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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着苏笃川在这个屋子的情影,想象他的口中如何会有钥匙,总不可能是临死前把钥匙放进嘴里的?那非但来不及,而且有未卜先知之嫌,这世上没有人会存在那样的能力。
如此说来,那钥匙可能一直在他的口腔中,从乘筝城到城外大森林,他都一直含着,但这样一来,就会影响到他说话。除非他赴约是去参加个不用说话的约会,那可能吗?
否则便是另一种情况,那钥匙在他的肚子里面。
他意识到自己此行之约,必有凶险,于是在死前服下钥匙,在某种作用之下,那钥匙上行,一路返逆滑过他的食管,进入到口腔。他希望在自己死后,有人能发现这钥匙,并且为他复仇。
君梓琳默默想着,可惜这些基本上都是推测。
她站在屋内,这间屋子与曾府其他的屋子不同,内屋乃是床榻,而外面也不是招待所用的桌椅,而是书桌。
君梓琳轻手轻脚走到这书桌前,想象着苏学士在这里写字作画送书信的情形。
如果自己最后一种推测是正确的话,那么苏笃川在预料到自己的死亡后,必定会留下线索。
他至少不是一个愚笨之人,他至少能够知道,当他死后,他用过之物,所在之地,都会被有心人清理一遍,以至于线索皆无。那他又会怎样做呢?
“如果是我,我会怎样做?”
君梓琳自言自语,她轻轻坐在苏笃川坐过的椅子上,笔挺着身板,作似在挥毫泼墨。
在停笔之余,也会思量自己的身后事以及遗愿,该怎么传达给后来人呢?
君梓琳垂眸看了眼身下的椅子以及臂下的桌子,再抬头朝四下看,屋内的中堂画与门口相对,而在自己抬头时,对面是一副春草图。往身后看,正对着内室的门,那门的大小,远远的恰好能把这桌椅套进去。而往左看,则是紧闭着的门扉。
这间屋子的布置,是与其他曾府的屋子布置惟一不同的一间。
她总以为这是本来的不同,可事实上,并非如此,这是苏学士刻意制作出来的不同。
但这样的不同,他想说明什么呢?
君梓琳转身进了内屋,通过内屋门朝外看,从蹲着身子到半蹲,再到直起身。
看到外面的景色,是三种类型。
从看到桌椅与那墙上的春草图,再到看到一半的桌椅与春草图,直至最后看到桌角,但是春草图却仅仅剩下最下头的地皮。
君梓琳心头一动,又后退了两步,身体已撞到了身后的榻上。
她猛然回头,仿佛看见苏笃川正卧在榻上,他微笑着一手执笔,一手隔空作画,仿佛把那幅画作在了空中,又肆意抹去,神秘而不为外人所知。
他……
君梓琳敏锐的双眸一动,发现枕头是榻的最西面,便是离得内屋门最远的地方,那里放着一对枕头,似乎在暗示着苏学士生前,也是这么睡的。
但是,君梓琳拿过那对崭新的枕头,转而将它们放在东面,便是离内屋门近的这个位置。
她一歪身,就着枕头倒了下去,尔后她双眼一亮:果然如此!
只要这样躺着,就可以透过内屋的门,看见外面的书桌与椅子以及那一半的春草图!
这整个室内,都被人给精心地打理过,君梓琳不认为这里还会留下半丝痕迹。但是春草图,却是一直都没变,相信是曾家从来都是如此这般放的。
至于桌椅保持着苏学士死后所改换的位置,也许曾家是做贼心虚,不敢全部都改换易置,生恐会被栽上巨大嫌疑,所以才会保持着。
不过这倒是个线索。
君梓琳起身,又将枕头放回去,小心地铺回原样,以免被人发觉蛛丝马迹。
她走出内室,朝着那春草图走去。
负手而立,看着这春草图,只见这是一片旷野的草地,草儿碧绿而繁茂,像是盛夏时节,一片黑绿黑绿的,直绵延到远方。
听说曾家有狩猎的习惯,想必这春草图是来源于此。
但这幅图所画的是哪里呢?'
☆、第1102章 还真不是赌气
自己不知道,那苏学士知道么?
君梓琳回身,看着那空空的桌椅,仿佛再次看见那位年幼的苏学士正执笔作画,并偶尔朝这春草图看上一眼,眸中染着别人无法企及的锐芒。
时间过得极快,外头的那批下人已经开始换班,君梓琳打算出去。
见下人离开,她忙打开门,正往估算好的角落冲去,至此再寻出路,忽的一个黑影霎时压下。
君梓琳感到自己身体一轻,跟着就被狠狠捞住,眼前的画面变成了碧蓝的天空。
耳边传来慕瀚博愤愤的声音,“小琳儿你真能等啊,这都过了午饭了,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放火烧院子啦!”
听他说放火,君梓琳想到之前曾家走水一事,反而点头:“上回那个放火烧院子的人,必定与你现在的心情也一样。你说那个人与苏笃川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嘿,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慕瀚博要被小琳儿给气笑了,腾出手拍拍她的脑袋,“赶紧的回客栈,若是被周烬知道,非得跟我急不可!”
出了曾家,两人落在僻静的小道上,慕瀚博拉着君梓琳就走。
君梓琳反而拍了他手一把,也气他:“不知道是谁说的,不是正等着我跟周烬分手么,现在,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其实男人最怕激的,君梓琳也知道,但她要试试慕瀚博是怕被激,还是真的怕周烬。
“哎,那也得等你跟他和离喽,本侯才能有机会,现在岂非是欺辱朋友妻么,咱没这规矩,快点走吧!”
慕瀚博这样解释,君梓琳心里有数,知他是真的对周烬有所顾忌。不过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比划了一下,提了句春草图:“你知道那东西么?是曾家的还是翰林院也有这东西?”
“春草图?”
慕瀚博沉吟,停下步伐,偏头看过来,脸上的坏笑消失,寻思着,“之前你没看见么?”
“什么?”
“本侯在曾府的院子,屋子里也有一副春草图。怎么样?”
听慕瀚博这么说,君梓琳倒是有所了悟:“不仅你的屋子有,是不是尚书大人的屋子也有?怎么没看见曾老爷的屋子有?”
‘谁知道。’慕瀚博摇头,显鱼龙混杂是认同君梓琳的说法,欧阳秉的屋子也是有的。
——只有贵宾的屋子有,其他的人都没有。
这是一种变相的炫耀么?
君梓琳摸下巴,就被慕瀚博给拽到客栈去。
客栈里头周烬正在里面优雅用午膳,但是这个时间,早已经过了饭点。君梓琳瞧了慕瀚博那样小紧张的样子,便猜测着晋王可能是早回来了,他是一直都呆在这里吃饭!
“周兄,你来啦!”
慕瀚博若无其事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周烬身边,结果对方直接抽了他身下的椅子。
差点坐上空的慕侯爷,忍气吞声地坐远了去,谁让自己没理儿呢,差点就把小琳儿给弄丢了。
像昨日,周烬跟疯了似地追那口棺材,今日若不把小琳儿带回来,他必得疯了似地追自己。
“欧阳秉那个老匹夫,今日真要气死本侯了!”坐定之后,慕瀚博对着桌子便是“砰”的一声拍,把远处那掌柜给吓得一哆嗦,眼不瞎的都知道,这位是侯爷,当今的冠勇侯呀,得罪不起的主。
他拍了桌子,过会得差人去问问,桌子有没有划伤他的手。
君梓琳坐下来,没言语,静听慕瀚博在那里说。
诚实,欧阳秉是给了慕瀚博一顿没脸。
何况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但这也没办法,皇上所下的圣旨,谁又敢违抗圣旨呢。
就像慕瀚博所说,以他现在的情况,再请一道圣旨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周烬行呀。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皇上的儿子,问题是他还是皇上的心腹。
听说皇上有些大案子都交在他的手上。
只要他行使一点以权谋私的小小伎俩,皇上就会准了他的请求。
这事在君梓琳看来完全可行,因为根本不需要“以权谋私”,曾家与神秘人与大理石一案有着莫大的关系,端看周烬原不愿意将此事禀报了。
而皇上若是知道内情,必会全权符予他,现在他们也不会夹着尾巴在欧阳秉面前做人。
问小二要了菜与米饭,君梓琳默默吃了起来。
周烬这一关,自己也说不通,只能算了。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找着春草图上的那片草地才行,要尽快。
现在她破译了这个“密码”,却不等于对手是酒囊饭袋,意味不了这个大问题。
君梓琳苦恼的是,苏笃川怎么会知道这片草地,他与这曾家的老府地并不算熟悉,到这里也人生地不熟,又怎么能轻易找到这片草地呢?
“苏笃川与曾休锐乃是同僚,不知两人平时有没有交流,如果有交流的话,那么他知道那里,也属正常。”君梓琳喃喃,手中的筷子都停了下来。
慕瀚博正报怨,周烬沉默地听着,忽地就听见君梓琳这么一番自言自语。
周烬沈眉,伸掌照着君梓琳的手轻轻一拍,教训:“好好吃饭!”
被说了句,君梓琳回神,垂眸继续吃。
迅速用罢饭,君梓琳冲慕瀚博看去,“我们走?”
周烬见爱妃居然不看自己,一时皱眉。
慕瀚博动了下,发现周兄一脸吃醋的表情,他心情立时又好了。当即起身拍拍小琳儿,“走吧小琳儿,我们一起去查案!”
两人好兄妹的样子,一前一后出了客栈。
周烬凝眉目送他们离去,神色越来越黑。
掌柜那里正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向,谁知这一下子走了俩,又留下那位长得极俊却又令人凭空胆怯客官。掌柜的就不明白了,明明他应该怕的是那位冠勇侯才对,为何他却对着这长相松俊的客官胆颤儿?
君梓琳带慕瀚博出来,她还真不是赌气,乃是为了找春草图上的真实地点。
两个人刚刚才出了门,就看见陆陆续续看娶亲的百姓,一个个议论纷纷而来。
本以为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婚事场面隆重,新郎倌儿一表人才等等之语,不料所谈论的居然是死人。'
☆、第1103章 突破口
君梓琳耳尖,当先上前打听,之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小琳儿,我说的对吧,凶手不可能只杀苏笃川一人,他还会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慕瀚博凑上来,坏坏一笑。
君梓琳回头瞪他一眼:“那你说,凶手为什么要连杀两人。那冷赋与贾道仁与本案何关?”
“嘿嘿,小琳儿呐,你还没弄清楚凶手的作案动机,那么他下一步会杀什么人,你又怎么可能猜得到呢?”慕瀚博道。
听到这话,君梓琳着实愣了愣。
她以为自己就要抓到了,只要找到春草图上的真实地点,何况她已经验过尸,掌握的情况不比凶手少。可凶手还是连杀两人,究竟是在试箭,还是故意欲盖弥章?
“先去看看尸体!”君梓琳冲他呼喝一记,跟着带他前去衙门。
丁捕头正将两具尸体都放置在衙门之中,淳于仵作已经验过尸,死者与苏学士的死因一样,皆是一箭正中胸口。
君梓琳二人到时,他们正在讨论此案,其间礼部尚书也在。
“哦,原来慕侯爷对此案依然如此关注呀!”欧阳尚书见到慕瀚博,当场上前热情地施礼,只是面上的笑容很是有些伪善,接下来的话足以气坏慕瀚博:“关于凶手究竟是谁,本官还是能够保证的,凶手绝对不会是慕侯爷。因为当这两个商贾死的时候,慕侯爷正在偷偷潜进曾府的院子,实在与杀人不沾边呐!”
“欧阳秉,你不要太嚣张!”慕瀚博想一拳头打他面前这人哭爹喊娘,不过小琳儿在旁边,他不太想展示自己的凶残的一面。
不过,这笔账可以留着以后再说。但眼下这气,实在难忍。
丁捕头不知是仗势欺人还是怎的,见尚书大人如此说,他立即补充了一句:“贾道仁与冷赋二人,本应该被关在衙门的。但是却是侯爷您要求把他们放掉,这才造成他们的死亡,不知属下说的正确与否?”
“大胆!”
慕瀚博身边的侍卫厉声喝斥:“哪里也轮得到你说话了,给我滚下去!”
丁捕头被叱,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地退后。
然,欧阳秉却是冷冷一笑,睨着那侍卫喝道,“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资格,你给本官退下,否则有你好看!”
侍卫吃了瘪,只得闷哼地退下去,等候主人的命令。
慕瀚博在这里完全讨不到便宜,甚至还被那圣旨压得死死的。
君梓琳不忍他受此等委屈,连忙开口朝淳于仵作道,“除了箭伤,两个人可有其他的疾病?你可检查其他位置了?”
“这是本仵作的事,不劳你一介侍卫说话吧?!”淳于仵作冷冰冰地回敬,脸上可没有一点回答问题的意思。
冷赋与贾道仁都是商贾,两个人却是与苏笃川死得一模一样。如果是同一个杀手,那么两个人与苏笃川的交集,却仅限于在客栈的大厅内用饭那一回。凶手为什么要杀掉他们呢,而且是在杀掉苏笃川之后。
君梓琳思索着,抬步上前看那两具尸体。
此刻淳于仵作猛地上前拦住她,冷冰冰道:“还是各司其职吧,你只不过是个侍卫而已。”
君梓琳抬眸,看着这淳于仵作,她眉心都打了结,这是不让看了啊。
虽如此,她垂眸偷眼近距离观察两具尸体,箭矢与苏笃川身上的一模一样。
君梓琳把当初苏笃川中箭身上的箭矢画面,从记忆中调出来,与面前的箭矢一对面,果真是一模一样。
就连那箭头的锋利与光泽度也丝毫不差。
君梓琳后背泌出一丝冷意,还真被周烬说对了,凶手自己制作了一些箭,要将这些箭全部都派上用场。
那么自己这次遇上的是是杀人狂魔还是心理变态儿魔?
在迎亲队伍之中,击射贾道仁与冷赋,射箭之前要站在一百多米以外,且箭尖又是金属物质,这样透射力更是十分强大。
凶手混迹在乘筝城内,而且之前他还去见过苏笃川的尸体,想要找东西。
莫非凶手是怀疑,那钥匙在贾道仁与冷赋的身上,所以才杀掉了他们?
君梓琳想至此,扭头朝淳于仵作投去一瞥。她只是下意识地一看,孰料竟撞上对方送来的一记探视的眼神。
他也在看我?
君梓琳心下咯噔一声,不知为何,竟然腾起股异样地沉重之感。
办案从来不凭感觉的君梓琳,这回却是破例直觉这个淳于仵作也许并不仅仅是个贫困秀才那么简单!
在她深思之时,慕瀚博已经被欧阳秉当着手下人的面反来覆去地嘲讽着,像是炒面一样滚辣辣,最后简直要把慕侯爷放在火上烤了。
“小琳儿……”
慕瀚博气得哆嗦,他心里暗暗发誓,回到帝都城,绝对不让欧阳秉好过!
身为拥有实权的冠勇侯,慕瀚博绝对不可能像那些闲散官职的家伙一样,出尔反尔,这回他要言出必行!
他唤了声君梓琳,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还是先离开,否则他要被气死当场。
“嗯,我们走。”
君梓琳比慕瀚博还更懂得收势,说了一声,转身就出了衙门。
路上慕瀚博还在原地沉声阴脸,心里百般盘算,最后目光落在这乘筝城惟一的一家青楼,他眯起眼睛显然整个人全然不同的危险。
“侯爷,用你的人吧,去查查淳于仵作。”
君梓琳左思右想,只能如此,对慕瀚博道。
“这个人有点问题。”君梓琳咬咬牙,现在的她非常想找个发泄之地,但却没有宣泻口,只得强忍。
慕瀚博阴森森地笑出声,君梓琳回头,就见他竟根本就没听自己说话。
她不得不叫住他,再仔细对他重复话。
慕瀚博这回听懂了,他让手下去跟踪,君梓琳却止住他,低声道,“等等,换了衣裳,找个四下不引人注目之时,再去跟踪,顺便找个轻功好的,免得被对方发现。”
见她这样郑重,慕瀚博收回思绪,只看她,奇异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认为那淳于小子是……”
“就算不是,也是个好的突破口!听我的,没错!”君梓琳拍拍慕瀚博的肩,转身又回了客栈,她却是去找桥知县。'
☆、第1104章 这么贵重的东西
桥档刚喝了喜酒回来,进了客栈打算歇到明日一早,他就将又能回到崖县,过自己的太平日子喽。
结果王妃娘娘踹门进来,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可怜的桥大人一面忙着拿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一面又忙着拜见王妃,一时不知该先做哪样才好。
君梓琳没跟他废话,直接命令:“去搞一份乘筝图的地形图来,越来越好,还有,一定要隐人耳目!”
被下了命令的桥档,哪里还有睡意,立即穿好衣衫,带着人窜出客栈,领命令去忙活了。
君梓琳在原地闷声走来走去,纤瘦的身体绷得笔挺,仿佛一柄弦上之箭,随时准备击射出去。
之后慕瀚博进来,见她正在这屋中,关上门后问道,“小琳儿,你竟是突然开了灵智了么,是不是有何发现?本侯怎么没有发现?哦,已经派人去盯着淳于仵作了,但你怎么会怀疑那小子,看着没什么本事的样子。”
君梓琳对他的长篇大论,只回了一句:“你还记得验尸那晚上,你与周烬从棺材中把我捞出来后,我所说的话么?”
“你说太多啦!”
“我说,我躲在棺材中,发现凶手了!凶手在掏苏笃川的嘴巴,似乎在找东西,如果不是有衙役前来,他可能会继续翻找。”君梓琳警声说道。
慕瀚博点头,“有这么一句。那你的意思是……”
“那只在棺材中翻找的手,是淳于仵作的!”君梓琳厉声说道。
慕瀚博望着小琳儿这双冰寒煞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