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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荒石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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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开动了」
「——无以为报,至少听完吧!」
贴在地上额头倏地抬起,高喊起来。亨利已经坐在椅子上,已经将用切片的法式面包夹起各式食材所做成的三明治,把脸颊塞得鼓鼓的。
「可是,慧太郎干嘛突然把自己当外人啊。又没什么好怕的。啊,难道说真的是外人来着?那我该把慧太郎扔哪儿去啊!?」
「是我太见外了么!啊、算了,那些麻烦的话真是白说了……!」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她的性格真的很好。那双榛色的眼睛看着自己一脸不甘地碎碎念,好像找到乐子一样。这样的对白十分快乐。
「——反正你就放心好了。你比我想象中的好相处呢」
亨利将手中的三明治暂时放回桌上,继续说道
「在葡萄园里相遇的时候,总觉得你又阴沉,反应又冷淡,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是更加可怕的人呢」
「那、那个时候……因为没有余力在意周围,所以……」
说到最后字句变得含糊。事到如今,却对自己当时(如果相信亨利所言,那么就是昨天)的言行在意起来。是不是说过什么失礼的话,做过什么失礼的举动呢?
「不用担心,就算那你那只藏在那件浴衣下面的凶恶的滑膛枪,我也不觉得哪里失礼哦」
「刚才你把非常不得了的事情说漏嘴了吧!」
是这样啊。为自己换衣服的,果然还是她。换而言之,全都被看到么。
慧太郎突然好想去死。
「好了啦好了啦,怎么这么不镇定啊!那时不就说了么?该说谢谢的是我。多亏有你,我才不用对『他』下手啊」
「……那么,那只圣蜣呢?」
「那个啊,已经让『他』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去了。那一带岩石丰富,应该没问题吧」
据说圣蜣在铁食性的虫当中,是能摄取极大范围的矿物及岩石的物种。就算以没有开采价值的岩石作为主食,似乎也毫无问题。
「这样啊。你知道的真清楚啊」
「那当然。谁让我是专家呢」
专家?这个疑问呈现出没多久,亨利便有些害羞似的挠了挠脸,继续说道
「所以说,那个……你、你想想。你完全不用担心欠我什么哦。我救你,只是单纯的『礼尚往来』哦?」
「……是这样啊」
「好了,明白了就快点起来吧,慧太郎。你这个姿势在日本史最高的礼仪,这个我在书里读到过,不过我还是不想看到认可自己的人像西瓜虫一样缩在地板上呢。我喜欢一起开开心心的享受食物哦。明白么?」
既然道理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同时,慧太郎心里明白。她施恩不图报的直爽性格,令自己对她的好感不断增加。尽管性格上有一大堆的小毛病,但在异国他乡能够第一个遇上她,感觉实在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
「好的,不过在此之前能提个问题么?这里究竟是哪儿?」
「是庞马尔镇哦。位于布列塔尼地区的非尼斯泰尔省的一个沿海小镇」
虽然镇名不曾耳闻,但布列塔尼和非尼斯泰尔是知道的。慧太郎从日本起航,原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竟然能够达到目的地,这个国家果然——
「欢迎来到法兰西,与众不同的客人?」
抢先作答的亨利,犹如歌声一般,唱出欢迎之词。
「哦~,独自一人到外国旅行呢」
吃完饭,缓过气来之后,亨利听完了慧太郎至此为止的来龙去脉,有感而发。在她手中是在旅店一楼弄来的咖啡。当然是收费的。
「我也知道日本无法完全应对大型虫的入侵,最近终于打开国门……不过你还真拼命呢。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冒险者呢」
隔着桌子,坐在亨利对面的慧太郎,第一次品尝到咖啡的味道而愁眉苦脸,一边摇着头。想方设法欲将口中弥漫的苦味驱赶出去。
「可没有你说的那么漂亮。我是接受兄长推荐,勉为其难才踏上航程的」
「法语也是向那个哥哥学的吧?真能干啊。你哥哥是,那个……兰、兰花?」
「兰学者(注4)。兄长身体羸弱,但头脑很出色。还教过我很多其他的东西。家父和家母……那个,是非常顽固的人」
※注4:日本锁国时代通过荷兰传入的西方科学文化知识叫做兰学。兰学者指通晓兰学的人。
慧太郎出身萨摩藩的武家。由于兄长自幼多病卧床,慧太郎便作为家族的传承者,在家人的期待中长大。特别是父亲的教育之严,已经超过了蛮不讲理的理解。除了立身武士的要素之外,将其他一切的「不需要」彻底舍弃。
慧太郎在这样的家中长大,所以年纪并不相仿的兄长很担心他会成为气量狭小的人。于是从很久以前,兄长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向慧太郎介绍异国不同的文化和习俗,除了教授他法语,还教授过他英语和拉丁语。当然,这一切都是避开父母的视线偷偷进行的。
于是某一天,兄长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慧太郎。机会难得,就去欧洲吧。欧洲是个好地方哦。所有事物都与日本截然不同。一定能增长不少见识。哇哈哈哈哈。
那位兄长身体虽弱,但出人意料的刚毅。
于是,慧太郎成为了船上的人。虽说国门已经敞开,但在闭关之风仍未散尽的日本,独自一人的短期国外旅行,的确算得上是某种冒险。不过,自顾自地兴奋起来的兄长已经办完了出航的必要手续。背负起日本的未来,宣扬攘夷思想,不失为开拓眼界的一手妙棋——甚至如斯云云,说服了父亲。
慧太郎可谓毫无退路。就连师傅也赠言「去成为男子汉」。
「结果,就在乘船的途中卷入了奇怪的骚乱之中,是么?」
「…………」
慧太郎终究无法释怀,表情僵硬起来。
在即将到达法国,等待靠岸的夜晚海面上,突如其来的爆炸动摇了汽轮。惊慌之下冲上夹板后,却在那里接受了濒死男人的遗愿。然后与神秘的黑衣袭击者们展开死斗。
每每想起都心如刀绞。没能诛讨那些泯灭人性的家伙,也没能实现一个男人在弥留之际的愿望。由遗憾孕育而出的愤怒就会涌上来。
「被那个将死之托付的东西,掉海里不见了么?」
「……我不记得了。周围太黑了,虽然到处都是血,难以辨认,但我想那大概是宝石之类的东西」
「宝石?不是『琥珀』么?用英语说叫做『umber』」
「um、ber?umber?」
没听过。不对,就算知道也无从确认。慧太郎在黑暗中能够确认到的,基本上就只有那是一块二指可摄的小石头。
亨利不知为何露出复杂的表情,一时沉默,而后马上又如是询问
「你当时被袭击汽轮的那帮人袭击了对吧?胸口和腹部都中弹了,还有——」
「左眼。但不知为何,在岸上醒来之后,枪伤完美的消失了」
依常识考虑,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然而一切都是千真万确。衣服上开的洞和黏上的血液,应该不会说谎。
「……说起来,现在左眼完全不痛啊」
在海岸上醒来与抵挡圣蜣的时候,左眼明明像火烧一样的疼痛,然而在旅店中醒来却并未如此。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亨利,你带着镜子么?有的话希望能借我一下」
「镜子?要砸碎么?」
「为什么!?我只想看看眼睛怎么样了」
亨利又沉默了片刻。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做出奇怪的反应。不过她马上从装备在腰上的小口袋里取出了一面巴掌大的小圆镜,「给」递给了我。
镜子里面照出来的,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是自己熟知的那个秋津慧太郎。在故乡不知被嘲笑多少次的童颜,虽然醒来时解开过,但现在又重新扎起马尾的,稍长的黑发。当然,左眼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
极为平常,一切如故,没有丝毫异样的地方。
那么,之前的疼痛果然只是单纯弄错了吧。
「……?」
将镜子拿远一些之后,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是光线的原因?刚才有一瞬间感觉眼睛的虹膜有些奇怪。于是想要更加仔细的观察,打算将镜子拿近左眼的时候,
「好了,看完了」
桌子的另一头伸出手,迅速拿走了镜子。
「啊,这、干什么——」
「男孩子照镜子照那么久干嘛?跟个女孩子似的」
被亨利开着玩笑,慧太郎不假思索地消沉起来。慧太郎对「像女孩子」「明明是男人」这种话很敏感。自己在道场上击败的示现流的弟子们,经常气急败坏的对自己容姿评头论足,所以被亨利这么说有些五味杂陈。
「唔、哼,你说的没错。武士不该娘里娘气的。啊,不应该。……我知道的,我知道到的啊,这种事情当然知道啊……!」
「???为什么突然哭出来?」
「谁、谁哭了啊!」
慧太郎认识到自己回忆起屈辱的日子,眼眶有些发热。
「哈哈,好像抉到老伤了。你还真是难伺候呢。来,给你好东西,你就别哭啦」
「都说我没哭啊!别用那种哄小孩的说话方式来……好东西?」
亨利从桌子上面拿起的是,刚才和咖啡一并买来的,惊讶其不知作何用途的,装入了温热的牛奶与砂糖的容器。她将二者适量放入慧太郎的茶杯中,用茶匙搅拌。转眼间,咖啡变成了淡茶色的饮品。「尝尝看」在亨利的推荐下,慧太郎鼓起勇气,试着将杯口压在唇上,
「……啊,好喝」
「这个叫咖啡欧蕾哦。不习惯黑咖啡的话就得下点功夫呢」
原来如此。咖啡的饮用方法中,也有这样的『技』啊。慧太郎表示同意,不过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哎呀,我也觉得很奇怪啊。不管怎么说,那个也太苦了吧。那种恶魔的饮品,法国人究竟是怎样若无其事的喝下去的啊——」
「顺带一说,我喜欢黑咖啡哦?」
「……」
为什么?因为你的味觉太幼稚了。慧太郎有种被嘲笑的感觉。
「怎么又消沉了啊。你真难伺候啊」
亨利的心情与她口中的话截然相反,心情越来越高兴。她将轻握的拳头搭在嘴边,发出清澈美丽的笑声,如此美妙的举止,与她那强烈的感觉不大相适。不过,却是令人惊讶的可爱。慧太郎对自己不断恶化的心律不齐,愈发的担心起来。
但是——本想无论天长地久都愿意注视下去的这张笑容,突然陇上了一层沉痛的阴霾。
又来了。又是这个表情。她在前不久的沉默时也是露出这样的样子。慧太郎也已经明白,这个表情与自己有关。
怎么办?我该开口问么?正在慧太郎苦恼之时,亨利率先开口
「……那个,慧太郎。或许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唔、嗯。什么、事?」
「你今后的事啊」
今后。也就是说,今后旳立身之计么。
「啊……没什么,这件事不用担心。我不会继续给你添麻烦的。虽然现在身无分无,一时半会也无法自由行动,不过……嗯,只要肯找,应该有人原因雇佣日本人的。然后脚踏实地的挣钱,回归故乡」
如果情况允许,就尽可能的在此之前找出袭击汽轮的那伙人,将他们斩尽杀绝,完成责任。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不,虽然是这么回事,不过该怎么说呢,要找正经工作大概会很困难吧……」
「?我听不明白。怎么回事?」
亨利依旧是那副放不开的表情,似乎下定决心地站起来。然后从觉得碍事就移到床上的购物袋里,取出一叠什么纸。
「是报纸哦。是叫《费加罗报》的有名的日报。我刚才外出买的」
「啊、嗯。报纸我知道。兄长告诉过我」
「也对,我想稍微确认一下,你坐的船,该不会叫『雷克勒号』吧?」
嘎哒!慧太郎不由自主地提开椅子站起身来。亨利按着额头哼哼道
「……哎,果然是」
「为、为什么!?那艘船的船名我一次也没提到过!」
「事件刊登了哦,就在这份费加罗报上。而且刊登了整整一页」
她叹了口气,接着以之前从未有过的奇妙表情与声音说「我要读了哦?冷静点听哦」,随后开始缓缓朗读。
事件发生在前天深夜。雷克勒号在布列塔尼地区近海遭受不明袭击者的袭击,随后沉没。舆论认为,这起事件为多人作案。仅有少数生还者乘逃生艇逃脱——由于这件事情慧太郎已经知道,也预见得到,所以没有被义愤所驱策并不值得惊讶。问题在于之后。
「——据生还者的证言,汽轮沉没前,犯罪团伙在雷克勒号上对乘客进行了屠杀,在团伙中心有疑似『东洋人少年』被目击。另外已经证实,这位少年以普通乘客的身份在袭击前乘上了汽轮,国家警察将他视为『为犯罪团伙引路的共犯』进行搜查」
「什!?」
脑袋变得一片空白。对自己所说的这些事情,无法用心去理解。
共犯?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和对无辜乘客下手的,那帮黑衣人!?
「另外,一名船员在避难之际带出的乘客名簿,因为被海水打湿无法解读,能够读取被认为是那名少年的名字只有「Kei……lou」的痕迹」
慧太郎(Keitarou)木讷地杵在原地,大脑好像无法接受这些消息一般。
不过是又被她戏弄了对吧?这样的想法在慧太郎脑中瞬间闪过。毕竟亨利·法布尔就是那种捉弄人的性格。难道不会在下一刻说着「骗你的~? 上当了?」,推翻前言么?若是这样,只能向她的淘气认输了。告诉我,是这样对吧。求你了,快说啊……!
脑袋里嗡嗡作响,嘈杂的声音仿佛在胸口突然破开的空洞中回响一般。慧太郎全身脱力,几乎要当场瘫软在地。
面对表情尽失,呆呆杵在原地的自己,亨利投来尤为怜悯的目光。
「……上面说的,那个……果然是指你吧?」
到此为止了。
慧太郎瘫软下来,直接坐到了地上。从手中滑落的茶杯仿佛暗示着毫无光明的未来,四散粉碎。
回不了日本。再也无法踏入故土。
这是纯粹的事实,降临在慧太郎身上的,回天乏术的现实。
「啊、真是的,烦死了!我也觉得这样的事很不讲理……但是,像这样闷闷不乐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吧!?打起精神来啊,慧太郎!」
打起精神?办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怎么打起精神啊。
慧太郎就在这半死心的状态下,被亨利拉到了街上。说完那件事后,也许是亨利看到自己意志消沉,于是提议外出转换一下心情。尽管无心逛街,但也没有剩下反抗的力气。
慧太郎现在穿着的是普通的厚衬衫和裤子,然后还戴着帽子。这些是亨利出去买午餐的时候,顺便买下备用的。所以尺寸很微妙,并不合身。但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再穿那套浑身是血和破洞的衣服,而且最首要的是隐藏外貌。尽管相貌和名字并未公诸于世,但自己身为东洋人,已经无法融入欧洲的景色。
「……果然不该出来的啊。我已经是被搜寻的对象了……」
「所以说,一直呆在旅店就没问题?我说啊,慧太郎。你打算一辈子都住在那里?反正到时候,你还不是非得出来不可?」
她的话非常正确。但即便如此,现在还是不想外出。
来往穿行的人数不少,可全都是金发的白种人,上哪儿也找不到黑头发。这样的行动,感觉就好像只身站在敌阵中央,向众人展现自己一般。慧太郎重新深深地戴好帽子,尽可能的低着头走。
坦白的说,庞马尔的街道十分冷清。虽然石头铺成的地面与石头建造的民宅无限延伸的街道洋溢着异国风情,给人颇具规模的感观,可不知为何,走在上面感觉缺乏活力。与街道的宽阔相反,居民的数量似乎极端的少。
听亨利说,大概十五世纪以前,这里似乎是一条热闹的街道。然而由于某时出现了一名残暴的人,血洗了街道。从此以后,这段黑暗的过去永无止尽的蔓延下去,一直持续到了今天。这条街,与心中有愧的自己出奇的合拍。
只是,或许该说是果不其然,即便是这种晚期人口过稀的乡下小镇,粗犷的蒸汽机依旧随处可见。只要踏入偏离大马路的小道一步,便有地下的大型锅炉在运转,或是插在地面上的粗野烟囱不断地喷出滚滚浓烟,如同朝雾,给周围拉上了朦胧的轻纱一般。
十八世纪后半叶的英国发起的工业革命,获得了名为安费宁与魔女的两个起爆剂,令技术得到了更高速度的飞跃。尤其是蒸汽机的发展越发显著,在欧洲大陆上无论走到哪里,大概都能见到与之相应的光景。尽管在故乡听兄长这么解释过,但真正置身于此后,却由衷的感到钦佩。
「话说,为什么你被当成凶手的同伙就不能回国了啊」
亨利的话将自己发散的注意力牵了回来。慧太郎温吞吞地抬起脸。
「真实身份还没有暴露哦?而且又不是完全没有日本的旅行者。想方设法存些钱,然后迅速动身回去不就好了?混在归国者里头是不会被认出来的」
「……办不到啊。虽然现在还好,但不知什么时候身份就会暴露,万一演变成外交问题的话会给大家添麻烦的。最大的问题是……父亲不会原谅这种事」
「为什么?你老爸不站在你这边么?」
不会。因为父亲是那种把家族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在他心中,儿子也不过是延续家业的道具而已。即便能够顺利的回到日本,事情败露的话,父亲必定会在暴怒之下扔下「既然要带着污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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