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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邓艾接到书信后大喜,于是就在约定的时间率大军前去接应王瓘,果然发现有大批人马押运着粮草前来,大家都说赶紧去把蜀军的粮草都抢过来吧,但邓艾有所犹豫,他觉得天色已晚,地方又是祁山峡谷,假如对方有埋伏就麻烦了。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来报,说王瓘将军运粮过界,被姜维发觉,已派蜀军追了上来,请大帅赶紧救援,邓艾听说王瓘半途被蜀军追赶,事情紧急,于是赶忙率兵冲进了山谷,打算救援王瓘,到了山谷中发现道路已被大量的粮车堵住,无法前进,突然山谷两侧伏兵四起,蜀军大叫:“邓艾早降,你已中我家大将军的计了。”大量火箭射了下来,道路上的所有粮车全都着起火来,其实那些根本就不是粮车,车上全都堆满了柴草与引火之物,魏军被烧死射死的无数,邓艾慌忙撤退,半途与蜀军大将傅佥遭遇,双方大战。姜维、夏侯霸等率军赶到,蜀军大喊:“抓住邓艾者,赏千金。”邓艾只得脱去将军服,混在普通士兵中步行逃命。
在后方的王瓘得到消息,知道事情已经败露,邓艾大军被围,前方魏军大败。他感觉自己的过失太大,已无颜面返回魏营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命人烧毁了蜀军的粮草,然后率兵反方向进攻蜀军的后方汉中大营,为了阻挡蜀军的追赶,沿途还烧毁了祁山栈道。姜维得知王瓘竟然反攻汉中去了,大惊失色,汉中可是蜀军的老窝啊,只得放弃了追击邓艾,赶紧撤兵返回救援汉中,由于栈道被王瓘烧毁,追击费了不少事情,但好在王瓘手上的魏军不多,最终还是被蜀军给追上了,王瓘自杀,所有魏军被消灭。不过蜀军因为让王瓘烧毁了粮草和栈道,损失也是不小,只得暂时停战,返回汉中休整。
81 朝廷里暗流涌动——曹家势力并未根除司马家族掌控整个朝廷的权力中枢后,有不少原先的世家老臣,虽然在表面上无法与之抗衡,但在内心对司马家族并不顺从,尤其是所谓的儒林清流,他们自重身份,不依附于任何强权。在此次赴长安调查曹宛、曹攀丰沛酒庄一事之前,钟毓本来与司马氏的关系一直是不远不近的,虽然他的父亲钟繇与司马懿交好,他的弟弟钟会也与司马昭为友,但钟毓本人却与司马府过从不甚紧密。
司马氏并没有获得所有朝廷重臣的一致拥戴,总还有那么一些人对他们不以为然,钟毓如此不亲近司马昭,这是因为他曾经担任过故太尉华歆的属吏,而华歆一向声称司马氏乃“志不在小、谋国篡权”的“奸雄之臣”,这些言论给了钟毓较深的印象,同时也使得钟毓在潜意识里暗暗疏远司马家族中人。
然而,一个人的好坏,不是光靠别人嘴巴上说说的,关键还得看他本人的实际表现,司马家族中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公道自在人心。近段时间里,钟毓在甄德的陪同下走访了关中不少官员和庶民,耳里听到的竟然几乎全是一片对司马炎秉公执法的赞誉之声。再加上他自己也曾听说过司马家族中很多人为朝廷立下的功劳和这一片赞誉之声对照起来印证,倒也不能不承认司马炎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了一名“忠贞明达”之臣的所有标准。
有了这些想法后,他也就有意去见见司马炎,这一天甄德邀请他前去长安郡传舍与司马炎相聚,他便欣然同意了。
到了司马炎所住的地方,眼前的情景让钟毓大吃一惊,司马炎的简朴出乎他的意料,所居的传舍非常普通:一排书案,一张榻床,几条坐席,再无长物。同时,钟毓也看了出来,司马炎他这间传舍是“一物两用”,既是对外办公之所,又是他自己在内寝居之屋。
当时的曹氏皇亲国戚或者朝廷重臣们,大多起居奢华,相互比拼财力,还真没有谁如同司马炎这般寒酸的。这次为了接待钟毓,司马炎还破天荒地在案几上摆放了一些时令瓜果,以免显得过于寒酸。
钟毓原先一直保持自己的中立形象,既不偏向于曹氏家族,也不偏向于司马氏家族,大家坐定之后,司马炎便开口笑道:“钟议郎此番能够光临寒舍,炎实在是惊喜交加啊!”钟毓只淡然笑道:“前日曹宛将军邀请钟某赴宴交欢,钟某亦是毫未推辞,应召而去的。”
考虑到钟氏家族也是魏国的名门望族,钟家能人辈出,在官场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司马炎对他也是非常的客气,他知道钟毓刻意显出自己“不偏不倚中立自守”的姿态,当下也不多言,指了指案几上的纸帛条幅,道:“今日师请钟议郎前来相聚,亦只是想与您切磋一下笔砚尺牍之技,其实别无他意。”
钟毓毕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爱好就是舞文弄墨,听司马炎如此提议,钟毓心中当然高兴,他眸中波光一闪,含笑而答:“既然司马君有此雅兴,毓就腆颜献丑了。”
“请——”司马炎最善于抓住每个人的心理需求,他满面带笑,亲自为钟毓铺下绢帛,起身将一支竹管毛笔递了过来。
82 顺着文人的思路治文人——论司马氏的文武之道钟毓别的不敢说,若说文才,那是曹魏时期第一流的学者,对提笔写字是熟能生巧,只见他接笔在手,腕动若电,“刷刷”数声,一气便在绢帛上写下了《淮南子》里的一段话:“振困穷,补不足,则名生;兴利除害,伐乱禁暴,则功成。世无灾害,虽神无所施其德;上下和辑,虽贤无所立其功。”
司马炎立即对钟毓的文笔加以赞扬,司马家族也是当年的文学大家,对文才的评判非常有权威性,他一看就轻轻颔首:“钟议郎这字温婉淳和,颇有君子之风啊!”他同时又转向陪坐一旁的羊祜说道:“羊君,你觉得呢?”羊祜欣赏片刻,道:“原来钟议郎竟然是深研治道之学的高人!失敬失敬!”
钟毓是个聪明机变之人,他虽说是行文写字,但其实暗藏劝喻,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与观点。他此时并不言语,又提笔疾速写道:“夫仁者,所以救争也;义者,所以救失也;礼者,所以救淫也;乐者,所以救忧也。贪婪自肥,仁不能近;反复无常,义不能纳;淫逸纵欲,礼不能存;醉生梦死,乐不能醒。”写罢,他才徐徐舒了一口长气:“前一段箴言,乃钟某赠给司马君你的。这后一段箴言,钟某却是送给曹宛将军的。”
文人之间的交流往往看起来高深莫测,如果旁边有一个粗人在,估计看不明白文人之间在说啥。甄德在旁边听得明白,暗暗佩服钟毓借着这两幅字帖便轻轻巧巧表明了自己对这一场马、曹之争的看法和立场:他写的第一幅字分明是在夸赞司马氏“振济困穷、兴利除害”;而那第二幅字分明是在暗斥曹宛、曹攀“贪婪自肥、淫逸纵欲、醉生梦死,不知仁义礼乐为何物了”。于是,他灵机一动,便向司马炎道:“安世,古语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给钟议郎回赠一幅亲笔手迹罢!”
“好!”司马炎心想这一招很灵啊,既然钟议郎可以这么干,我也就向他学学,他应了一声,提起笔来,微一凝思,就行云流水般写道:“在下不能解民困,则在上不能定社稷;在远不能安民心,则在近不能昭明德。”
司马炎的文学功底也是很深厚的,他从小受祖父与父亲的影响,读书极为勤奋。“这段话钟某爱看也爱听。”钟毓拿起他这张字幅,看了又看,笑了又笑,“司马君你们既然在下解了民困,在前线安了民心,我等在上自当襄助陛下定了社稷,在朝廷自当典刑明德——决不令一物失所,亦决不让一人受诬!”
文人之间用书法进行沟通,一下子就相互说明白了,今天钟毓之所以过来找司马炎谈,其实也是想缓和彼此间的气氛。司马炎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情一松,朗声大笑起来。羊祜和甄德见了,亦是相视一笑,各有会意,只道:“钟议郎的字中正仁和,司马君的字沉峻雄兀,当真是相得益彰!”
83 切入正题,钟毓选择司马氏——这很像与曹家的拔河大家相互客套已毕,钟毓还是要进入谈话正题的,他这次来另有一件事情需要与司马炎探讨,乘着双方饮水交欢之际,钟毓忽然无意间说道:“对了司马君,你此番查出了丰沛酒庄侵占屯田积粮酿酒私卖之事,确是难能可贵。不过,曹宛将军那边也不是一点儿好事没做。前日钟某去他安西将军府赴宴,席间他向钟某举报了一桩贪腐大案的重要线索。”
司马炎听钟毓如此说,心想难道他是来给曹宛他们讲情来的?这不是明摆着站在曹家一边嘛,他唇角滑开了一抹笑意,半疑半讽地向羊祜那里一瞥:“羊君,你听到了吗?钟大人居然谈到曹宛将军也喜欢反腐惩贪?钟大人,您且细细讲来我们听一听。”羊祜还未答话,甄德已是冷冷笑道:“莫非他到了此时此刻还想逮着谁来乱咬一口‘戴罪立功’?”
也不知钟毓是故意帮着曹宛打抱不平呢,还是不知内情胡乱搅入事端,他深深地看着司马炎:“曹宛将军称他近日拿住了一个龟兹商人,似有倒卖盐物之罪行。如果这龟兹商人被核实倒卖的真是官盐的话,那么关中监盐署的罗杰谒者那里可就脱不了干系。他曹宛自己倒是没敢妄动,只是嘱托钟某将这一线索带回皇宫直接面呈陛下。瞧他的样子,他对这事儿看得极重,还托钟某将他的密奏也一并带回。”
在高层官吏相互争斗中,往往采用往下抓把柄的方法,只要抓住对方下属的任何问题,都有可能牵连到要对付的高层身上。说到这儿,他目光一转,在甄德、羊祜、牛雄等人脸上掠视而过,正容言道:“今日钟某在此向诸君提起的这些内容,无论是真是伪,是虚是实,诸君都不要泄露出去。”
司马炎听钟毓这么说,感觉事情有点不寻常,比自己刚才设想的更严重,一旦处理不好,会影响到全局,想着想着心脏“咚咚咚”狂跳了起来:这罗杰可是自己父亲大人当年担任尚书仆射时的麾下故吏,曹宛借着查获官盐私卖之事把他卷进来,莫非是想将这股“阴火”引烧到父亲大人那里去?他正思忖之间,却觉牛雄在旁边过来暗暗拉了他衣角一下——他立时有些明白过来,就故意装作大惊小怪地扬声而道:“哦?竟有这等事情?依炎看来,罗杰谒者平素倒是显得清廉之极,他还真有胆子敢干这等贪墨之行?钟议郎,可能就如甄太守所言,莫不是曹宛将军疑神疑鬼乱攀乱咬而欲借此转移朝臣对丰沛酒庄侵占民屯积粮一事清议之力罢?”
钟毓这时才直说了他的想法,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提前向司马炎通风报信,让司马家族有所防范,别让人家给算计了。他皱了皱眉头说道:“钟某对此亦有同感,不然也不会将此事件跟你们说起了!所以,钟某特意还告诫他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定要待到钟某入京面圣禀明情形之后再行遵从圣意处置。
钟毓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与司马家族加强关系,通过此事来表明自己支持司马家族的立场。“不过,司马君,你不是一向以肃清贪贿为己任吗?在这段时间里,倒可以对这监盐署之事多加垂意,届时钟某会建议调你过来一道查办此案的。说实话,钟某也是担心曹宛实为挟私报复他人以借机脱罪!”司马炎脸上静如止水,只肃然而言:“多谢钟兄的信任。炎届时定当全力协助,不敢怠慢。”
司马炎心里感激钟毓这次前来给他通风报信,不过他真的不知道此事的底细究竟如何,是不是会影响到司马家族的声誉,亲自将钟毓、甄德、羊祜等送出府门之后,他一直站在门口处望着他们的马车远远离去,直到消失在他的眼帘之中。然后,他缓缓转过身来,面色一瞬间变得似铁石一般生硬。他冷冷瞥了牛雄一眼,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舍。牛雄随他入室后便吩咐了人们不得近前打扰,同时替他紧紧关上了房门。
84 成功者需要多少幕后英雄?——台前幕后同样重要司马炎默默地站在那里,思绪似乎陷入了深深的黑夜,过了好一阵子,在沉沉的气氛中,他唇齿间吐出了一句话:“罗杰他真的在和西域商贾做着私卖官盐的勾当?”牛雄的腰微微弯了下去,静静地点了点头。
司马炎心里一阵紧张,他知道司马家族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收买人心,不能给对手以可乘之机,想到这里他按着书案边缘的双手一下紧绷了起来:“他这些事儿和我司马府究竟有没有牵连?您一定要给我讲实话!”室内的空气一下凝滞成了一潭死水。牛雄垂低了两眼,久久没有答话。司马炎又逼了一句:“牛君,我一定要知道这事儿所有的真相!”
到了这个时候,牛雄也不得不说了实话,虽然事情很复杂也很难办,但毕竟被人家逼到家门口了,他闷了半晌,才缓缓而道:“罗杰的确是私卖官盐从中获利,不过依牛某之见,罗杰这事儿是应该能够处置妥当的。”
司马炎得知了罗杰真的有这些贪污公款的行为发生,简直让他不敢相信,他一下子身体就软了下来,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会?罗杰那是何等清廉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他当年在丞相大人手下担任尚书台仓曹吏的时候,下面郡县的上计吏给他送了那么多‘孝敬钱’,他都一分不剩地交了国库!丞相大人还曾经要我和子上学习他的清正廉洁呐!就是现在,罗杰也没买过一处好宅,没置过一亩田产!他怎么会是贪污之贼?他……他贪来这些钱做了什么?”
牛雄是知道真相的,只是以前一直帮着罗杰保守秘密,但这次被对方捅了出来,所以不得不向司马炎如实汇报:“您说得没错!罗君的确是两袖清风、一文未取的大清官!就是曹宛、曹攀他们现去他家里、去他亲族那里去抄搜,也不会找出他一分一文的贪墨之财来!大公子,他永远是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的楷模!”
司马炎有点不明白,他对父亲以及手下那批人的所作所为还不是非常掌握:“那……那他为什么又和西域商贾勾结起来盗卖官盐?”“那是因为,罗君将盗卖官盐所得的全部钱财都投入丞相大人的千秋大业之中了!”
司马炎首次听到牛雄说出这种言论,一下子没能适应过来,“什……什么?”他惊得险些跳了起来,“你……你胡说!”
牛雄此时只得向司马炎揭开了为官处事最大的问题所在,为什么所有官员都必须贪污受贿,就算清廉的官员也经不起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案查处,他正视着司马炎,徐徐言道:“大公子,您自己最清楚,自丞相大人从政入仕以来,他就立下了‘清如水、洁如玉、净如冰’的为官之志,从朝廷到边陲,从文官到武将,他何尝滥取过一铢一钱?可……可是丞相大人的关系网络那么庞大,迎来送往、呼朋结伴、待客接物,哪一处地方不需要花钱?司马府左左右右的关系要打点,宫内宫外的应酬要开支,礼贤敬士的费用也不能短缺……若不是罗君这些年在盐务售卖这一块上开源进财,司马府如何维持得过来?大公子,罗君他贪的是曹家的钱,办的是我司马府的事儿啊!他于曹家而言是贪官,于我司马府而言是忠臣啊!”
85 政治的正反面——表面光鲜与背后龌龊司马炎听牛雄如此说来,一时语塞,无言可对,牛雄所说的确是无法辩驳的事实,他怔怔地坐着,呆呆地听着,就如石像一般半天没反应过来。牛雄试探着轻声问道:“大……大公子,您?……”
司马炎心想,做大事者,绝对不能太过于理想化,完美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看似完美是因为肮脏的东西没有被揭示出来。唉……我司马家为济世安民、一统九州而倾己所有,却仍摆不脱这“偷窃”的宿命!看来,我司马家盗人之财、窃人之国的污垢,将来在煌煌史简里是始终难以抹去了……但,我们也总得找个机会、想个办法洗一洗这些“污垢”才好……
牛雄不后悔告诉司马炎这些背后的龌龊事,因为司马炎终究会成长起来独立掌权的,早一点认识到事情的两面性对他有好处,但此时见他似乎想得太深了,便从袖中取出了一幅绢帛,向司马炎手里递呈过来:“大公子,丞相大人吩咐了,在您心情郁闷的时候,可以读一读他亲笔手书的这段话。”
司马炎忽然间有一种感动,心想父亲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给他勇气和鼓励,为他的将来发展铺平道路。他将帛书接在手上,敛神一看,原来那绢帛上面竟写着《淮南子》里一段著名的箴言:“夫圣人之屈者以求伸也,枉者以求直也。故虽出邪僻之道,行幽昧之途,将欲以兴大道成大功,犹出林之中不得直道,拯溺之人不得不濡足也。伊尹忧天下之不治,调和五味,负鼎俎而行,五就桀、五就汤,将欲以浊为清、以危为宁也。周公股肱周室,辅翼成王,管叔、蔡叔奉公子禄父而欲为乱,周公诛之以定天下,缘不得已也。管子忧周室之卑、诸侯之力征、夷狄伐中国、民不得宁处,故蒙耻辱而不死,将欲以忧夷狄之患、平夷狄之乱也。孔子欲行王道,东西南北,七十说而无所偶,故因卫夫人、弥子瑕而欲通其道。此皆欲平险除秽,由冥冥至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