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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她道:“好了,前面带路,你家小姐我要去给四娘请晚安了。”
“那他怎么办?”屏浅抬手指了指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黑衫男子。
“这血已经止住了,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不用管他。”江抒说着,径自向外面走去。
她身边总共就屏浅这么一个丫鬟,要是留下来照顾这人,自己一个人出去,恐怕连路都找不到。
“是。”屏浅答应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走出卿冉阁,主仆二人沿着附近阴影重叠暗香浮动的花径小道走了没多久,四夫人的住处就到了。那是一座名叫静思园的独门小院。
屏浅走上前去敲门,不久之后,院门便被从里面拉开。
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嬷嬷,看到站在门外的江抒、屏浅二人,她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激动地向里面道:“夫人,夫人,您快来看谁来了!”
“是谁呀?”温和轻缓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四夫人阮凤致走到门口,看到站于门外的江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抒儿……”
她抬脚踏出门槛,正准备过去问问她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猛然想到叶江抒一直以来对待她的态度,面上微微出现几分迟疑之色,止住脚步。
江抒看出她的顾虑,主动迎上前去,笑着道:“四娘,是抒儿,抒儿来看您来了。”
正文 第32章 愿意做她的依靠
夜晚重叠的花影中,阮凤致忡怔地望着她那张璀璨的笑脸,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四丫头总是认为自己对她好是别有所图,一向都对自己没有个好脸色,今日这态度怎么会突然转变……
“外面好冷,四娘不让抒儿进去坐坐么?”不待阮凤致多想,江抒笑容一敛,故意嗔怪道。
“快!快进来!瞧我,这一高兴起来,就什么都忘了!”阮凤致慌忙让开门口的位置,对那嬷嬷吩咐道,“苏嬷嬷,快去为四小姐沏壶热茶。”
“还是四娘对抒儿好!”江抒大步走过去,一把挽住她的手臂。
那亲昵的态度,活脱脱一对真正的母女。
阮凤致想不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不禁微微一怔,随后又关切地道:“抒儿,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今日上午在老夫人的畅和堂中,看到她手臂上交替纵横的伤痕,她是实在心疼的不得了,才忍不住跑去卿冉阁送药的。
当时就在想,哪怕再次被毫不领情的扔出来,也无妨。
江抒微微偏头,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地道:“不疼了,有四娘的关心,就一点儿都不觉得疼了。”
“瞧你,小嘴何时变得这般甜了!”阮凤致有些宠溺地抬手刮了一下她的脸颊。
“哪有?”江抒否认道,“抒儿说得可是真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不是嫌外面冷嘛,快进来吧。”阮凤致说着,拉起江抒走进静思园的院门。
屏浅提着把灯笼,紧随其后走进去,看着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嘴角不禁轻轻弯起。
小姐对四夫人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
自己终于又了了一桩心事。
穿过中庭斑驳的花树,走到阮凤致的房间,那苏嬷嬷已经把茶沏好,用一个暗红色的漆盘端过来,摆在了房屋外室的花梨木圆桌上。
阮凤致扶江抒在圆桌旁坐下来,拉着她的手道:“就算伤口不疼了,药还是要涂的,不然到时候留了疤,后悔就晚了。真没想到那三丫头下手竟然这么狠,把你打成这样……”
“以后不会了,”江抒抬眸望着她,目光坚定地道,“四娘不用担心,抒儿以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了。”
阮凤致看她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禁欣慰地一笑:“你能这样想,四娘就放心了。”
二人接下来又闲聊了一切其它的,不知怎么引起的话题,说到了往事。
阮凤致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悲戚之色,伤感地道:“四娘是个没福的人,八岁时家道中落,父母双亡,随舅母到大户人家做工,受尽委屈,看尽人生百态。后来嫁给你父亲为妾,生下你三哥成昌,本以为终于苦尽甘来,没想到我那可怜的昌儿,还不到两岁就走了。也许,四娘这一辈子就注定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独之人……”
“四娘,你别这么说,”江抒忙开口打断她,“你还有抒儿呢,抒儿愿意做四娘的依靠。”
正文 第33章 万一吃出个好歹
虽然江抒此来的目的是拉拢人心,但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却也是真心实意。
她看不得别人软弱的一面,总觉得那近乎于绝望的悲伤眼神,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得她的心微痛。
不变的音容,不变的笑貌,没有了往日的嫌弃,表达出那样一个动听的意思,阮凤致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江抒见她只看着自己不说话,又接着道:“四娘对抒儿这么好,抒儿以后孝敬四娘是应该的。”
阮凤致拈着丝帕擦了擦眼角,声音有些哽咽:“抒儿,你长大了。”
“是啊,”江抒笑着道,“正是因为抒儿长大了,才知道四娘是真正对抒儿好的。抒儿以前不懂事,惹四娘伤心了。”
“抒儿,你别这么说,”阮凤致轻轻拉起她的手,认真地道,“无论你以前是怎样对待四娘的,四娘从来没有怨过你。”
“抒儿知道,”江抒倾身偎在她的肩上,理所当然地道,“母女没有隔夜仇嘛,在四娘的心里,早就把抒儿当成亲生女儿了!”
“你这孩子!”阮凤致宠溺地看着她,面上微微泛起几分满足之色。
江抒看她终于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轻轻松了口气,慢慢直起身来道:“四娘,时候不早了,抒儿该回去了,明日还要早起去书院。”
“我让苏嬷嬷送你。”阮凤致道。
“不用了,”江抒摆摆手,抬手指向站在一旁的屏浅,“有屏浅陪我就可以。”
走出四夫人的静思园,江抒原本打算立即回卿冉阁,突然想到回府的时候,叶池挽捂着肚子离开时痛苦的神情,扭头向身后的屏浅道:“先不回去了,随我去六妹那里看看吧,刚回来的时候,她嫌肚子疼,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六小姐一定又吃辣的东西了吧。”屏浅一副了然的神色。
江抒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屏浅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小姐,你不记得了,一个多月前,六小姐也是因为吃了太多辣的东西,闹肚子,一个晚上跑了十几次茅房,整个人都虚的起不来了。”
“这么严重?”江抒无法想象那么好动的叶池挽虚的起不来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屏浅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快走两步,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叶池挽所住的陵春居与四夫人的静思园呈调角方向,距离相对比较远,二人沿着夜色中弯弯曲曲的碎石小路走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此时,叶池挽正虚弱地躺在她房间外室的榻子上,一副病蔫蔫的样子。她的娘亲三夫人也在。
看到江抒进来,三夫人陆氏忙起身迎上前来,拉起她的手道:“抒儿,你来了,快帮我劝劝你六妹,以后不要再这么乱吃东西了,这万一吃出个好歹……”
“娘,你别那么啰嗦好不好,”叶池挽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有话要跟四姐说,你先出去吧。”
“这……”陆氏有些犹豫。
女儿身子虚成这个样子,她怎么放心出去。
江抒看出了她的顾虑,轻轻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三娘,你放心,六妹就交给我吧。”
正文 第34章 抗旨什么后果
“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现在可以说了吧?”看着陆氏携丫鬟走出房间,江抒问道。
叶池挽吃力地从榻子上坐起来,叹息一声,有些遗憾地道:“四姐,你看我这个样子,明天可能去不了书院了。”
“所以,你让三娘出去,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江抒从她这话里淘出重点。
“是啊,怎么了?”叶池挽脸色苍白着,还不忘眨眨眼睛。
江抒看她这副天真的样子,顿时有些无语了。
竟然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又不是什么秘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还把人赶出去吗?
“怎么了嘛?”见江抒迟迟不回答,叶池挽又问了一遍。
“没怎么,只是……”江抒也不好意思把那话说出来,便转移话题道,“你很想去书院?”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阵子,实在看不出来她哪里带着爱读书的样子。
“还不是为了你!”叶池挽扁扁嘴,“要不是听说明天福王也会去,想要替你看看未来姐夫,我才不想去听那些‘之乎者也’的呢?”
“福王——”江抒轻轻重复一遍这个称呼,总算是想起来叶江抒——不,现在应该说是她江抒,还有这么一个圣旨赐下的未婚夫了。
真是件麻烦的事情,难道她就要这样莫名其妙的嫁掉?
不,这个走向坚决要打住。
她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大学四年来身边帅哥如云,她都一个没看上,怎么可以嫁给一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呢?
尽管他是一个裂土封王的王爷,有权有势,貌似好像还很有钱。
在江抒的观念里,权这东西,有无都可,只要自己不被欺负就好;钱这东西,够用就行,只要能够保证生活过得舒适。
这些相府中都能满足,王府中或许会满足的更好,但那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倘若以每天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为代价,就算掌握了生杀大权,坐在金山银山上,又有什么意思?
估摸着三夫人已经走远,叶池挽微微敛了敛神,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四姐,我不能去书院,你就只能和三姐、五姐一起去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她们,尤其是三姐,她一心惦记着福王妃的位子,要是你出了什么问题,皇上还想让福王娶爹的女儿的话,再被赐婚的人就是她了。”
这件事情娘亲不让她多管,她又不想四姐受到伤害,只好把她支走,私下里说。
“你放心,我就算不嫁福王,也不会让她如愿的。”江抒抬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泛痛的手臂,眸中出现几分厉色。
她就属于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若好好对她,哪怕是她喜欢的东西,也可以拱手相让。你如果处处针对她,有些东西就算她根本不想要,也不会让你得到。
叶池挽忙道:“四姐,你别胡说,你怎么可以不嫁福王呢!那可是皇上赐得婚,如果不嫁,就是抗旨。”
“抗旨什么后果?”江抒下意识地问道。
叶池挽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满门抄斩——!”
正文 第35章 这叫做礼尚往来
江抒想了想,发现自己也在这满门当中,倘若叶家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自己铁定逃不过,于是决定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谢过叶池挽的一番好意之后,江抒又象征性地劝了她两句,让她不要再乱吃东西,就带着屏浅离开了。
此次她们走得不是来时的路,从陵春居到卿冉阁直线距离并不远,沿原路返回只会徒劳。
二人经过一片垂柳环绕的人工湖时,江抒看到对面一座阁楼里灯火通明,状似不经意地抬手一指:“那是谁的住处?”
屏浅扭头看了看那座背对着人工湖的二层阁楼,答道:“是三小姐的明瑟楼,这个时候还不睡,不知道又在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小姐明天一定要当心她。”
江抒唇角不由一抿:“原来是叶湖掬住的地方。两面环水,绿树笼罩,真是个绝佳的风水宝地。”
“小姐该不会是想要报复她吧?”屏浅看着她那貌似算计的笑容,眸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一向对叶湖掬避之唯恐不及的小姐,怎么会在听到她的名字后,露出这样的表情?
江抒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有些困倦地道:“本姑娘现在累了,想要早点回去歇着,没空理会她。”
屏浅听她这么说,微微松了口气,正准备提议不如走快一些,却听江抒补充道:“不过,这些年来叶湖掬没少欺负了我,哪天得闲,我报复她一下,也是应该的,这叫做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
听她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屏浅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小姐,咱能不把报复别人说得如此文雅吗?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互相赠送东西以示友好呢!
屏浅心中腹诽着,江抒已经大步向前走去,她忙快步追了上去:“小姐,你等等我。”
与此同时,明瑟楼中。
一楼的最西边是一间耳房,里面摆着些简单的家具以及没有绣完的绣活儿。
叶湖掬站在一个靠墙摆放的五斗橱旁,十分生气地向着她对面的叶溪摇道:“你还好意思来,今日在祖母那里,你为什么不为我作证,还说让事情就这样过去?是不是就想要在祖母面前表现出你有多懂事?!”
三姐,你错怪我了,”叶溪摇走到她的身边,有些委屈地道,“我那样说也是为了你好。我若坚持为你作证,叶江抒固然会受到惩罚,但那样一来,祖母会怎样想你?她会认为你得理不饶人,无视姐妹情分。为了让叶江抒受到惩罚,而在祖母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值得。”
“你说得可是真的?”叶湖掬狐疑地望着她。
叶溪摇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可我不甘心!”叶湖掬大声道,“叶江抒那个废物除了是正室生的以外,哪里还有一点好的,她凭什么去做福王妃!”
叶溪摇劝道:“三姐,你别急,要对付叶江抒,我们还可以想其它的办法。”
“什么办法?”叶湖掬问。
叶溪摇略一思索,道:“明天不是去书院的日子吗?听说福王也会去,到时候我们这样……”
叶溪摇凑到叶湖掬的耳边低低耳语了一阵。
正文 第36章 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什么?你竟然让我去给那个废物赔礼道歉?”听叶溪摇说完,叶湖掬的脸色瞬间大变。
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来就只有别人对她低声下气的份,何曾向任何人低过头,更何况还是她一向看不顺眼的叶江抒。
叶溪摇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三姐,不是说了嘛,这只是个幌子。成大事者能屈能伸,三姐如果连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的话,怎么去做福王妃,将来又怎么正位中宫?”
经她这么一提醒,叶湖掬才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所追逐的目标,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厉色:“好,那就按照你说得办。”
与屏浅沿着夜色中漆黑的小道回到卿冉阁,江抒原打算立即回房休息,但很快想到从外面回来时所救下的那个黑衫男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遂决定还是先过去看上一看。
吩咐屏浅去为自己准备洗漱用水,江抒一个人走到西厢门前,轻轻推开房门,正准备进去,一把长剑突然自里面伸出来,抵在她的脖子上。
剑刃微凉的触感传来,江抒一个激灵,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口。
不会吧?难道府上进飞贼了?
如此想着,江抒慢慢抬起头,看到却是她们所救下的那个黑衫男子手执利剑,一脸防备地望着自己。
而那把抵住自己脖子的剑,正是他手中的那一把。
“是你?”借着廊檐上灯笼暗黄的光芒,看清江抒的脸,黑衫男子的眼中微微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怎么?你认识我?”江抒下意识地问。
黑衫男子腕上稍稍用力,使手中的剑贴紧她的脖子,冷声道:“我怎么会认识你!”
“你……你别乱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江抒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再伤到自己,慌忙后退两步。
但愿他不是一个良心泯灭的人,对自己的恩人也下手。
“是你救得我?”黑衫男子问道。
江抒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稍微小了一些,一把推开他手中的剑,有些气恼地道:“如若不是我救了你,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现在!”
黑衫男子上上下下审视了她一番,看她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遂将架在她脖子上的剑移开。
沉默了一阵子,他问道:“那这是哪里?”
江抒冷声回道:“内阁首辅叶向高的府邸。”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一代贤相叶大人的府上,”黑衫男子扔掉手中的剑,有些吃力地将手伸向她,“扶我回房。”
“自己走!”江抒嫌弃地闪身避开他。
道罢,她转身向外走去,准备离开。
刚走下回廊的台阶,江抒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重物跌地的声音。
她转回头,看到那黑衫男子虚弱无力地跌倒在地上,终究还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