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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巴达玛的眼神明显动了一下。
一直注意着巴达玛的四福晋自然不会错过，心里已经有几分底了。
“公主这次为联姻而来，可有想过不进宫，而做某位皇子的嫡妻？”四福晋这算是把话挑明了。
☆、686。第686章
686。第686章
巴达玛怔怔地看着四福晋，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四福晋这是什么意思？替十爷来探口风的么？两年了，那个人心里还是有她的么？可既然有她，当初又为何要拒绝呢？
“公主如果有心，如今还有机会和皇阿玛挑明，这样也不必委屈自己。”四福晋道。
“四福晋又为何觉得我要选一个皇子呢？”巴达玛反问道。
四福晋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语塞，竟也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屋里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这时太医在四爷府奴才的带领下来了。
“公主自来了京城胃口不好，我怀疑是水土不服引起的，还请您给把个脉。”四福晋道。
太医行了礼，便请巴达玛伸手。
巴达玛虽有几分不情愿，但现在太医都来了，她也不好拒绝，便伸手让太医把脉。
因是蒙古公主，又是来选秀的，太医也不敢怠慢，把脉的时候格外认真。
“公主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内火有些旺盛，是有些水土不服。微臣开两副清热下火的药，公主喝两日能缓解。”太医道。
“没大碍好。”四福晋松了口气。要真的有什么大病，这也算是四爷的过错。
“奴婢说公主是水土不服吧，这下有太医开的方子好了。”乌云道。
四福晋笑道：“公主该不是怕吃药吧？虽说这药是苦了点，但对身子还是有好处的。公主可不能讳疾忌医呀！”
她这一打趣，气氛缓解了。巴达玛笑着道：“四福晋可算是说着了！我还真怕喝药汤子。难闻又难喝。”
“所以公主要快点好起来，这样能少喝点药了。”四福晋道。
太医留下方子，又说了下要忌口的，便告辞了。乌云去抓药熬药，乌兰则陪着巴达玛留在屋里继续和四福晋说话。
“公主刚刚问我的话，我没有答案给公主。但我相信公主自己心里有答案。”四福晋道。
“四福晋今儿是来探口风的吧。”巴达玛笑了一下道。
“受人之托而已。”四福晋也没否认。
“我没有答案给福晋。”巴达玛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四福晋也没继续纠缠，点点头，道：“既然公主这么说，我不问了。愿公主能得偿所愿吧。”
巴达玛抬眼看了四福晋一眼，这明显是话里有话，但她却不想细想了。
“公主好好休息，我也该回去了。还有人等着我的消息呢！”四福晋笑道。
巴达玛起身把四福晋送到了院门外，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好一会都没动。
“公主，四福晋已经走远了。”乌兰有些担心的看了巴达玛一眼。
作为从小在巴达玛身边伺候的，对她的心思自然了解。两年前在草原发生的事情，她也是记忆犹新。自家公主先后对两位阿哥动了心，又都被拒绝，这打击不可谓不大。但她知道，公主的心里对后来的那一位还是有些惦记的。
这会四福晋明显是帮那位来探口风的。只是当年拒绝，现在又想娶她们家公主，这把她们家公主当什么了？皇子又如何？能这样糟践人的感情，挥之即来，招之即去么？
不过她知道四福晋说的没错。进宫伺候皇帝和嫁与皇子，都算是完成了联姻的目的。十爷虽然只是个光头阿哥，可到底年轻，又对她们公主有情，显然是皇帝更好的选择！
只是她们家公主这会在置气呢，弄不好一心奔宫里去了。
“公主，当年十爷兴许是有别的苦衷呢？”乌兰安慰道。她也想看着自家公主过的快乐。
京城可不像草原那么自在，再要嫁个不合心意的男人，那日子不更加难过了？
“苦衷？能有什么苦衷？”巴达玛苦笑，“无非是介意我当年先看了别人。”
“应该不会吧。如果介意，他今日又何必让四福晋来探口风？”乌兰并不相信。
“那你说他当年有什么苦衷一定要拒绝我？”巴达玛反问道。
乌兰语塞，回答不来。当年是十爷先追的公主，后来他救了公主，受了公主的照顾，最后却拒绝了公主，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他要真是有心，又为何等到我进京才想着要娶？两年时间，他可有想过和我联系？可有想过让大清皇帝提亲？”巴达玛越说越心灰意冷，本还抱着的几分希望，在今日四福晋来后，竟是荡然无存。
“公主，奴婢不说是了。”乌兰有些后悔了。本是公主的伤心事，她又何必勉强公主呢。
再说这边四福晋回了府，见十爷正眼巴巴的等着，一同陪着的还有九爷。四爷则是一脸无奈，见四福晋回来，那神色立即松缓了。
“福晋问的如何了？”四爷问道。
十爷也是立刻来了精神，一双眼睛盯着四福晋。
“十弟，恐怕还得你亲自去一趟。”四福晋道。
“四嫂没探出来？”十爷有些诧异。四福晋算是个会说话的人，又都是女眷，按理探这个口风不难的。他印象，巴达玛是个直率的姑娘，并没那么多心眼。
四福晋坐下先喝了口茶，这才道：“她对你到不是一点情谊没有。”
十爷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只是，”四福晋顿了一下，看着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的十爷，心下不由叹气，道：“她恐怕对你有些误会。”
一说这话，十爷的眼神暗淡了，连精神都萎靡了。
“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我提及你时，她明明是在意的。可当我说起婚事，她却似乎心头有气。”四福晋道。
毕竟同为女人，有些事情虽然不清楚过程，但女人的心思和情绪多少还是能猜到一些的。
十爷这次看向了四爷，眼里满是恳求，“四哥，能安排我和她见面么？哪怕只有片刻的时间！有些话，恐怕只能当面才能说清楚了。”
“爷应该有法子的，对不对？”四福晋也看向四爷。
“四哥，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九爷在旁边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687。第687章 见面
687。第687章 见面
四爷一脸无奈的看着这几人，他是那种不近情理的人么？怎么人人都觉得他不会答应呢？
“四哥，行不行的，你说句话！”九爷这次到显得十爷还没耐性。
十爷虽然没开口，但紧张的神色能看出来他有多在意四爷的态度。
“特意去见总是不大好。公主后日要进宫选秀了。”四爷道。
十爷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但他不得不承认四爷说的有道理。
选秀未开始前，所有的待选秀女从某种意义说都是皇帝的女人！他私下跑去见面，相当于是窥视皇帝的女人。对他和巴达玛都不好。
“四哥，今日四嫂能帮我跑一趟，我已经很感激了。”十爷笑着道，可那笑容跟哭似的，显然言不由衷。
“特意见不行，偶遇还是可以的。”四爷道。
“嗯？”十爷一时没明白。
“皇阿玛既然派我安排公主的饮食起居，我亲自去询问一下情况也正常。正好十弟有事与我一起，在公主住处的院门口偶遇了出来散步的公主，于是便说了几句话。”四爷道。
“四哥，还是你高！”九爷都不得不佩服一句。这脑子转的可真快。这样见一面，谁都说不出不妥来。
“我是不是一起更好？”九爷问道。
“当然。”四爷点头。
“这，这样可以么？”十爷还有些懵，“再说，咱们去，公主一定会出来么？”
“十弟，你脑子真是笨的可以！四哥既然去，公主出于礼貌肯定要出来说两句话的。”九爷无语道。
“哦，对。”十爷挠挠后脑勺，顿时傻笑起来。
“你别光顾着乐，想想见了公主的面说什么吧！最多和你一刻钟的时间。”四爷道。
“多谢四哥，我今晚回去一定打好腹稿！”十爷一脸感激。
“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四福晋此时开口道：“公主长途跋涉来京城，身子有些水土不服，这两日胃口都不好。太医开了方子，这两日都需吃药。”
“怎么病了呢？是不是很严重？”十爷顿时急了。
“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没有大碍，十弟不必担心。”四福晋道。
话是这么说，可十爷哪里能放心。打听了给巴达玛把脉的太医是谁，他急着回宫了。还是九爷提醒，这才想起应该去给八爷说一声。于是两人又拐去了八爷府。
八爷自然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这才让人送十爷和九爷走。
“没看出来，四爷挺肯帮忙的。”毛彤彤道。
自从开始关注四爷，她发现这位与历史的大不相同。不管是从谁嘴里听到的事情，都不像历史那个手段狠辣，冷酷无情的人。这样想来，八爷未来的下场是不是不会那么惨了？
“十弟难得有自己意的人，做哥哥的难道还破坏？你别看四哥平日里很冷淡似的，其实他对我们都挺照顾的。”八爷为四爷辩解道。他算是四爷的头号迷弟，自然是看四爷哪哪都好。
“我觉得十爷明日去见公主肯定没问题。要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四福晋应该不会让十爷跑这一趟。”毛彤彤分析道。
“嗯，看十弟自己的表现了。”八爷笑道。
他其实挺羡慕十爷的。喜欢的人正好身份够，自己又没大婚，只要皇阿玛同意，能明媒正娶！
不像他那时候，只能等着皇阿玛赐婚，然后努力去喜欢，看是不是那个情投意合的人。
他没有大哥和四哥的幸运，郭络罗氏并不是适合他的人。而他喜欢的，却没办法给她正经的大婚仪式，在名分，也永远只能是个妾室。
八爷看了一眼正在给他吹药的毛彤彤，心里怜惜和愧疚更甚。
巴达玛并没有想到十爷会来。她以为昨日十爷听到她和四福晋说的话后，恐怕会放弃了。
她心里因为一直有个疙瘩存在，所以才会那样和四福晋说。然而想着今生和十爷再无缘分，她心里又是失落的。
这是一种纠结又矛盾的心理。她被折磨的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可心里依然没有一个结果。
“公主，该喝药了。”乌云端着昨日太医开的药道。
巴达玛一闻那药味，眉头皱了起来。
“公主，还是喝了吧，对身子好。昨儿晚您晚膳用的多一些。”乌云劝了一句。
“先放着吧，我等会喝。”巴达玛道。她最讨厌喝药了，每次都要拖一拖。
乌云也知道她这个习惯，这会也不强求，把药放在一旁，道：“那公主别放太久，凉了不好了。”
巴达玛点点头，示意她出去。
她心里有些闷闷地难受，只想一个人待会。
乌云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
大门口，四爷、九爷、十爷刚到，正在问这里管事的，看巴达玛这几日的情况如何。
十爷的心早飞了，眼睛不停的往院子里面瞟，希望能早点见到巴达玛。
乌云一看这情形，再想到昨日四福晋来，哪里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当下心里一喜，连忙进屋告诉巴达玛。
在她看来，十爷能亲自来，说明心里对自家公主非常重视。不然昨日四福晋来探了口风后，十爷不会来了。
“我不想见。”谁知巴达玛的反应却和乌云想的不一样。
“公主，还有四爷和九爷一起。而且四爷是专程来问您住的可好，您不出去打个招呼，是不是不礼貌？”乌云小心翼翼地道。
巴达玛的心里其实并没有面表现的那么坚决。她要是彻底放下，昨日也不会整夜未眠。
乌云的话正好给了她台阶下。
“那见见吧。我说两句回。”巴达玛道。她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乌云便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说对了。
巴达玛一出屋子，远远的看见了十爷！
院门口明明站着好几个人，可那人似乎与众不同般，是能让她一眼看见！
两年不见，十爷似乎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下巴的胡茬也让他看起来更男人了。
☆、688。第688章 质问
688。第688章 质问
十爷也是一眼看见了巴达玛。
想了两年的人突然在眼前，他心里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跟做梦似的。
巴达玛收回思绪，走到四爷面前，露出一个笑脸道：“昨日四福晋已经来过，怎么好意思劳烦四爷又来？”
“听闻公主水土不服，我当来看看的。”四爷一笑，又道：“九弟和十弟正好找我有事，一起过来了。”
这话都知道是借口，但明面还是得这么说。
巴达玛点点头，道：“让几位爷费心了。”
“公主是贵客，以后又是一家人，我们关心也是应该的。”九爷道。不管是成为康熙的妃子，还是嫁给某位皇子，“家人”这两个字是没说错的。
巴达玛腼腆的笑了笑，十爷却在旁边怔怔地看着她，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九爷有些着急的用胳膊撞了一下十爷，十爷这才回过神来，扯着嘴角露出个笑容，却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十弟当年在草原多亏公主照顾，这次听说公主身子不适，也不由担心。”四爷很是自然的笑着，看一眼十爷，道：“十弟不是说有话要嘱咐公主么？怎么这会到哑巴了？”
“啊，对。”十爷连忙接话。可看着周围的人，一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四爷在心里不由翻了个白眼。平日里最会闹腾，竟也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时候，只能开口道：“九弟，你随我一起同管事的说点事，让十弟在这陪公主吧。”
“好，四哥。”九爷自然答应。今日来的目的是给十爷制造机会。现在看他木讷的样子，真是急死个人！
巴达玛也是心知肚明，也没点破，看着四爷拉着九爷走了，而十爷则是略显拘谨的站着。
“既然四爷和九爷还得会时间，十爷不如进来喝杯茶吧。”巴达玛开口道。
十爷眼里一下有了光彩，连忙点头道：“那叨扰公主了！”
随着巴达玛进了院子，十爷只觉得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进了屋，巴达玛随意坐了，开口道：“乌云，去给十爷沏杯茶。”
“好。”乌云笑着应了，又看向十爷，“您喜欢喝什么茶？绿茶、红茶，还有奶茶也有。”
“绿茶。”十爷随口应道。其实他压根没听清楚乌云在说什么，所有的关注力都在巴达玛身了。等茶来的时候他才发现是自己最不爱喝的绿茶！
乌兰今日在收拾巴达玛要带进宫的东西，所以压根没过来伺候。这会乌云一出去，屋里剩下巴达玛和十爷了。
“这是你今儿的药么？”十爷瞥见了桌放的那碗药。
“嗯。”巴达玛应了一声，又没话了。
“快凉了吧，你要不现在喝？”十爷又道。
“我不喜欢喝药。”巴达玛道，语气有些硬邦邦的。
十爷像是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在巴达玛面前打开，道：“这是稻香存的千层酥，奶香味的，不是很甜却很香，喝过药后来一块，很解苦的。”
巴达玛顺着看过去，那点心层层叠叠的，间还有几层乳白色的，一股浓郁的奶香味从刚刚十爷打开油纸包在屋里蔓延开来。
“小时候我不肯吃药，额娘用这个哄我。”十爷道，“你尝尝看，很好吃的。稻香村可是百年老号，多少年都是这个味没变。”
巴达玛看他又是期盼又带着几分讨好和小心的模样，鼻头不禁有些泛酸。
她伸手拿了一块，见十爷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在十爷目光的注视下，她咬了一小口。果然是酥，这一口下去竟发出了卡兹的声音，还掉了不少外皮。
“好吃么？”十爷巴巴的问着。
“嗯。”巴达玛点点头。
只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十爷脸的笑容跟那盛放的花朵一样，一下绽放开来。
“那把药喝了吧。”十爷又劝了一句，还主动去把药碗端了过来。
巴达玛这下不好再拒绝，只能一咬牙，皱着眉把药一口气喝了。又吃了一块千层酥，这才算是压住了嘴里的苦味。
“你，受累了。”十爷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昨儿晚一夜未眠，他想了很多要对巴达玛说的话。也打了好多遍的腹稿。可现在人在眼前了，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是自愿前来，无所谓受不受累。”巴达玛淡淡道。
十爷神色一滞，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巴达玛低头搅着手里的帕子，并不看十爷，半晌才道：“你又何必来。”
“我！”十爷喉头滚动，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心头各种情绪翻滚，让他再也无法沉默！
“我不来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我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一次！当年我怕你没认清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感激我救你。后来没有联系你，是因为觉得你在草原更自在，免得被我拉到这个处处是规矩的京城。可如今你为了联姻而来，我要是再不抓住这次机会，那我，那我真的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十爷一鼓作气把自己心里的所有想法都说了出来。他当初放弃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喜欢，而是更多的从巴达玛的角度考虑。来京城的那些蒙古女人，少有过的好的。如同大清那些去蒙古和亲的公主一样，很多都过的不快乐。他也怕自己真把巴达玛娶来了京城，却给不了她快乐的生活！
“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却从来没问过我！你又如何知道我没有认清自己的想法？你又如何确定我不适应京城的生活？”巴达玛红着眼眶反问。
十爷顿时哑然，他确实从未问过。一切都是他自己去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