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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那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江抒忙叮嘱,“江湖险恶,出门在外,不比在宫里。”。。
“我会的,”李清宛微微点了下头,“我要走了,不然会连累你和王爷,你也……多加保重——”
道完,唯恐自己再待下去会舍不得,掉头大步向外走去。
《》最新6章 第1249章 应当一切从简
在她离开的两天后,江抒才从朱常洵的口中得知,救她出来的方式既不是劫人,也不是诈死,而是找了一个与她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进宫取代她。
因为宫里的顺妃娘娘若是被人劫走了,必定有失皇家颜面,而用诈死的方式,就必须得有人替她一死,两者都是不可取的。
对于这个李代桃僵的法子,江抒虽有些担心会被识破,但想想李清宛在宫里的处境,这种几率并不大,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由于再无任何心愿未了,她便专心致志地等待起两个多月后李太后七十大寿与朱常浩、朱常瀛大婚的来临。
谁知,农谚中“春打五九尾,春打六九头”的立春还不到,宫里却突然传来一个噩耗——李太后于慈宁宫病逝。
太后的出殡仪式是在七日后举行的,虽不是先帝穆宗的皇后,但因生下当今皇上并辅佐社稷有功,以皇太后的礼仪,葬入了先帝的昭陵。
李太后下葬之后,心知朱常浩、朱常瀛的婚事至少也要推迟一年之久,朱常洵无意再等下去,便带着江抒再次进宫,请求立刻前往洛阳就藩。
朱翊钧看他主意已定,虽然舍不得,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并下旨让礼部着手准备就封大礼的事宜。。。
因为国丧的缘故,典礼不宜大肆铺张,应当一切从简,户部已经筹集到的费用根本用不完,为免亏了自家儿子,他便又下了一道圣旨,让户部等到礼部列出费用单后,将剩下的银两折换成银票,让他们带走。
对于这道圣旨,朱常洵起先并不知情,但当户部尚书李汝华将那厚厚的一打银票亲手递到他眼前的时候,他却并未推辞,直接接了下来,然后转手给了兵部,充作辽东军费。
待到大礼结束后,分别进宫、去相府向重要的人道了别,他便带着江抒、桦儿和福王府能走的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启程离开。
不过,由于大运河不经过洛阳境内,而那洛阳距离京城也并不算太远,为了方便起见,一行便没有前往张家湾走水路,而是经由外城三大南城门中正中的永定门出得京,乘车而行。
如此一连颠簸几日,江抒实在有些受不住,便在这天又颠了大半晌之后,提出停车歇歇脚。
与她同乘一车的朱常洵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淡笑着点点头,掀开低垂的车帘吩咐车夫停车。
然而,待车停稳之后,从上面下去,江抒却有些惊讶地发现,原本他们载人的四辆马车此时只剩下两辆,拉物的十二辆马车也仅剩下两辆。
“这是怎么回事?车都哪儿去了?”她的眉头不由一拧,转头四下看了看,“这好像不是去洛阳的路。”
“我们的确不去洛阳,”朱常洵缓步走到她的身旁,“桑中和邹云栖他们去了,我们中途转了路。”
“为什么?”江抒有些不解。
“你不是一直担心我会有不好的结局吗?我不想你再为我担惊受怕,”朱常洵淡淡敛敛神色,轻轻抬手牵起她,“福王的结局,无论好坏,都由桑中来写吧。”
《》最新6章 第1250章 历史是不可改变的
“……”江抒闻言先是一怔,随后面露震惊之色,“你的意思是……王位不要了,让给桑中?”
“这对他来说,未必是福,”朱常洵轻叹一声道,“朱常洵这个名字,在史册中,未必有好下场。”
“……”江抒心头再次一惊,“你都知道了什么?!”
“你来自四百多年后,三十一年后大明会灭亡,”朱常洵凝眸望着她,“你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不安,我都知道。”
“所以……当年你并没有真得昏迷,我说得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不错,都听到了。”
“那……你相信?”
“起初心存怀疑,后来朱常洛为于选侍那孩子取名朱由检,便信了,”朱常洵略一沉吟道,“你说那话时,于选侍还未进太子府,你若不知未来的事情,不可能预测到将来会有个叫朱由检的孩子。”
“所以,你也相信,三十一年后,大明会灭亡?”江抒微微顿了顿,又道。
“嗯,我信。”朱常洵轻轻点点头。
“那你可知,自那以后,我一直在试图改变我所知道的历史?”江抒面上不由凝重了几分。
“我知道,”朱常洵再次点了下头,“你不是让我找魏忠贤和李自成,并把他们杀掉么?”
“既然如此,当初在逃离汗王宫时,你为何阻止我回去把多尔衮除掉?”江抒蹙着眉头道,“你可知道,现在的建州女真,就是我口中的满清,而带领清军入关的,就是那个多尔衮!”
“你不是曾试图除去他,没成功么,”朱常洵望着她道,“你让我找的魏忠贤和李自成,我用了将近四年的时间,也没找到,这也许就是天意,历史是不可改变的。”
“那就真得不要试试?”江抒试探地道。
朱常洵缓缓摇摇头:“我不能拿你和桦儿冒险。”
“那崧儿呢?”江抒转头向后看了看,“她与竹露所乘的马车,好像不在这里,我们不带他一起吗?”
“桑中代替我去洛阳,福王妃不见了,就已经有些说不过去,若世子再凭空消失,必会引人怀疑,”朱常洵敛敛神色道,“另外,今早从客栈出发前,我问过崧儿,他愿意跟桑中和邹云栖走。”
“嗯,”江抒点点头,稍作沉默道,“但不去洛阳,我们该去哪里?”
“年前我命人在杭州府置办了所宅院,就在那里安家吧。”朱常洵想了想道。
“可……我们就这两车东西,时间长了,该怎么维持生计?”江抒再次向后瞥了一眼,“若是没有入项,日后怕是会坐吃山空。”
“这个不必担心,”朱常洵淡淡扯扯唇角,“临来之前,咱们那二姐夫许绍庭把许家各地所有的华善堂和福云斋两个商号三十二家店铺全都给了咱们。”
“……你也好意思收?”江抒眉头再次一拧。
“为什么不好意思?”朱常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如此回报于我,是应该的。况且,我把崇文门外那十家上好的商号店铺都给了他。”
《》最新6章 第1251章 总是格外地惹眼
“这还差不多,”那十家商号店铺位于京城的繁华地段,经营的收益十分可观,完全可以抵上他口中的三十二家店铺,江抒面色这才恢复如初,顿了顿道,“我们现在就去杭州吗?”
“不急,”朱常洵淡笑着摆摆手,“你不是一直向往外面自在自由的生活,想要去游历一番嘛,不如咱们用上几个月的时间,去各地走走。”
“可……这小的怎么办?”江抒听着有些心动,但瞥见后他们一步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在木蝴蝶的牵领下刚刚走到近前的三岁大的桦儿,面上又露出几分为难,“带着他恐怕不太方便吧?”
“母妃——”今早上车之时,小家伙便被朱常洵赶到了木蝴蝶和周管家的车上,一走几个时辰,都没有见到她,听到她这样说,稚嫩的小脸上顿时出现一抹委屈之色。
“他呀,”偏头朝着那边看了一眼,朱常洵眼眸微眯,扬扬唇角道,“他都这么大了,无须时刻待在爹娘的身边,就让周管家和木蝴蝶先带他去杭州吧。”
“父王——”桦儿立即仰头看向他,小脸上委屈之色更甚。
“桦儿乖,听话,先跟木蝴蝶姑姑和周爷爷去杭州,”朱常洵缓步走过去,抬手覆上他小小的肩膀,“不然,父王会不高兴的。”
“……那你们可要早点儿去找桦儿呀!”敏感地听出了话里的威胁,小家伙虽不情愿,却不敢触怒他,怯怯地松口道。
“好,父王答应你。”目的达成,朱常洵含笑拍拍他的小脑袋,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那日,歇好之后,上车赶到下面的一个小镇,江抒和朱常洵便与桦儿、木蝴蝶、周管家他们分开,在镇子上买了一匹马,共乘一骑不急不缓地继续向南行去。
如此走走停停地行了几天,不觉中便步入了隶属南直隶淮安府的洪泽县境内。
二人在走到县北的西顺河镇的时候,正值正午时分的饭点,看到街边的一家客栈正在迎客,就下马走了进去。
在宾客半满的客栈大厅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几样小菜,待那招待他们的店家离开之后,江抒突然觉得这几日的行程太过没有意义,不能再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了,得定下一个路线,便就此与朱常洵商议起来。
不过,由于她对于这大明朝除了京城以外的地名几乎完全陌生,而朱常洵提出的一些去处,不是太远,就是因为这个时节没有好景致而被他自己又否定掉,迟迟都没有商议出个结果。
“二位如果实在想不好的话,不如与在下一起吧。”见此情形,独自一人坐在附近桌上的身着深蓝色道袍、大约二十六七岁、看上去气度非凡的男子起身走上前来道。
“哦?阁下也在游历?”江抒其实早就留意到他了,在这样的小镇上,但凡有些气度的人,总是格外地惹眼。
那男子微微点点头:“在下这几年来一直在遍访名山大川,二位兄台若是没有好去处,不如同在一起纵情山水,与清风朗月流水云烟为伴,天地之间任意逍遥。”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江抒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身上为了方便起见早在两日前便换上的男装,扯扯唇角,起身朝着他抬了抬手,“在下姓江名抒,从京城而来,这位是……家兄江洵,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男子淡淡一笑,抬手还她一礼:“在下徐弘祖,字振之,号霞客,南直录江阴人氏,二位也可以叫我徐振之,或者是徐霞客——”
《》最新6章 第1252章 总该留下些可传世的东西
“……徐霞客?”低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江抒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是撰写《徐霞客游记》的徐霞客?”
她怎么记得,那个徐霞客好像是个唐朝人?
男子闻言,也是有些诧异:“在下是在写一本集子,记录在下这几年来的游历生涯,但去年方才开始起笔,并未外传,兄台怎么知道?”
“呃……这个嘛,”江抒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心头一紧,忙讪笑两声道,“……我猜的。徐兄气度高雅,谈吐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学问的人,这游历的经过,当然要记下来!”
“江兄过奖了,在下不过是枉读几年书罢了,”徐霞客并未怀疑她这话的真假,再次朝着她抬了下手,面带谦逊地道,“就是觉得在这世间走一遭,待到离开的那一天,总该留下些可以传世的东西。”
“在下的一位友人,也有同徐兄一样的志向,希望能够留下一部传世的著作,”后江抒一步站起身的朱常洵淡笑着道,“不过,他写得却不是游记,而是关于花木水石、几榻器具、园林构造的,叫做《长物志》——”
“你说得是文震亨文公子吧,”江抒转头看向他,“一别将近六年了,他的《长物志》写完了没有?”
“哪有那么容易,”朱常洵温柔地看她一眼,目光落在一侧的徐霞客身上,“就像徐兄在写的《徐霞客游记》,恐怕是打算用一生的时光来完成吧?”
“江兄说得不错,”徐霞客含笑点点头,“在下已下定决心,这双脚走到哪里,手中的笔就写到哪里,而只要这双脚能走得动,就会一直走下去。”
“那徐兄接下来要走去哪里呀?”江抒有些好奇地问。
“在下打算前往千里外的徽州府登黄山,”徐霞客偏头看向她,“江兄可愿与在下一起?”
“这么远?”江抒眸光微动,“徐兄真得打算走着过去?”
“自然不是,”徐霞客有些好笑地看她一眼,“在下有位故交的表兄,年前前往凤阳府采办货物,货船返程途经此地时,正好赶上寒冬江水冰封,在这里被困了一个多月。他的船,就泊在镇东的淮水上。如今天气回暖,江水解冻,他已决定今日就启程返乡,我打算跟他走一段,到中途淮南府的凤台县下船,如此前往徽州府就近了许多。”
“船走淮水到淮南府,要横穿洪泽湖吧?”朱常洵想了想道。
“不错,”徐霞客点点头,“向南十几里外,便是洪泽湖。”
“那我们跟徐兄一道去吧!”江抒立即激动地看向对面的朱常洵。
那洪泽湖可是中国五大淡水湖之一,她前世今生活了这么多年,都还没得有幸一观呢!
“你说怎样,便就怎样,”朱常洵目光柔和地看她一眼,瞥见里面店家已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走出来,朝着一旁的徐霞客抬了抬手道,“徐兄,坐下来一起吧,就让我们兄弟二人向徐兄先聊表一下谢意。”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徐霞客也不做虚假的客套,扬扬唇角道,“请——”
第1253章 一并好好招待(正文大结局)
由于那货船的主人只是徐霞客友人的亲戚,与徐霞客并不相识,不便让人久等,三人水饱饭足后,便就动身赶往那镇东的淮水。
不过,因为他们所在的这客栈位于镇子的最西端,距离流经镇东的淮水有些远,外加徐霞客是走路至此的,而他们一匹马驮不了三个人,只能将马卖掉,徒步前往。
如此,到达之时,天空高悬的太阳已经偏西,光芒也不再如正午时那般璀璨热烈,估摸着已经过了未时。
在徐霞客的引领下,走到江岸那货船停泊的位置,江抒才发现此时宽阔浩淼的江面上,冰还没有完全消融,只是没有了大片大片连着的冰块,江水中却漂浮着细碎的薄冰,于斜阳的照耀下,折射出的光芒眩人眼目。
“徐公子,您过来了。”一个在甲板上整理锁链的侍从看到到来三人,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身来。
“你认得我?”徐霞客微微有些意外。
“表少爷怕我家主人认不出徐公子,便在寄给我家主人的信中放了一幅徐先生的画像。”那侍从恭敬有礼地道。
“他倒是有心了,”徐霞客淡淡一笑,“你家主人呢?”
“主人被镇上的何员外请去帮忙商谈一桩生意了,”那侍从道,“恐怕要迟些时候才能过来,特地吩咐小人在此等候徐公子,待徐公子到了,先请徐公子上船。”
“这两位是我新结识的朋友,我想带他们一起,不知能否行个方便?”徐霞客侧身指了指身后的江抒与朱常洵,征询意见道。
“表少爷在信上说,徐公子喜欢在游历的途中结交新朋友,或许会带着几位友人一同上船,我家主人在被何员外请去前,已经吩咐过小人,要一并好好招待,”那侍从友善地笑了笑,“二层早已备好了几间上房,三位请——”
徐霞客轻轻点点头,抬脚向前几步,踏上支于船与岸之间的木板,利落地走上船去,回过头来招呼江抒与朱常洵。
待到三人先后上船之后,那侍从便引领着他们穿过两侧堆放着各式货品、中间只留一条几步宽的过道的船篷走到位于船尾的通往上层的楼梯处,带着他们上去先到那所谓的房间看了看,接着又将他们领到中间摆放着各式茶水点心的亭厅内,让他们不必客气随便用些茶点,而后退下。
货船的主人是在大约一个时辰后回来的,江抒与朱常洵、徐霞客一起下去向他见过礼,看着那之前招呼他们的侍从拿出钥匙打开栓在岸边的锁链,放船前行,觉得上面有些高,长时间待在那里可能会晕船,不如在下面吹吹风来得舒坦,便没有同徐霞客及那船主一同上去,拉着朱常洵去了船头的甲板。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没有了璀璨阳光的照耀,偶尔吹过的江风格外寒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温度都掠走似的。
她与朱常洵并肩于西侧靠近船沿的位置站定,手中十指相扣,面上笑意融融,看着船的侧板撞开江面上漂浮的碎冰,向前破浪而去。
一道残阳铺于水中,映得半江瑟瑟半江橙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