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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羽凝神想了想,轻轻点点头:“那日卑职奉王爷之命回来给王妃送山参的时候,都不知道她有多高兴。她还紧着问卑职王爷什么时候能到呢。”
在他的心里,一向鄙视姚芳纪那样贪慕虚荣不知自重的女人,从不将她当成王妃看,因此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称江抒为叶王妃。
“那你为何不早说?”朱常洵眉头忍不住蹙了蹙。
若是早知道如此,那日在南城宣北坊的魏染胡同,听到她与朗莫的那番对话,他也不会误会那么深,如今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这……”对上如墨他的眼眸,怯羽面上不由出现一抹愧意,“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卑职一时没想起来……”
“罢了,”朱常洵也无意就这件事情去怪罪于他,缓缓摆摆手,稍作沉默道,“本王怎么没看出来,她有多在乎本王?”
《》最新6章 第1025章 恐怕很难有回旋的余地
怯羽不想两个人再这么僵持下去,眸光微动,以一种旁观者清的姿态,为江抒解释道:“王妃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温和圆润能屈能伸,实则外柔内刚,心高气傲,不是会轻易低头的性子,有事也多数喜欢埋在心底。过去她在王爷面前表露出一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样子,是因为不在乎,在与王爷周旋,如今的态度强硬与不妥协,才正说明了她的心里有王爷。是王爷将那姚氏和世子接进府刺激到了她,她是在吃醋呀!”
“吃醋——?”陡然想到自己在偕聚园等她的那晚她的反应,以及这些天来的表现,再加上刚刚云茯苓的那番话,朱常洵心念不由一动,唇畔继而逸出一抹回府这些天来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也许——确实如此。”
怯羽忙着点点头,紧接着又道:“王爷打算何时将世子的身世告诉王妃?那姚氏和世子的存在,必定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她的心性那么骄傲,只要在她看来,他们母子是王爷的女人和孩子,王爷与她之间,恐怕很难有回旋的余地。”
“……”朱常洵略一沉吟,“也是时候该让她知道了……只不过……”
他的面上微微出现一抹迟疑,顿了顿,凝眸望着他道:“这件事情不能本王去说。这样吧,你去将全部真相告诉她,但不要说是授了本王的意,而是你看不下去本王与她相互折磨,自作主张说得。”
“这是为何?”怯羽眼中不由划过一抹疑惑。
朱常洵稍稍敛敛神色,侧头看向门外那丛随风摇曳的苍老细竹,又似乎透过那摆动的竹枝望向更遥远的地方:“一直以来,在她面前,本王都太过被动,这样下去,她即便心里是有本王的,也永远不会放在珍视的位置。这次要让她主动过来妥协。”
“还是王爷想得深远,”怯羽面上不禁出现一抹佩服之色,“卑职这便去。”
“过两天吧,”朱常洵摆摆手,“你此刻就去,本王对此知情的事情,在云茯苓那个丫头那里,恐怕瞒不过去。”
“是,”怯羽恭敬地答应一声,抬手朝着他一抱拳,“卑职告退。”
两日后,寒风缭绕、月朗星疏的晚上。
从屏浅、云茯苓、金樱子她们的口中得知朱常洵回府后,江抒便吩咐她们不必跟着,顶着风月,独自去了他那位于中院的住处宜清堂。
本来上午的时候,从怯羽那里得知那个姚芳纪并非他在外面的女人,崧儿也并非他的儿子,他们本是朱常湛的妻儿,朱常湛在回京的路上为救他而死,他答应为他照顾妻儿,姚氏却趁机要求让崧儿做世子,他为报恩才不得已将他们母子接进府给了名分的事情之后,心中的愤懑在震撼过后消失殆尽的她本打算立即过去的,但怯羽却告诉她,于靖桓来了府中,正在与他商议要事,只能暂且忍下。
当她好不容盼到午后,猜测着于靖桓应该已经走了,匆匆跑去宜清堂时,却从守门的侍卫口中得知,他有事出了府。
这般近乎煎熬地等了将近一天,终于盼得他回来,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
《》最新6章 第1026章 就不怕我难过吗
当她一路匆匆,走到宜清堂院门口时,有些意外地,发现之前守门的侍卫竟然都不在,就连一贯陪在朱常洵身边的怯羽也不见身影。
不过,此时的她也顾不得去想这么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沿着院中两旁花木光秃的曲折小道,到达朱常洵寝房门前的时候,在寒凉的天气里却未关的房门之内,一袭白衫的他正坐在房间外室圆桌旁侧对房门的位置握着一册书卷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听闻外面的声息,他轻轻抬起头,待看到站于门外的她时,一张因为背对着屏风旁燃着红烛的灯架而大半处于昏暗之中的俊逸面容上唇角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继而语气冷淡地开了口:“是你?”
“不错,是我。”由于光线的原因,江抒并未留意到他细微的神情变化,也不介意他淡漠的态度,径自跨过门槛走进去。
朱常洵看着她走到近前,止步停下,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站起身来:“你来做什么!这里……”
“我都知道了,”江抒不等他将接下来的重话说完,轻声将他打断,“姚芳纪不是你的外室,崧儿也不是你的儿子,他们其实是常湛的夫人和孩子,我已经知道了。”
这话说完,见他突然沉默下来,继续向前两步,抬头对上他的眼眸,蹙着眉头道:“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就不怕我难过吗?!”
“当时常湛出了事,心里难受,一时没顾上,”见她已经说破,朱常洵也不再故作冷漠,语调平静地道,“想到的时候,却发现……”
“发现什么?”江抒忙问。
“南城,宣北坊,魏染胡同,你与朗莫。”朱常洵凝眸望着她,语速缓慢地一一道出。
“你跟踪我?”江抒面色忍不住一变。
“不是跟踪,是碰巧,”朱常洵纠正道,“当日我去了南城兵马司。”
“所以……当时我们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江抒心中不由得一紧,“怪不得那晚你会……”
“不错,”朱常洵定定地凝视着她,“你说你的心里如果没有本王,也不会有别人,本王便就相信你的话,从旁静静地等着;你说你只相信做的,不相信说的,要让时间来证明,本王便就给你时间,仍旧静静地等着;你说你要想一想,要先弄明白自己的心意,本王便就尊重你的意愿,还在静静地等着……等来等去,到头来却发现,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应付本王,都是在与本王周旋,你可知道,本王当时心中有多煎熬!”
“我……”
“那****跟他说,晚了,一切都太迟了,现在的你,已经不再值得他倾心去对待,这是为什么?”朱常洵也没有要她给出个回应的意思,微微敛敛神色,又道。
“这……一定要说吗?”江抒面上不由出现一抹为难。
“我想知道答案,”朱常洵神情凝重地望着她,“想尽一切办法与本王保持距离,不惜激怒本王也要保住清白之身的你,怎么就不值得他再去倾心对待了?”
《》最新6章 第1027章 以为那就是所谓的惊喜
“……告诉你也无妨,”看着他那张在暗淡烛光的映照下不太清晰的俊逸面容沉默了片刻,江抒觉得如今话都已经说开,这件事情也无须去瞒着,轻轻咬了咬下唇道,“我原来想与他走,不是因为对他有……只是不想嫁给你,不想就这么认命,同时觉得他人很好,对我也好,值得去托付……那时我谁也不喜欢,认为自己可以试着去喜欢他,但是……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这样的我,已经不配再去站在他的身边,那对他来说是一种亵渎。”
“那个别人……可是本王?”朱常洵听闻此言,也不介意她将朗莫摆得如此之高,倾身凑向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当然不是——!”江抒心中一紧,急忙后退两步,矢口否认。
朱常洵看她这副有些慌乱的样子,却是愉悦一笑:“本王就当你是口是心非好了。”
“我……我没……”江抒脸色不由得一红,正考量该如何将这个话题含糊过去,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动,“哎,对了,你那天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哪样的话?”淡淡扯扯唇角,朱常洵柔声问道。
“说我无后啊,”江抒眉头轻微一蹙,“你不知道……那个郭小余……他竟然……送红枣乌鸡阿胶羹给我……”
“是么?”朱常洵黑眸忍不住微微眯起,“他这是想帮你,这说明你得人心。”
“可是……”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江抒唇角张了张,正想说这样会被人误会她的身子真得有问题,但还未说出口,却被他轻轻拉起一只手。
他抬脚向前靠近几分,敛敛神色,目光深凝地望着她:“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江抒,你为本王生个孩子吧。”
“……”江抒只觉心头一震,急忙将他甩开,迅速后退几步。
缓缓抬起头,见他正站于原处,神情平静地望着自己,心知倘若不面对,事情也过不去,讪笑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那个……怯羽上次回来给我送山参的时候,说你回来后会给我一个惊喜。你后来把那个姚芳纪和崧儿带进府,我以为那就是你所谓的惊喜。但现在以时间来看,怯羽回来之时,常湛还没有出事,便是我猜错了,那么,那个惊喜,到底是什么?”
她不会应下自己的提议,朱常洵早在意料之中,望着她沉默了一阵,扬扬唇角,向前两步,抬手牵起她的手:“随本王来——”
这厢,听闻江抒来找朱常洵的消息,特地匆匆赶过来的姚芳纪正好看到已经出了宜清堂院门的两个人手牵手远远离开的身影,眸光立时一暗,绞着丝帕的手也跟着紧了几分。
她之前提出要求让自己的儿子当这福王府的世子,并不仅是满足于这些,而是还想要借这个能够靠近朱常洵的机会,想办法成为他的女人,真正将他套住。这样待得来日他若能够继承大统,她才有能成为皇后的可能,而非注定屈居于叶江抒那个嫡妃之下。
她原以为,那日早上的事情,可以让两个人彻底失和,没想到这么快,他们便就和好了,如此下来,自己哪里还有机会!
正暗自愤懑着,只听一侧从容园跟随她来王府的丫鬟荷风语带不满地开了口:“这王爷与那叶氏就这么和好了?他不是嫌弃她无后吗?这生不了孩子的女人,也能够受宠,真是没有天理!”
“孩子?”姚芳纪闻听此言,眸光陡然深了几分,“我怎么没想到,他想要孩子。”
“王妃,你想到什么了?”另一侧的竹露忙问道。
“没什么,咱们走——”姚芳纪侧头看她一眼,淡声道了句,转身向着回路走去。
《》最新6章 1028。第1028章 是要赶我走么
江抒被朱常洵牵领着,不疾不徐地走出中院,穿过前院,一路走到王府正门之内细竹环绕的照壁附近,见他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脚步微微顿了顿,偏头看向他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出府吗?”
“不错。”朱常洵轻轻转过头,冲她柔和一笑。
“那……为何不命人备车?”江抒略一沉吟,又道,“难道要走着去?”
朱常洵淡笑着点点头:“那地方离得近,徒步前去,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哦。”江抒点头应了声,不再多说什么,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是一刻钟,走着很快就能到,倘若命人备车的话,单只是准备的过程,就不止这个时间。
二人出了府门,沿着外面福王府与什刹海前海之间的宽阔青石道一路向西,过了桥,再往北转,不久之后,果然在一座院门面西的小院门前停了下来。
江抒借着月之中旬近乎圆满的明月明亮的光芒,抬头看了看那门楣上悬着的隐约可以看清题字的牌匾,不解地开了口:“沁芳园?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看看吧。”朱常洵并未直接回答,淡笑着看她一眼。
道完,向前两步,抬手将那虚掩着的院门推开,牵着她踏进门槛。
随着他步入远内,向里走了一段,江抒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座可供居住的庭院。里面除了一排位于院子中间位置的坐北朝南的简朴房屋之外,再无其它建筑,反而那排房屋的前后左右,那片颇大的空余土地,被不规则地分隔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园圃,其间以或曲或直或斜或正的弯弯绕绕的碎石小道相串连。
由于此时已是寒冬时节,各个园圃中看上去皆是光秃秃的一片裸|露的空地,并不能看到任何植被的踪影,只分别在边上立着一块一尺多高的木牌。
她有些好奇这园圃中曾经栽种的是什么,又或者现在下面还埋着什么根生的植物,便将手从朱常洵的手中抽出,由近到远地将那些被月光照得清晰的木牌挨个看了看,边看边缓慢地低念出声:“莲台,春晓,珊瑚落日,桃花飞雪,粉池金鱼,朱砂点玉,粉玉奴,双红楼,紫凤朝阳,湖光山色,夕霞映雪,红风展翅,凤羽落金池,朱砂判,金带围,烛光,玲珑玉……”
许久,她止住脚步,诧异地转头看向隔着几步跟在后面的朱常洵:“怎么全是芍药呀?”
“喜欢吗?”朱常洵缓步走上前来,面含浅笑地望着她,“这园子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江抒抬手指了指她自己,眸光微动,“这就是王爷要给我的惊喜?”
“可以这么说。”朱常洵淡淡扯扯唇角。
“所以,王爷是要赶我走么?”骤然想到什么,江抒眼眸微眯,扬唇问道。
“什么意思?”朱常洵一时没太反应过来。
“不是王爷说得么,”江抒敛敛神色,端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芍药,又名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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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6章 1029。第1029章 岂不是白费力气
“你还记得?”经她这么一提醒,朱常洵陡然想到上年端午节的后一天早上,自己带着几样她点名要屏浅去准备的菌菇类菜肴汤羹去相府看她,其间问她花开最美好的植物是哪种,她答芍药时,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我当然记得,”江抒面色更加凝重了几分,“王爷说,‘顾文房《问答释义》中有言,芍药,又名可离,可离可离,故赠之以送别’。当时王爷还怪我提到它是在赶你走,现在却反过来要送这满园的芍药给我,难道不是打算赶我走么?”
“你多想了,本王没有这个意思,”朱常洵闻言心头立时一紧,生怕她会有所误会,忙着解释道,“本王送它给你,是因为当时回去一想,你可能并不知道它的这层寓意,而是真得喜欢芍药。”
“呵,我开玩笑呢!”看他这副有些紧张的模样,江抒眸底不由浮出一抹愉悦光彩,“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要赶我走了,赶一个人走的法子有千千万万,怎么会有人用这么费力又含蓄的方式。万一我迟钝一点,看不出来,那你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江抒……”
“只不过……”不等他多说,她的话锋蓦然一转,“我虽喜欢芍药,但也不至于喜欢到这个程度,这……未必算得上是个惊喜。”
“……”朱常洵才刚浮起的笑容瞬时僵在脸上。
许久,他缓步绕到她的身前,凝眸望着她道:“那本王的心意呢?那次得知你喜欢芍药,本王便为你买下了这座院子,让本王特地从苏州请来为我们大婚布设庭院的文震亨给起草了园圃布局图,命人照图修成,各地搜罗各种品种,在最适合种植的秋日种下,费时两年,弄到这四十余个品种,这份心意,够不够得上惊喜?”
“我……”江抒只觉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抬头看向他,“所以……王爷真正要给我的惊喜,不是这种满芍药的院子,而是王爷可以为我做这么多的心意?”
“那你可觉得这是惊喜么?”他低声问。
“王爷为何不等到明年花开的时候再带我过来?”江抒不答反问道,“那样效果岂不是更佳?”
“本王原本也想来着,”朱常洵敛敛神色,唇畔轻微划过一抹自嘲,“但一想到还要等上将近半年的时间,是真得等不下去了。能让你的心里有一点儿本王的位置,不知道有多难,本王对你的用心,必须尽快让你都看到,本王真得怕再因什么误会而让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和睦再添波折……”
他顿了顿,定定地望着她,极为认真地再问出口:“你可觉得,这是惊喜?”
“这……”江抒原想点头,但旋即想到只是如此,根本无法缓和此时有些紧张的气氛,略一沉吟,偏头冲他一笑,“倘若这样我再不觉得是惊喜的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