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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兰心身后那两个紧随着观望的丫鬟,激动得连连跺脚:“世子风度,果然不凡,娘子,假若真如大人所言……”
“住口!”施兰心眼波微漾,回身瞪了丫鬟一眼:“父亲所图,不过是世子姬妾,我却不甘居于妾位。”
丫鬟偏不识趣:“可再怎么说,也是亲王世子呢,将来等袭了王位,娘子至少也是个侧妃。”
“侧妃又能如何,还不是妾室,得看正妃脸色。”施兰心轻哼一声:“要做就做世子妃,我好歹也是五品知州嫡女,再说有金相撑腰,也不输给那些公候千金,总之能得世子心意,谁还会计较我父亲只是五品官员。”
丫鬟这才讨好:“娘子所言甚是,总之得珍惜这次机会,大人不是安排了家宴么,娘子还是先回后宅梳妆打扮才是。”
施兰心媚媚一笑,又探出半打身子,依依不舍地看向正门处一阵,直到见世子在州衙官吏的奉迎下抬步入了正门,这才喜气洋洋地转身,袅袅婷婷地回去盛装打扮,准备在家宴上亮相,给世子来个眼前一亮的惊艳登场。
☆、第两百五十三章 病也及时,死也及时
“入宴?”虞沨手持茶盏,似笑非笑地一个挑眉,看向隔案而坐,满面谄媚的施德:“尚才巳正,施知州的午膳倒是赶早。”
一行人才入正厅,寒喧刚告了一个段落,施德便迫不及待地要请虞沨移步后宅正院——他要招待钦差,当然是将正院“谦让”了出来,不比得往常待客之道,安置于客院。
可早先,才提出让世子随行先入正院安置的话并未得到理睬,这会子才说入宴,又再受到不冷不热的奚落,施德脸上的谄媚便有些挂不住,客套里也就有了些牵强:“下官也是考虑到世子日夜兼程,远道而来,路途上住行饮食难免简陋,这才预先安排。”
“施知州多虑了。”虞沨浅笑,品了一口茶水,轻轻落盏:“宴席一事大可不必,我这次前来,是为了赈灾,查明两县水患因何而起,施知州既然早有准备,想来会有些说法,我洗耳恭听。”
在座官员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一阵忐忑,刚才眼瞧着世子谦和,尚且还觉饶幸,不想却也仅只是表面行止,听这言辞,此回两县水患之事,能不能安然渡过便是难断,只不是说世子与金相最近来往频繁么,这般铁面无私又是为何?
施德心下却是冷哂:无非是装模作样罢了,先给一个下马威,才好在圣上面前交差,他就不信,一个入仕不过两年的王公贵族,当真会为了区区几县平民百姓,得罪勋贵世家,再者,就算世子有这份心性,也未必有这个能力。
脸上却也肃正了颜色,起身而禀:“下官原本不闻两县遭灾一事,还是得了朝廷邸报,才知有此祸患,下官深感震惊,与诸位属官商议之后,立即着手安排修复两县河堤,安置灾民一事。”
“如此说来,施知州是未得下县禀奏灾情了。”虞沨蹙眉,扫了一眼堂中在座诸人,目光在立于一侧,身着海马绿袍的霍起身上停留一息,须臾转开。
对于此人,天察卫有所关注,虽仅仅只是个从九品的吏目,但其家业资财在并州甚是雄厚,听说他霍家的女儿,在并州的日子过得十分刁蛮,居然公开蓄养男优,将那位出身匠作的夫君欺压得俯首贴耳,家中公婆,尚要侍候儿媳三餐,对妯娌小姑子,更是动辄打骂,悍妇的名声十分悚人听闻。
而这位霍起,尚有一个兄弟,唤作霍升,倘若虞沨记忆不差,当年因为黄花蒿获利暴富的药商,便以霍升为首。
又听施德掷地有声:“世子明鉴,下官的确被瞒在鼓里,郫南、汤县两地,距州城尚有一日车程,县令有意瞒报,下官一时也难以知情,不过下官自从得知,已经将两县县令扣押入狱,并公审此案,又有并、朔监察御史同审,据郫南、汤县两地县丞,主薄等吏员指证,确是两县县令隐藏灾情。”
几个县丞、主薄,人微言轻,哪敢说明真相,把矛头指向上级知州,与朝中那两座“靠山”?
虞沨垂眸:“区区数日,施知州便能查明真相,当真雷厉风行,不知两县县令可曾认罪?”
这话险些让施德笑了出声,暗嘲当真是少不及冠的公子哥,居然能问出这么幼稚的话来,狠狠地抖动了几番唇角,才维持了义正严辞:“隐瞒灾情不报,轻则丢官获罪,重当严惩处死,两县县令自然抵死不认,但其属下诸吏都可为证,并无人受命上报州府,就连驿传诸吏,也称未收两县奏章。”
虞沨又问“闻讯而来”,从府城朔州来此参与公审的监察御史曲严:“曲御史如何认为?”
这都察院本是秦相“执掌”,御史多为世家出身,虽时常与州府勋贵“磨擦”,但虞沨早有猜测,这一回,御史应当会“心照不宣”,果然,曲严言辞暧昧:“两县县令虽称冤枉,说早已按律上报灾情,可就凭证人之辞来看,他们颇有狡辩之疑,但也不是没有另一种可能,便是县丞、下吏做了假证……”
话未说完,施德已是一声冷笑:“曲御史,你说两县县丞、主薄串供?可有确凿之据?”
曲严凝眉摇首:“只是猜测,实情究竟如何,还赖世子审断。”
这太极倒玩得高明,虞沨唇角噙笑,暗忖至少眼下看来,金、秦二相尚未当真联手,应如他猜测那般,金相是为主导,秦相只作不察,相比金相来说,秦相更能保全自身,并不将话说死,就算事漏,退路也已备下。
而眼前形势,必须以一方为主,也不能连着秦相一同网罗,逼得秦相与金相协力,联合勋贵、世家之势,共同对付自己。
虞沨便不理会曲严这推责,也不再纠结隐瞒灾报的问题,话锋一转:“施知州可曾严察并州属县之堤防水利?”
施德心中一凛,这是要追究他监管不严?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当即回禀:“往年户部拨下修筑堤防之银,下官都曾分发沿岸诸县,水利一事,由属下同知监管,据他年年上报,各县都备于堤防,并不曾有私昧怠修之行。”
虞沨看向一侧坐立不安的同知:“郫南、汤县两地之堤防究竟如何?”
“世子……下官是七月中旬才由朔州经历调任同知一职,并不及一一察勘。”那同知却道。
虞沨挑眉。
“这……世子有所不知,原本负责郫南等县水利的同知王于因病辞官,下官早已上报,而王于三日之前,病重不治……”施德又禀。
病得也及时,死得也及时。
虞沨指掌微握,看来两县未遭水患之际,因连场暴雨,便有人筹谋在前,先让负责监管水利之同知因病辞官,防的就是将来追责,而得知灾情无法隐瞒之际,干脆让人病重不治……究竟是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让人这般计划周详、心狠手辣?
如此一来,就算县令不修堤坊,以至洪涝,施德也不会受牵,罪大恶极疏于职务者,已经“病逝”,死无对证,黑锅背得那叫一个瓷实。
“世子,近年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定河流域从未受洪涝威胁,故而,两县县令才生饶幸之心,买通王于,私昧筑堤之银……有县丞作证,两县之堤已经多年未修,谁曾想今年多雨,而郫南、汤县二地又属险滩,这才……”施德连忙又说:“下官确有失察之罪,得知险情后,勒令新任周同知勘察沿河水防,其余诸县却是稳妥的。”
虞沨蹙眉,诸县稳妥?假若这次两县遭灾之情隐瞒不举,圣上被瞒鼓里,不久之后,便会是五县县令“玩忽职守”了。
“世子若有疑惑,大可查阅两县人证供辞。”施德也留意到虞沨神情不善,尽职尽责地提醒。
“查,当然是要查的,但眼下之重,还是以受灾两地百姓为先。”说完,虞沨已经起身:“施知州,我这就前往灾区,知州既有政务在身,便安守并州城,不需分心。”
“可是世子,郫南、汤县洪涝未退……”施德心中一惊,他原本以为自己预先安排了灾民,又公审了县令,诸事既妥,世子只消在并州监管察案,应当不会前往灾地,以身犯险。
“无妨,圣上亲拨了羽林卫护侍,当能保我安全。”虞沨意味深长,再度扫了一眼在座诸人:“施知州留步,但请这位……周同知与我前往便是。”
“那,世子行装可先安置在敝府?”施德尚且念念不忘,想到金相密信嘱咐——世子尚未婚配,你家三娘也正待嫁,以她秀外慧中之质,若能讨世子欢心,纳为姬妾,何愁此事不能安然揭过,于将来行事更是大有益处。
施德自认金相所言不差,他家三娘非但才貌双全,又有凌云之志,虽待嫁闺阁,却曾有断案明察之名,在并州一地那是绝对的风华无双,虽不敢肖想世子妃之位,做个世子姬妾却是绰绰有余,施德极有信心,只要给女儿“结识”世子之机,必定能得世子倾心难忘。
这并、朔二地的权贵公子,大都对他家兰心倾慕推祟,甚至以与施氏兰心“对弈”为荣,在并州城内,早有“千金难得兰心顾”之说。
他之所以不将女儿轻许,等的就是攀求王公的机会,原本还待来年,便欲将兰心送往京都,与王公皇族联姻,即使因门第之故,难为皇子或者王孙正妃,即使屈居妾位,总归比许给普通贵族要强,却不想还不待那时,就得了眼前这个机会。
世子既得圣上信重,身份又是如此尊贵,女儿得嫁楚王府,将来至少也是个二品侧妃,有这一层保障,还愁富贵荣华不得?
假若兰心得了世子倾心,就更不愁眼下郫南之危。
施德那是十分迫切,可惜了虞沨却并不领情,径直往外而去,只留下一句:“不劳施知州废心,我暂住并州公主府。”
施德顿时呆怔——
金相不是声称,因着卫国公府与秦相联姻之故,已引圣上介怀,世子因此对金相“示好”,似乎也有疏远国公府之意?
这……假若如此,世子何故住去公主府?
施德大感不妙,待世子前脚才往郫南,他连忙请来了诸多并州勋贵,商议眼前诸多不确定的危局。
☆、第两百五十四 惊人隐情,滔天恶行
对于施德的心急如焚,多数勋贵却不以为然,言论如下——
“楚王世子不过乳臭味干的少年,知州也太小题大作了些,就算他去了郫南,能察得出个什么底细?”
“正是如此,工部那些个大小官员,有几个没从这事里落到好处,把我们捅了出来,他们更落不到什么好处,世子要察就察,他一个锦衣玉食的王孙公子,就算有些才名,也是笔墨功夫,还能参透这地方上的实务?”
“此事可不光光涉及并、朔两地,就连京都贵族也不乏获利之人,俗话还说罪不罚众呢,再说,咱们手上可是有地契,盖着州府官印,就算捅了出来,也是合法。”
“不妨事不妨事,与其计较郫南一地,知州莫如给咱们透一透底,那黄花蒿的事究竟如何?咱们可都是听了金相的许诺,才投下这么大笔银子,这事才算是担着风险呢。”——问这话的,是并州卫指挥使,这时多数勋贵已经告辞,堂内只余他并几个手下的千户。
施德只好又将谋算详细解释了一回,再三警告:“此事不比水患,若稍有透露,陪了银子还是小事,圣上一旦追究,我这个知州便是首当其冲,甚至会牵涉金相。”
众人自然赌咒发誓,定要与金相风雨同舟,得知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当中,心满意足地回家等着天降横财了。
只施德还不放心,要知郫南一旦事败,他与金相可担着匿灾不报的风险,天子罪不罚众,赦的也只是占地的勋贵世家,可饶不过为此匿章,置国法不顾的当地知州,与朝中丞相。
岂知正心怀忐忑,爱女兰心又寻来质问:“父亲不是说世子会住咱家的么,如何去了公主府安置?”
施德更是沮丧:“我哪料到如此,眼下也顾不着你的事儿,咱们一家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施兰心忙问仔细,听后却也不以为意:“就算世子能察明郫南实情,还得顾及着许多厉害呢,再有一说,占地是占地,瞒灾是瞒灾,两者不能相提并论,父亲早有安排,世子难察实据,又怎会空口轻断父亲与金相违法瞒报,这欺君可是大罪,世子能不知慎重二字?而眼下朝局,圣上对秦相已生戒备,哪里会为此治罪于金相?金相只要安全,父亲何须担忧,与其操心这个,还不如想想怎生让女儿与世子结交。”
自个儿盘算了一通,计上心头,细细地将筹谋道来,听得施德拍案称绝,连声盛赞女儿聪慧,当即按计安排。
又说世子虞沨,车马不停,当夜即至郫南,先是与那暂且接管县务的县丞碰了面。
问起县令是否瞒灾之事,那县丞却也没有一口咬定,只称县衙诸吏,并未得县令嘱咐,往并州城通禀灾情,至于那主薄,也称未得县令奏章,送往驿传去京。
两人神情甚是闪烁,就连晴空目睹,都觉得事有蹊跷,更何况虞沨。
但是,只作不察。
也没有再细问堤防一事,而是走防灾民,却问得了不少事情。
因郫南、汤县本就相邻,施德为统一安置,将受灾百姓集中于郫南县城,住的虽是临时搭建的竹舍毡帐,虽有些简陋,可灾民们已经十分满足,说起两县县令,灾民更是为之不平。
“自从遭灾,县令大人就替小民们置了遮风挡雨之处,口粮粥汤也不曾断给,又下令衙役吏员招募壮丁,抢修冲毁之河堤,若说两位大人隐瞒灾情,那是万万不能。”
“两位大人极为重视堤防之事,因着郫南本属险滩,地势偏低,只要燕江、南江任一水位涨高,定河必然湍急,河水往下,郫南、汤县便是首当其冲,故而县令大人年年都极重筑堤防汛一事,咱们可都是有目共睹。”
“自从暴雨下来,县令大人下令在堤畔设了汛察,由里长安排值守,这回若非通报及时,多数人尚在睡梦之中,又怎会及时避于高地。”
“说来也怪,小民曾听家中祖辈说起,郫南一带虽处险滩,前朝那回洪涝却是安然避过,不知今年这场洪水为何造成了水淹之势。”
有人连连叹息:“都是天意,自打去年冬季,才下了一场小雪,两日就收了势,可不奇异?又有四月才过,不少人就生了怪病,高烧不断,呕吐不停,起初还担心是瘟疫,不想疫病所又说不是。”
虞沨一听这话,顿时全神贯注,追问仔细。
“起初是庄子里有一两人患疾,原本以为是伤风,自己去药铺抓了副药煎来服了,不想病情加重,眼看就要不治,家里人这才着了急,去请了大夫,哪知那大夫一看,声称是疟疾,把咱们可吓得不轻,州城疫病所来了医官,将人隔离他处,后来说是风寒,耽误了治疗,拖得严重了,那两人却也命大,还是活了过来,咱们这才安心,那个起初误诊的大夫,还被追究了个蛊惑人心,挨了数十大板。”
“今年患风寒者甚多,光郫南就有不少,有的实在没钱请医,拖延着就丢了性命。”
虞沨又问:“难道就仅仅只有那大夫诊断为疟疾?”
“可不是嘛,定是他医术不佳,才误诊了,假若真是疟疾,还不得病死大片,只怕早传播了开来。”
“要说来州城这回还算重视,得知有不少人因无钱就医而死,疫病所设了许多分点在县城里,只有就医及时的,都没有性命之忧。”
“我说这事情只怕蹊跷,咱们庄子里不是有个人也得了病,他图便宜,不耐烦去县城疫病所治,让家人请大夫来瞧,却不想那大夫来诊了诊脉,竟然不肯开方,非劝着人去疫病所,这大夫有钱都不肯赚,不知为了哪般。”
“你是有所不知,自打起先那个大夫说出疟疾的话,搅得人心惶惶,州城的大人便下了令,若有蛊惑人心者定惩不饶,但凡有不能确诊之患者,大夫都要将人送去疫病所。”
众人这些言论,让虞沨疑窦重重,一个模糊而危险的想法由心而发,便没有去疫病所一察究竟,而是请教江汉:“依你看来,此症是否疟疾?”
江汉不敢轻断:“不见病患,实难笃定。”
“假若是风寒,当真能使这么多人患疾?”虞沨又问。
“今年气候颇为怪异,一反北方雪多干躁之候,开春雪少,雨水偏多,论来极易滋蕴疠疫,使人患风寒、伤风不足为奇,至于疟疾,发病期长至半月,起初症状与风寒极为相似,确诊并不容易,我又听说从前,一旦疟疾暴发,极难防治,不乏引数十万众死亡之例,故而朝廷一旦发现疫情,多的不是施治,而是烧埋隔绝,从前疟疾药方,多加青蒿为主,见效甚小,除非体质健壮者或者能死里逃生,”
江汉略经沉吟,继续说道:“不过据说,东明时名医济时曾改良药方,用黄花蒿入药,治愈过数万疟疾患者,到底是传言,不知是否为实。济时改良之方重在黄花蒿,不仅与普通青蒿区别,更让前人闻所未闻的草药是炮制过程,区别于从前的水淋使润切段晒干,而是济时一家独创的蒸馏提取法,眼下市面黄花蒿皆以此法炮制为剂。”江汉摇头,有些无奈:“我江家世代从医,却也不知黄花蒿与青蒿两者药性究竟有何区别,虽知炮制方法,但因不曾遇见疟疾患者,故也没机会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