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锨埃资掷牌拮铀韧鲁丁N铱醋抛约呵孜撬捧祝钩鏊2欢嗟牧ζ退詈笠怀獭R僚返难ㄗ孤洌铱妓祷啊�
“我本想平静度日,但敌人挑起战火。我叫戴罗,来自莱科斯,各位都知道我的故事,我与你们自身的经历并无不同。他们来到我家乡,杀死我妻子。但不是只因为一首歌,而是她挑战威权发声的勇气。好几百年了,数百万人困在火星地底,不知道外界的真相。现在他们看见了,于是进入你们认识的这个世界。他们和你们一样,长期活在苦难中。
“人类诞生时是自由的。但从水星的坑洞都市到冥王星的冰雪荒原,还有火星地底的矿区,人类活在枷锁之中,劳动、饥饿和恐惧的枷锁。这些枷锁来自我们亲手支撑的种族,原本我们赋予他们力量,为的不是统治和支配,而是期望世界不再受战争和贪婪所奴役。结果他们却带领人类进入黑暗,利用体制将那些繁荣据为己有,要大家屈服牺牲,却不给回报。为了维护政权,他们连梦想都要禁绝,声称人的价值取决于瞳孔的颜色,或是手上的印记。”
我摘下手套,握拳挥向天空。这是伊欧死前做的最后一个动作。然而,我和伊欧不同,我的手上没有印记了。回到提诺斯接受二度雕塑时,米琪将其取下,于是我成为数世纪来第一个不受印记束缚的人类。空洞区先陷入沉默,接着被震撼和窃窃私语填满。
“但现在我就站在大家面前,再也不受枷锁捆绑。各位兄弟姐妹,我请求你们加入,一起对抗这个压迫的机器。请各位在阿瑞斯之子名下团结一致,夺回属于自己的城市与财富,以及能够梦想美好未来的勇气。奴役不会带来和平,自由才是真正出路。得到自由之前,我们有抗争的义务。请注意,这不代表我们可以恣意妄为,采取暴虐或种族屠杀的手段。倘若有人意图强暴,请大家立即诛杀;倘若有人残害无辜民众,无论对象的色族高低,请大家立即诛杀。这是战争,但我们是善良的一方,也愿意肩负这个重担。我们要起义,并非为了仇恨与报复,而是追求公平正义,为下一代打造更美好的明天。
“现在,我想对所有的金种、所有的统治者发言。我进入你们的城池,毁掉你们的学校,与你们同桌用餐,也遭受你们严刑峻罚。你们想要杀我,但办不到。我明白你们有力量、有骄傲,也因此了解你们将会如何衰亡。七百年来,你们凌驾其他人种,却只给予这种程度的报偿。这是远远不够的。
“今天,我宣布你们的统治到此为止,城市、船只,乃至于星球,都不再属你们所有。一切都是我们建立的,所以一切也归我们,这是人类社会的基本原则。我们取回自己的财产,不会畏惧你们散播的黑暗夜幕。我们会咆哮、会抵抗,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不仅仅是矿坑,还有金星的海滩,木卫一硫黄火海的沙丘,冥王星的冰河裂谷。我们会从木卫三的高塔、月球的贫民窟,及木卫二刮着风暴的大海向你们进军。即使击溃我们,还有其他人会继续奋战。我们是一股正在崛起的浪潮。”
塞弗罗握拳捶胸。一次、两次,百名阿瑞斯之子跟随那股节奏敲打前胸,号叫者也加入行列。
最后,居民也参与了。众人击打胸膛,声响在这个被吸血鬼寄生的卫星内部凝聚、回荡。这股脉动穿透上面的蓝种巢城区,他们还在喝咖啡,就着温暖的灯光继续研习重力方程式;接着是灰种的营房,散布在每个行政区里;最上面有银种人在办公桌前买卖交易,最后是金种的豪宅与游船。
这股脉动会传到火卫一的小泡泡外,越过黑暗,抵达阿提卡城内胡狼的所在处。他会坐在那个被冰寒包围的宝座,身边是一群俯首称臣的小人,然而他不得不听我们的声音,那是我妻子遗留下来的心跳。这股力量会渗透到火星地底的矿区,他无法阻止;红种会在餐桌旁跟着捶胸,办公室内的赤铜种将提心吊胆,深怕矿工会随时冲破强化玻璃,将自己监禁起来。
心跳声蔓延到金星各半岛繁华的海岸大街。船艇上那些金种原本提着购物袋,悠然自得,但此时会望向驾驶者、园丁和每个维持都市机能的劳工,恐惧逐渐自心底渗出。地球上生产小麦和大豆的广阔平原和铁皮农庄,红种开着农耕机具辛勤工作,但这辈子都看不到他们喂养了谁,连那些人住的地方都是那么遥不可及。这股脉动进入帝国骨干,在月球表面状似棘刺的都市得到响应,最高统治者躲在耸入云霄的玻璃帷幕后面,自以为能继续鄙睨苍生。但我们的声音顺着蜿蜒的电线和晒衣绳传进底城。粉种女孩一夜劳动却无人感恩,正要给自己做份早点;锅里的热油溅出,棕种人厨师往后一跳,却还是溅到围裙;灰种望向巡逻艇外从邮局破门而出的紫种女子,通信仪发出警报,要他立刻启动镇暴机制——
这股热血带着无限希望流进我体内。我知道终章将再次揭幕,沉睡的灵魂终于苏醒。
“打破枷锁!”我高呼,所有人大声响应。
“拉格纳,”我通过对讲机下令,“动手!”
绿种人团队切换转播影像,牢笼这边众人捶胸呐喊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殖民地联合会设置于火卫一的军事基地。那座巨大尖塔周边围绕码头和武器库房,外观丑陋但效率精良,构造就像螃蟹。通过它,胡狼彻底掌控了火卫一。此刻,营房中的灰种与黑曜种在暗淡灯火下收拾弹药,整装待发,与亲人朋友照片吻别,接着排成紧密队形跑进金属长廊。作战指令很简单:攻下空心区,将这里所有活人剿灭。然而,他们不会有机会抵达。
随着牢笼中捶胸的声音越来越大,军营灯光一瞬间全灭。贾王提供了通行证,劳洛带人进去切断电源。
炸掉那座建筑物也行,但我要的不是覆灭,而是带来勇气和愿景的胜利。阿瑞斯之子需要的也不是另一个残败的都市,而是战胜的英雄。
画面上浮现一小队维修船。跟劳洛一样的红种和橙种日日乘着这种东西上工。它们的造型扁平简陋,像凹凸不平的刺,身上黏满藤壶,但其实表面附着的物体并非甲壳动物。从另一台摄影机特写就能看见,每艘船上爬满数百人,有红种、橙种。火卫一的阿瑞斯之子近半数成员参与特攻,他们换穿笨重的宇宙飞行服,或站在甲板,或将身体系在船壳缝隙,手里持着焊工用的工具,以磁力腰带将贾王给的兵器绑在腿上。
特攻队里最突出的身影比别人高出六十厘米。队长拉格纳·佛勒洛一身骨白色崭新胄甲,前胸后背画了红色甩刀徽章。
维修船队接近驻军塔后下降,特攻队员发射磁力标枪,将船只与建筑物外墙串起,之后驾轻就熟地拉着缆绳移动,扣环上的小马达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带他们冲向敌阵。矿坑里每天都看得到这种景象,装备重量丝毫无损红种的灵巧轻盈。
超过一千名焊工前仆后继,如我们攻进贾王居处那样杀向军营。差别在于特攻队旗鼓大张、毫无隐匿,再者,他们对无重力环境的熟悉程度远超号叫者。他们借由磁力靴吸附在金属外墙,队员在观景窗熔出入口,直接闯入。驻军的灰种朝窗外发射电磁磁道炮,几十人被轰成肉酱。然而他们也立刻展开还击,持续入侵。一艘巡逻镰翼艇靠在塔外,以机关炮击坠两架维修船,上面的伙伴化为焦烟。
一名阿瑞斯之子以火箭筒轰炸镰翼艇,传来一声巨响和火球,机身爆出紫色火光,断为两截。
镜头带到拉格纳。他同样从窗户窜进走道,全速往三个金种骑士冲锋。敌人之一我认得,是普里安的侄子。普里安说过,他母亲掌控火卫一的地权,但他在入学仪式时死在塞弗罗手中。拉格纳毫无顾忌地扑过去。黑曜种的战吼震慑众人,双锐蛇如剪刀扫过,后面还有一大群武装劳工。我只吩咐一定要夺下军营,但没有指定怎么做。拉格纳带着劳洛走出来,并伸手揽着他。
世人亲眼见证:奴隶也能成为英雄。
“火卫一是你的了,”塞弗罗转头对牢笼的居民高呼,“大家快站出来!火星的同胞,挺身而出的时候到了!你们这些王八蛋!快点动起来呀!”
所有人急急忙忙套上靴子,穿上外套,冲出家门,朝我们围过来,公寓外面被数万人塞满,很多人被挤到墙上。
浪起了。我满心恐惧,不知这波浪潮将会冲走什么。“强奸或杀害无辜民众都是死刑!这虽然是战争,但你们是善良的一方!你们这些家伙给我谨记在心!保护好自己的兄弟姐妹!一A到四C的人去占领十四楼的武器库,五C到三F的人拿下净水厂……”
塞弗罗很快取得主导权,号叫者与阿瑞斯之子从旁辅佐。我们握有的不是军队,而是攻城锤。虽然会死很多人,但会有更多人愿意追随烈士的脚步。火卫一还有其他居住区,阿瑞斯之子的装备存量显然不足,最后可能会演变成人海战术。幸好有塞弗罗带头指挥,维克翠从贾王据点流通情报加以引导,火卫一的解放已成定局。
不过,届时我早就离开了。
第二十四章 此处有狮
火卫一卷入革命风暴,赫莉蒂随我穿过走廊时爆炸四起,金种和银种人乘豪华游艇撤离针尖区,担心着数千米下方的暴动蔓延到上层。低阶色族拿着焊炬、熔接刀、铁管或黑市取得的高能枪和旧式散弹枪进攻,占据列车系统后打开了通往中高阶区域的路径。殖民地联合会驻军总部受到攻击,慌乱中还不忘派兵镇压;或许他们训练有素,组织严密,但我们的优势在于人数和奇袭。
以及怒火。
灰种设下重重关卡,摧毁轨道车厢,但仍无法阻止低阶色族的攻势。劳工绝对能找得出路,毕竟这地方是他们辛苦打造的。再加上贾王幕后施力,中阶色族已经成为盟友,协助开启运输通道,抢夺工业区货船,载满人后送到针尖区的豪华机库,甚至直冲史盖瑞许太空港,很多游轮和客船还来不及带难民离开。贾王的网络团队为我远程联机,因此能看见高阶色族带着行李细软和小孩逃命,他们争先恐后如兽群乱窜,模样可悲至极。火星军方出动镰翼艇和高速战斗机,自空心区起飞,却升上针尖区防守,开火击落一架低阶色族的船只,残骸撞破史盖瑞许港一座航厦的穹顶玻璃与钢骨,里面的平民都无法幸免,我不伤及无辜的盼望也至此幻灭。
穿过一大群低阶色族后,赫莉蒂和我到达一间老旧废弃机库。奥古斯都执政时期这里就无人使用。周围很安静,没有人,入口被焊死,挂上辐射警告标示吓唬游民。然而,我们上前让隐藏的新型虹膜扫描仪验证身份,门打开,这里和贾王描述的一样。
内部是一个大长方形空间,到处堆满灰尘与蜘蛛网,但中央停放了一艘七十米长配备相当奢华的银色游艇,外型神似展翅飞翔的麻雀。游艇由金星造船厂定制打造,除了排场大之外,速度也快,最适合有钱无处花的富翁逃难用。贾王特地从自己舰队抽出这艘船,方便我们混入针尖区的上流社会难民。游艇后侧的货梯已放下,舱中装满贴着桑恩企业翼足标志的黑色大箱,箱中囤积价值数十亿的先进科技军火。
赫莉蒂吹口哨说:“有钱真好。光是燃料就花掉我一整年——搞不好还是两年的薪水咧。”
我们走到机库另一头与贾王安排的驾驶员会合。一名纤瘦的年轻蓝种站在船梯下等候。她没有眉毛,也没有头发,皮肤底下阵阵脉动的蓝色线路连到游艇的计算机。察觉我们靠近,她慌张转头,瞪大眼睛,显然是此时才知道自己要载的是谁。“先生您好,我是维丝塔上尉,今天由我担任您的驾驶。请恕我多言……但我觉得相当荣幸。”
游艇分三层,顶层和底层原本给金种使用,中间供厨师、仆役和船员起居。总计四大房一间蒸汽浴室,座舱在船体后侧,安装了颜色温润的皮椅,扶手上摆好巧克力与餐巾。我先拿了一个,但忍不住又多捞几个放进口袋。
赫莉蒂与维丝塔准备出航,我脱下身上的脉冲护甲丢在客舱,开箱取出一套防寒装备。纳米纤维包裹身体,材质类似虫皮甲,但外观并非黑色,而是带着斑点的白;手肘、手掌、臀部与膝盖之外泛着油光。这套护具是针对极地气候与水下活动设计的,比脉冲护甲轻了至少四十五千克,不受数字干扰,因此也不需要电力供给。虽说花了四亿元才能变身飞天坦克,但有时保持裤裆温暖更为重要,必要时再换装也行。
机库和货舱寂静无声。我系好鞋带出去,看看通信仪还剩十五分钟,就坐在船梯上,晃着腿等拉格纳来。我从口袋拿出巧克力慢慢剥开包装纸,咬了一口、留在舌尖,一如往常等它慢慢融化,却也一如往常失去耐性,还没融化一半就咬。伊欧就不一样了,要是运气好能分到糖果,她甚至有办法含上好几天。
我将通信仪放在地板上,透过头盔屏幕观看伙伴的战况。他们的对话从通信仪播出来,在这偌大机库的金属墙面四处反射。塞弗罗意气风发地率领数百名阿瑞斯之子自通风管线入侵中央空调,我坐在这儿袖手旁观,心里不禁有些歉疚,然而,我们肩负的任务不一样。
入口再次“嘎”一声打开,拉格纳与号叫者另两名黑曜种进来,他们才离开战场,拉格纳那身白甲有几处凹陷,也沾了脏污。“你对那些笨蛋手下留情了吗?”我坐在船梯上,用最浓厚、最纯正的雅言强调这句话,结果拉格纳抛了一个兵符过来。是把弯了的金色权杖,通常只授予高位将领。权杖顶端装饰着号叫女妖雕像,也染上血红。
“塔拿下了,”拉格纳说,“劳洛他们会处理后续。这是副统领普瑞希拉·欧·卡安的东西。”
“朋友,干得好。”我拿起权杖,杖身表面刻了卡安家族历来的功绩,他们掌握两颗火卫,曾经追随贝娄那一族。家族成员中有很多知名的战士与政治家,其中一个站在马旁的年轻人看来很眼熟。
“怎么了?”拉格纳注意到我的表情。
“没事,”我说,“只是认识她儿子普里安,其实他人品不差。”
“那是不够的,”拉格纳无奈一叹,“在他们的世界里那不足以生存。”
我闷哼一声将权杖压在膝盖,一把折弯,朝拉格纳丢回去,表示赞同。“给你妹妹做纪念品吧。该出发了。”
他张望一阵,蹙起眉头盯着通信仪,从我身边走进货舱。权杖在我的白色外衣留下血渍,我抹了抹,却只是让血在光滑布料上晕开,大腿上多出红色迷彩。我收起船梯,到里面帮忙拉格纳脱下脉冲护甲,换上防寒装备,之后回去找赫莉蒂与维丝塔,两人发动引擎、准备升空。
“记住,我们的身份是难民,找最多人走的航道混进去。”
维丝塔点点头。机库老旧,没有脉冲力场,仅凭五层楼高的钢板隔绝真空;马达开始运作,大门发出吱吱声,上下分开。
“停!”我叫道。维丝塔只用了一秒就察觉原因,立刻按下开关停止钢板,差点儿让空气泄出机库。
“该死,”赫莉蒂从驾驶舱望向挡住我们去路的身影,“狮子来了。”
野马站在头灯光线中,头发被照得一片白亮。她用力眨眼,赫莉蒂先关掉大灯,我下了船走过去。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正将我解剖。她的视线扫过没有印记的双手和脸上的疤。她看见了什么?
是我的决心,还是我的恐惧?
而我在她身上看见太多。那个与我相恋的女孩已经杳无踪迹,经过十五个月,她蜕变为成熟女性。外表纤细,但蕴藏丰沛的力量与知识。野马的眼神依旧灵动,不过因为疲惫而有了黑眼圈,长时间待在没有日照的地方和室内,面色苍白。我记忆中的女孩躲在那双眼睛后面,她的意志能与父亲媲美,容貌与母亲极为相像,还有难以解读的一抹慧黠,判断不出会带人翱翔天际,抑或是坠落深渊。
野马腰间围着正在冷却的匿踪斗篷,换言之,我们进入机库时就被她监视了。
但,她是怎么进来的?
“好久不见,收割者。”野马一派轻松地说。
我停下脚步。“好久不见,野马,”我扫视机库各个角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蹙眉不解。“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拉格纳要卡珐克斯转告我该怎么过来……”野马声音渐弱,“噢,原来不是你。”
“不是我。”我抬头看了看驾驶舱的挡风玻璃,拉格纳想必正在观察我们。他越界了,大战在即,还私下设局,这很可能会危害到任务进度。这下我可体会到塞弗罗的苦衷了。
“先前你都在哪儿?”她问。
“在你哥哥那里。”
“所以处刑仪式只是要我们放弃找你。”
我们明明还有很多可说。无数疑问、无数埋怨,但我们在意料之外的情况下相见。我不知从何开始,到底该说什么、该问什么。“野马,目前无暇叙旧,我知道你会到火卫一是打算屈服于最高统治者,那么你现在找我是为了什么?”
“别把我看扁了。”她的语气变得锐利,“我不是要投降,而是谈和。想保护别人的不是只有你。我父亲统治火星几十年,火星人民之于我和你同等重要。”
“但你走了,把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