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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后,绍庭这身子可是比以前经事多了。这再过些日子,说不准就能去各商号管事,为我们家绍府分担一些了。”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旁边的许绍府立即转头看向她道,“二弟是许家的嫡子,父亲不在的这几年,我不过是代他打理家业罢了。等到二弟身子好了,我便将许家所有的产业都交还给他,也好有时间陪陪辰儿。”
“大哥……不要……”眼底异样之色一闪而过,许绍庭有些吃力地回过头。
话音未落,突然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身下洁净的地面上,剧烈地喘息起来。
正文 第293章 到底还是嫡庶有别
“绍庭……”
“二弟……”
“孙儿……”
“二少爷……”
……
没料到身子已经有所好转的许绍庭会在这满月宴大喜的日子再次发病,许家人立即惊呼着围了上去。
在场的客人也不好意思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纷纷上前几步,七嘴八舌地关心起来。
原本其乐融融的庭院,顿时变得一团混乱。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江抒看着这杂乱的场面,不禁摇头暗叹,这个许家二少爷,果然是个病秧子。
“快,快送二少爷回去!”待到离得最近的叶潭搸和许绍府把虚弱的许绍庭从地上扶起来,老太君指着旁边几个家仆焦急地吩咐道,“别忘了,叫上大夫。”
“是。”那几个家仆恭敬地答应一声,从叶潭搸和许绍府的手中将许绍庭接下,搀扶着他向外面走去。
叶潭搸身为妻子,自己的丈夫病情发作,自然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停留,快步跟了上去。
紧随而去的,还有一个大约四十出头衣着华贵相貌端庄的妇人,面带担忧之色,想必是许绍庭的母亲,这许家的正室夫人申氏。
老太君不放心孙子的病情,看着几人走出这大堂的院门,一脸抱歉地向着众人道:“孙儿身子不好,众位不要见怪,老身也先失陪一下了。”
道罢,正准后一步离开,正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突然匆匆从外面走来,向着她躬身一礼道:“老太君,宴席已经备好,可以请客人入席了。”
老太君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候确实不早了,缓缓点了点头,向站在一旁的许绍府道:“绍府,客人就辛苦你和管家来招待了。”
而后,也不等他开口,由丫鬟搀扶着,匆匆向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许绍府站于原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原本平静的眼底瞬时染上了几分晦暗。
到底还是嫡庶有别,同样是孙子,她只独对病歪歪的嫡孙许绍庭关怀备至,却从未看见过自己这个优秀的庶孙的喜怒哀乐。
不过,这种偏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习以为常,许绍府眼中的情绪很快便又消失不见,向着在场的众人拱手一礼,落落大方地道:“感谢诸位能够赏脸前来参加侄儿的满月宴,后花园中已经备好了酒席,诸位请随绍府过去饮宴吧。”
说着,抬手做个请的姿势,待到客人有所行动,缓步走到旁边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后花园风景绝佳的西北角,这才发现此间席位并不是像通常人家宴客那样规规整整地排成几排的。
桌椅的排列组合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构造精致的凉亭中,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上方搭起红绸的花丛边,或者曲折蜿蜒的长廊里,但凡附近范围内可以遮荫的地方,都不会空闲。
宴席前方高出地面五六级台阶的一片空地上,搭起了一座戏台,为显喜庆气氛,两边挂满了红绫,有些半悬空中,随风飘动,在这阳春的满目葱翠之间,分外惹人眼目。
正文 第294章 是绝对不会如此失态的
“我们去那边坐吧。”环眸四顾了一番,叶池挽指着置设在树下的一处空席道。
过来的路上,她与江抒早已归队,跟她们府上的老夫人、三位夫人和叶溪摇走在了一起。
此处正对着戏台,若有演出,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几人自是没什么异议,一同走了过去,在那选定的圆桌旁围坐开来。
不止她们,另有许多宾客也发现了这片树底下的位置看戏十分具有优势,陆陆续续地向这边走过来,在附近的席位上坐下。
这其中就有过来的时候走在她们附近的朱常洵与朱常浩,二人所选的位置,距她们这一席是所有席位中最近的,中间仅隔五六步距离。
两个人分别坐好之后,紧接着,皇六子朱常润与皇七子朱常瀛也过来了。
看到这边相邻而坐的三哥朱常洵和五哥朱常浩,朱常瀛的面上立即出现一抹惊喜之色,拉拉朱常润的衣袖道:“六哥,你看,三哥和五哥在那边,我们也过去吧。”
朱常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淡淡一笑,正准备点头答应,不经意偏头,突然瞥见二人所在的席位侧前方的那一席上,与其他士族子弟同桌而坐的于靖桓、于靖容兄妹,心中不由一滞。
不过,身边这个年幼的弟弟还不到出宫建府的年纪,极少有机会走出紫禁城,且又在刚出生后不久,便失去了他们的母妃,朱常润一向心疼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最终还是不忍扫了他的兴,由他拉着,走了过去。
临近桌上的叶溪摇,早已注意到这一同走过来的兄弟二人。
从那次书院门口第一次看见朱常润起,她就对这位惠王殿下暗生情愫,难得再次见到,视线自然不舍得离他的身。
留意到他不时地瞟向一个方向,有些好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待看到那个一身素色裙袄楚楚动人的人时,面上笑容顿时一僵。
于靖容,又是这个于靖容!
自己到底有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惠王偏偏对她另眼相看,就是看不到自己?
由于心中气恼,叶溪摇也忘了这是在外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起手中的茶杯,狠狠地蹲在身前的桌子上。
“怎么了,摇儿?”坐在她旁边的五夫人晏无娇忙关切地问道。
自己的女儿一向懂分寸,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是绝对不会如此失态的。
“我……”叶溪摇张了张口,朝着于靖容那边狠狠地瞪了一眼,正想将心中的恨意说出来,但看见对面老夫人那张板着的面孔,最终还是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祖母一向重视名声,自己暗自喜欢惠王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的,微微迟疑了片刻,她轻声道:“是关于二姐的事情。二姐夫病成这样,这万一……以后她该怎么办……”
“都是我害了搸儿,”听她这么说,旁边沉默已久的三夫人陆云庄十分自责地道,“若是我当初不那么软弱,稍微大胆一些,阻止搸儿嫁过来,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境况了。绍庭如今这个样子,不知还能撑多久,万一他有个什么不测,以后就要苦了搸儿和那刚出生的孩子了……”
正文 第295章 反而显得不懂事了
“三姐,你别听五丫头胡说,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身上的病一定可以医好的。”晏无娇抬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更何况,圣旨赐婚,是君命,所谓君命难违,这也怪不得你。”
“是啊,娘,二姐夫他脾性好,为人大方,对二姐又体贴,像他这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叶池挽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娘亲自大堂出来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忙跟着劝道。
“可是……”想到刚才在大堂外的庭院中,许绍庭病发时那副很严重的情形,陆云庄却没有那么乐观。
女儿嫁过来的名目是冲喜。病情严重到需要冲喜的地步,想要好起来,这可能吗?
“好了,别提这个了,”面南坐于尊位上的老夫人环眸扫视了几人一眼,沉声道,“二丫头自从嫁过来,许家也没亏待过她,这逢年过节,往我们府上送去的礼品也实属丰厚。若再让人听到我们对这门婚事有所不满,反而显得我们叶家不懂事了。”
“是。”老夫人发话,谁也不敢再有任何异议,恭敬地答应一声,垂头不再多言。
“你们看,常洵哥哥他们在那边,我们过去一起坐吧!”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
江抒听出声音里的熟悉,下意识地抬头向那边看去,只见附近一丛葱郁的翠竹旁,以朱轩娆为首的三个衣着华丽的男女,沿着脚下曲折蜿蜒的碎石子小道向这边走来。
这其中,自然就有方才与她一同离开的瑞安长公主府的长公子万长祚。
两个人自从在来后花园看玉连天的路上与江抒、朱常洵他们分开后,就一直在许府大院中闲逛,并没有去大堂,以至于没有及时听到宴席备好的消息,来得有些晚了。
与二人一同过来的那一位,则是那个处处与江抒过不去的寿阳长公主府的大小姐——侯亭柯。
她是不久前才到的,在许家家仆的引领下,刚进许府大门,向里走了没多远,正巧遇上了一同游园的朱轩娆与万长祚。
朱轩娆本来是不太喜欢侯亭柯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的,但因为更不喜欢身边的纨绔子弟万长祚,为了避免万长祚继续对她言语挑逗,便把她叫来同行。
侯亭柯一心想要接近朱常洵,对于朱轩娆的提议自是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放下往日的矛盾,主动拉起她的手大步向那边跑去。
万长祚一贯争强好胜,自然不肯落于人后,二话没说,紧随着追了过去。
向在座的兄弟四人依次打过招呼,侯亭柯本想和朱常洵坐在一起,但看他的左右两边一边坐着朱常浩,一边坐着朱常瀛,也不好开口赶人,只好选了他对面的位置。
三个人相继落座后,又过不久,朱常洛也到了。
他由于身为太子,身份尊贵,很多人上前打招呼,需要一一应付,到得相对有些迟。
来到之后,看到兄弟几人同坐一席,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虽然对于威胁到他储位的三弟朱常洵十分不喜,但为了避免显得不合群,还是过去与他们坐在了一起。
正文 第296章 成了闲暇之余的精神寄托
待到所有的席位都坐满之后,便有家仆丫鬟陆续端来各式各样的精致菜肴以及醇香四溢的美酒,一一摆在众人身前的圆桌上。不多时,便摆了满满一桌。
这时,戏台那边的丝竹声渐渐响起,戏台上的帷幕也缓缓拉开,有身着戏服的戏子逐渐步入场中。
此次上演的是一出折子戏,江抒凝神倾听了一阵子,只见咿咿呀呀,没个正题,耐心很快被消磨殆尽,索性拿起身旁的竹筷,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品尝起桌上的美食来。
许家身为京都首富,为了彰显身份,宴席摆的是流水宴。江抒还没吃到三成饱,便又有家仆丫鬟端来新的菜肴,将之前只动了一部分的珍馐撤下。
这样轮番几次下来,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的折子戏也唱完谢幕了。
不过,戏台上的演出却并没有就此结束。片刻功夫后,后台激昂的锣鼓声响起,帷幕再次被拉开,一个身穿黑色短打手持棍棒的武生醉醉歪歪地从戏台右后方的入口处走出来。
只是还未走到戏台中央,紧接着,戏台左后方的入口处突然出来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虎,猛地朝他扑去。
“呀!是武松打虎——!”看到这精彩的一幕,邻近席位上的朱常瀛立即惊呼着站了起来。
江抒下意识转头朝他看去,眼中微微出现几分疑惑之色,一场武松打虎而已,也能激动成这个样子?
但当她目光划过在座的其他人,见众人皆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才恍然明白过来,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的时代,看戏看杂耍什么的,就成了人们闲暇之余比较单一的精神寄托。
带着对古人无限的同情,江抒无奈地摇了摇头,抿抿唇角,也跟着向戏台那边看去。
台上的“武松”自然不会被“老虎”那么轻易地扑倒,只见他一个闪身,向一侧退了两步,便轻而易举地避过了“老虎”的攻击。
“老虎”当然也不肯就此罢休,利落地反转身子,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再次向“武松”扑去。
接下来是“武松”奋力躲闪,“老虎”再次攻击,“武松”棍棒招架,“武松”主动出击……
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假如按照常理,“老虎”应该渐渐体力不支,被“武松”打倒在地。
然而,戏台上的那只“老虎”,却没有一点儿支撑不住的样子,依旧翻着跟斗与“武松”周旋着。
“什么情况?‘老虎’怎么还不死呀?”台下的众宾客中很快有人发现了这一异常。
“谁知道呢,许是为了让这出戏显得精彩,加了戏份吧。”有人猜测道。
……
戏台下议论声一片。
与此同时,戏台之上。
扮演武松的武生快要招架不住了,得了个机会紧握棍棒按在“老虎”的背上,有些焦急地道:“你快死呀,快死呀!”
“我就不死,就不死,就不死——!”“老虎”翻身将他推开,前爪离地站了起来,冲着他张开血盆大口。
半隐半露间,里面露出一张女子娇俏的小脸。
扮演武松的武生不由一愣:“三小姐,怎么是你?”
正文 第297章 领教功夫到底如何
“不是我,谁来让大家看一场精彩绝伦的‘虎打武松’?看招——!”许云笙说着,合上虎口,抬起利爪朝他猛扑过去。
扮演武松的武生虽然会点功夫,但那也是为了演好戏而练的戏功,没有真正的武功底子,自然对付不了从小习武的许云笙,只招架了几下,便被她扑倒在地,站不起来。
“这老虎还挺厉害,本王去会会它!”看到这逆反的一幕,戏台下的朱常瀛坐不住了,抬手一拍桌子,起身向那边走去,留下一桌的王姐皇兄面面相觑。
走到戏台下的时候,他却并没有踏着台阶上台,而是一个翻身,直接跳了上去。
站稳之后,挑衅地冲着身披虎皮一只脚踩在“武松”身上的许云笙道:“挺厉害的嘛,不如让小爷来领教领教你的功夫到底如何。”
“那就接招吧!”虎皮下的许云笙正觉得打得不过瘾,见有人上台寻衅,也不问是谁,一脚将那扮演武松的武生踢开,抬起两只前爪朝他扑来。
这锐不可当的汹汹气势,让只准备与她随意比划比划的朱常瀛神色顿时一凌。他迅速后退两步,利落地抬手格挡住她的攻击,惊诧地道:“怎么?你来真的?”
“少废话,看招——!”许云笙用力将他甩开,两爪蜷曲,直攻他的要害。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小爷无礼了!”朱常瀛再次闪身躲开,稚声稚气地冷哼一声,不再顾及什么,双手竖立成掌,主动朝她出击。
开始二人旗鼓相当,难分上下,但是这样十几个回合下来,许云笙因为之前演出武松打虎的时候耗费了一些力气,体力上渐渐有些不支。
正当朱常瀛握拳击向她的胸口时,突然一个踉跄,躲闪不及反而朝他的双手上撞来。
朱常瀛无意伤人,及时收住了手。不过却也没有出手扶她,任由她跌跪在地,唇角一扬道:“看来胜负已分,那就到此为止吧。”
语毕,也无意在戏台上久留,双手收回身侧,缓缓转身,向他们席位所在的位置走去。
然而,还未走几步,身后的许云笙突然目光一凛,捡起方才那个扮演武松的武生遗落在戏台上的棍棒朝他打去。
朱常瀛听闻声息迅速回身,抬手抓住那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棒子,眸光一闪,一把将罩在她头上的虎头掀了下来。
由于这动作太过粗鲁,直接把许云笙绾发的簪子带下,一头乌亮的青丝瞬时滑落身侧。
而在那青丝的半遮半掩间,显露出一张十四五岁的少女的娇俏面容。
朱常瀛没想到眼前顶着虎皮的顽劣丫头竟然生得如此俏丽可人,稚嫩的小脸上不由出现几分意外之色,抬起一只手向她的鬓边伸去:“你没事吧?”
“你别碰我!”许云笙嫌弃地一把将他打开,扔掉棍棒后退两步,瞪着他道,“你是哪家的小鬼?好端端的,上来捣什么乱!”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竟被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鬼头给打败,还输得这么惨,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正文 第298章 如此确实算得上公平
“好了,云笙,别闹了。”未等朱常瀛应答,下面正在招待客人的许绍府看到后立即大步走上台来。
起初他并不知道那老虎是许云笙扮的,直到刚刚朱常瀛将罩在她头上的虎头一把掀下来,才发现在戏台上胡闹的竟然是自己那同父异母的顽劣小妹。
“大哥,你看,他欺负我。”许云笙性格素来粗疏,也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立即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