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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子与我的爱情喜剧-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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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你说的,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激励大家,你觉得这样行吗?」,
「说真的,我还不知道。」
我也小声回答:
「这是所谓福祸相倚的情况。我想经过这次的事件,反对派的凝聚力会大幅提升,
反对运动也会更加热络,只是……」
「还不够吗?」
「是啊,还不够,很多事仍然有绝对性的不足。」
我摊开双手手掌,摇摇头说:
「如你所见,对方敢发动这种偷袭,就代表他们是蛮不讲理的狠角色。我们可以轻而易举想见,他们今后还会采取类似的手段。而且对我外公来说,这种事情还脱不了小游戏的范畴。不过也因为是小游戏,他还是留下让我们可以利用的小破绽。」
「哼,真是败给他,竟然只是玩玩就做出这种事。」
「我完全认同,不过既然状况都已经发生,我们也只能设法应付了。问题在于我们现在缺乏时间上的余裕,只能疲于奔命。」
「什么意思?」
「反对派的激情不会持续太久。我们的本业毕竟仍是学业,日常生活中也有很多事非做不可。相对的,理事长那方原本就具有压倒性优势,这场仗打得越久,他们就越有发挥的空间,所以我们得速战速决。」
另外让我觉得更烦躁的,是就算废校失败,对理事长的人来说根本也是不痛不痒。
对外公而言,这只是对我的一个考验,我们在认真度和拼命度上有着极大的落差。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报一箭之仇的机会,也更有成功的价值。
「话说回来,太一,你表现得真的很好。虽说我们有事先讨论过,但想不到你的即兴演出会这么精采。更何况我们事前的讨论也很笼统,只是说『要是发生这种状况,你大概就这样做』而已。」
「还说我,你也很厉害啊,竟然一开始就能预测到可能会发生今天这种事。刚刚的演说也是讲得堂而皇之,理直气壮。虽然你一直认为我们的胜算很低,我倒是觉得现在的态势还挺不错的。」
「是吗?我也希望如此啦。」
我搔了搔脸颊,掩饰自己的害羞。
「老实说,我不晓得我们可以走到哪一步,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我会『使出所有可能的手段』来打赢这场战。所以,你今后是否可继续助我一臂之力,太一?」
「好啊,包在我身上。」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日子持续动荡不已。
反对运动越演越烈,我们使出各种手段来声张我们反对派的意见,包括校门前静坐、反复高喊诉求、小规模的绝食等,众人的士气大幅提升。
不过我们的活动仅止于此。
到街道上示威游行、杯葛课程的进行、向行政机关提起诉愿等,所有在我的判断中「可能越界」的活动,我们一概没有执行。将一切限制在草根运动的范围,不让同志们
深陷反对运动而不可自拔,同样是我的工作。因为,即便我们处于一个有些不平静的环境,私立莺谷学园依旧得照常继续营运。
「咦,是吗?」
某天,在学生会办公室里。
佐藤同学听了我的说明,感到有些疑惑。
「可是平和岛同学有说过,你会『使出所有可能的手段』对吧?而且我们非打赢这场仗不可,对不对?」
「嗯,没错。」
「可是没去做你认为『可能越界』的行动,听起来好像有点消极怠慢耶。我这么说或许不太好,但对方可是平和岛源一郎,我们应该没有放水的余力,不是吗?」
「嗯,我了解你想表达的。」
我真的十分了解。
毕竟我是能够近距离观察平和岛源一郎的人。我很清楚这个对手的难缠,就算我们拼了命去努力,能不能让他好看仍是五五波,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在放水。
「倒是,你心里应该还是有个疙瘩吧?」
「么疮?什么疙瘩?」
「就是……说穿了,这次的事情只是平和岛家的内部纷扰,却将大家一起拖下水。我很感谢目前还没有人对我表示什么不满,可是依常理来想,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无妄之灾吧?」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不是吗?要将问题怪罪到你头上或许很简单,可是这么做也于事无补。大家反倒是觉得,如今站在前头领导反对运动的人是你,与其抨击你或是试着将你打下台,不如让你来处理这件事,才是对大家比较有利的做法。」
「也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罗?」
「我……我没有这么说。」
「不,没关系,你不用介意,其实也算是我故意将局面诱导到这一步。」
我安抚了一下有些慌张的佐藤同学。
「话说回来,学生会办公室能像现在这样,只有我和你坐在这边,对我而言也算是一个衡量情况是否仍在正常范围的指标。要是反对派的学生们统统挤在这里,大家杀气腾腾地进行作战会议——只要事情演变到这地步,对我而言就是彻底的失败。我不希望对大家的学业造成影响,也不希望有人因此退学。」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我个人的计划中,反对派必须毅然决然对这次的事情做出反应,但在解决问题的同时,我们的手段也必须限制在和平抗争的范围内。
说得再仔细一点,就是事情要是闹得太大,或是吸引太多关注,我都会很头痛。如¥果我们让这次的运动演变成行政或是法律问题,或是演变成一个必须投注大量人力与金钱的大难题,我们就会逼得对手认真起来。而对手要是认真和我们正面冲,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当然,老是出一些小剌拳(注:拳击中杀伤力不大的小招式)也不可能获胜啦——
「你的表情看起来好阴险喔。」
佐藤同学笑盈盈地说:
「平和岛同学在认真策画什么事情时,真的很有反派的感觉呢。我也是最近才察觉,
原来你是参谋型,或者说是幕后黑手型的角色。」
「嗯,我也是最近才察觉,当在想一些有的没有的诡计把戏,感觉还挺愉快的……
这大概是受我妈的影响吧。」
「令堂也是那样的人啊?」
「嗯,她很爱恶作剧,让人伤透脑筋。她最喜欢想办法整人,然后在那边大笑。我真的是被她整得很惨。」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会那样,是受到你外公的影响。」
「啊——或许也有喔,那一定是同时受双方影响了。」
仔细想想,鸠子也有这样的特质,所以似乎越来越难否定其中没有血统因素的影响了。说不定这就是平和岛家的共业吧。
「话说回来,我们得这样汲汲营营制造有利局面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次的战争在结构上本来就很莫名其妙,所以非得以这么另类的方式打仗。」
「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少了战争中不可或缺的要素——『敌人』呀。」
正常来说,这场战争的「敌人」应该是引发当前这一切的平和岛源一郎,但外公这位当事人在单方面扔下炸弹后就龟缩回幕后,彻底采取隔岸观火的策略。只要他一个星期能在校园露一次面,我还有办法煽动大家的对立情绪。但此刻这种情况,我想煽动众人都有点力不从心。
这真的让人很火大。这是一场本质上就无法获胜的战役,毕竟对手输了也不痛不痒——然而现在却连给对方迎头痛击的机会都没有。我们挥出去的拳头注定落空,而对方就算是挖着鼻孔静观事态发展,也都不会有损失。我刚才说的「反对派的激情不会持续太久」也是这个道理。敌人距离我们越近,形象越具体,我方的士气就会越高昂。可是目前我却得刻意去煽动对立的情绪,此刻也还得煞费苦心想办法。
「唉,这是够了,重新整理一下当前情况后,我开始感到绝望了。」
「没……没问题的,你一定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毕竟你之前也曾经上演过绝地大逆转呀。」
「是吗……我是很希望如此啦……」
「不要沮丧,沮丧是天敌!加油,平和岛同学,加油!」
「哈哈哈,谢谢你。」
佐藤笨拙地为我加油打气,我报以一笑。
「放心啦,我会设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向神发誓,我说『会使出所有可能的手段那句话是真的』。我会挥洒汗水到处奔波,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
日子在东奔西走的忙碌中一天天过去。某一晚,鸠子打电话与我联系。
『你似乎在进行一些「愉快的事情」呢,少爷。』
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
千盼万盼,总算等到鸠子的回应,我不禁当场站起身来。
如果我的解读正确,此刻的对话将成为这场战役的分水岭。我使劲压抑情绪,避免
声音变得紧张,开口回应:
「你要是真觉得那是『愉快的事情』,我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引发你的关注是首要之务——如果你对我们这边兴趣缺缺,没有主动和我联络的念头,我们两边甚至没有站在同个擂台上对决的机会。」
『哦——?』
鸠子的语调没有变化,但我很清楚,在电话另一头的她,此刻一定像只发现猎物的狡狯老猫般,眯起她的眼睛。
『那我就直接问你了。少爷,你究竟在想什么,以及计划如何行动?请你毫无保留地说出你的打算。』
「要毫无保留有点困难耶,因为我不能现在就说出策划中的一切,我可以卖个关子吗?」
『敬请自在随意,你可以只说你想说的。』
「那我就随口说说自己的想法,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罗。」
我清了清喉咙。
「这次的事情,在结构上真的很奇怪,我莫名有种很难集中火力,或者说是不好锁定目标的感觉。总之就是绑手绑脚,很难有什么行动。我只能静观对手如何出牌,随时
注意周遭的状况,什么事都只能一边摸索一边进行,所以行动变得很拖泥带水。我得耗费大量的精力去维持双方对立的态势,『假装』炒热反对运动的气氛。」
电话另一头的人一声不响。
我像是对着墙壁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下去:
「接着说另一件事,这次始于我们家外公——平和岛源一郎突然跑来搅局的一连串事件,打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闹剧。虽然外公那个人每天都在胡闹,但这次真的闹得太过头了。所以我猜想外公在煽风点火之前,应该『早就做好灭火的准备』了。外公发布废校宣言后,随着一天天过去,我的猜测逐渐变成确定。这应该百分之百是一场自导自演。因为不管怎么想,外公都『太缺乏行动力』了。平和岛源一郎要是真的卯起来要搞垮这所学校,此刻学校早就……不,应该是在他发表宣言的那一天就被他一枪毙命了。我之所以会对那个人抱持敬意,也是因为他就是这种人呀。」
鸠子沉默不语。
我继续说下去:
「所以在我的猜想里,外公此刻应该是打定主意要隔岸观虎斗——不,不对,他甚至连观都不观,只是将身边所有的食材统统扔进火锅里,放上火炉盖上盖子,然后兴奋不已地在一旁等待观看最后会出现什么料理——这就是他给我的感觉。当然,他也早已
备妥了灭火器以防万一,我有说错吗?」
鸠子依旧无声。
「话说回来,鸠子应该也被当成那道料理的『食材』之一。外公不只想看我怎么行动,同时也在考验你会采取什么行动。他将一切授权于你,绝对是在心存期待,想看看你到底会设计出怎么样的舞台。所以对于你打算做什么以及怎么做,他才会完全没有置喙。对吧?」
鸠子不发一语。
「所以我敢断定,这次事件的关键人物并不是平和岛源一郎,当然也不是我,而是你呀,鸠子。只要你改变一个主意,或是采取一个行动,这场闹剧的结局就会立即改变。因此为了设法翻转此刻压倒性的不利局面,我想拜托你这位关键人物一件事,你肯答应吗?」
『我听你说。』
鸠子终于开口了。
『我答不答应另当别论,但说一下是不用收钱的,请说说看。』
「我想请你把外公拉到幕前的舞台上。」
『将大家主拉上舞台?』
「虽然这还称不上桶狭间之战(注:日本战国时代的战役,织田信长直接发动奇袭,将敌方主将击杀的经典战役),可是想一举扭转局势,我只剩下擒贼先擒王这个选择。但要是外公一直像现在这样躲在幕后,我还真是束手无策。要是能制造出我和外公正面对决的局面,我应该能做出一场不俗的表演。我可以向你保证,不是外公被我报一箭之仇,就是我最后一败涂地,死得凄惨无比。你一定能看到其中一种情况。」
『……嗯。』
沉默再次降临。
她停顿了相当久。
过了五秒、十秒,在我的背上开始冒起冷汗时——
『好吧。』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肯定的答覆。
『我就如少爷所愿,安排一个能让你与大家主来场直接对决的场面,请尽情筹划你的阴谋诡计。』
「真的?太好了,我只有这边是需要你帮忙,这下子我似乎总算可以避开一面倒的败北了。」
『少爷谦虚了,你在进行的「愉快的事情」格局应该没有那么小,所以我才会起了一点点帮你的想法。』
我露出苦笑。
我们两个此刻当然都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但我一点也看不穿鸠子的想法。反之,从她讲话的口吻来看,她对我大部分的事情似乎都了若指掌。
「哎呀哎呀,你到底掌握到多少我的秘密啊?外公那边应该还没掌握到任何消息才对。」
『你别在意那种事,想做什么就去做。赛局的骰子已经扔下,你已经没有走回头路的机会。不要回头,也别东张西望,一股劲地直直向前冲,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
「是啦,也只能这样了。」
照这情况来看,她什么都知道了。真不愧是鸠子,没有任何破绽。
不过反过来我也确定了一件事。原来关于这次的事情,外公真的是一名旁观者,所担任的角色顶多是个栽决者。话说回来,也是我一开始就看穿这一点,才敢大胆行动。
「总之谢谢你了,鸠子。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你无须道谢,大家主若和我处在相同的立场,应该也会这么做。』
「嗯,我想顺便说一下,希望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请说,说一下是不用收钱的。』
「老实说,这次的事情,要是我能报外公一箭之仇,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我清了清喉咙:
「要是打赢这场战役,我想跟喜欢的人结婚。」
说了这句话。
『…………』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
接着又隔了一下才出声。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所谓的死亡旗吗?自己主动立这种旗很奇怪吧?』
「没有啦……嗯,只是没事想说一下。」
『你没事就想说这种话?』
「因为我要是开门见山地讲,你都不会理我啊。要是直球不行,不就只有变化球了?我已经没其他球可以投了。」
『你还有一个选项,就是逃避放弃,投四坏球保送。』
「抱歉,关于这件事,我完全没有想逃跑的念头。就算我被你拒绝几百次几千次,我都会再继续挑战。对我的人生而言,和你在一起才是最大的成就啊。与你相比,财团和学校的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
『哦,这样啊?』
她的反应依旧冷淡。
平板的声音里,混杂着一丝傻眼的情绪。
『我也有一件事想请教少爷。』
「请说,别说是一件,要问好几件都行。」
『那么我就问了,你到底觉得我哪里好?』
「……唔,好直接,你怎么能把话讲得这么直接呀?」
『你就和凤杏奈在一起也很好,不是吗?』
鸠子以极度平淡的口吻说出她的看法。
『这件事我只在这边说。凤杏奈是个极度优秀的人才,虽然有很多缺点,偶尔也有些傻里傻气,但她拥有得天独厚的才能和人望,身为领导者的格局也很大,也具备某些美好的品德;再加上一副十分姣好的容貌,少爷和她结为夫妻,应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还挺夸奖她的。」
『我说的这些无关我的个人好恶。客观上来看,这个宇宙中应该找不出几个像凤杏奈这般合适的婚配对象。她对少爷也抱持着好感,而且只要娶了她,你在前往平和岛财团继承人的道路上就能迈出一大步。老实说,没有比她更好的结婚对象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我很坦白地承认。
「杏奈的确好到一个极致,这点我可以保证,因为我已经近距离观察她很多年了。毫无疑问、无庸置疑,她会是一个优秀的搭档,同时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话说,我在女人方面的运气真的很不错耶,身边有许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好女孩,比如杏奈或是佐藤同学,运气简直好到会被全国想结婚的男人们追杀的地步。」
『是吗?那么——』
「可是啊,没办法的事就是没办法。」
我笑着摇摇头:
「相识的这些年来,杏奈始终如一是个很好的女孩;相反地,多年不见的你却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可是我对你的感情还是不曾改变。我的心意自我们小时候,和你约定好要结婚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变过一毫米。即便你已经彻头彻尾地变了,我的心意还是没有变化。所以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吧?我算是小心谨慎、算盘打得比较精的人,但我还是敢笃定地说,我的老婆只会有你一个。」
『你的心意真的不曾改变吗?』
「嗯,好像没什么改变的机会了。『三岁稚儿魂,到百亦不变』这句谚语,我可是有切身体会。」
『嗯。』
然而——
这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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