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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女人摇摇头,道:“圣女打铃召唤奴婢们。”
楼上的房间里都有铃绳,与楼下仆妇房间相通,需要唤人时,摇铃楼下即可知道。
韦幼青以为奴汉会问自己,心里发虚,可奴汉只是点点头,三人继续往下走。
“奴汉叔,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惜间这么晚不睡觉?”
奴汉看了一眼韦幼青,微微叹息一声,道:“我管不着。”
“她们嗑药,你也不管吗?还要给她们种花?”
奴汉瞥了一眼韦幼青,道:“不然你也吸十年试试?看看自己能戒掉吸食了十年的曼陀罗花吗?”
韦幼青沉默,他听说这种东西是戒不掉的。“那惜间吸的时候短,以后就不要让她再吸了。”
“除非你再带她离开这里,让她一辈子见不到曼陀罗花。她只要还在成圣殿里,就戒不掉。”
韦幼青看向韦榕,韦榕迟疑的点了点头。
韦幼青停下脚步,恼怒的看着奴汉:“你把你种的曼陀罗花毁掉,成圣殿里也就没有曼陀罗花了,为什么非得让我带惜间走?”韦幼青冷笑,“就算我们不在成圣殿,这珍珠岛也不会由你说了算。”
奴汉的脸色变了变,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又平静下来,冷冷的说:“曼陀罗花是珍珠岛圣女一代代传下来的,我没有权力毁掉它们。你说的其他那些,我念你不懂珍珠岛,不与你计较。我只告诉你,就算是圣女在这里,珍珠岛也是鱼人的珍珠岛,谁说了也不算。你不要拿外面汉人的那一套来看珍珠岛。这也是珍珠岛人不愿意降你们汉人的缘故。我们虽然穷,可我们自由。”
韦幼青哑住,悄悄吐了吐舌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三人继续往一层走去。韦幼青知道,假如自己连奴汉这一关都通不过,其他人更不会听他的。那自己来到珍珠岛,就是个笑话。若是最后依然是需要武力解决,还不知道会被别人怎么笑话自己。
韦幼青满是怨念的想着米粒儿不屑的笑脸,甩了甩脑袋,把不快甩走,又笑着对奴汉道:“奴汉叔,圣贤书您也读了不少,应该知道自由也是需要秩序的……如果只讲自由,那是不是说强壮的人就可以抢走小孩子的食物,是不是说杀人无罪?”
奴汉没有说话,韦幼青偷偷的瞄了一眼奴汉的脸色,见他没有露出反感的样子,继续说下去:“奴汉叔说的也对,不一定非得一个人说了算啊,一个人总有想的不周到的地方,大家商量着来嘛。只是有事不可能都跑来商量,必定是要一起推选代表,代表来了成圣殿,必定意见也是不一样的,成圣殿这边也要有人拍板……这代表回到各自部落里,肯定要说了算啊,不然代表带着大家商量的结果回部落,却没人听话,那大家不就白商量了吗?”
奴汉听着韦幼青清亮的童音却像个老学究一样谆谆善诱,不由得“扑哧”一笑,道:“是,你说的有道理。难为你小小年纪,却要操心这些事。这样吧,不是咱们这里种上地了吗?等过些时日有了收成,咱们让人通知七十二部落派代表来,举行一个丰收典礼,感恩太阳神为鱼人又找了一条好活路,然后共同商议你说的事如何?”
韦幼青没想到奴汉这么配合自己,主动提出让七十二部落的首领来开会,开心的抱住奴汉的胳膊,咧嘴笑起来,又想了想,道:“咱们也别商议的事太多,先商量开荒种地的事,这个恐怕不会有人反对,然后形成习惯,只要有事情就让他们来开会,奴汉叔你看怎样?”
奴汉点点头,笑道:“好,你这个孩子,想的事还真不少。”
韦幼青“嘿嘿”一笑,三人已经走到成圣殿外面,空荡荡的石头广场上,除了军卒巡逻的“沙沙”脚步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哗啦啦”的声音,蛙声虫鸣更是不绝于耳。
刚开垦出来的荒地在成圣殿广场的一角,这里算是第一块实验田,选在广场旁边就是为了让人来看。田地的旁边,亦有军卒在巡逻。
三人看过田地,又穿过广场,顺着崎岖的山路,远远的能看到上阳真人住的石洞,韦幼青问道:“奴汉叔,我没有来珍珠岛之前,老神仙平时都做什么?”
奴汉也注视着那个紧闭的石门,摇了摇头,轻声说:“除了每年的祭祀大典,我从来没有见老神仙离开洞府。他的几个徒弟,除了领取每月的供奉,也不会到成圣殿里来。老神仙也从来不管岛上的事。”
韦幼青费解的看着那个紧闭的石门,不明白上阳真人到珍珠岛经营这么多年,到底为了什么?只是为自己找个修炼的洞窟么?若是这样,还不如像三鬼那样,到冰崖上去修炼就是,省得浪费修为造这种冰洞。
远处传来一声亢长的鹰啼,紧接着又有第二声,第三声。声音渐渐嘈杂起来,隐约传来不知什么小东西可怜的哀鸣声。
“这是鹰族在训练老鹰吗?”
奴汉点点头,“是,他们喜欢夜里训鹰。”
“假如我们召集部落的人来开会,这些驯兽族会来吗?”
“会,”奴汉很肯定的回答,“驯兽只是他们祖先传下来的一种技艺,他们是与你我一样的人,都是忠于圣女的。”
………………………………
第二百九十六章 父女相认
韦幼青听到“圣女”二字,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也不知道花惜间这会儿怎样了。
他急忙对奴汉说:“咱们回去吧,我与惜间吵架了,不知道她这会儿消气了没有。”说完,转身急急忙忙的往回跑。
奴汉听了,脸色变了变,连忙撵上韦幼青,隐忍着关切的问道:“你们为什么吵架?惜间嗑药的事不是她的错,你不能为了这事欺负她。”
韦幼青见奴汉不问青红皂白先护自己女儿,心里反感,想反唇相讥,又不愿在这当口用人的时候为了这点事与奴汉闹别扭,遂装作没有听见,继续急急忙忙的赶他的路。
韦幼青轻功卓绝,他要是不想被奴汉撵上,奴汉还真的撵不上他。跑到成圣殿外,韦幼青攀着大树,黑暗里只看到一道白影在浓重的树影下穿梭,转眼间攀上成圣殿六层的高台。
他向着广场上有些惊呆的看着自己爬树的二人挥了挥手,暗自吐了吐舌头,从顶楼大厅穿过,再次来到那个昏暗的走廊。
两个侍女站在花惜间的门口,她们的后脑勺冲着韦幼青,显然是站在门口看着楼梯的,韦幼青却从最里面的大厅走出,见到二人行状,蹑手蹑脚的走到二人身边,径自开门走了进去。
两个侍女听到声响,惊骇的看见韦幼青身子一闪就进了门,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进来的,急急忙忙的跟了进来,却见韦幼青往纱幔隔开的里间快步走去。
空气里有一股韦幼青熟悉的气味,那是曼陀罗花在燃烧,也正是花惜间身上曾经让他不舒服的气味。
韦幼青用手帕掩住口鼻,这气味他本来就讨厌,现如今听说是害人的东西,就更加讨厌。
韦幼青不明白奴汉,这种害人的东西,只因为是历代圣女流传下来的,就不能毁掉了吗?谁知道这鬼东西害了多少圣女?
花惜间躺在一张矮榻上,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鱼形的,鱼嘴朝着矮榻张开的铜炉。炉膛里,有近乎淡紫色的小小光焰在加热着铜炉,鱼嘴里,与火焰差不多颜色的淡紫色青烟,一缕缕的飘出鱼嘴,恰好喷在花惜间的口鼻上。
花惜间正一脸的迷醉,贪婪的吸着这紫色的烟雾,她迷离的眼神好像看见了另一个极乐的世界。
“惜间!”韦幼青厉声道,“明明知道这东西会成瘾,为什么还要吸!”
他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侍女喝道:“把这个端走!若是再被我看见你们二人给圣女吸这个,我就把你二人交给蚁族喂蚂蚁!”
两个侍女吓得半死,从来没有听说长男可以呵斥圣女,他更没有权力把圣女的侍女交给什么蚁族喂蚂蚁。
可面前这孩子杀气腾腾,侍女相信,如果现在她们二人敢不把香炉搬走,这位新任长男会掐断她二人的脖子。
韦幼青走到窗前,打开那扇小小的窗户。
对这个这么大,这么空旷的房间来说,这个窗户真的太小了,当年韦幼青初识花惜间,这个窗户勉强够花惜间姐弟二人探出脑袋来。
只是这窗外的风景当真不错,今夜月亮皎洁,海面上波光粼粼。远处有点点的灯光来来往往,像是过往的船只。
“这里来往的商船很多吗?”韦幼青被这来来往往的灯光吸引住,暂时忘记了花惜间嗑药的事。
“一直都是这样啊!”花惜间没有站起身来,继续躺在矮榻上,慵懒的答道。
韦幼青听到花惜间这半死不活的声音,脑袋又回到这间屋子里那难闻的怪味道上来,气恼的回头。
只见花惜间整个人仿佛都成了软的,裙子松软的从榻上拖到地上,头发凌乱的铺满了枕头,脸几乎埋进了枕头里,细弱的肩在微微的颤抖。
花惜间的样子让韦幼青说不出的讨厌,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样糟蹋自己的生命。
韦幼青冷冷的说:“这珍珠岛上,多少人在挣扎着活下去,你倒好,吃着他们拿命换来的食物,受着万人敬仰,却自己糟蹋自己,活腻歪了?那不如从窗户里跳出去一了百了,也强似这样和死狗一样爬不起来。”
花惜间被他骂得也是怒火攻心,可奈何自己现在没有力气说话,只好随手扯过一个枕头来,盖在脸上,不理睬唠唠叨叨的韦幼青。
韦幼青却被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给气着了,且怕她又闹,“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花惜间见他又要跑,一口气憋着上不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喷在矮榻前的地毯上,人也跟着歪了下来。
韦幼青这时却已经走出里间,恰好碰上随后赶来的奴汉与韦榕。奴汉已经听侍女说了刚才发生的事,见韦幼青怒气冲冲的出来,急忙拉住他,问道:“圣女怎么样了?”
恰在这时,听到里间传来“扑通”一声,奴汉丢下韦幼青,往里面走去。看到花惜间趴在地上,满脸是血――她恰好落在自己吐出的血上面了。
这满脸是血的样子吓了奴汉一跳,这分明是被人打了。饶是他脾气好,这会儿也克制不住了,正好韦幼青进来查看究竟,奴汉抬手一个耳光打过去。
幸好韦幼青和韦榕反应都够快,韦幼青急朝后退,韦榕则跨前一步,挡在韦幼青面前,伸胳膊阻挡住奴汉打来的手,连连说:“奴汉叔!有话好好说!”
韦幼青这时也看到了花惜间脸上的血,吃了一惊,顿时觉得有苦难言,这会儿不要说奴汉,连韦榕也认定韦幼青打花惜间了。
“韦榕!你躲开!我不打他就是!”奴汉怒道,“你们汉人不觉得打女人是什么大事,可我们是鱼人!我女儿就是这样,你要是不想做长男,尽管离开就是!大不了我们与珍珠岛同归于尽,我也不许你欺负我女儿!”
花惜间却已经摇摇晃晃的从地下站起身来,听到奴汉一口一个“我女儿”,激动的又哭又笑,她用手背擦掉脸上沾着的血,扑到奴汉身上,连声喊着:“爹爹!爹爹!”
………………………………
第二百九十七章 种田桑麻
奴汉愣住,他的眼睛也渐渐的蒙上一层雾气。奴汉没有转身,任由花惜间这么抱着,他的手也犹豫着盖在了花惜间的手背上。
韦幼青躲在韦榕背后,见奴汉突然没了动静,偷偷露出脑袋,见奴汉父女一起痛哭,心里一动,从韦榕背后跑出来,笑道:“奴汉叔,惜间,真是可喜可贺,你们终于相认了。依着幼青,咱们办一个庆典,庆祝圣女有了爹爹,奴汉叔有了女儿,幼青有了岳父,咱们都有亲人了,如何?”
韦榕连连说好,花惜间也绕到奴汉面前来,环绕着奴汉的腰,又哭又笑的趴在奴汉身上哭泣着点头。
奴汉却冷冷的盯着韦幼青,掰开花惜间的手,认真的对韦幼青说:“不行,我们鱼人没有父亲,成圣殿不能开这个头。”
花惜间失望至极的看着奴汉,以为他是与韦幼青生气,小声解释说:“爹爹,幼青没有打我,是我自己跌倒了。”
奴汉把花惜间扶坐到矮榻上,蹲下身来,认真的对她说:“圣女,我们鱼人是没有父亲的。一旦你认我为父,咱们鱼人就不再是鱼人了。”
韦幼青忍不住摇头道:“奴汉叔,认父亲到底有什么不好?你想,如果婕人部落里的女人孩子有男人有爹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吃没喝了。”
奴汉站起身,冷哼一声,道:“幼青,等你明白了珍珠岛再来指手画脚,我知道你是带着你们的王的旨意来的,可珍珠岛不需要王。”他怨毒的看着韦幼青,“你可以不喜欢圣女,也可以反悔,就是别想利用她。”
韦幼青的脸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他感觉到花惜间幽怨的眼神投到了自己脸上,不及多想,急忙解释道:“奴汉叔,我哪里有利用惜间?当初是你上新岛送的信,大圣女说有人要害她儿子,然后是老神仙请我来参观祭祀大典,哪里是我找来的?”
奴汉的脸色松动了一下,语气也缓和下来,道:“幼青,我知道你对珍珠岛的好意,不过,你不要操之过急,我们鱼人是信奉太阳神的,除了神,没有人能让鱼人屈服。”
“太阳神?那鱼神、蛇神和鸟神呢?”
“他们是太阳神的子孙,圣女就是鱼神在人间的肉身。”
“那蛇神和鸟神的肉身是谁?”
奴汉语塞,半天才说:“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只知道圣女是神。所以,”他转向花惜间,“你又何必执着的认父?你只是即由我而生的神,我何德何能做你父亲?不过,”奴汉再次蹲在花惜间面前,“我会一直守护你,直到我再也没有这个能耐。”
韦幼青不说话,他心里腹诽着,蛇神与鸟神十有八九是这岛上的男人不服气只有女神,硬造出来的男神而已。谁说岛上鱼人只崇拜圣女?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官军所到之处,大部分鱼人男子望风归降?这奴汉连自己上岛的意图都看的明明白白,特意嘱咐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却偏偏在这里装糊涂。
这么折腾了大半夜,韦幼青借口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花惜间屋子里的曼陀罗花气味让他浑身不舒服。他躺在床上,他凝香镯放在鼻子上,运功调息,把吸入体内的曼陀罗花之毒排出来。他还要去上阳真人的洞府,那里的薄雾有毒,与曼陀罗花之毒结合在一起,就会要人的命。大圣女十有八九是这么死的。虽然韦幼青有避毒手镯,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接下来的日子轻松了许多,韦幼青天天要做的事,就是琢磨着怎么办好这第一次的丰收庆典。为了丰收,稻田就成了重要的事。韦榕带来的五十人,并不全是兵卒,有一小半人是各行当的工匠。其中就有两人,是种田的好手。
这两个人带着几个部落的女人,把成圣殿祭祀广场前的土地都开垦出来,种上粮食菜蔬。韦幼青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奴汉说自己不懂珍珠岛。这些鱼人女子与汉人女子完全不同,在她们心里,没有女人一定要靠男人的想法,除了打猎这样太耗体力的事她们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像管理家族,对外交往,她们做的比男人还要好。
在韦榕带来的人里,还有会盖房子的,同样的,他们指点这些女人伐树盖房,让这些女人孩子从阴暗不通风的洞穴里搬了出来。韦幼青又指点她们闲时多编麻席,织带有花纹的葛布,用来与周围部落交换野味。
吉阿水更不会闲着,成圣殿附近因从来没有人下过海,海底藏着无数的宝贝。如今成圣殿虽然表面上长男说了不算,可韦幼青不是普通的长男,奴汉对珍珠岛南端危机四伏的局面心知肚明。
袄岛那些强横的海盗一夜之间覆灭,珍珠岛北端人的军服与新岛那个王的军队的军服一模一样,他们是一伙人,四面围攻成圣殿不是一句空话,放火烧岛重建也绝不是吓唬人。韦幼青当初说的怕大火烧到北端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伐树做一个隔离带就能解决。那只是韦幼青为了劝服李承宇想的一个借口而已。
韦幼青肯到成圣殿来招降,奴汉虽不知道韦幼青的真实想法,可他的做法却是救了珍珠岛南面的这些鱼人的。奴汉希望韦幼青能做到招降那些桀骜不驯的同族,他也要在这次招降中,为珍珠岛谋取最大的利益。比如圣女的地位不变,珍珠岛依然是鱼人的珍珠岛……
所以,现在只要不是太离谱的事,奴汉都会让韦幼青说了算。从韦幼青带来的那群随从的只言片语中,他明白韦幼青的话在那位王那里,是非常有份量的。只是为什么会这样,由于米粒儿御下极严,故而没有人敢议论这些扑风作影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