洛抬了抬手。
朱常洛看着他这副笑意宴宴的样子,听着那声近乎宠溺的“抒儿”的称呼,眼底不由染上一抹阴霾。
他这是在向自己炫耀么,炫耀他可以名正言顺的与江抒走在一起?
只是,谁叫人家才有婚约在身,自己连反对,甚至是连心中不悦的立场都没有,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吐出两个字:“慢走——”
正文 第727章 其实还是挺有风度的
只是,谁叫人家才有婚约在身,自己连反对,甚至是连心中不悦的立场都没有,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吐出两个字:“慢走——”
朱常洵缓缓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牵着江抒越过他向前走去。
直到过了巷子中间的玉河桥,到达各官署集聚的位置,确定这里朱常洛不再能看到他们,江抒方才挣脱身旁之人的束缚,像模像样地朝着他一抬手:“方才多谢王爷为我解围,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不愿让本王继续相送了?”朱常洵眸光微动,转头看向她。
“不不不,”想到那《独钓寒江雪》还在他的手中,加之三日后还要与他一起去石景山登高,江抒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嫌弃,连忙摆摆手,“我是说,前面大明门不是要到了嘛,王爷不如就从那里进去,经承天门和午门进宫去探望贵妃娘娘。这样也能少走些路,说不准在去后宫的路上,还能遇上清圆。”
“你想得倒是周到,”朱常洵环眸打量了她一番,淡声道,“只不过,本王何时说过要进宫了?”
“这……王爷之前要送清圆去找宋案,不是要进宫的嘛。”江抒略一迟疑,低声开口。
“既然现在已经不用送了,何须多此一举!”朱常洵淡淡甩下句,再次拉起她的手,“走吧。”
“……也好。”江抒看此情形,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由他牵着,缓步向前走去。
当日,穿过几条大大小小的街巷,抵达叶府门口后,朱常洵并未再进府门,直接告辞离开了。
只不过,在临走前,竟然主动将那枚《独钓寒江雪》给了她,直让江抒觉得,这人其实还是挺有风度的。
转眼,三日过去了,也迎来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重阳佳节。
这天一大早,江抒还未睡饱睡足,便被叶池挽风风火火地叫喊声吵醒。
她慢吞吞地穿衣下床,走过去拉开房门,果然见门口所站的只有她与君晚照两个人。
其实,早在在两天前,叶池挽便已经就前去石景山登高一事征询了家中各同辈的意见,叶溪摇以五夫人晏无娇刚刚出事自己没有心情为由一口回绝,她们那大哥叶成宣和奉之哥叶奉之则表示,重阳节当日可能需要当值,大概去不了。
至于那个三姐叶湖掬,由于她的脑袋撞伤出了问题,而爬山又是及其危险的事情,为了省下照顾她的心,最终还是没惊动她。
让二人先去马车上等候,江抒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吃过屏浅从厨房取来的早餐,便匆匆赶了过去。
没想到,一出门,首先看到朱常洵一袭纯白直身,风度翩翩地站在福王府那辆低调奢华的蓝顶子马车前,含笑盈盈地望着这边。
她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意外,眉头随之蹙了起来:“王爷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好了到了石景山再见的么?”
正文 第728章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那你可还记得,当时本王是怎样回答的?”朱常洵黑眸一眯,偏头望向她。
“这……”江抒轻轻咬了咬下唇,略一沉吟道,“王爷说,既然我都那样说了,那就那样好了。”
“所以,本王也就只是同意了你那倘若一辆马车坐不下,可以用两辆的说法,别无其他——”朱常洵扬扬唇角,语柔声润地强调道。
“但我们无论是一辆马车,还是两辆马车,都可以自行前去的啊,王爷为何还要过来,不是多此一举吗?”江抒忍不住再次蹙眉。
“此言差矣,”朱常洵淡笑着摆摆手,“难道本王的马车不可以作为这两辆马车中的一辆么?”
“……”江抒看他这副状似有理的样子,终于明白他当日为何会那样好说话地轻易松口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想自己这几天还因为他主动将那瑕玉坠子《独钓寒江雪》给了自己而认为他有风度,简直就是天真至极。
顿了顿,她咬牙道:“自然可以。”
“既然如此,那就快走吧,”朱常洵也不介意她不太和善的语气,抬头看了看天空微微偏南的太阳道,“这时候也不早了,那石景山离得有些远,去得晚了,恐怕回来时天就要黑了。”
“也好。”江抒也无意与他在这儿多做磨蹭,缓缓点了点头,决定去坐她们叶府的马车。
但四下环顾了一番,却发现整条巷子里除了朱常洵、怯羽和福王府的马车之外,再无其它,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六妹和表姐呢?不是让她们先出来了么,难道有事耽搁了?”
“她们已经走了,”朱常洵融融一笑道,“本王听你六妹说只有你们三个人去,心想她们二人既然已经出来了,没必要让她们与本王一起等,就让她们先行一步了。”
“……王爷还真是善解人意!”看他那副“我在为人着想”的样子,江抒脸色不由得一变。
“过奖了,过奖了,”朱常洵故意忽略掉她语气里的生硬,权当她是在夸赞自己,朝着她抬抬手,温声道,“快上车吧。”
“上车就上车!”江抒看此情形,心知现在是不得不与这个人同乘一车了,淡淡甩下句,越过他走向马车。
朱常洵无奈地摇摇头,缓缓转身,也随之走回马车旁。
待到二人先后上车,都坐好之后,怯羽便不再停留,利落地窜身上车,挥动一旁的马鞭,驾车前行。
由于此时已是深秋,天气有些寒凉,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马车得以畅通无阻,于是不久之后,出城需经的阜成门便到了。
守门的官兵见是福王府的马车,二话没说,直接放行。
出了城门,外面道路不再如城内一样平整,怯羽交代二人坐好,轻轻甩动手中马鞭,沿着面前铺满黄树叶、红树叶的泥土道路,一路颠簸着向着石景山所在的西南方向行去。
因为马车速度较慢,比不得骑马,如此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到了石景山东面的山脚下。
马车停好后,三人刚刚从车上下来,还未确定接下来的行程,附近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常洵哥哥——!”
正文 729第729章 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出了城门,外面道路不再如城内一样平整,怯羽交代二人坐好,轻轻甩动手中马鞭,沿着面前铺满黄树叶、红树叶的泥土道路,一路颠簸着向着石景山所在的西南方向行去。
因为马车速度较慢,比不得骑马,如此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到了石景山东面的山脚下。
马车停好后,三人从车上下来,正准备沿就近依山而建面西背东的净慈寺南边的山路上山,附近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常洵哥哥——!”
他们闻声同时转头,但见那几丈远处的净慈寺门前,侯亭柯一袭缃黄色绣有芙蓉花的交领及腰短袄,石榴红带有同系列绣花的百褶长裙,由她的丫鬟蕖儿搀扶着,倚栏而立。
在二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着深绿色圆领袍大约十三四岁的俊俏少年。
江抒隐约觉得那少年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几个月前在什刹海后海的画舫上,那对万长祚表示不屑的瑞安长公主府的二公子万弘祚。
“大嫂——”侯亭柯话音方落,万弘祚脸色顿时一变,不等朱常洵应声,向前两步,低声提醒道,“注意你的身份。”
“我知道!”侯亭柯转头看向他,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我只是在向常洵哥哥打个招呼而已。”
其实,自从嫁给万长祚之后,她便已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认命了,只不过看到自己多年以来一直喜欢的人,还是难言心中的激动。
“那也要注意分寸,”万弘祚沉声道,“别忘了,你现在是瑞安长公主府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公主府的脸面!”
“有劳二弟提醒,本郡主一定谨记在心!”侯亭柯咬牙道了句,再次将目光移向马车旁的朱常洵。
由于两个人的声音都是刻意压低的,虽然相隔只有短短几丈距离,朱常洵却并未听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偏头看了身旁的江抒一眼,并未开口应侯亭柯的话,只冲着她点了点头,随即牵起江抒的手,缓步走向那通往山顶的路。
道路算不得宽,级级台阶以青砖青石铺就,并排仅可容纳三人。
只不过,怯羽身为护卫,自然不能与江抒和朱常洵并行,只能跟随其后。而江抒与朱常洵两个人也都并非过分丰满的身材,一同走在前面,倒也不觉得拥挤。
石景山并不是什么巍峨的大山,海拔不过百十丈,两个人不紧不慢地欣赏着周边的风景,很快便到了半山腰。
再往前道路出现了分岔,一条斜直向上,一条绵延向北,一条曲折往南。
江抒环眸看了看,发现那条往南的道路两边开满了各色各样的菊花,不像另外两条路那样只长着松柏和一些落了叶子的灌木那样单调,正准备提议走那边,另一边突然遥遥地传来一道清脆明朗的女声:“照表姐,你看,是四姐和王爷姐夫他们吧?”
江抒循声转头,只见向北的那条岔道上,斜斜高出他们这边许多的一棵粗大的针叶松旁,叶池挽正一手牵着君晚照,一手指向这边。
正文 第730章 不知能否赏光
“茱萸?”江抒低声重复一遍,顿时想到王维那著名的诗句——“遍插茱萸少一人”。
在古代的重阳节,人们有登高望远在头上插茱萸的习俗,她是知道的。只不过,长这么大以来,她还从未见过茱萸长成什么模样,不禁有些好奇,偏头看向身旁的朱常洵道:“王爷,不如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也好。”朱常洵与她来此,本就不是为了单纯的登高,见她一副期待的样子,自然不会拒绝,淡淡一笑,牵着她转向那边,沿着面前倾斜向上的石阶朝二人走去。
怯羽身为朱常洵的贴身护卫,负责保护朱常洵的安全,自是寸步不离地跟上。
由于一路石阶平整,走起来并不费力,很快,三人便到了叶池挽与君晚照所在的那棵粗大的针叶松附近。
江抒踮脚朝前望了望,见叶池挽方才所指的方向只有成片疏密不一的松柏和一些落了叶子的灌木、枯萎了的野草之外,别无其它,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将目光移向她道:“六妹,你说得茱萸呢?我怎么没看到?”
“还在前面呢,”叶池挽再次向着那边指了指,“绕过这片松柏,转个弯就是了。”
“那就走吧,”旁边的朱常洵扯扯唇角道,“有劳池挽姑娘和君姑娘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