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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带我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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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他抬起头,看见我,眯着眼,见怪不怪地说:回来了?扬子还没起呢,别叫她,让她多睡会儿。
我等着。我没好气儿地答道。
来,你帮我尝尝这果子。老杨头伸出手递过一个沙果来。不要脆的酸的啊,就选一棵又甜又面的好品种,给扬子留着,等她老了,没牙的时候吃。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涩了。
好果树不用多,一棵树就够她吃的了……
许多许多年过去了,那个苍老的声音依然盘旋在苇荡和沼泽的草尖上,就像初秋树上的沙果一般新鲜如初。也许就是为了老杨头当年的这句话,我必得回来寻找小杨子。为了老杨头刻意选下的那棵面果子树,这么多年来我对老杨头的贬损,是不是该从此一笔勾销呢。
几十年的时间,长得让人心烦心焦,可要是写出来,几句话就说完——红鹰结婚后不久,我就被招工离开了农场后来又上了大学。不知为什么,我与小杨子之间从未通过一封信。听那些返城的杭州知青陆陆续续告诉我,红鹰成家后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她男人后来下了小煤窑,前几年煤矿塌方,孩子他爹被压死在里头,连个尸体也没找回来。她一直和她的那个“爸”住在一起,老杨头七老八十的人,病病歪歪的。80年代落实政策,可老家没人没房,也回不去了。总算有小杨子陪着,里里外外地侍候,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白瞎了杨红鹰,认下这个爸,从此扎根北大荒干了一辈子革命……



7.红樱不是红鹰



由于我坚持自己一个人独自出行,当我摸索着寻到那个叫做“守望”的生产队,已是中午时分。我有点儿饿了。趟过茂密的柳茆丛中荒芜的小路,一抬头,望见一棵粗壮的沙果树,缀着满满一树的红果儿。
离果树不远的灌木丛边上,飘过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烟尘,地上洒落着一片片白色的纸钱。林间的空地上,显眼地立着一座简陋的新坟。坟前摆放着一些供果和点心,一块精致的石刻墓碑,显得与土坟很不谐调。上书:先父杨思杨之墓
那墓前长久地跪着一个妇人与两个青年男子。我在他们身后悄悄站了一会儿。当他们终于站起来的时候,我轻轻叫了一声小杨子。
小杨子已经变得叫人认不出来了。布满皱纹的面孔、粗砺的双手和肿眼泡,黝黑的皮肤和略略花白的头发。如果走在场部的农贸市场上,我会把她当成一个卖菜的农妇。那曾经清秀娇好的眉眼间,再也找不到一丝杭州知青的影子。
她散乱而迟钝的目光从我脸上飞快地扫过,停下了脚步。她又看了我一眼,把脸转开了,侧着身子说:呵,你来了,其实我心里知道,你早晚会回来看我的……
慌乱中,我结结巴巴回答说:是的,我来得有点晚,你知道,这些年一直都是很忙的……再说,也搞不清你到底住在哪里……没想到,正赶上老杨头,呵不,你爸过世了,我来看看……我说着就往土坟那边走,我该给老杨头跪拜叩头的。
她猛然一把拽住了我。她的手那么有劲儿,差点把我拽一个跟头。
你拉倒吧。她粗鲁地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是我骗了你。老杨头根本不是我爸。
我在极度的惊骇与震动中,思维几乎一片空白。
……你还记得我说过,要给你看一个证据么?——小杨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实际上,当时我没法给你看。因为正是这件所谓的证据,让我明白了,他不是我的爸爸。他一直说他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他和我的关系。有一天,他终于从破箱子里拿出了一块旧手帕,那块手帕上用红线绣着一只张开翅膀飞翔着的红鹰,我一眼就看出来,那块手帕是旧的,但那只红色的鹰,是刚刚绣上去的。他说,这块手帕,就是他离开家的时候,我妈妈塞给他,让他留作纪念的,说是将来女儿长大了,也好以此相认。那个时刻我浑身直冒冷汗,我知道他在撒谎,在骗我——因为,你晓得,当年他离家的时候,一岁的我大名叫红樱,小名儿叫阿英,如果真有什么手帕,上面绣的应该是一朵红樱花,或是一串红樱桃吧。至于红鹰的鹰,你知道,是我下乡前才改的名儿啊……
我傻傻地呆立着。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
这么说,你心里早就知道老杨头不是你爸?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认他呢?还把事情弄得跟真的似的,这不是把你自己给害了么……
小杨子低下头想了想,迟疑着说:也不为什么,我心里就是太想有个爸了。见到那块手帕后,我一宿没睡着觉。我想,这么大个北大荒,我上哪去找我真的爸呢?也许他早就死了呢。反正我也找不着真的爸了,那么,谁当我爸还不都一样?!……再说,再说,老杨头孤单单的一个人,也太可怜了,他真的想有个女儿呵……
那你当时可以想办法,弄一张老杨头的照片寄回杭州去,让你妈认一认的……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去了北大荒之后不久,我妈就跟我断了来往。
我无言,慢慢挽起小杨子的胳膊,朝着房屋那边儿走。后来我试着对她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我说你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对得起老杨头。现在老杨头过世了,你也该考虑自己后半生的出路,是带着孩子回杭州去,还是再找个老伴儿成个家……
她突然打断我,低低冷笑了一声:你啥也别说了,脚上的泡,都是我自个儿心甘情愿走的……只不过,我不会再给孩子们找爸了。你看看,我这俩个没爸的孩子,比谁家孩子都懂事儿。有时我也真是纳闷,那会儿,我咋就那么犯浑,非要给自己找个爸呢?
一个小伙从我们身后噔噔赶上来,用手心捧着一捧红艳艳的沙果,往我的衣兜里塞。他说姨呀你饿了吧,你尝尝这果子,又面又甜……小杨子伸过手来一把抓过去,往身后使劲儿一扬,笑着说:得了,留给老杨头自个儿吃去吧。走,回家,我给你切西瓜吃。
面果子像青色红色的台球滚落一地。说实话,我有点心疼。
这年秋天我在北大荒走了许多地方,再也没见到一棵沙果树。那是知青时代的农场曾让人垂涎的水果。沙果的果实小而酸涩,现在的农家基本上都已不种了。



*鸟善走还是善飞


洪伟听到蔡老师那三个字,像是忽然抱住了一个暖水袋,心里有一股热水在咕咚咕咚地晃悠。他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他9岁那年,小学三年级,蔡老师第一次给他们上课的情形。那时候的蔡老师梳着两条长辫子,脸蛋儿就像刚剥了壳的煮鸡蛋那么白白嫩嫩的。那堂课蔡老师给他们讲一种名叫鸵鸟的动物。三十年过去了,洪伟依然能清晰地听见,蔡老师好听的声音,像草甸子里的云雀,在教室里直着升起来又落下去:大家想一想,鸟善走还是善飞?


1.在半空中认识了蔡老师



你准备好了没?——洪伟问自己。
还没呢——洪伟回答自己。
你还没有准备好么?——洪伟再一次问自己。
耐心一点儿,我还需要些时间作更多的准备——洪伟再一次回答并说服自己。
那就到秋天吧,秋收完了就上路。他这样决定下来。
人近中年的农业技术员洪伟,准备去做的当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至少,目前,对于他个人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他已经为此准备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时间。几乎可以说,从蔡老师离开洪河农场返城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准备就在暗中进行了?不,这样说有点像编瞎话。事实不是这样的,事实是那些早已返了城的上海知青哈尔滨知青,这几年开始陆陆续续回农场“探亲”,说起了返城知青谁谁谁,如今都怎么怎么样,有人提到了蔡老师,洪伟的耳朵忽然就像录音磁带那样转动起来。尽管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蔡老师返城后的情况,他却意外地得到了蔡老师如今在辽宁一座小城的含糊不清的地址。
那天的风很大,把路边上凌乱的鸡毛和纸片儿,刮得满地打旋儿。洪伟听到蔡老师那三个字,像是忽然抱住了一个暖水袋,心里有一股热水在咕咚咕咚地晃悠。他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他9岁那年,小学三年级,蔡老师第一次给他们上课的情形。那时候的蔡老师梳着两条长辫子,脸蛋儿就像刚剥了壳的煮鸡蛋那么白白嫩嫩的。那堂课蔡老师给他们讲一种名叫鸵鸟的动物。三十年过去了,洪伟依然能清晰地听见,蔡老师好听的声音,像草甸子里的云雀,在教室里直着升起来又落下去:
大家想一想,鸟善走还是善飞?
——飞——鸟当然善飞。
一般来说是这样。可是,有一种鸟例外。
光会走不会飞的鸟,那叫个啥鸟哇?
鸵鸟。
洪伟就是在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了这种名叫鸵鸟的图片。那只大鸟一身黑毛,大眼睛瞪得凶,模样很难看,光着屁股,脑袋包得挺严实,却把长满了红肉刺儿、没毛的裸脖子露在外。蔡老师说,鸵鸟在沙漠中疾走如飞,一小时可达60公里,比“东方红”胶轮快好几倍。那天下课前的最后一分钟,蔡老师看着洪伟的眼睛说:鸵鸟是鸟类中最大的走禽,天下的鸟,会飞不稀罕;善走,倒是一项绝技,啥叫与众不同?这就是。
洪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脸蛋儿呼啦一下烧得通红。
其实在蔡老师开始给洪伟那个班上课的前一年,洪伟就“认识”这个上海女知青了。那年洪伟7岁半,刚上一年级。他第一眼见到蔡老师那个时刻,真是惊心动魄,使得洪伟在后来的几十年里,一想起那个瞬间,都会觉得是一部国产电影大片的精彩回放——
那一场突然袭来的洪水,冲垮了江边的防护堤,一直灌进了连队的围墙。天亮的时候他被父母拽着,从一棵杨树杆攀到了邻近的屋顶上,整个连队的知青还有家属,都在声嘶力竭的呼叫声中,匆匆忙忙地往高处走。大水不停地漫上来,水面上漂着农田鞋和脸盆。洪伟兴奋地骑在红砖房的屋脊上,抬头望得见队部门前的那个大木架子。那个大架子也叫了望塔,用来观察草甸子里的火情水情还有敌情。大木架足有三层楼高,洪伟早就和二嘎子偷偷爬上去过,天晴的日子,他相信站在上头差不多都能望见北京了。这会儿,洪伟看见上面挤了不少人,大水已经把大木架的四条大象腿都泡胀了,水还在滋滋地往上升。大木架底下的侧边,有一个好几人深的水池子,说是伪满时期日本开拓团垦荒时留下来的,知青来了以后,把四周挖成了斜坡,就地改造成了一个游泳池。夏天的傍晚,收工以后,真有男知青在里头游泳,人竟然会在水上浮起来,像一条鱼似地游着走,真把个洪伟看傻了。
就在洪伟呆在屋顶上想入非非那会儿,他忽然听见了一阵尖锐的哭声,正是从“游泳池”里发出来的。那些匆忙奔走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家的女孩不小心滑进了水池里,周围的几个大人都吓呆了。有人高喊救人哇救人,有人带着哭腔尖叫:俺不会水呀,这旮哪有几个会水的……就在这时,半空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从大木架顶上,刷地跃下了一条会飞的鱼,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然后像一枚炮弹,准确地落在了“游泳池”的中心,轻轻地溅起了一阵小小的水花,没等洪伟看清楚,那个女孩已经被托到了岸上。随后,那条银色的鱼也自己蹦上了岸——洪伟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姑娘,白色的衬裤和背心都紧紧贴在身上,湿淋淋地淌水……
那叫啥——那就叫跳水,开了眼吧!等大水退去了之后,二嘎子向洪伟显摆他听来的消息:那个女的上海知青,打小就是少体校的跳水队员……
啥叫少体校?洪伟的脑子发晕,知青带来了许多词儿,过去连听都没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么高的跳台,人家眼睛都不眨一眨,刷地飞下来了。
洪伟最初认识蔡老师,是在半空。这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地点,从此以后,洪伟所有的念头,都会在半空中无缘无故地发生。他不会游水,只能像一只森林里的长臂猿,在树林间飘来荡去。但是,他梦里全是些会飞的鱼,那些鱼无一例外都是银白色的,张开的鱼鳍如同柔软的小辫儿在风中飞扬。



2.蔡老师长得最好看



蔡老师当了洪伟的班主任以后不久,小学校里那几个男男女女的知青老师们,就吵吵着要修整篮球场。他们用业余时间平整操场,弄来些白石灰画上规规整整的道道,把歪倒的篮球架竖立起来,有个女老师拆了一副花线手套,亲手钩了一只网篮吊在那个光秃秃的铁环下,那个篮球架立马就像模像样了。知青老师又吵吵说要建单杠和双杠还有吊环,洪伟听得傻眼,蔡老师弯下腰,伏在他耳边悄悄说:嗳,找你爸,给学校弄几根木头吧,要直的。洪伟他爸在1956年转业前曾是高岗警卫部队的一个排长,那个内卫团后来解散了,整个团的指战员都送到了北大荒农垦战线,如今好歹是个连队指导员,管着一百多号知青呢。据说洪伟就生在开荒大会战的地头。但洪伟没敢去跟爸要木头棍,他和二嘎子把自家院墙的粗障子、仓房里留着打饭桌的圆木头,统统偷出来送到了学校。知青里头有的是能人,男老师会做木匠活呢,他亲眼看着那些木棍儿被老师们用刨子和砂纸,打磨得溜光水滑,然后横的横,竖的竖,结结实实地架成了大炮和榴弹炮——原来这就是“单杠”、“双杠”和“高低杠”呀。蔡老师轻轻跑几步,纵身一跃,身体就像面条一样柔软,在那“杠”上随性儿翻翻打滚儿,把洪伟的眼珠子都快旋出眼窝了。有个男老师从机耕队弄来了几根比手指头还粗的铁筋,弯成个圆圈,又套上一根红色的胶皮,再把那两个红胶皮的圈圈,拴在高高的树杈上,他说这就是“吊环”。蔡老师的两只手抓住吊环,整个身子忽然悠悠地升起来,她在空中像一只燕子,飞过来又飞过去,两只手突然放开吊环猛地打个滚儿,像一片花瓣似的落地了,吓得洪伟一哆嗦。她说我教你呀,洪伟使劲儿摇头。洪伟害怕呀。她说我扶着你,等你会了,你就觉得自己会飞呢。
一直到那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洪伟才能在“单杠”上翻一个小翻儿。
洪伟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看知青们打篮球。洪伟只要一听着打比赛的信儿,就会火烧火燎地颠颠儿赶过去。一到星期天或是放了农忙假,知青总是5个对5个地打比赛。他们的衣服都穿得乱码七糟,根本分不清谁在跟谁争球,每一场比赛都把洪伟看得敌我不分。洪伟多么希望自己也能上场打一回篮球呵,但他的个头太矮了,钻在知青的胯下就找不着了,不会有人把球传给他的。他只能坐在球场的白线外头,脱了球鞋垫在屁股底下,老老实实地当观众呗。每一次他都会从比赛开始一直呆到比赛结束,身子都不带动弹一下的。没多久,知青们就对他这个忠实的观众委以重任了——他的脚边堆满了知青们脱下来的衣服,冒着热烘烘的汗味儿——给!看好了!有人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打球太猛了,会把表砸着呢。他们把手表一只接一只,小心地套在了洪伟细瘦的胳膊上,好像他是手表厂的传送带,或者是卖手表的柜台呢。那些手表大多是“上海牌”和“宝石花”牌的,全钢或是半钢,他全都认得。他现在成了一个赛场的“守门员”啦,多牛逼!再努努力也就离裁判不远儿了。二嘎子眼气得不行呢,可就没人把手表交给他保管。
洪伟看的比赛多了,渐渐有了立场。每一场比赛,不管谁跟谁比,只要蔡老师在哪个队,他就向着哪个队,拼命地喊加油,直到把嗓子喊哑。他觉得所有的女知青里头,蔡老师长得最好看。他对二嘎子说,蔡老师背着包儿上场部办事儿,走在公路上,身后来了一辆“热特”或是“大解放”,她只要摆一摆手,那车准保就乖乖站下。这个说法连二嘎子也基本赞同。等到秋天的青苞米下来了,洪伟让妈煮熟了;沙果刚刚红了半边,就让爸给摘下来,他用一块雪白的新毛巾包着,给蔡老师送去。第一次刚走到女知青宿舍的门边儿上,就被一个尖嗓子的女知青给拦下了。她伸出一条腿,堵着门不让进,撅着嘴问:小孩,让我检查一下,头发上有虱子没有哇?他憋红了脸,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蔡老师听见了他的哭声,端着一盆清水走过来,用香喷喷的肥皂,把他的脸蛋脖子和黑黑的小手,洗得干干净净。那清水痒痒地流过他的耳根,他不由得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热热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出来……
到了暑假,蔡老师就开始在那个“游泳池”里,教他和二嘎子游泳。一开始他在水里扑腾,湿透的头发一根根粘在脑门儿上,除了“狗刨”啥也不会,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落水狗。望着头顶上如同马群一般飞驰的白云,洪伟出神发愣,他实在想不出,外面的世界究竟会比北大荒大多少倍呢?
那个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用划桨的姿势在“游泳池”里打几个来回了。他第一次从蔡老师那里听说了“蛙泳”“自由泳”这样的新词儿。开学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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