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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浩会送她回去的。”朱常洵淡淡甩下句,缓缓转身,大步向着外面的楼梯走去。
“王爷,你等等我——”江抒望着他迅速远去的背影迟疑了片刻,快步跟了上去。
正文 第251章 怕他会对朗莫不利
云香楼不远处的巷道中,福王府那辆低调奢华的蓝顶子马车正停在那里,怯羽一袭黑色侍卫装,双臂抱剑站在车前等候。
看到朱常洵与江抒一前一后的过来,忙快步迎上前去,向着走在前面的朱常洵抱拳一礼道:“王爷。”
朱常洵缓缓摆摆手,微微止步,偏头看了江抒一眼:“本王要送叶小姐回府。”
“是。”怯羽恭敬地答应一声,大步返回车前,将低垂的车帘掀开。
等着二人依次上去,复又将帘子放下,利落地窜身上车,轻甩马缰,驾车前行。
车厢之内,江抒与朱常洵分对面而坐。
她看着他倚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索性也不多言,掀开自己那一面的车窗帘去看外面的风景。
这次没有走她与叶池挽来时所走的路,而是沿着崇文门大街直接向南,然后在最近的十字路口向西转,经东三里河、西三里河、骡马市街,抵达宣武门大街,由宣武门进入内城。
虽说路程是远了些,但外城的路行人车轿较少,没有了不间断的阻碍,走得倒还顺利。
只不过,进了城门之后,里面的宣武门里街繁华热闹,人来车往,马车无法继续疾驰,只好放缓前行的速度。
江抒等得有些无聊,再次掀开车窗帘向外去看,没想到竟然一眼望见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朗莫一身深紫色官服,正带领着锦衣卫巡街。
他们相距并不远,只有大约两三丈远的距离,只要高声喊上几声,就能听得到。
江抒双手扶着车壁,正考量着要不要叫住他,问问他这些天是怎么过的,被狼咬伤地方怎么样了,身后突然传来朱常洵温朗和润的声音:“在看什么呢?”
江抒不由一怔,迅速转回身去,轻轻摇摇头:“没……没什么,随便看看而已。”
自己与朗莫之间那点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与纠葛,绝对不能让这个人知道。
男人都是有很强的占有欲的,尤其是一个古代的有权有势的男人,即便他不喜欢自己,也绝对容忍不了自己与其他的男子有什么瓜葛,哪怕是没有任何礼节上的逾越。
她不怕自己怎么样,但她怕他会对朗莫不利。
“既然没什么,那就别看了。”淡淡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的下着命令。
“是。”江抒缓缓点点头,收回那只握住车窗帘的手。
马车在这条人来车往的宣武门里街上又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抵达与西长安街相交的十字路口,然后向东转进西长安街。
回叶府常走的巷子,就在西长安街的西半段路北。走到巷口,怯羽驾车转了进去,绕过几条宽窄不齐的巷道,在叶府正门前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江抒向朱常洵道声多谢,从车上下来,正准备回府,原本两扇紧闭着的黑漆大门突然被从里面拉开。
紧接着,一袭水红底撒花裙袄的叶湖掬从里面走出来。
她原本是苦于一时想不出新办法来对付江抒,心中郁闷,特意出来转转的,没想到恰巧撞见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江抒。
终于又逮着自己所痛恨之人的错处,叶湖掬的面上顿时出现一抹厉色,狠狠地瞪她一眼道:“好啊,叶江抒,你竟然又在禁足期间私自出府,看我不告诉祖母去!”
正文 第252章 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三姐,你别去好吗?这事如果让祖母知道了,她一定会处罚我的。”江抒立刻做出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大步跑过去,抬手拉住她的手。
薄薄的唇角边,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个叶湖掬,还真是没有脑子,一计没能害成自己,便立即翻了脸。也不想想,这一会儿示好,一会儿变脸的,会不会让人起疑。
叶湖掬一心只想着怎样对付江抒,对此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觉悟,嫌恶地使尽全力将她甩开,冷声道:“那也是你罪有应得!”
语毕,甩甩衣袖,准备转身回府,眼睛的余光,却突然瞥见朱常洵从车上下来。
叶湖掬的面上顿时出现一抹惊喜之色,抬手理理鬓角的发丝,状似不经意地将江抒一把推开,一副羞羞涩涩的样子迎上前去:“王爷,您怎么来了?臣女叶湖掬见过王爷。”
“三小姐不必多礼,”朱常洵淡笑着摆摆手,偏头看了江抒一眼道,“抒儿是本王带出去的,还望三小姐不要为难于她。”
“什么?是王爷带她出去的?”叶湖掬闻言脸色不由一变。
她一直以为像叶江抒这种差名在外的懦弱废物,是一定不会得福王喜欢的,前两次亲自来接她进宫,以及三日前带大夫来府上为她瞧病,也只是做做样子。
但是,在今日这种没有任何表面功夫需要做的情况下,还能带她出去,甚至近乎宠溺的管她叫抒儿,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莫非,福王真得看上了这个一无是处的丫头?
不行,不行,福王妃的位子是自己的,自己一定要阻止这样的事情的发生,将福王的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如此计较着,叶湖掬的面色很快缓和下来,转头看向站在门前的江抒,故意嗔怪地道:“四妹,你看你,既然是王爷带你出去的,怎么也不早说,害得三姐差点错怪了你。”
无论怎么样,给人一种温柔善良、爱护姐妹的印象,总是错不了的。
“是我的不是,让三姐误会了。”江抒心知朱常洵那样说是在为她解围,领情地朝他看了一眼,眼眸一眯,顺着把话说下去。
“好了,不说这个了,”叶湖掬抿抿唇角,再次将目光移向站于马车前的朱常洵,有礼地向他抬了抬手,“王爷既然来了,快府上请。”
“不必了,”朱常洵笑着摆摆手,“本王还有要事,不便久留,改日吧,哪天本王有空,定当亲自登门拜访。”
“既然如此,臣女也就不留王爷了,”叶湖掬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王爷请慢走。”
“不知本王能否先看着三小姐和抒儿进门之后再行离开?”朱常洵原地未动,淡笑着问道。
“好,”叶湖掬轻轻点点头,微微转身,走回门前,柔声向着江抒道,“四妹,我们回去吧。”
说着,抬手拉起她的手,缓步走进府门。
“这个叶三小姐,本来还对四小姐疾声厉色,一看到王爷,立即又换做一副姐妹情深的嘴脸,可真够能装的!”看着两个人并肩踏进门槛,那两扇黑漆木门缓缓闭合,旁边的怯羽一脸不屑地道。
对于这种矫情做作的女子,他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正文 第253章 说什么来什么
朱常洵望着那两扇紧闭的黑漆木门静默了片刻,淡淡扯扯嘴角,却并未发表任何言论,转头看向他:“走吧。”
“去何处?”怯羽有些不解地问。
“到容园去看看崧儿,”朱常洵敛敛神色道,“常湛常年替本王在外面奔波,这一次千里迢迢去了洛阳,又从洛阳押粮到湖南,还要留下助叶向高赈灾,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本王若不去问候一下他的妻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王爷,依卑职看,只要吃穿用度上不缺了他们即可,还是不去为好,”怯羽面色凝重地道,“卑职总觉得,湛公子那夫人姚氏有些不安分,别到时候惹出什么闲话来,让湛公子对王爷有所误会。”
朱常洵凝眸想了想,觉得此言有理,缓缓点点头:“也罢,不去便不去了,回王府吧。那边下个月度需用的东西,到时再让张嬷嬷送过去。”
“是。”怯羽恭敬地答应一声,抬手为他掀开低垂的车帘。
叶府之中。
叶湖掬拉着江抒沿着树木葱郁的直道向里走了一段距离,确定这个位置外面的人再也看不见听不到,便不再继续伪装下去,止住脚步狠狠地将江抒甩开,怒目瞪着她道:“叶江抒,你别以为有福王为你撑腰就可以有恃无恐,你以为福王真得会看上你这个废物,不过是看中你是爹的女儿罢了。”
“既然如此,三姐也是爹的女儿,他为什么没看中三姐呢?”江抒也不介意她恶劣的态度,努力站稳身子,眼珠一转,一脸天真地反问道。
“你……”叶湖掬被这话给噎住,不知该如何应答,一时气急,伸手向着她的脸上打去。
她平生最大的痛处,就是庶女这个身份。前面两个姐姐已经出嫁,自己要是嫡女的话,福王妃的位子哪里还轮得到叶江抒这个懦弱无能的废物。
江抒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地挨她这一下,她迅速闪身躲开,抬手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淡笑着道:“三姐,你怎么如此善变呢?那天还把自己好不容易从蜀地弄来的黄花杜鹃送给我,说要与我握手言和,今天便就翻脸不认人了。莫非……”
她的话锋突然一转:“莫非三姐那日将那盆黄花杜鹃送给我,本意并不是要与我讲和,而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你胡说,我才没有!”叶湖掬急忙冷声将她打断,有些心虚地否认。
“三姐不承认也不要紧,不然,我们去把此事说给祖母听,让她给评评理?”江抒笑着提议道。
“我才不去,懒得跟你这个废物浪费时间!”叶湖掬唯恐与叶溪摇合谋毒害她的事情被揭穿,带着逃避的心理,使劲将她甩开,大步向前走去。
江抒站于原地,望着她迅速远去的背影,唇角微微一扬,“好心”地提醒道:“三姐,你慢点走,别那么急,这碎石子的路不是太平整,小心被绊到。”
“啊——!”没想到说什么来什么,江抒话音方落,叶湖掬突然被一块凸出来的石子给绊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正文 第254章 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她迅速转过头来,恨恨地瞪向江抒:“叶江抒,你这个乌鸦嘴的废物,别太得意忘形了,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撂下狠话之后,再次冷哼一声,回身继续大步前行。
江抒双手环胸,微眯着双眼,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消失在花木周折之处,方才淡淡扯了扯嘴角,走到前面的岔道转了弯。
倒不是直接回自己的卿冉阁,而是去了四夫人阮凤致的静思园。
在自己装病之前,她便咳得挺严重,自己装病养病的这几天里,也没能前去卿冉阁探望,只遣了苏嬷嬷过去,想必她的身子状况是极为不容乐观的。
江抒担心她再真得如那天那个老郎中所说得那样,继续积郁下去,便急于想去开导开导。
毕竟在这偌大的府院中,她是一个难得的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一路不疾不徐,穿过满院花木走到静思园门口的时候,刚巧看到苏嬷嬷领着一个老郎中从里面出来,正是那日被她说成“庸医”气走的那一位。
看到迎面走来的江抒,老郎中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板着面孔别过头去,只当没看见她。
那天无端地置疑人家的医术,终究是自己的不是,江抒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缓步绕到他的面前,向着他屈了屈身子,一脸歉疚地道:“大夫,当日小女子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大夫的,只是怕四娘得知病情严重后会丧失信心,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言语间莽撞,冲撞了大夫,还望大夫见谅。”
“罢了罢了。”那老郎中轻轻摆摆手,缓缓抬起头来。
其实那天屏浅及时追出去,向他道歉并说明原委后,他已经不生气了,刚刚只是面子上拉不下来,才没拿正眼看她。
江抒感激地冲他一笑,抬脚向前走了两步,有礼地道:“敢问大夫,我四娘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老郎中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现下天气转暖,夫人的咳疾已有所好转,再喝上几日老夫所开的这副药,便可见好。”
“大夫的意思是,我四娘的病这样就算是好了?”江抒有些惊喜地道。
“并非如此,”那老郎中轻轻叹了口气,“这只是治标,夫人她这咳疾是积郁多年造成的,难以彻底根治,若是心中的郁结久久不散,说不准还会反复。”
“嗯,我知道了,多谢大夫,我会尽量想办法让她放宽心的。”江抒轻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苏嬷嬷,“苏嬷嬷,送大夫出去了。”
“是,四小姐。”苏嬷嬷恭敬地答应一声,向着那老郎中抬抬手,走在前面为他带路。
看着二人走远,江抒也不在原地继续停留,缓缓转身,走进院门。
此时,阮凤致正斜倚在院子西南角紫藤花架下的一张榻子上闭目养神。
听闻由远而至的脚步声,她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待看到侧面走来的是江抒时,面上顿时出现一抹喜色,有些虚弱地抬手伸向她:“抒儿,你过来了。”
正文 第255章 是有多大的福气
“是啊,抒儿来看四娘来了。”江抒微微一笑,快步走过去,双手扶她在榻子上躺好,顺势在榻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抒儿,你的身子怎么样了?好了没有?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未等江抒关心她,阮凤致已拉住她的手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江抒看着她那关切的眼神,不禁有些感动,郑重地点点头:“四娘放心,经过大夫的医治,抒儿已经完全好了。”
阮凤致听她这么说,再看她的脸色红润莹亮,并不像苏嬷嬷那天看过她回来后所说得苍白如蜡,才算松了口气,有些自责地道:“我这身子不争气,一时下不了床,也没能过去看你。”
“四娘,您别这么说,”江抒反手握住她,真诚地道,“您是长辈,又抱恙在身,是抒儿理应过来照顾您才对,没想到却被一场病给耽搁了。”
“这病来如山倒,怎么能挡得住,”阮凤致淡淡笑了笑,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向她的脸上探去,“我是有多大的福气,才修来这么一个懂事有孝心的女儿。”
“四娘……”江抒平时最受不了煽情,听她这么说,心中顿时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抬手将她的那只手也握在手心,关切地道,“四娘现在感觉如何了?”
“放心,大夫说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阮凤致虚弱地笑道。
只是,话音方落,她的脸色突然一变,被江抒握在手中的两只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四娘怎么了?”江抒看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忧地道。
“没什么,”阮凤致缓缓摇摇头,将自己的双手从她的手心抽回,轻声道,“抒儿,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四娘尽管休息就好,抒儿就在旁边守着四娘。”
“不,”阮凤致吃力地摆摆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可苏嬷嬷还没有回来,您一个人能行吗?”江抒抿唇想了想,有些不太放心。
“无妨的,就算你不过来,苏嬷嬷还是要出去送大夫的,你尽管离开就好。”
“那……也好,”江抒看她态度坚持,也不好再继续赖在这里,缓缓站起身来道,“抒儿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望四娘。”
“嗯。”阮凤致虚弱地点了下头,再次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看着江抒走远,确定那个位置已经无法听到这边的声音,再也强撑不住,拿出一块白底绣帕,捂在嘴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许久之后,她将帕子移开,原本雪白的绣帕上,此刻已是嫣红一片。
盯着帕心的血花愣了一阵子,阮凤致苦涩地一笑,抬头望向江抒离开的方向,喃喃道:“抒儿,原谅四娘的私心,终究介意你不是我亲生的,而不愿让你知道我已经病成了这副模样……”
话还未说完,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继续强撑着沉重的身子,双臂一软,重重地摔在身下柔软的榻子上。
这厢,江抒已经沿着花木葱郁的曲折小道走离静思园很远一段距离,前面是一个三岔路口,分出来的两条岔道,一条通往卿冉阁,一条几经辗转可到西苑。
江抒微微止步,站在那里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那条通往西苑的路。
罗新也是个有伤在身的人,看过四娘之后,理应再去看看他。
正文 第256章 懒得为此多费心神
五日前的比武中,罗新被怯羽伤得不轻,当时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江抒原以为他会躺在床上养伤,没想到踏进西苑的院门,却发现自己要探望的对象此刻正“正襟危坐”在院子西北角的八角凉亭中,双手举着一张三尺来长二尺来宽的牛皮纸卷,十分认真地看着。
见他看得专注,为免惊扰到他,江抒便没有出声去叫,甚至刻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