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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小虎子忍不住跺脚。
“你呀，这点子事沉不住气了？以后还怎么跟我去任？”毛明轩收了笑道。
小虎子一怔，忙道：“少爷，小的知道错了。你以后任了可千万别不带小的啊！”
“那得看你的表现。”毛明轩道。
“小的一定谨记少爷的话。小的再也不抱怨了！”小虎子连忙保证。
毛明轩点点头，抬脚朝正院走去。
虽然苏氏确实有点热情过度，但事情没挑明之前，他什么也做不了。总不能说一状元，连和他们吃个饭都不乐意了吧。那太不知好歹了一些。
正院里，只有苏氏和陈如珠两个人。陈舅舅刚派人回来说，他今晚要和同僚去喝酒，不回来用晚膳了。
见毛明轩进来，陈如珠连忙起了身。见过礼后，毛明轩便在陈如珠的对面坐了下来。
苏氏照例要拉几句家常，而陈如珠则在一旁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的会瞟一眼毛明轩。
自打苏氏松了口，并答应问陈氏和毛承运的意思，陈如珠的心再也静不下来了。而看向毛明轩的目光也带了更多的爱慕，真叫一个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怎么好。
现在有苏氏的帮忙，她见到毛明轩的机会更多，一颗少女心也沦陷的更加厉害了。
☆、231。第231章 不正常的平静
231。第231章 不正常的平静
以前毛明轩要备考，几乎是足不出屋，而苏氏又不看好毛明轩，所以陈如珠很少有见毛明轩的机会。
本以为现在毛明轩已经了状元，她又得了苏氏的默许，应该有更多的机会和毛明轩见面。如在花园里偶遇之类的。
结果她却发现，毛明轩依旧是足不出屋，整日的看书！简直是个饿书呆子！
可她还记得唯一一次和毛明轩在花园说话喝茶的那一次，明明是个很风趣的人，并不沉闷，一点都不像书呆子的！
也不知道姑姑收到信会同意么？陈如珠又看了毛明轩一眼，心里隐隐有些不自信。
虽然额娘说得十拿九稳的样子。可她心里却觉得没那么容易。侄女变成了儿媳妇，这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吧。
可如今着急也没用。扬州和京城隔的远，是那边一收到信回，也没这么快能到的。
她正胡思乱想呢，听苏氏道：“明轩啊，你进考场前，我曾带着如珠去广济寺香，说好了等你高要去还愿的。如今你已经了状元，我也该去还愿了。你明日可愿陪我和珠儿一起去？”
“既是为明轩还愿，自然应当奉陪。”毛明轩道：“我还要感谢舅母，没想到您为我做了这么多。”
苏氏到真没说假话。只是这香，当初并不是她自愿去的。而是陈俊杰说的。因他衙门事忙，没有时间去，便让她带着陈如珠一起去的。她是个信佛之人。当初说好了要还愿的，所以心里一直还记着这事。
不过，现在去，是心甘情愿的了。毕竟，在她眼里，毛明轩已经跟自己女婿差不多了。
陈如珠一听毛明轩愿意陪着她们一起去，心里欢喜起来，顿时多看了毛明轩两眼。
毓庆宫里，太子回了宫后直接歇在了前院。太子妃听闻他醉酒了，便带着丫鬟亲自过去伺候。到了晚间，太子才酒醒。见太子妃坐在床边，便道：“什么时辰了？孤睡了很久了？”
“已经酉时了。”太子妃声音温和的道：“您睡了有两个时辰了。z饿么？要不臣妾让膳房送些吃的来？”
太子点点头，下了床。太子妃连忙起身伺候他更衣。
“今日在八弟府，陈氏和三弟府的王格格起了争执，两人双双落水。这事，臣妾还一直没来得及和您说。”太子妃道。
“为何起争执？”太子皱眉。让陈如玉去，还是他特意和太子妃说的。
“王格格嘲笑陈氏没保住孩子，也没她表妹受宠。陈氏生气，便回了嘴。两人吵了起来，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结果都落水了。”太子妃很是客观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然后道：“当时八弟的那个毛格格立刻叫了府里的大夫来给两人把脉，说是陈氏本体虚，又受了寒气，得好好调理。下午回来后，臣妾已经叫太医给她开了方子了。”
太子爷听得脸沉了下来，道：“老三这个格格该掌嘴！”
“当时三弟妹在，已经给陈氏道了歉。臣妾想着，毕竟是她府的人，也没再罚。”太子妃道。
“跟老三一样，都是个嘴贱的！”太子冷哼道。
太子妃低头给太子整理腰带，只当自己没听见这话。
“太医怎么说？”太子问道。要是陈如玉惹出的事，他准备再不理会这个女人了！不管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他都不想和一个蠢货费精神。不过现在明显是陈氏被人欺负了，他到是起了关切之心。
“太医说陈氏这次小产本伤了元气没养好，这次在冷水里又泡了这么久，很是伤身子。这调理的药，怕是要吃个一年半载的了。”太子妃回道。
“能调理好行。”太子道。
“嗯，臣妾也是这么说。只要能调理好，多吃几年药怕什么。”太子妃道。
太子垂眸看了一眼还在给他整理衣服的太子妃，想着她从入宫后子嗣艰难，调理身子的药也是吃了不少，心里多了几分心疼。
“孤看你今日气色也不太好，你也要注意身子，别太操劳。”
太子妃手一顿，心里微微有些泛酸，但很快她压下心头这一点点的悸动，抬头冲太子爷淡淡一笑，道：“爷也一样啊，臣妾看爷近日也瘦了，看这衣服似乎都空了些。”
太子笑了笑，道：“好，咱们俩都注意身子。”
太子妃鼻头又一酸，连忙低下头，把要涌出的泪意给忍了进去。
有多久，太子没有这么关切的和她说话了？两人平日里更多的是相敬如宾，甜言蜜语的时候少。今日太子的话，她能从听出是真的关切，这才是让她心湖波动的原因。
这一晚，太子歇在了太子妃的屋里，并未去看陈如玉。
而陈如玉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巴巴的让人看着太子的动静，也没有因为太子没来生气。
她一个人安静的用过晚膳，喝了太医开的药，早早的床休息了。似乎她那些狂躁的情绪一夜之间都消散了。连伺候她的宫女都觉得诧异，总觉得她的平静不太正常。
而床的陈如玉其实并没睡着，她的心里也没有表面这么平静。或者说，心里涌起的是从未有过的心酸。时刻需要耍心计的生活，并不是她向往的生活。可如今，这却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曾经温暖的家再也回不去了。疼爱她的阿玛和额娘，处处让着她的大姐，此生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见面。
而此时被陈如玉念叨的陈如珠，则在屋里挑第二日去广济寺还愿的衣服。
“姑娘，这件鹅黄的如何？春日里穿这样鲜亮的颜色好看。”陈如玉的丫鬟道。
另一个丫鬟则拿起一件湖蓝色的夹袄道：“奴婢觉得这颜色衬格格的肤色。”
陈如玉左看看，右看看，自己也有些举棋不定。
“这件葱绿色呢？”丫鬟又拿起了一件。
陈如玉想了想，道：“还是刚刚的鹅黄吧，显得淡雅些。”
☆、232。第232章 厚脸皮
232。第232章 厚脸皮
“奴婢看表少爷也一向穿得素淡。 ”拿着鹅黄夹袄的丫鬟笑道。
陈如珠瞪了她一眼，脸却微微有些发烫。这些日子，她何尝没有观察到？
带着满心的期待，陈如珠笑着入睡了。
第二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苏氏一大早带着陈如珠和毛明轩出发了。
本来毛明轩是准备骑马的，后来苏氏说，他现在也算是京城的名人，未免有人围观，还是同她们一起坐马车的好。
苏氏开了口，毛明轩自然不好拒绝，便与苏氏和陈如玉一同了马车。
好在马车还算宽敞，坐进三个人并不拥挤。毛明轩正坐在陈如珠的对面。他神色自然，目光清正，陈如珠却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垂着头。
苏氏见自己女儿那害羞的模样，只得主动挑起话题，一路到也不显沉闷。
“说起这广济寺，我到是想起来了。彤彤选秀前，我也带她去过的。”苏氏突然道。
“是么？”毛明轩抬头道。有关毛彤彤的事情，他都感兴趣。更何况是在他没有陪伴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陈如珠的脸色却是微微变了一下。她想起明明是毛彤彤抽了方寸大师的号可以去解签，却愣是被自己额娘换成了如玉的签。虽然毛彤彤没有说什么，老实的拿着签去给方寸大师看，但她想，这事换做任何人，心里都会不舒服。
后来这件事再没人提及，她也渐渐忘了。现在听苏氏说起来，她却都想了起来。再面对毛明轩，她心里越发觉得愧疚。
他们一家，也许除了阿玛，怕是都没有那么真心的对毛彤彤。如果毛明轩知道了，还能接受她么？
苏氏却是一脸的笑意，很有兴致的和毛明轩说去那年香的事，末了还感叹了一句，“自那以后，京城再没人见过方寸大师。也不知道他又到哪里去游历，何时再回来了。”
“信佛其实是寻求一种心理安慰。只要心诚，是不是大师解签，其实并无大碍。”毛明轩道。
他们一家子都不算是虔诚的佛教徒。在扬州的时候，他也陪着额娘和彤彤去庙里过香。但额娘说，那是因为彤彤的命是个和尚救的。如今找不到那位师傅的人，在佛前多敬些香，也算是表达谢意了。
“明轩这话我可不赞同。”苏氏道：“大师能称之为大师，是他能看透签的意思，可以为你预知未来，答疑解惑。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最多只能看懂签的表面意思。”
毛明轩知道苏氏是很信佛的，当下也没有和她继续争辩，只道：“舅母说得也有道理。”
大约今日天气好，所以来香的人很多。等苏氏几人下车的时候，见从山脚到半山腰处都是人。
“这里香火很旺盛啊。”毛明轩感叹了一句。
“这里很灵的！”苏氏道：“你这次状元啊，肯定也是菩萨的保佑！”
毛明轩眉毛微挑，看了一眼苏氏，他这个舅母还真是脸皮厚啊！这么一说，弄得他了状元还都是她这拜佛的功劳了！
要是说感谢她在吃穿住用的关照，那毛明轩没二话说。可把他十年寒窗苦读所费的功夫归咎于一句菩萨保佑，这有点可笑了。
陈如珠也听得微微蹙眉。毛明轩有多刻苦，住在他们家的这小半年，是府里人有目共睹的。可以说除了睡觉的所有时间都用在温习功课了。也正因为他的这种刻苦和努力，最后才得了状元。
拜佛诚然有为他祈福的意思，但如今苏氏的语气说得好像毛明轩能状元都是菩萨的功劳，有些夸张了。
“额娘，咱们快走吧。人这么多，一会烧香怕是要排队了。”陈如珠开口道。
“啊，对，咱们得快些山了。一会晚了，人更多。”苏氏回过神来。
毛明轩看了陈如玉一眼，见她也正看过来，便点头笑了一下。陈如珠顿时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
今日出来，毛明轩带着小虎子，苏氏和陈如珠各自带了一个丫鬟，一共是六个人。车夫则把马车赶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等六人一会下来。
因人多，山的路又窄，几人便走的慢。苏氏带着陈如珠在前面，毛明轩则在后面跟着。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暖暖的阳光照在身，竟还生出几分燥意来。
没一会功夫，苏氏和陈如珠的步子更慢了。两人都微微有些喘气，额头也冒出细汗来。
毕竟是平日里很少运动的女子，这么点山路，已经让两人有些吃力了。
毛明轩到是没感觉。他虽然是个书生，可因毛承运是武将，平日里也会拉着他锻炼身体。所以多年来，他都有晨练的习惯，身体一般的书生都要结实。
“表哥，你要不先去吧，我和额娘恐怕还得一会。”陈如珠道。她有些不大好意思让毛明轩站在一旁等。
“无事。既然一起来的，自然一起走。慢一点也无妨，正好欣赏沿途的风景。”毛明轩淡淡笑道。
“哟，这不是陈姐姐么？”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
几人回头往下看，见一个长相柔美的女子正看着陈如珠笑。
“是佟妹妹啊。”陈如玉笑了一下。说起这个佟姑娘，和当今皇的母族一个姓，也是佟佳氏。只是她这一支算是很远的一个偏支，和皇母族这一支已经扯不多大的关系了。但佟佳氏家里却喜欢攀扯，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京城未出嫁的一些闺阁小姐们，有时候也是会举办一些赏花宴之类的。当然，她们也都分了等级的。那些大家贵族的姑娘自然是一拨。而像陈如玉这样的，也是有自己的圈子。她是在一次赏花宴认识的佟佳氏。
毛明轩侧了一步，好让佟佳氏走前来。
佟佳氏冲他一笑，便走了来，对苏氏福了福身子，道：“见过苏伯母。”然后又看向陈如珠，笑道：“好巧，陈姐姐也来香。”
☆、233。第233章
233。第233章
“嗯，天气晴好，出来走走。”陈如珠笑道。
佟佳氏刚打完招呼，后面有个身穿秋香色夹袄的妇人也扶着丫鬟过来了，正是佟佳氏的额娘。
“佟夫人。”苏氏点头示意。
“陈夫人好。”佟夫人也笑着点头。
“明轩，这是吏部侍郎夫人。”苏氏对毛明轩道。
“见过佟夫人。”毛明轩行了个礼。
佟夫人看了他一眼，对苏氏道：“这位是你那个了状元的外甥？”
“是啊！”苏氏顿觉脸有光，笑道：“他的任职令还未下来，所以还住在我家。”
“果真是一表人才！”佟夫人笑道：“我们家老爷回来还说呢，这可是本朝的第一位连三元的状元郎！没想到这么年轻！”
“侍郎大人过誉了。”毛明轩忙道。
佟佳氏这会也朝毛明轩看来，见他长身玉立的，一副儒雅的模样，不禁多看了两眼。
“既然碰到了，咱们结伴而行吧。”苏氏道。
“好啊！”佟夫人笑道。
几人再次开始往山走。
依旧是毛明轩在最后面，陈如珠和佟佳氏在间，最前面的则是苏氏和佟夫人。
到了广济寺门口，发现排队香的人都站到门外来了。
“今日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人来？”佟夫人惊讶道。
“是啊，我也觉得怪呢！”苏氏也是诧异。
广济寺虽说香火旺盛，但除了特殊的一些节日，还真的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大概是看着天气好了，大家都借着香出来踏青吧。”佟佳氏笑道。
“那咱们也只能排着了。”苏氏道。
“舅母和佟夫人要不先找地方坐着休息吧，我在这排队。”毛明轩主动道。
来的都是女眷，他一个男子，此时总要担当一些。
“也好。这恐怕还要站一会，那辛苦你了。”苏氏点头。
“那有劳状元公了。”佟夫人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毛明轩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苏氏便和佟夫人带着丫鬟往后山去，那边树下有石凳。
陈如珠却不大想走，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道：“额娘，我想陪表哥一起。他一个人在这站着，也无趣的很。”
“也行，你们年轻人说说话，时间过的快。”苏氏自然没意见。她现在想着撮合两人呢！
“额娘，我陪陈姐姐。”佟佳氏连忙道。
佟夫人看了她一眼，笑道：“也好，你们年轻人多相处是好事。”
于是陈如珠和佟佳氏都留下来陪毛明轩。苏氏则和佟夫人去找歇脚的地方了。
“陈夫人，你家这个外甥可成了京城的名人！听我们家老爷说，连万岁爷也都看重呢！”佟夫人随口道。
“每三年都出一个状元，大家夸张了。”苏氏谦虚的道，但脸的笑意却更明显了。
“你别谦虚了！”佟夫人笑道：“要是我家有这么个外甥，肯定也高兴的很！”
“可惜只是个外甥。”苏氏道。
“你知足吧。我家连这样的外甥都没有呢！”佟夫人笑道。
这话苏氏爱听。她心里想着，等外甥变成了女婿，那才是真好呢！
“哎，对了，你这个外甥定亲了没有？”佟夫人问道。
“啊？没呢！”苏氏道：“才十七，又一直想着科举，家里便没定。”
“哟，那这次了状元，怕是要定了吧？”佟夫人道。
“那是自然。”苏氏道，心里突然心生警惕。佟佳氏可也还没定亲呢！难道佟夫人也看了毛明轩？
这到也难说。毕竟京城的子弟那么多，这两年急着定亲出嫁的姑娘可不少。毛明轩是新出炉的状元，又这么年轻，可不成了大家考虑的对象么！
之前她还有些看不毛明轩。可现在看来，这个外甥还是个香饽饽！只怕了状元的消息传到扬州，陈氏也会急着给他定亲吧。
想到这里，苏氏忙道：“我那姐夫在扬州当了好些年的官，多半想着在扬州城给他找个姑娘。”
“是么！”佟夫人看了她一眼，道：“做了状元很快要入官场了吧，指不定被万岁爷派到地方当官去了。扬州城的姑娘和京城的姑娘又有什么区别？你这外甥多半是不会回扬州做官的。”
“那不是我能操心的了。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做主。”苏氏笑了笑。
“你这个当舅母的怎么不能操心了。有合适的姑娘还不是可以牵牵线？”佟夫人道。
“这我可不敢乱牵线。我家这个大姑子较强势。”苏氏故意放低了声音道。
佟夫人微微蹙眉，又道：“如果是这样，那确实不好说。”
苏氏点头道：“是啊！所以，我是有这个心，也不好开口。”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家里有闺女的，自然都不希望自己女儿嫁一个婆婆强势的人家。不管娘家多厉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