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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书办的计算之中,郑关涛与区奇峰这伙人既然跟柳鹏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郑关涛甚至把祖宅都丢掉了,自然把柳鹏恨到了骨里了,这样的人正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几个土棍又有什么用处?”
虽然张玉冠已经快失去了理智,但是对于这些土棍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常书办:“再说了,他们这些土棍的想法我最清楚,他们既然现在招惹不起柳鹏,偏偏是我连打他三记耳光,逼着他向柳鹏服软,甚至强行还给这笔交易作保,所以他肯定先把我恨上了!”
“我现在去找他们,只能是火上烧油,让他们把我恨得更深!”
张玉冠继续说道:“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等他们吃尽了苦头,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到时候只要随口给个承诺,他们就敢同柳鹏拼命。”
常书办没想到张玉冠想得如此深远:“没想到老张还有这法门,凭老张你的大才,柳鹏那臭小子得给老张你低头才是。”
这说到了张玉冠的痛处:“可惜董老爷现在专司缉查福山银案,黄知府催得太紧太急,他根本没心思分心兼顾,偏偏这小贼与沈滨、陈大明、丁宫同流合污,光天化日之下威胁上官,无法无天。”
常书办现在也苦恼这件事,毕竟柳鹏加上沈滨、陈大明、丁宫一团和气合作愉快,很大程度架空了常典史与他常书办,王经承不把他当一回事,他现在几乎就成了半个闲人:“是啊,无法无天,我觉得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咱们得把人马抓起来。”
“人马?”张玉冠现在就最头痛这个问题:“快班现在都是这小贼的眼线,这什么世道啊!柳康杰看不起老夫也就罢了,现在连几个柴夫都看不起老子。”
只是张玉冠很快想到了常书办的背后可是站着常典史,他当即问道:“莫不成常典史有什么想法没有?只要能收拾这小贼,我可以让董主薄鼎力相助。”
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说的就是现在的董主薄,也不知道是什么仇家故意泡制的流言与揭贴,逼得董主薄只能专司缉查福山银案,无心兼顾治安巡捕的正事。
只是董主薄终究是董主薄,县里的第三号人物,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常典史,两个人联起手当然能把黄县的天给掀翻了,而常书办当即说道:“老张,你别忘记了,现在快班、壮班虽然都与柳鹏、沈滨这些贼子同流合污,但是他们的魔掌却没伸到壮班去。”
大明体制下,衙门里的衙役分成三班,快班的快手主要负责治安缉捕,相当另一个时空的警察,而柳鹏所在的皂班负责看押犯人、公堂用刑,兼顾给县里的老爷站岗放哨,相当另一个时空的法警。
而壮班的民壮就是地方防御的主要力量,理论上不但可以用来守城,很多时候还能出城野战,相当另一个时空的武警,理论上在三班之中装备最齐整,军事训练也应当最充足,一旦遇到大场面,府里县里首先考虑把壮班拉出去。
雷初阳当初甚至能把福山县的壮班拉到登州卫去凑数,冒充登州卫的正军,最后居然也没有露出大破缩。
只是张玉冠却是犹豫了一下:“壮班是归兵房管吧?壮班的人事,这可得知县老爷自己点头才行。”
常书办当即冷笑一声:“那又怎么办,难道主薄与典史就不能管壮班的事吗?”
这本来就是一团烂帐,壮班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毕竟真要遇到兵事,大有都知道不管是快班还是皂班都指望不上,只能指望壮班的表现。
但是黄县的壮班能不能指望得上,谁也说不准,就连刘知县都不愿意却深究皂班的问题,因为谁都知道黄县的壮班就是一个彻底的烂摊子,到底有多少战斗力,谁都是心里无数。
而且壮班这支队伍具体归谁管辖又是谁要负有责任,大明的体制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既然知道这是个烂摊子,大家就明智地选择捂盖子。
现在常书办就毫不客气地告诉张玉冠:“现在那小贼的手伸得太长,所以我们得把壮班这支队伍抓住,常大哥跟我商量过,准备让我到壮班去当班头,抓住这支队伍。”
现在轮到张玉冠震惊了:“常老哥,你疯了!你好端端的一个刑房书办,怎么跑到壮班当个班头?”
虽然县里六房的经承才与班头同级,但是六房毕竟高高在上,常书办过去最强势的时候,可以直接把三班班头当孙子来训。
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新上任的王经承非常强势,虽然常书办有常典史支持,面对步步紧逼想要收权的王经承却是难以招架,手上大半权力都已经被王经承收了回去。
在过去常书办能当刑房半个房,而现在他连自己的家都不了家,在这种情况,他跟常典史商讨的结果就是学习柳鹏,抓住一支有力的队伍:“班头又怎么了?柳鹏不就是有些江湖人物帮忙,咱们县里壮班人马最多战力最强,抓住了壮班这支人马,我看柳鹏能有什么能耐!”
第152章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不管壮班是怎么样一个烂摊子,理论上快班与皂班撞上壮班,那就是以卵击石,现在常书办继续说道:“而且我大哥支持我,一定要抓住壮班这支队伍,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到时候把壮班拉出去,什么快班什么皂班,都是一团狗屎。”
常书办这么一说,张玉冠都心动起来:“老兄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到壮班去?”
常书办却是笑得很邪:“不不不,我跟我大哥商量过了,张老哥留在快班比去壮班更好!”
张玉冠却是很为难地说道:“可是我留在快班不好办啊,陈大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无法无天啊!”
常书办却是非常肯定地说道:“他区区一个快班班头,怎么可能一手遮天,这只能说明过去我们对快班这队人马不够重视啊!”
他如数家珍地说道:“我大哥是典史,您背靠着董主薄,别说是一个快班,咱们俩联起手来,就是整个黄县都可以横着走啊。”
这说的是实情,主薄加上典史的组合,这等于是县里第三把手跟第四把手联合起来,放在黄县这种小地方太有杀伤力了,哪怕是府里的老爷都得小心应付,一不小心,就可以被他们联手掀翻了天。
“我大哥让你跟董主薄通个风!”常书办很自信地说道:“下一次县里议事的时候,就把这事情敲定下来,我去快班,至于张老哥……”
张玉冠很关心自己的问题:“那我该去哪里?”
对于怎么安排张玉冠,常典史跟常书办可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想出了一个他们认为最合适的办法:“张老哥,你应当知道国朝快手,理论上是分为马快和步快吧?”
这是国初就有的分类,但是各地执行起来标准并不统一,象黄县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马快、步快的区别。
虽然快班的编制上还有着十多匹乘马,但事实上快班连一匹马都没有,至于其中的好处上上下下都分润了一笔,自然是安相无事视若未见。
而现在常书办却是提出了区分:“福山银案事关重大,尤其是那帮盗匪穷凶极恶,非得马快前去缉报不可,下次董主薄可以让老兄来专门主持马快,我大哥再加以呼应,事情就办下来!”
这是对刘知县摊牌了,毕竟董志超堂堂一县主薄,现在连快班都管不着,只能专办福山银案,肚子里肯定是积了一腹子怨气,反弹起来也是格外厉害。最新最快更新
他以专办福山银案的名义,把张玉冠推上马快头目的位置,自然是名正言顺,刘知县虽然有怨气,但对于第三把手和第四把手的联手,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更重要的是,常典史已经决定这件事一定抛开于教谕,到时候四个主官议事,不管刘知县与苗县丞,最终都是一个二对二的结局,他们肯定不敢撕破脸,肯定要妥协。
反正快班、壮班的人事问题无关大局,常书办就以莫大的好处诱惑张玉冠:“到时候步快负责坐守,马快负责机动缉盗,张老哥岂不是压过了陈大明一头!”
“说得好,说得好!”张玉冠已经彻底被常书办说服了:“咱们把皂班和马快这两支队伍抓起来,到时候整个黄县最有实力战力最强的队伍在我们手里,看那柳小贼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常书办笑了起来:“赶早不赶晚,年前就把这件事敲定了,过了年咱们俩就走马赴任!”
他笑得很神秘。
只是柳鹏的动作比他们还要快一些,毕竟常书办、张玉冠他们办一件事,往往是以天甚至是月来计算的,而柳鹏办事,从来是以小时甚至分钟来计算的。
他们年后才准备走马赴任,而现在柳鹏的面前却已经是是一支相当整整齐齐的队伍。
这就是柳鹏腰间那个所谓“登州府黄县迎接矿使、税监联合巡视领导小组”的全部人马,柳鹏花了好几天功夫,才敲定了这支队伍的名单,又花了三天时间,才让这支队伍知道什么叫“立正”、“稍息”和“向前看齐”,甚至操练了一番“向左转”和“向右转”。
总共是四个正役,八个柴夫,人数不算特别多,但是比普通正役统带的人马却还是稍多了一些,更重要的是,这是柳鹏自己的队伍!
就象柳鹏带着江清月与谷梦雨挑房子的情形差不多,这两个女人表现得有些过于激动,仿佛这房子的重要程度比柳鹏本人还要重要一些,但柳鹏住进新宅子的第一个晚上,也是激动得几乎一夜没睡。
自己的宅子,自己的队伍,这感觉就不一样啊!
眼前队伍粗看整整齐齐,仔细看却还是有些松松跨跨,但是柳鹏却总想哼一段“想当初,老子的队伍刚开张,拢共才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站在前面的就是四个白役,原来是柳鹏想把白斯文也拉过来,只是白斯文滑头,打着过年事多的名份躲过去了,因此只有主意最多的卫果宣、号称一棍就能打死人的武星辰,还有临时从书屋里请出来的丁子杭,至于最后一位,则是萧马熊。
这位萧马熊是柳萧氏的表弟,论辈份柳鹏还得叫他一声“舅舅”,只是他年纪虽然不小,却始终没混出一个模样来,最终听说自己表姐家里混出了名堂,就赶紧过来投靠柳萧氏。
为了这件事,柳康杰很有些不满意,毕竟他们柳家没有混出头的年轻人也有不少,为什么要照顾萧家的娘家人,但是柳萧氏一句话就让柳康杰与柳鹏齐齐闭嘴:“他在辽东真杀过人!”
柳鹏还看不出萧马熊在辽东居然杀过人,这个人一身书生气,谈吐文雅,办事得力,只是说话虽然客气,却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不管怎么样,真看不出在辽东居然杀过人,而且按柳萧氏的说法,他手下还不止有一条人命。
柳鹏的队伍就缺这样的人才啊!
不管是武星辰还是卫果宣,顶多是过见血上过阵,跟人真刀真枪地干过架,但是根本没真正杀过人,更不要说这位萧马熊在辽东还作下了不止一起命案。
这样的人在自己的队伍里肯定能派上用场的,因此他也派卫果宣去试探了一下萧马熊的身手,结果又让柳鹏大吃了一惊。
第153章祸水东引
按照卫果宣的说法,他自己的一身本领大半都是吓唬人用的花花架子,真正阵前厮杀派不上多大用场,这位萧马熊却是恰恰相反,一出手就是生死相搏致人于死地的招数,招招见血刀刀致命,真要当面较量生死厮杀,十个卫果宣都没命回来。
而更让柳鹏吃惊的是,萧马熊这人虽然冷漠,却也很知趣得很,武星辰在柳鹏手里混了这么久了,还会时不时叫柳鹏一声“弟弟”或是“小柳”,客气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句“阿鹏”而已。
而萧马熊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他明明是柳鹏的舅舅,但是进来以后跟柳鹏没怎么打招呼,但只要跟柳鹏有接触的时候,都会敬称一声“柳少”。
当然柳鹏并不清楚萧马熊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说不定萧马熊内心深处对柳鹏这个小孩子根本不屑一顾,但是萧马熊至少摆出了这个姿态,加上这人心思缜密,也是柳鹏所急需的人才,所以他就成了柳鹏手下的四个白役之一。
至于后面站着的八个柴夫,都是新征调过来的良家子弟。
所谓柴夫,实际就是官府无偿征调的免费苦力,对于普通的农夫之家可以说是一个很重的负担,特别是有些时候要到临清州、济南府或是京城甚至是山海关外去服劳役,数百数千里的路程都要自食其力自力更生,摊上这么一次千里之外的派差,一个家庭几年都恢复不了元气,因此黄县本县的夫役自然相对吃香一些。
但即使是黄县本县的夫役,也有高下之分,柳鹏现在这个差使可以说格外吃香一些,毕竟不用干粗活,而柳鹏已经放话出去,只要好好干,不但包吃包住,柳鹏自已还能想办法筹一份工食银出来,若是干得好的话,他有办法让这些柴夫成为真正的公人。
所有这些条件对于普通的农夫家庭来说,实在太有诱惑力了,柳鹏几乎有十倍的侯选人选,最后精挑细选,又请沈滨与陈大明他们把关,最后才挑出了这八个人来,都是真正的农家子弟,没有什么劣习,好几个人还能识文断字。
现在这八个柴夫身上的肃穆气质,也是远远胜过普通的公人,站得相当整齐,这两天的队列训练可以说是作得很不错,而最前面的卫果宣站得笔挺,大声报告道:“报告柳少,我队应到十二人,实到十二人,请柳少指示!”
柳鹏心中更有一种小小的满足感,没错,这就是自己拉起来的第一支队伍!
只不过为了这支队伍,柳鹏可以把前次从闻香教与陆家庄那搞来的银钱花得七七八八,光是发给十二个人的衣服就让柳鹏心痛了半天,要知道柳鹏可是给他们每个人都备了整整三套服装。
正如柳鹏之前保证的那样,这支队伍里的一切,不管是衣食住行,或是拿到手的工食银,还是其它衣物装具,县里承诺的银钱到现在还没到位,完全由柳鹏自己来提供,即使有谷梦雨帮衬了一些,但是除了一笔年前该发的红包之外,柳鹏手上已经剩不下多少钱。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看着这么整齐的队伍站在自己的面前,柳鹏大声说道:“稍息!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严肃,今天是咱们这支队伍的好日子……”
柳鹏都不知道用什么名义来称呼自己这支队伍,事实上县里根本就没过柳鹏这支队伍任何名义,柳鹏自己跑了几遍也不得要领,而柳鹏自已的身份也是半灰不白,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能统带这么多人马。
因此柳鹏很快就回避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兄弟们,咱们这支队伍关系着咱们黄县的生存存亡,知道这次衡王府要派马到咱们黄县的事情不?”
周杜达现在已经是黄县公敌了,因此柳鹏才一开口,下面已经齐齐嚷道:“知道了!”
“知道就好!”
柳鹏继续说道:“那周杜达周阉狗为什么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他是衡王府的内使吗?而且还不在名录之上,纯粹是个黑户,可这么一只阉狗到咱们黄县,却是横行霸道不可一世,而咱们这支队伍……”
柳鹏缓了缓继续说道:“告诉你们,咱们有司礼监的路子,有东厂与北镇抚司的门路,甚至连御马监的天使都很关心咱们这支队伍。”
这就纯粹是柳鹏胡吹一气了,只是大家还真信柳鹏这一套,原来队伍有些松松跨跨,柳鹏这么一说,十二个公人站得笔挺笔挺,个个都是精神劲十足。
实在是司礼监的威名太好用了!
自从万历年间开始,地方上就不断有税使、矿监来打秋风,赫赫有名的临清州,因为一个税使马堂的缘故民不聊生,城里城外的店铺关闭了十有七八,商民生不如死,最后还引发了商民暴乱痛打马堂。
就是这样的大乱子,这位马堂马税使事后却是毫发未损,继续在临清州大刮特刮,刮到天怨人怒也是安然无事,不管是地方上的巡抚、布政使、按察使、知府、巡按,或者是江湖好汉、地方的豪强,甚至连不可一世的各家藩王,对于这些矿监、税使都是毫无办法。
至于最近的例子则是那位辽东矿监高淮,那更是在辽东敲骨吸髓,辽东流民之所以不断南渡登莱,一大半的原因就是这位矿监在辽东刮地皮刮得太过火了。
因此柳鹏说起自己有宫里京里的关系,这群手下个个都是肃然起敬,不以为耻,反而为荣,而柳鹏也愿意继续糊弄下去:“咱们这支队伍之所以能建立起来,能壮大起来,就是要以司礼监为中心,服务好宫里京里的诸位贵人,让他们到了黄县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下面的这帮兄弟登时有些不明白柳鹏的思路,虽然柳鹏说要服务好宫里京里的诸位贵人,但问题是这些矿监、税使是来刮地皮打秋风的,柳少神通再大,得罪了黄县的父老乡亲照样没法混下去。
就在大家迷惑的时候,柳鹏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思路:“咱们登州是个好地方,莱阳有金子,福山有美女,蓬莱有水城,到处都是金山银山,莱州府那边更是遍地都是金子银了,可惜京里的贵人不知道到哪里挖金子找银子,咱们这支队伍的使命就是让京里的贵人明白金子在哪里!”
柳鹏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过来,连一惯冷漠的萧马熊都笑了起来,而卫果宣反应最快,他抢先说道:“柳少,我明白了,金子在莱阳,在福山,在蓬莱,在登州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