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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斗吾。难道什么?是什么样?」
这是,一方面承受着blade·joker攻击的母体undead终于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后倒下了,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blade·joker一瞬间和blade的姿态重合了,再然后剑崎的身影重合漏出了几句嘶哑的声音。
「……橘……前辈……睦……月……」
剑崎远望着依然倒下的两人诘屈聱牙地说道。
「不,不是这样,剑崎。这两个人是……」
甩了甩头的wild chalice哑然地盯着眼前的剑崎。
「难道说……记忆恢复了吗,剑崎?」
斗吾他们也吃惊地互相看着对方。
「真的吗?」
「真的想起来了吗?」
「剑崎!」
没都没想朝着剑崎跑过去的斗吾被力矢给按住了。
「危险,斗吾!」
「放开我,力矢!」
甩开了力矢,斗吾抓住了剑崎的手腕。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头……好痛……想不起来……!」
痛苦闷声地剑崎和blade的身姿重合了,然后又再次和blade·joker的身姿重合,随后维持在了这个状态。
「快闪开!」
在wild chalice冲来过阻止的时候,伴随着黑暗中传来的哄笑声封印之石出现了,然后耸立在了这里。
瞬间,急速扩大的黑暗将斗吾捕获住了。
「斗吾!」
「斗吾!」
力矢和小次郎的声音感觉在非常快地远去了。
然后,斗吾看到了幻象。
和抱住的blade·joker一起被封印之石拖了进去一起变成了巨大的黑色undead。
其势神殿也为之摇动,他从远远的高处看下来睥睨,然后向着力矢他们袭击了过来。
此时wild chalice也只好为了保护大家而应战了。
「怎么会这样……住手,剑崎……住手!」
手紧紧抓着的前方应该就是balde·joker,他在吼叫着。
在黑暗中,视觉也好听觉也好,只是无意识中感觉到的,斗吾他正紧紧抓着剑崎。
剑崎他发不出声音,也听不见声音。
虽然想发声抵抗,但自己的行动却很明显背道而驰。
所以,决不能松开手。斗吾对自己命令道。如果松开了这只手,我就会失去剑崎。就不能松开这只手,斗吾。绝对不能。
剑崎痛苦着,记忆的碎片若即若离,而斗吾此时大声呼喊道。
「快想起来,剑崎!快睁开眼睛,剑崎!剑崎!」
斗吾就这么声不成声地呼喊着。
不停地呼喊着。
☆、第十章 炎之默示录
仰视着漆黑的undead,wild chalice的直觉感到了。
变为了joker的balde和名为斗吾的少年正身处其中。
这样就不能无谋地轻易出手,想必这就是封印之石,统治者所看准的。
大概是因为任务已经完成了,皋月和变身为garren的人在旁边依旧昏迷不醒。
wild chalice心中满溢着对统治者如沸腾一般的愤怒和憎恨。
漆黑的undead只是挥动他巨大的手腕,墙壁和石柱就纷纷崩落,名叫力矢的少年和名为小次郎发出了悲鸣。
为了掩护他们,wild chalice用全身承受了坠落的瓦砾。
「拜托你,wild chalice!救救斗吾!救救剑崎!」
紧紧抱住了他的力矢眼睛泛满着泪水说道。
「这样啊,是这样啊!」
如同拨云见雾一般,小次郎大喊道。
「难道说,让我写出那个故事的……大概就是……」
嘲笑声回响着,小次郎也恐怖得噤口不言。
当然wild chalice也明白。虽然不知道所谓的故事是什么,但却明白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而写的。
但是,那肯定是和引我至这里一样的目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救出剑崎的,一定会的!」
三百年前,剑崎选择了相信我。相信了被无法控制的joker本能翻弄的我直到最后。
现在轮到我了。我相信剑崎。三百年来,剑崎也一定凭着舍弃人类的身份,成为joker的那份坚强控制住了joker的本能。而wild chalice也发誓要取回剑崎的这份坚强。
正在力矢和wild chalice对望,互相点了头的时候,如脱皮一样,漆黑的undead伸出了巨大的翅膀,大幅度地拍动起了羽翼。
凄厉的风压使瓦砾与沙尘舞起,而wild chalice对着想要飞起的那个身躯飞踢而去。
「别想逃!」
但是,他下一瞬间就被漆黑的undead震落,摔下来撞到石柱上然后被埋在瓦砾之下。
「wild chalice!」
力矢赶了过来,而小次郎大声呐喊着。
「快看!unded要…!」
悠然飘起的巨大身躯,如同融化一般消失在了天井。
「消失了……!」
「跑到哪去了……?」
推开身上的瓦砾站起来的wild chalice凝望着那完全的黑暗。
「剑崎……!」
☆
斗吾看到了幻象。
吸收了blade和斗吾的漆黑的undead飞上了天空,向着没有沉入水中的所有岛屿放出了红莲般的火焰。不久就被烈火给团团包围了。
有些岛上还残存着少量的住民。能听见他们的哀鸣,能目睹他们无处可归的惨状。
「住手……住手!」
斗吾这样叫喊着。但是应该向着谁喊呢。
是封印之石,被称为统治者的存在吗?
还是说,是被漆黑的undead吸收一体化的blade·joker剑崎呢?又或者,是向斗吾自己?
而剑崎的意志,在刚刚就没办法感觉到了。手明明紧紧牵在一起,心意却怎么也没法传递到。剑崎的心现在远方,无尽的远方。
他看见了船。
海上各处大概有数十只船在航行。尽管大小不同,新旧不一,船也被恰好的人数塞得满满的。
斗吾明白的。尽管出发地各不相同,目的地却只有一个。
「……天盖都市毁灭了……南极解放了……!」
那个广播里的女声再次在脑海响起。
那些船上的人们的表情看起来都熠熠生辉。能看出是那种结束了辛酸的终于看到了希望的,向着亚特特拉山,向着橄榄枝进发的欢兴雀跃的心情。
突然漆黑的undead开始反转,开始急速下降着。迫近着海面,迫近着船只。
「难道说……住手!住手!」
人们的脸上迅速变为了恐惧的表情,悲鸣声开始响起。
☆
岛屿一个接一个被点燃,船只一艘街一艘沉没。如同在阿鼻地狱交错叫唤着的光景如同全息影像一般映射在wild chalice的面前。
「怎么会……骗人的吧……?」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力矢和小次郎站立在那儿悲喊着。
制造出这幅地狱图卷的毫无疑问是那里的漆黑的undead。
在那里面,有着剑崎和斗吾。
wild chalice颤抖着握住了拳。
只有我能阻止,只有我能战斗。终于下了决意。而领悟到统治者正是为了让我如此才让我看到了眼前的风景。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像是察觉到了这点,巨大的石板从黑暗中出现了,静静地伫立在wild chalice的面前。
「什么啊,这是……?」
「封印之石还有一个……!」
强烈的波动使得力矢和小次郎站立不稳。
而wild chalice勉强站稳脚跟,凝视着这块石板。
和那块封印之石一样,扭曲成了奇妙的形状,但颜色却不同。如同缓缓流淌的鲜血一般,真红的石板。
「吾乃祸乱统治之物。蛊惑之物。颠覆之物。吾名为……破坏者!」
响彻空间的声音,如夸耀一般宣言着。
「统治者和……破坏者……?那不就是,神和恶魔吗……?」
小次郎语带战栗的声音突然远去。
wild chalice看到了幻象。
真红的石板将自己吸了进去,化为了巨大的红色undead。
「力矢,小次郎!那两个人就交给你们了!」
不经意间意识到,他在真红的undead体内,wild chalice正向下俯视着昏倒在那里的的皋月他们两人。
惊讶的力矢和小次郎向上看去并点头示意。
同时,真红的undead生出了羽翼,拍着翅膀向黑暗中飞去。
向着漆黑的undead,blade·joker,剑崎追去。
☆
真红undead在迎面吹袭的暴风雪中飞着。
明明都看不见自己的样子,那只把斗吾吸了进去,不祥地拍打着羽翼的漆黑undead却不知为何能清楚地看见。在那中央,巨大的壁垒和支撑在上面的天盖清晰可见。斗吾此时愕然了。
「
感觉不到寒冷,但却能明显感觉到速度,似乎就连冰也化为灰尘随后迅速消融一般。
在海原的尽头,灰色的大陆呈现在了眼前。
「难道说,要把南极……把天盖都市?住手!快把他停下来,剑崎!那里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啊!」
可是剑崎没有回答,漆黑的undead开始急速下降。
☆
能感受到真红的undead超越了光速。
在里面的wild chalice一面抑制着joker,一面将红色的undead与自己的意志达成了一体化。
从暴风雪越来越强来看,也能得知南极也越来越近了。
☆
漆黑的undead冲着天盖故事突冲而去,可斗吾只能在里面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而无能为力。
在不禁要闭上眼睛那一刻,真红的闪光疾走。
漆黑的undead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狠狠撞在了大地之上。
出现在眼前的,背对着天盖都市伫立着一匹真红的undead。
「到此为止了!」
熟悉的声音透过暴风雪传了过来。
「难道是……?」
在真红的undead里面的,正是wild chalice。
不过和剑崎不同,能偶感觉到他强烈的充满愤怒的意识。肯定是这样,wild chalice是凭自己意识活动的。
突然漆黑的undead有了反应。
从牵着的手,剑崎的心中,传来了邪恶的念头。
「不行,剑崎!」
斗吾刹那间叫了出来,可为时已晚。
漆黑的undead一跃而起,朝着漆黑的undead袭来。
☆
总觉得是仓促造成的门在墙壁的一角打开,天盖都市的人们想要了解外面发生的事纷纷探出头来。
而在最前排的,正是杏美。
「不要出来,杏美!把门关上!」
从闪开了漆黑undead的攻击的真红undead里面,wild chalice大声叫道。
听到了这声音,杏美愕然地向上望去。
「始……是始吗?到底,怎么回事……?」
「快一点!把门关上,杏美!」
想要朝着开着门的方向冲去的漆黑undead,被真红undead双肩下握颈紧紧扣住了它。
「明白了!大家,快到里面去!」
杏美指示下关上的大门,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愤怒的漆黑undead吐出的火焰。
☆
那个被叫做杏美的女人的声音,斗吾曾经听过。
向着世界宣言南极解放的广播之声,希望之声。
尽管阻止了漆黑undead进攻天盖都市,但他的愤怒也到达了顶点,他激烈地挣扎乱闹,向四面八方吐出了火焰。
但是,又不仅仅是发狂。
在那里面,剑崎明显在受着煎熬。一边受着joker的诅咒的侵蚀一边拼死挣扎着。
这些,都通过剑崎的手,尽数痛切地传达到了斗吾那边。
「不要输……不要输,剑崎,剑崎!」
突然,被双肩下握颈的漆黑undead高高地飞上了天。
穿过了暴风雪,再远远高过了它,飞到了平层流上。三个并排的月亮大得近在眼前,随后翻转,真红undead被压制在下方而垂直落下。
这是计算之外,野兽本能般的反击。
但是,wild chalice是不会逃的。
「我们知道不能相见,虽然我明白这点,剑崎,但我还是想见你!和我承受着同样痛苦的你!但是,我这种程度的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和我不一样,你可是舍弃了自己人类的身份!所以,如果这反而被利用的话,就是我的罪。现在,惩罚我,让我赎清自己的罪孽!」
☆
斗吾注意到了,blade·joker,剑崎他在哭。
察觉到的同时,斗吾发现自己也在哭。
还在持续下落着,以骇人的速度持续下落着,迫近着冻结的大地。即使如此,真红的undead,wild chalice也没有逃避。
「你在彷徨着,就连记忆也失去了的这份痛苦,把我也一起带上吧。带上我一起渡过同样的汪洋,越过同样的荒野!不要一个人在承受这份痛苦了!让我一起分担你的痛苦!一起承受痛苦!带上我一起承受你的痛苦,你的试炼!」
剑崎吠了起来。
并非出于狂气,是如同悲伤地在远方长声嗥叫,痛苦地摇动身体一般的尖叫。
然后,剑崎的记忆,如怒涛一般涌入斗吾的心中。
最初没有目的,不加考虑,只是在彷徨。长期住在同一处的话,由于年龄不会增加,很明显就能看出这个身体的时间停止了的这个事实。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变换着居所。流浪着,只是流浪着,继续一味地流浪着。而痛苦也随之接踵而至,那份无法死去的痛苦。于是就来到了犯罪多发的地域徘徊,希望能遇到凶恶的犯罪者。实际上,也确实被袭击了几次。负了重伤被扔在路上,谁也都假装没看见只是匆匆走过,但是无法死去。剥落的沥青,自己的血的气味。不是红色的,是青色的,是自己不死的证据。参与油田火灾的灭火、沉船的救援之类的危险工作,申请人人都为止踌躇的危难任务。砂的气味。油的气味。肉体被烧焦的气味。海水和油混杂的气味。当然还是无法死去。即便明白这点,却抱着说不定可以一死的侥幸继续期待着死亡。继续渴求着死亡。结果,以理所当然的结论,我上了战场。成为了战地摄影家的我,拍摄着死亡。镜头。冻结的死亡。四散的尸体。蛆虫。士兵番号牌。弹痕。成为从军记者传播着战讯,跃向最危险的地方,最前线的地方,去报导那份惨状。一受到了评论就再次变换场所。加入外籍部队,申请危险的侦查工作,被派往地雷区,也被炸飞过。虽然负了重伤,但是,依旧没有死。无法和自杀志愿者一起作战,被当成死神嫌恶忌讳,但这正和自己所望,随之所有的战友都离他而去,被嫌恶,被害怕,被畏怖着。成为了孜身一人的士兵。不死的突击队员。到恐怖袭击频发之处去做拆除地雷和哑弹的工作。hurt locker(被伤害所锁住的人,明知是伤痛依旧无法自拔的一类人)尽管有故意拆错的诱惑却深知其结果为无法把自己引向死亡。在死亡周围徘徊,反而只会不断增加自己的痛苦而已。谁快来杀了我,让我就这么死去吧如此呼唤着。所有将会化为虚无。更糟糕的是,三百年间战火不断,战争不绝,而死亡自然也无法避免,但即使如此自己还是无法死去。不管谁死去,怎样死去,都只有我一个生存下来,只有我一个无法死去。杀了我吧,让我死吧。祈祷着,哀求着,叫喊着,从这颗星球的尽头走到里一边的尽头,继续彷徨着。那么就至少让我发狂吧。但是,无法发狂,甚至连发狂的事都做不到。自杀的诱惑。枪口的味道。铁的味道。血的味道。棺木。墓碑。肉片。尸体。破坏。损坏。内脏。坏掉的心。自爆。破碎的手足。破碎的心。后悔。忏悔。腐坏的心。腐坏的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就在那时,陷入内战泥潭的小国里,被少年兵用枪口对准身体。那是连十岁也不到的孩子,紧紧握着来福枪指着我。大概是在更小的时候,被游击队诱拐,教会了杀人的技术而养大的小小的战争机器。佩戴着首饰的是被切下来的人的手指,杀掉的敌人的手指。战利品。没有逃的必要,就算被射中我也不会死,不能死。所以就任凭他开枪。那时候少年哭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这样,但是,实际并不是这样。他并不是在哭,而是在笑着。一边哭一边笑着,发狂,陷入了癫狂。哭着,发狂着,看着他将要扣下扳机的时候我阻止了他。取走了他的枪紧紧地抱着他,只是无言地抱着他。少年在我的怀中只是笑着,一直不停地笑着,然后,死了。发着狂死了。我当时恸哭着,流下了血泪恸哭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要再有这种事了。不能再做这种事了。绝对不能。这样想着,这样发誓。然后再次开始彷徨。什么也不考虑,什么也不感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是继续不停的彷徨。内心里“好想死,杀了我吧”的声音也在渐渐消失,和所有的记忆一起,逐渐地,但是,又确实地消失了。啊啊,这样就能轻松了。啊啊,这样就彻底变得轻松了。痛苦消失了,悲伤消失了,我心中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全都消失了。这样说不定就可以真正迎来死亡了吧。这样想着。这样觉悟着。而就连这个意识也逐渐消失了。被行进的沙漠中的商队救起,被行进在海中的渔船救起,遭遇风暴,船沉没了。自己沉入海中,又浮了起来,然后被方舟救起。
就在砸到地面前的一瞬,漆黑的undead再次翻转,身体替换真红undead到了下方。
斗吾的手中,心中,感受到了沁入的剑崎清澈的心。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听到了剑崎的声音,看到了他的脸。
「剑崎!」
「剑崎!」
斗吾叫了出来,而上面的真红undead里的wild chalice,始,也发出了欢欣的声音。
下一个瞬间,南极消失了。
☆
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下神殿。
始拉着剑崎的手,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终于见面了啊,剑崎!」
「始……始!」
这是时隔了三百年的真正的邂逅,在这之上已没有更多的言辞可以表达了。
力矢和小次郎也赶了过来。
「剑崎!」
「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