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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虽说只是个太监，那也是皇子身边的大太监，这语气不免带了几分傲气，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那掌柜连忙对方若鸿笑道，“方公子，你看，还是留下？”
虽然知道楼那位的身份，但方若鸿也不喜欢这带着几分施舍的味道，便道：“算了，今日已然没了兴致，我们改日再来。”说完竟是看都没看陈果一眼，转身走了。
他这一走，毛明轩等人自然也跟着都走了。
这下掌柜的有些尴尬了，看着脸色微变的陈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11。第11章 暗涌
11。第11章 暗涌
陈果自然不会为难掌柜，面无表情的转身楼了。只是心里却不满的说了一句，不知好歹。
二楼雅间里，八爷正坐在临窗的桌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的喝茶。桌还摆着一桌并未动多少的饭菜。
陈果推门进去，越过守在门边的两个侍卫走到了八爷身边，小声道：“爷，他们都走了，说是，说是没了兴致。”
八爷脸露出淡淡笑容，道：“到是有几分傲气。可惜了。”
陈果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家爷并未生气。
“咱们也走吧，这一天，也是够悠闲的了。”八爷放下茶杯起身。
陈果便先出去结账去了。掌柜的却告诉他已经有人结过了。他自然又回去跟八爷汇报。
“嗯，知道了。”八爷一点没意外，道：“走吧，咱们再逛逛夜景。明儿该忙了。”
陈果应了跟了去。
初春的傍晚，街的人并不多。晚风吹来还带着阵阵寒意。八爷带着陈果走在街头，却把两个侍卫不知道安排到哪去了。
走到一个转角的街头，八爷突然顿住脚步回头，见身后的不远处有个身影突然闪了一下，他的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派了两拨人跟着他，到是费了不少功夫。这里面要是没问题，真是鬼都不相信！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相信他今晚派出去的人能查到东西了。
在街胡乱的转了一圈，八爷施施然的回知府衙门了。
“八爷今日玩的可还高兴？”扬州知府居然亲自在门口迎接。
八爷挑眉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派人跟着我？”
“微臣看您只带了三个人出门，怕有闪失，又怕扰了您游玩的兴致，所以只让人悄悄的跟着。”扬州知府陪笑道。
“这么说，今日的晚膳也是你的人付的帐？”八爷问道。
“是。您来了扬州，自然是该下官来照顾的。”
八爷看他脸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心里犯起一丝腻味来。他的脸又浮现出淡淡的温润笑容，道：“你有心了。我今日玩的累了，这回去休息了。”
“那微臣不打扰了。”扬州知府很识趣的退到了一边，恭送八爷。
一直等八爷走的没影了，他才问道：“一直跟着八爷的两个侍卫去哪了？”
“还请大人恕罪，小的，小的跟丢了。”暗有人出来回道。
“没用的东西！”扬州知府脸早已没了笑容，换了严肃的神情，道：“去通知那边派人找！”
“是！”那人应了一声退下了。
此时张家的商船，毛彤彤正百无聊奈的站在甲板看着天边夕阳最后的一点余晖被夜色吞没，岸边居住的人家里开始一点点亮起了灯。
“姑娘，晚风大，咱们还是进去吧。”桃花拿了件披风出来搭在毛彤彤身。
“张夫人可走了？”她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还没有。”桃花如实回道。
“那不回去。”毛彤彤郁闷道。
这个张夫人也不知道怎么这么能说，每日早午晚，跟一日三餐似的，必来报道。跟她额娘陈氏说说话，好像怕她额娘无聊似的。
如果她在，那个张夫人总能把话题扯到她身说两句。她实在听的腻烦，所以现在时不时的会找借口退出来，等她走了再回去。
张思蕊自从那次被她气走后再没来找过她。有时是在甲板见了，也不过是对视一眼，连话都不说的。
她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跟这种人一句多的话也不想说。
这两天她也从陈氏和张夫人的闲聊听出了点眉目，原来张思蕊要嫁到京里去了。对方家里似乎还是京官。难怪张思蕊这么得意！商家女能有这份姻缘，确实值得她高兴。
不过叫毛彤彤说，张思蕊那个性子，嫁过去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过的好。而且能娶商家女当媳妇的官，怕是品级也不高。
她一个现代人当然没有歧视商家女的意思。只是如今在古代，大环境如此，不是谁能改变的。
一个人站在甲板胡思乱想的，看着夜空越来越多闪亮的星星，她突然想自家阿玛和大哥了。
刚穿过来那会，因她刚大病了一场，大哥毛明轩很是紧张她。怕一错眼，她消失了似的，几乎是所有的空闲时间都陪着她。
那会兄妹俩最常做的事，是晚一起坐在她的小院里看星星。
那样明亮的星星，还是毛彤彤小时候在老家才看到过。后来进了城，到处高楼大厦的，很少得见了。
毛承运也是每日想着法子的哄她开心。每日办完公事回来，总要给她带点小玩意。有时是一包点心，有时是一个小玩具。
正是这一家人对她的呵护，才让她渐渐消除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恐惧。
也不知道她和额娘走了这么些天，阿玛和大哥在家可好，可有想她们。
两个男人在家，没个女人操持，总是让人不放心。
所以说，毛家是真宝贝她这个女儿。有的人家送女儿进京，只让家里得力的管家或是奶娘护送，当家主母是要留在家里的。
“想什么呢？”
陈氏不知何时出来了。
毛彤彤回头看着她脸关切的神情，忙笑道：“女儿在想京城的小吃有没有咱们扬州城的精致。天子脚下又有多热闹？”
陈氏听了这话笑了起来，道：“天子脚下自然繁华。额娘还是多年前进的京。不过这小吃嘛，等你去了知道了。”
“听额娘这话，显然小吃不怎么样。”毛彤彤撇撇嘴。
陈氏笑了起来，给她说起京城里的见闻。毛彤彤听的认真，心里那一点愁绪慢慢散了。
陈氏看着她在夜色也亮晶晶的眼眸，脸的笑容越发柔和。她哪里没看到女儿眼底的那淡淡伤感。她心里又何尝不想家里的丈夫和儿子。
只是如果她也流露出来，怕是母女俩要抱着哭一场了。所以，还是说点旁的事分散注意力的好。
☆、12。第12章 内讧
12。第12章 内讧
母女俩聊了一会，见夜风越发凉，陈氏带着毛彤彤回船舱了。
扬州城里，知府衙门的书房里，扬州知府正坐在书案后面听着下面人的回话。
“大人，那两个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回府了。这会已经在八爷的院子里了。”那人有些战战兢兢。他已经很快去通知漕帮的人了。没想到这两个侍卫却神出鬼没的。
“让他们最近安分点，别出了岔子。到时候连累了我，都没好果子吃。”扬州知府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两个侍卫一直都是贴身跟着八爷的。突然消失几个时辰，要说不是去查事情，他才不会相信呢！
本来他还想着这八爷来扬州不过是游玩为主，办差为辅，他到时候投其所好，把他招待开心了，也能蒙混过去。现在看来，这位八爷是装着游山玩水，暗还是在认真查事情的。
虽说他早已经让人把警醒些，别漏了痕迹。但谁能保证这个八爷查不出一点东西？
本想着漕帮的人是地头蛇，找两个脸生的侍卫应该不费吹灰之力的。这下好，人居然悄无声息的回来了。他心里清楚，现在这形势不大好。
而八爷那边也正在听两个侍卫汇报查出来的情况。
“奴才今日发现有知府衙门的人给漕帮的人通风报信。奴才觉得，这扬州知府跟漕帮的帮主肯定有勾结。”
“奴才也发现这边运私盐的情况很严重。虽然明面都有别的生意遮掩，但实际却很猖狂。”
两个侍卫汇报的内容不同，可八爷都能听出一个意思。这扬州知府不干净！虽然他住进府已经有几天了，这扬州知府给人的生活很是简朴。但这人过于谄媚和热情，让人总觉得他那一张笑脸背后隐藏着什么！
如果猜测是对的，那扬州知府绝不像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清正。至少，他的家产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今晚子时后，你们俩再去这府里探查看看。”八爷沉吟片刻道。
“是，奴才遵旨。”两人齐声应道。
“今日你们离开我身边几个时辰已经打草惊蛇。接下来的几日也不必避讳，明目张胆的去查。算他们早有准备，你总能露出蛛丝马迹！如果能找到账本更好了。”八爷道。
“是，奴才记下了。”
“好了，今日你们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奴才告退。”
等两个侍卫退了出去，八爷自个儿又坐在书案前想了一会。
难怪皇阿玛让他微服到扬州来，觉得这几年，这边的税收很不对劲。明明是富庶之地，交的税前却只更一些贫困的地方持平。虽然扬州知府每次都找出了似乎合理的理由，但还是引起了皇阿玛的怀疑。
他如今刚入朝办差不久。皇阿玛能把这份差事交给他一个人来完成，也会对他的考验。
或者说，是想看看他这颗棋子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吧。
八爷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想起了在深宫里的额娘。
即使知道自己是颗棋子，他也要努力把差事办好。只是，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也一样的能挣得爵位，让额娘更体面。
父子之间的关系被说成利用于被利用的关系，似乎很冷漠。但事实如此，他即使觉得心冷，还是不得不接受。
心里深处有那么一点点的期望。只是这期望他不敢触碰，怕一碰伤的自己粉身碎骨。
额娘，他美丽的额娘，至今连个嫔的位分都没有。育有成年皇子的后宫妃嫔里，只有他额娘的地位最低了。
像大哥、三哥、四哥、五哥的额娘都已经是妃位了。连七哥，一个出生有脚疾的皇子，他的额娘都已经是个嫔位。只有他的额娘，至今是个庶妃！
他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凭自己的本事挣个郡王或是亲王的爵位，好等着皇阿玛百年后，能把额娘接出来享福。那深宫，真的是吃人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一个防一个查，都忙的不亦乐乎。只是面，扬州知府还是一副殷勤的样子。会亲自过问八爷的起居，还特意问需不需要让他作陪，再逛逛扬州城较著名的古迹。八爷自然是拒绝的。
他可没有自虐到非要让个讨厌的人天天在眼前晃。
随着手收集的证据越来越多，八爷也越来越淡定。
正好春雨绵绵，八爷也索性住在府里不出去，每日看书写字，到也过的悠闲自得。
只是他那两个侍卫早出晚归的，让扬州知府越来越坐不住了。
终于，某天夜里，扬州知府只身一人出了府。
八爷这边一直派人盯着他的动静。得知后也连忙让人跟了去。
这一晚，八爷彻夜未眠，一直坐在书房里等消息。
而扬州知府在出了知府衙门后，坐着一顶小轿，七弯八拐的进了一个小巷子。
那小巷子的尽头有一扇门。当扬州知府在门敲了三下后，门从里面打开，让他进去了。关门时，来迎扬州知府的那人还在门外看了两眼，确认没看到任何尾随的尾巴，这才进去。
两个侍卫匍匐在屋顶，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从屋顶跟了过去。
门里是个三进的院子。扬州知府被人一路领着进了正院，堂屋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大人连夜召见是有何事？”那人问道，脸闪过一丝忧虑。
“你们近日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我让你停的生意都停了没？”扬州知府急急的问道。
“可疑之人？大人是说有人在暗调查么？”那人皱眉，道：“我让兄弟们都警醒着，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这生意怎么可能都停了，这么多兄弟要吃饭。”
“现在非常时期，不停你想害死我啊！”扬州知府不悦道：“以往赚的还少了？这几天的利益都舍不得？你也太贪心了些！”
那人脸也露出不悦的神色，道：“我已经按大人吩咐停了私盐的买卖。其余的再停掉，那我得损失多少！”
☆、13。第13章 突来旨意
13。第13章 突来旨意
“只要安全渡过这段日子，你所有的损失都后面都能赚回来！你知不知道现在要是被查到蛛丝马迹，所有的生意都完了！”扬州知府恼怒道。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道：“我看大人是担心头的官帽子吧！这么些年我也算是分了大人不少，如今这种时候正是该大人出力。您只想着让我停生意，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些！”
他能从前任帮主手里夺过这帮主之位，自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在他看来，扬州知府这些年虽然是为他们行了方便，可胃口也是越来越大！尤其是这两年，真是变本加厉！他这么多兄弟要养，却要分他近半成的利，实在是太高了些！
现在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来微服私访，他吓成这个样子。以后再遇点大事，还不直接把他们给交代出去了？
“咱们如今是一根绳的蚂蚱！你以为我是吓唬你？”扬州知府不免头疼。早知道这人这么难驾驭，当初该趁老帮主死的时候退出来，也不至于有今日的提心吊胆了。
“大人不必太过忧心！这两年京里又不是第一次派人来。哪一次您不是处理的好好的？我相信大人这次也一样，不会出什么纰漏的。”这是打一棍又给个甜枣了。
现如今，扬州知府也是骑虎难下。这个时候也只能是硬着头皮。
直到快天明，扬州知府才回到府里。八爷这边得了消息，也才歇下。
只是在八爷准备收的时候，京里突然来了急报，让他立刻返京，这边的一切事务都暂停。
八爷看着手里的圣旨，眉头紧皱。
“爷，该用晚膳了。”陈果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啪！”一声响，八爷把圣旨拍到了桌，手一用力，那圣旨被揉成了一团，变得皱巴巴的了。
陈果吓得往后退了一下，立刻把头低了下来。
他们爷一向以脾气好著称，对谁都是一脸温和的笑。今儿这样，怕是气的很了。
这种时候他也不敢吱声，只能是在一旁等着。
良久，才听八爷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道：“传膳吧。”
陈果也跟着松了口气，转身正准备出去，又听八爷道：“把圣旨收好。一会晚膳后收拾东西，咱们明日启程回京。”
“啊？”陈果愣住了。
虽说他只是个奴才，并不懂什么朝堂的事。可自家爷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他是看也看明白了。
眼见要大功告成了，怎么回京呢？那在这边忙活了大半个月不都白费了么？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八爷的语气透着一丝不耐。
陈果不敢再耽搁，连忙出去吩咐去了。
这日的晚膳，八爷只动了两筷子没用了。
今日那圣旨真是让他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的进去。
而与此同时，扬州知府也收到一封京里的来信。看完之后，他心头多日的担忧一扫而空，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从扬州到京城，走了水路还要走陆路。
在行船快一个月后，张家的船也到了目的地。
“毛夫人，我们老爷有安排马车，咱们还是一起到京城吧。”张夫人热情的邀请。
这也是当初离开扬州时自家老爷吩咐的。虽然不知道毛家在京里的亲戚是个几品官，也不知道会不会派人来接。但既然都已经坐了他们家的船，后面的自然也要安排好。算陈氏和毛彤彤不坐，他们的心意是到了的。
“多谢张夫人这一路的照顾了。彤彤她舅舅说好要派人来接的。不劳烦了。”陈氏笑着回绝了。
张思蕊站在张夫人身后正冷冷的看向毛彤彤。毛彤彤懒得理这个二少女，站在毛氏身后向码头张望着。
陈氏说有人来接，可她没看到码头有马车呀？这里是天津，离京城还有些路程呢，难道走着去？
“那等接您的人来了，我们再走吧。”张夫人很是周到。毕竟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怕万一有点什么事不好了。
“那多谢了。”这次陈氏没有推迟。毕竟她不认路，身边跟着伺候的也都是女人，要是天黑还等不到人，恐怕还真得再麻烦张夫人。
好在并未等多久，毛彤彤见远远的有一辆马车往码头这边来了。
陈氏还在跟张夫人说着话，并未注意。
没一会，一个年约四十岁的男子匆匆跑了过来。
“大小姐，老奴路耽搁了行程，来晚了，让您久等了。”那人一见陈氏有些激动，连忙躬身道。
“是陈安啊！”陈氏脸也是一喜，道：“不晚不晚，我们也是刚到！”
“张夫人，家里派来的人到了，我们这不叨扰了。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等回了扬州，我再亲自登门道谢。”陈氏对张夫人道。
“夫人客气。这一路有夫人相伴，旅途也不乏味了。您这边有人来接好。”张夫人笑道。
两家人此别过，毛彤彤紧紧的跟着陈氏随着那个叫陈安的往码头走。
“三爷本是安排老奴三天出发了的。只是路马车坏了，这才耽搁了时辰。还好大小姐是今日到，要是昨日到，那老奴罪过了。”陈安一脸歉意的道。
这三爷，说的是毛彤彤做京官的舅舅。陈氏家有四个孩子，陈氏是嫡长女，大爷、二爷都是庶出，三爷则是嫡出，是陈氏唯一的亲弟弟。
“赶的早不如赶的巧，这不是也没耽搁么！”陈氏笑道：“老陈，我看你这几年在京里到是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