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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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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十日的幽禁让江汉郁怀不已,举止未免带着更胜往日的不羁与焦灼,根本不想在家中多留,故而并不答话,沉脸犟脖子继续向前。
“且慢,你听我一席话后,我能保证你何去何从再无人阻止。”虞沨见江汉一副倔强不屈的架势,往前跟了几步,到底还是让人顿住步伐。
外院花厅里,两人谈话声并不受窗纸阻隔,只要立在墙外,不难听清一个语音愤慨,一个话声低沉。
因有灰渡站在阶下,仆妇们自是不敢靠近,可作为屋主的江姑娘要听壁脚,灰渡也只能与她大眼瞪小眼。
“世子曾说过人心不能勉强,难不成这话放在你身上就无有不可,对我却另有限制不成?”江汉心浮气躁,这些天又被江薇聒噪得多了,只以为虞沨来意是为罗纹,话说得讽刺十足。
“人心不能勉强,于你如是,于我如是,于杜宇娘亦然。”虞沨微抬着眼睑,平静地看着情绪焦躁的江汉瞬间像被人戳了气门儿,整个人都消沉下来,显然已经受到过杜宇娘的拒绝。
“她是不信我。”终是无精打彩的一句,江汉忽又捏紧了拳:“可我不会轻言放弃,总有一日”
“死缠烂打?”虞沨毫不留情打断了江汉的话,眉梢微挑:“你认为如此就能赢得信任?”
这话让江汉瞬息又狂躁起来:“你我相交多年,可认为我是言而无信之人?别拿罗纹说事,我待她从无别意,更不曾给过半句承诺,虽是辜负了她的心意,却不觉得有所亏欠。”
“固然如是,可你也从来没有坦承这话江兄也别说曾经让我转告什么不欲连累,这是你俩的事,应该开诚布公,无情就是无情,不该诸多推托,你这么一个借口,也只能让罗纹心存期盼,倘若她铁了心的要与你生死相随福祸与共,你又当如何?”见江汉语塞,虞沨这才说道:“还有杜宇娘,你可曾考虑过她的处境,可曾真正为她打算过?”
“我正因为知道千娆阁是什么所在,才想带她离开那沆瀣之地。”江汉再度梗直了脖子,话说得掷地有声。
“就此浪迹天涯,或者是寻处桃源避世?”虞沨轻笑:“不为世俗所容,便隐姓埋名,这许是不少人的意愿,我相信江兄洒脱不羁,根本不在意荣华富贵,多半也不会负今日誓言,可恕我直言,这样的做法只是你的意愿,你根本不曾为杜宇娘认真着想。”
略微一顿,见江汉一脸不服,虞沨又再说道:“江兄认为何为担当,何为责任?这四字说来轻松,做到却不容易。你情知以杜宇娘的身份不能为家族所容,清谷先生与阿薇都不会认可你娶她为妻,才想着干脆逃避,身为人子,难道你从此就真能做到与亲人不闻不问?也许你对清谷先生早有嫌隙,或许不会在意他的感受,那么阿薇呢?血缘亲情,可不是说断则断,你就真能做到一走了之,再无牵挂?就算你能做到,时日一长,就能保证不会挂念至亲?杜宇娘若真与你不管不顾地离开,眼看你有朝一日闷闷不乐,她岂能不伤心自责?江汉,奔者为妾,这是礼规也是国法,若你不能让家族认同杜宇娘,这一生都只能让她生活在动荡与不安里,不羁避世是你的意愿,并非杜宇娘心中情愿。”
虞沨见江汉总算目带茫然,膝上指掌虽仍是紧握成拳,背脊却已经松垮下来,不由轻轻摇头:“你若真为她着想,就不能只顾己愿,若有担当,就该让她受到认同,给她一个女子应该得到的尊重与安定,让她成为你明媒正聘的发妻,而不是随时可弃的妾室。”
言尽于此,虞沨认为再不需多说,起身离开时,轻轻两拍江汉的肩头。
只将将出了花厅,却被江薇唤住,虞沨转身,见她垂眸站在屋檐下,显得有些局促。
“世子,阿薇有一事相求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阿兄娶妓子为妻,今日您的这番话,必然能让阿兄幡然醒悟,既放弃了杜宇娘能否恳求世子再说服阿兄求娶罗纹?”
话说得吞吞吐吐,江薇目光更是直盯着鞋尖。
“我不能。”虞沨语气仍然低沉,回答得却毫不犹豫:“江兄态度已经昭然,他对罗纹无心,这事不能勉强。”
“可是罗纹”
“阿薇,感情不能用来怜悯和施舍,你作为江汉的亲人自有立场,可当知道,有的事情也需要尊重江汉的决定,他视罗纹只是普通友谊,就算强求姻缘,罗纹也不会得到幸福,罗纹虽是王府的婢女,我却将谢嬷嬷视为尊长,故而不能眼看着罗纹不幸。”
虞沨转身欲走,江薇却再追了几步,又唤了一声,抬着眼睑看向灰渡,一脸欲言又止。
显然是欲让灰渡回避。
灰渡置之不顾。
江薇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请求:“世子若不愿,这事我也不敢强求,可另一有事世子曾说过视民女为妹妹,那么还请兄长能再助一回”
虞沨这才示意灰渡退下:“阿薇有言不妨直说,只要我力所能及,必不遗余力。”
他就站在几步开外,青黑的氅衣上舒展的兰草卷纹清晰可见,话音仍是那般温和里带着疏冷,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变过。
早该死心了,可究竟要有什么方法,才能忍住不断往眼角上涌的酸涩?
江薇不知是叹息,还是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语音也如同他那般平静:“父亲前几日,跟我提起了婚事问我是否愿意可我对那人一无所知本欲商量阿兄,他眼下又是这般情形,自顾不睱是想让世子打听一下那人品性”
“这是好事,也是兄长该为,不知清谷先生给阿薇提的是哪家郎君?”
江薇也说不清心里是轻松了还是沉重了,她早决定了要忘却,注定无缘,再若执迷不悟也是徒惹嘲笑而已。
嫁人也许是个法子,不过她始终觉得惶惶不安。
身边并没有太多的人能够商议,这些年来,她只把他当作最亲近的人依赖。
倘若能得他一句“上好”自己就会彻底安心了吧。
“是南阳白家行四的郎君父亲只说他年满十七,欲参加明春童生试考取功名。”
南阳白家,岂不是四皇子侧妃白氏的家族?白妃之父眼下任着僧录司善世,仿佛这位四郎正是他的嫡子,虞沨暗忖,正要答应下来,替江薇打听这白四郎的品性,哪知忽闻花厅传来一声怒吼:“阿薇,此事当真?”
江汉三两步近前,脸上的肃色吓得江薇一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南阳白家岂不是四皇子妃的娘家!”说这话时,江汉看向虞沨。
虞沨也是一怔,不免疑惑一贯对世族门庭不闻不问的江汉怎么会这般清楚白家的事儿,口中却指正道:“准确的说,白妃只是四皇子侧妃。”
江汉勃然大怒,脖子上青筋直突,关节握响,却强自摁捺下去,冲虞沨一个抱揖:“这事不劳世子,我绝不会同意阿薇嫁去白家世子今日之言我谨记于心,不会再去千娆阁纠缠,改日再去王府,亲口与罗纹一个交待,家中有事,不便多留世子,请恕慢怠。”
一把扯了江薇就往内宅走去。
虞沨只觉莫名其妙,他虽不太了解白家四郎,却也并不曾听说这人有何劣迹,难道江汉竟知道什么隐情?可清谷先生历来疼惜江薇,怎么会在女儿的婚事上草率?怀着这层疑惑,虞沨离开江家,当即让灰渡去摸摸白四郎的底细,不需多时就得了回禀——白家虽也是前朝世家,大隆建国后却并不显赫,族中虽也有人任官,多为地方吏员,白氏被册四皇子侧妃后,其父才有了调职入朝的机会,僧录寺的六品善世,实在也没有什么实权,但只不过,四郎非但没有劣迹,实际还是个谦谦君子,白家也是父慈子孝、手足和睦,表面上看的确是门不错的姻缘。
江汉何故反对?
不仅虞沨疑惑不解,江薇也甚是忐忑,可她无论怎么询问,江汉偏无解释。
及到这晚,清谷先生轮休,辞宫回府,父子俩又爆发了一场争执,已是深夜,住在后罩房的江薇仍被惊醒,隐约听得长兄指责父亲“可对得住母亲?”“背信忘义”的话,心里更是惊疑,正想去听个仔细,又闻“砰”地一声门响,夜晚归于寂静。

☆、第四百五十章 离家出走,姐妹交心

江汉果不食言,事过三日,就来了一趟王府拜访,正值虞沨当值,并不在家,旖景只好出面接待,江汉并未先见罗纹,而是先请旖景向世子转告辞别——“这一回离开锦阳,或许三年五载不能一定,实在不能说服家父,唯有带阿薇一同离开,我已经劝服了她……趁着家父在宫中当值,下昼就启程离京。”
旖景因并未听虞沨提起江薇的婚事,闻言大是惊讶,追问之下,江汉也不讳言:“家父执意要将阿薇嫁去白家,我却担心以阿薇的性情,并不容于世宦家族,家父眼下虽是医官,可阿薇一直是在山野市井长大,无拘无束惯了,更不懂得世宦门第之礼法,言行岂不受人挑剔?”
说完这话,江汉才再烦劳旖景请罗纹来见,眼瞧着旖景转身,却忽又起身抱揖:“世子妃,宇娘的事……是我想得太过草率,多亏世子提醒担当二字,眼下我不能保证什么,也无颜再扰她清静……可我始终不甘放弃,若有一日能做到明媒正聘,她若情愿,我定会娶她为妻,相守终生……我知世子与世子妃重义,宇娘弱质女流却深陷沆瀣,若有艰难之处,还望二位照顾。”
这一日关睢苑里许多下人亲眼目睹了罗纹掩面从前庭花厅里痛哭而出。
傍晚,灰渡才随世子回府,就被晴空拉到一旁聒噪:“唉,这么多年的情份,看着罗纹如此哀痛,我心里也不好受……其实我早看出了,是江姑娘与罗纹一厢情愿,若江郎真对罗纹有意,那些年怎么会浪迹在外,就算入京,也不时常来见?不过江郎也有过错,他早该了断……渡,要不你去安慰安慰罗纹?”
灰渡一脸迷惘:“我一个大男人,历来又是笨嘴拙舌的,要我干脆去打江郎一顿消火不难,这安慰人的事仿佛你比较擅长吧?”
晴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真是木头疙瘩,我怎么合适?小着罗纹姐姐太多,在她眼里我就是个没长大的毛孩子……渡,你年岁也不小了,难道就没为自己考虑过?”
灰渡更是呆滞:“什么年岁不小,我还没到而立……再说我有什么好考虑的,做好世子交待的差使不就行了。”
晴空咬牙跺脚:“我是说你的婚事!”
灰渡:……
半响才翻了翻白眼:“婚姻之事,当遵父母之命,我无父无母,全凭主子作主,世子若觉得到了时候,自然会替我指个人。”抛下目瞪口呆的晴空,灰渡往前几步,忽才回过神来,纠着眉头转身:“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开头还说让我去安慰人,转头就拿我婚事嚼牙。”
晴空:……
这呆子还不算太傻,正想苦口婆心拉红线,说服灰渡求娶罗纹——大家当年一起随同世子前往冀州,同甘共苦多年情份,岂不比娶个陌生人要强?再说罗纹若嫁了灰渡,时间一长,也就淡忘了江郎,又能继续留在关睢苑里当差,真是两全其美的事。
才张了张口,只觉眼前一花,脑门上就挨了一下。
一颗还带着热意的板栗“啪”地一声跌在地上。
“小子少算计我,仔细我告诉秋月姑娘,咱们前庭管事昨日又收了旁人的鞋垫。”
晴空大慌,连忙上前缠着灰渡:“哥,我错了还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针线处的婵娟是我干娘的女儿,我是她干哥哥,她做的鞋垫实在不好拒绝……得,就当我今天啥也没说……我说什么了,我本来啥也没说……咱们的婚事可不都由世子作主,我怎么会算计你。”
而正院里,晚膳之后,旖景也转告了江汉的话,虞沨听说他竟然带了江薇离开,更觉讶异,思忖半响后蹙眉说道:“那日江汉一听阿薇提起婚事,情绪甚是激动,今日这番说辞不过是敷衍之借口罢了,这事实在有几分蹊跷……阿薇如今已是官宦女儿,白家与江家也算门当户对,我打听得四郎之母也是寒门出身,性情温婉,并不是挑剔人,江汉不由分说的反对必然还有别的原因。”
“清谷先生与白大人交熟?”旖景问道。
“交熟说不上,到底是同朝为官,普通来往还是有的,清谷先生是圣上亲授的太医院使,在旁人眼中圣眷颇厚,兼着与楚王府、卫国公府都有联系往来,白家想与他联姻倒也正常。”虞沨沉思一阵,终究不得要领:“罢了,这也是江家家事,江汉既不愿详说,咱们莫再插手就是。”
旖景事后得知,江汉果然在这日留书一封与江薇离家出走,兄妹俩离了锦阳,也不知去向何处,清谷先生也并没有打听寻找,依然在太医院当值,江家竟像风平浪静一般。
而关睢苑里,罗纹闭门数日不出,先摁捺不住的人是谢嬷嬷,旖景这日听秋月说谢嬷嬷拿着板子要责打罗纹,吃了一惊,连忙去将人劝住,先让夏柯宽慰着罗纹,自己安抚谢嬷嬷:“嬷嬷消消火,实在这事……罗纹难免伤心,嬷嬷得给她时间平复。”
谢嬷嬷也是眼角泛红,叹息着说道:“她早该死心……眼看着那要死不活的样,真恨不能能一巴掌将她打醒,天底下多少好男儿,偏偏要一厢情愿,奴婢教管女儿不当,真是愧对世子与世子妃。”
旖景只好温言细语地安慰着,转头想与罗纹交心,可见她只是暗自垂泪,半响也不说话,旖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几日里一旦得了空闲,常带着秋月几个活泼的丫鬟来看望罗纹,终于有一天,罗纹才愿意开口提起江汉:“世子妃不需担忧奴婢,奴婢心里明白……早该明白了……世子妃安心,奴婢晓得轻重,不会……奴婢是王府的下人,不会让人看不起。”
虞沨听了这话,便让旖景没再多管:“罗纹的事还是交给谢嬷嬷吧,她深悉罗纹性情,知道该怎么宽慰,将来罗纹的姻缘,也由谢嬷嬷作主就是。”
罗纹这边暂且不用操心,旖景才得了闲睱,这日先禀了老王妃,领着卫昭去国公府,将她往远瑛堂一丢,任由小丫头对祖母倾吐景仰之情,自己却去寻了八娘。
姐妹俩在窗下对弈。
心不在焉的八娘不足两刻就一败涂地。
“八妹妹有心事?”生辰那日,旖景就发现八娘消瘦了不少,今日她有心开导,也就直问出口。
八娘却以为旖景是说她输了棋局,漫不经心地一笑:“我原本就不是五姐的对手。”忽又想起那些年月,姐姐们年龄还小,待嫁闺阁时的热闹,那时,虞二郎也常来国公府消磨时光,她总有机会与他对弈,或者是在镜池边上的水榭,更多是在扶风堂里,不对,在绿卿苑五姐姐的茶厅里才是最多。
可随着年龄增长,姐姐们陆续出嫁,虞二郎也再不多来……到他大婚后,连见上一面都怕艰难了吧,也许再不会有对弈的时候。
一时情思恍恍,忍不住长吁短叹,眼角就涌起了酸涩,忽地想到五姐姐还坐在面前,八娘面颊一烫,有些慌乱地抬眸,正见旖景唇角带笑,目光却有几分不同寻常的锐利,八娘更是慌张。
“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八妹妹与我最是亲近,有什么心事总会缠着我说……”旖景看了八娘一阵,才移开目光,抬手拾拣棋子,轻言细语地说道:“到底是年岁渐长,我又嫁了出去,与八妹妹再不是朝夕相处,比从前疏远许多,也难怪你这时心里有事不愿再告诉我了。”
“五姐……”八娘声若蚊吟,越发觉得怀里的手炉太烫,烧得她双靥发热,这些日子以来的烦恼与忧愁就像一团乱麻般地窝在胸口,又想倾诉,可到底害怕姐姐责备……这么犹豫不决,更加如坐针毡,只觉心里越发烦闷起来,大冷的天,脖子后头却像生了汗迹。
“我不勉强你一定得说,可是八妹妹,有的事情一个人闷在心里,只会越觉烦恼,也许倾诉出来才会觉得轻松。”旖景仍是温言细语,似乎极为认真地拾拣着棋子,分清黑白放入棋瓷里。
八娘突地想到从前,自己亲眼目睹蒋嬷嬷把银钗推到井里,吓得魂飞魄散,晚晚噩梦缠身,就是告诉了五姐,渐渐就把这恐惧忘记了……而五姐也信守诺言,从来没把这事传扬出去。
也许五姐并不会责备呢……
心里酸楚太多,实在憋得难受。
八娘像是鼓足了勇气,再抬眸时,眼睛里终于蕴出水光,视线一阵模糊,看不清旖景的神情,倒让她更加心安,那些千头万绪不及清理,开口却是一句:“五姐,你知道的,黄七姐姐她……我自从听了她与二哥说的那番话,对她再无好感,她还曾诬陷姨娘……她这样的人,实在不配洲哥哥。”
前边那几句说得又急又响,只最后一句,八娘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这时,当真不是与八娘讨论虞洲与黄江月人品孰优孰劣的时候,旖景轻轻一叹:“八妹妹,姻缘的事,看的是个人缘份……我早就看出来了,因着王府与咱们是通家之好,二郎那时候也常来国公府里,与姐妹们历来亲近……你往常也没有太多出门的机会,除了自家兄弟姐妹朝夕相处外,也就见二郎最多,才会对他……”
见八娘泪眼朦胧,双靥染红,嘴唇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旖景起身,绕过炕沿坐在八娘身边,一边掏出锦帕替她拭泪,一边说道:“快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年中秋宴你没入宫,应当也听了些议论,六妹妹在宫宴上说的那话,连圣上都赞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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