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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衣呢?”韦幼青见她张嘴就来,翻了翻眼睛,“大家可是马上就要出发了,辰王哥哥正等着我们呢。”
李婧宝听说,用马鞭子指着韦幼青,“韦哥哥,我这就回去拿,你必须等着我!不然这辈子不见你!”说完,策马扬鞭而去。
众人眼看着她奔去了辰王府,面面相嘘,都用探询的眼神看向李岳华。岭南不许官宦人家的女子出门,李婧宝跟着自己的爹爹出去别人管不着,可如今她要单独一人跟着这群大男人出门,谁也不敢应承此事。
李岳华见众人看着自己,又不愿违了女儿心意,抬眼看见宛瑜跟在韦幼青身后,笑着对韦幼青说道:“幼青啊,婧宝是你妹妹,你恰好又带了一位仙姑,这位仙姑又是从咱们王府出去的,这一路就由这位仙姑陪着婧宝吧,你管好她,不要让她乱跑。”
韦幼青眼睛瞪得老大,他哪里管得了婧宝?正搜肠刮肚的想着如何回绝,宛瑜在身后笑道:“是,宛瑜一定会好好陪着郡主,让她开开心心的去,再开开心心的回来。”
李岳华满意的轻轻颌首。韦幼青见状,也只得指望宛瑜能哄好李婧宝,不要惹出什么事来。
等李婧宝回来,众人放下一半的心。辰王妃章晓松听说李婧宝要去找李承宇,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跟随。这两个嬷嬷若不开口说话,与壮汉无异。
李岳华笑道:“还是你家嫂嫂想得周到,有这两个嬷嬷,还有仙姑陪你,爹爹就放心了。你一路要听哥哥与时先生的话,不可惹事,不然,以后爹爹断不会允许你出门。”
李婧宝见众人不反对她跟随,早就乐得眉开眼笑,哪里管李岳华都说了什么,一律先应承下来,还主动与宛瑜站成一排,不再纠缠绎心。
一路走到彬州,船队在彬州停泊装船。彬州刺史袁因时指挥着众河工把运往军中的粮草等搬上船,见韦幼青身边有一个道姑,将韦幼青拉到一旁,悄悄的问道:“韦知事,不知您身边这位道姑道行如何?彬州府衙的地牢里面,最近闹鬼。”
韦幼青一惊,彬州府衙的地牢里关着吉阿水。他连忙问道:“怎样闹鬼?死人了没有?”
“倒是没有死人,可牢头说里面总是有白影飘来飘去,还总是听到有人吹笛子。”
“吹笛?”韦幼青背后又开始现出森森的冷意,“笛声响时,可有什么反常的事发生?”
袁因时摇摇头说道:“什么是反常?总有笛声本身就是反常了。”
韦幼青点点头,袁因时说的有道理。他想了想,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宛瑜参与,野人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故而说:“袁公不必惊慌,早年幼青跟人学过几手降妖除魔的手段,今夜我扮作牢头混在监牢里,看看是什么人在里面装神弄鬼。”
袁因时担忧的说:“韦知事有把握吗?其实那鬼也没有伤人,下官本是想请那位仙姑出面捉鬼的……可不要伤了韦知事才好。”
韦幼青并没有生气,他一点也不觉得袁因时小看了自己。这个不伤人的吹笛子的“鬼”,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敌的对手。他看起来是安慰袁因时,其实是安慰他自己道:“不要紧,那鬼既然不伤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他看起来很厉害,我只看着不动就是了。”
袁因时迟疑的点点头,他本想多派些人手保护,可韦幼青不允,人多无益,反而会打草惊蛇,会被那鬼发现异常。
韦幼青对时文儿禀报过,早早的穿上狱卒的衣服下到地牢里等待。时文儿知道他做事素来有分寸,虽然担心却没有阻止他一试。
虽然天色尚早,可地牢里却一片昏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乎乎的霉味。地面上往外渗着水,过道拐角处,牢房里,到处长满了绿油油的苔癣。
唯一能让人舒服一些的地方,就是这牢头的屋子。那牢头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头顶却秃掉了一块。粗壮的身子上亦是毛发浓密,卷曲刚硬的毛发顺着衣领和袖口钻了出来。
这人的声音也是刚猛的,这刚猛的声音却向身边这个儒雅秀气的年轻人讲述一个吓破胆的鬼故事。他领着韦幼青走到门口,指着拐角处,小声说道:“就是那里!一个白影子飘来飘去!那笛声,妈呀和鬼哭似的!我听了直想哭!”
韦幼青知道江湖上有一种功夫,以音律控制人的意志,随着它的笛声出现喜怒哀乐等,严重的可以夺人性命。
韦幼青笑道:“既然那笛声这么难听,你又为何非听不可?不会使布塞了耳朵吗?”
牢头摇了摇头,苦恼的说:“不行啊!怎么塞都能听见啊!越塞,听的越清楚!”
韦幼青点点头,看看天色不早了,让牢头回了家,自己看看左右无人,也不用火把,悄悄的往吉阿水的监牢走来。
吉阿水关在地牢的最底层,那里几乎有一半的牢房是浸湿在水里的,袁因时倒是没有虐待吉阿水的意思,只有在这一层才是完全没有光的。
吉阿水的牢房在最里面一间,那里地面用碳灰垫了起来,还算干爽。里面有一个用砖石垫起的床铺,床铺上铺着稻草,还有一床夹被像抹布一样团在床上。
………………………………
第四百零五章 野人被劫
韦幼青知道吉阿水虽然看不见自己,耳朵却很灵敏,故而双脚离地,悬于地面,无声无息向吉阿水的牢房走去。还没有走到跟前,就听到吉阿水低低的嘶吼声。
这个声音说明他很生气,或者是很焦躁。若是往常,韦幼青会给他一碗刨冰。可现在不行,会打草惊蛇,让那个暗中想操纵他的人发现异常。
韦幼青闪身进了吉阿水对面的一间空牢房,躲在屋角的暗影里。过了一会子,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韦幼青从脚步声推断出是狱卒来送饭了。
那狱卒走到吉阿水的牢房门口,韦幼青听到吉阿水发出焦躁不安的嘶吼声。他暗自心惊,吉阿水自从被关进地牢,一直脾气都是非常好的,极少这样发脾气,如今却不知道为了什么生气了。
狱卒显然也吓了一跳,可面对野人的尖牙利齿却不敢吭声,他不由自主的往韦幼青这边的牢房后退了几步,三下两下的胡乱给吉阿水盛好了饭,哆哆嗦嗦的通过栅栏往吉阿水的牢房里送。
这时,韦幼青听到了若有似无的笛声。他顿时觉得似有无数的蚂蚁在自己的背上乱爬——这是驱动飞蚁的笛声。
韦幼青的心一沉,刚要出言提示狱卒快跑,又捂住了自己的嘴。那吹笛之人正在暗处,只要自己一动,今晚就会功亏一篑。
对面吉阿水更加的焦躁不安,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吓到了狱卒,那狱卒“啊”的大叫一声,来不及收拾自己带来的桶啊勺啊什么的,拔腿就往楼梯口跑。
一个白色的虚影影影绰绰的顺着楼梯飘下来,在这黑洞洞的地牢里忽隐忽现。笛声呜咽,如泣如诉。
吉阿水大声嚎啕起来,哭声凄厉。突然,他伸出手来,抓住牢门上的铁锁,用力一拽,只听“啪”的一声,竟将这大铁锁生生的拽断。
狱卒边跑边回头惊骇的看着吉阿水,单单这野人一嘴獠牙,嚎叫着向他扑来就已经非常惊梀,更不要说一回头正撞上一个影影绰绰的白影子飘在眼前了。
狱卒连叫也没叫一声,即软瘫在地上。韦幼青也是看的触目惊心,这不是装神弄鬼,那白影子是真的影子,不是人装扮的。
那白影子并不理会倒在地上的狱卒,他在半空中飘荡着,笛声如泣如诉,韦幼青却看不见他的嘴巴长在哪里,更不知道那笛子藏在什么地方。他急忙试着用布堵住耳朵,果然如牢头所说,越是堵截,笛声越是清晰。
韦幼青被这如泣如诉的笛声搅乱的心里悲凄不已,那个熟悉的少女声音在耳畔响起:“雪狸!不要去!雪狸!快回来!”韦幼青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水,想要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牢房外吉阿水突然大声的悲号,仿佛能把这锈迹斑斑的牢房震塌。这声悲号把韦幼青从悲凄中惊醒,他知道着了这鬼的道,急忙擦干净满脸的泪水,不顾地上的泥水,盘腿打坐调息,仗着出尘子道长正宗的道家内功心法,克制住这邪性的笛声。
出尘子的心法果然是克制邪魔外道的利器,韦幼青很快心清目明。他一边继续运功调息,一边睁开眼睛扫视牢房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笛声渐渐变得如涓涓细流,吉阿水在这笛声里瘫坐在地上,如婴儿一般竟慢慢的睡着了。
笛声停止了。白影扩大开来,一道白光打在吉阿水身上。韦幼青差点叫喊出事——吉阿水就这样不见了!
那白影子收了吉阿水,往门外退去。半途好像发现了什么,又回转身,往韦幼青藏身之所移动了几步。韦幼青吓得急忙屏住呼吸,采用道家的龟息法把心跳也隐藏到了最慢的程度。
那白影犹豫片刻,韦幼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反正这白影最终还是渐渐的远去了。
韦幼青轻舒了一口气,觉得全身酸痛,困乏的不行。他走出地牢的门,那昏倒的狱卒还没有醒来。韦幼青没有惊动狱卒,径自走回牢头的屋子,一头倒在牢头散发着酸臭味儿的床上呼呼大睡过去。
梦里,那个少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雪狸!回来……”
韦幼青一个激灵醒来,泪水再次流了一脸。他擦干净眼泪,安慰自己,只是着了那鬼的笛声罢了。再想睡时心却“砰砰”狂跳,韦幼青心烦意乱的坐起身来,想着这牢头也太脏了,床上一股子臭味儿。
韦幼青走出地牢,地牢外面是一个小巷子,天空繁星密布,韦幼青深吸了一口气,让清凉的新鲜气息替代满胸膛的浊气。
顺着小巷子走到尽头,就到了一个小花园,深秋凉凉的风打在韦幼青的脸上,非常的惬意。桂花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各色菊花竞相开放。
韦幼青正漫无目的的在石子路上漫步,却看见前面有个人影也慢慢的在花园里踱步。他先是吓了一跳,再一细看,却是彬州刺史袁因时。
“袁公!”韦幼青叫住前面的人影,袁因时回过头来,见是韦幼青,关切的问道:“韦知事,不知道里面状况如何?可真的有鬼?”
韦幼青沉重的点点头道:“真的有鬼,法力高强,只是他看起来是为着里面的野人而来,刚刚把那野人抓走了。”
袁因时的脸色飘忽不定,惶恐不安的问道:“那野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妖人为何要来抓这野人?”
韦幼青有些奇怪的看着袁因时,他觉得这平时总是一脸宠辱不惊的刺史公,现在看起来有些过于害怕了些。故而安慰他说:“袁公不用太担心,那个鬼并不伤人。那个野人嘛,其实也不是太厉害,他不正是王爷的兵给抓住的吗?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鬼要救这野人。”
袁因时没有吭声,在这夜幕下一般人恐怕看不出袁因时的脸色,可韦幼青却看出,他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袁公,有什么事吗?”韦幼青笑着试探道,“若有什么难处,说与幼青听听。幼青不是官,当年我那儒馨弟弟也是多亏袁公照应。袁公就当是给幼青机会,还了这个人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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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妖 人 鬼
袁因时的目光躲避着韦幼青,韦幼青见他连手都在打哆嗦,嘴唇不停的翕动,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耐心等着袁因时天人交战。
韦幼青四下里张望,见小花园旁边的高墙里面亭台楼阁,甚是雅致,应该就是府衙的后院了,在这深夜里甚是安静,故而笑道:“前些日子,听说袁公老来得子,算起来,应该和幼青的澜哥儿差不多大吧。”
韦幼青想着澜哥儿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呵呵”笑起来,摇头感慨道:“小孩子真是可爱的很,出了门就好生想念……明个儿能不能让幼青见见袁公的小哥儿,让幼青以慰思子之心?”
谁知他此话一出口,袁因时老泪纵横,浑身发抖,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倒去。
“袁公!”韦幼青见状,急忙扶住袁因时,随他身子的倒势把袁因时放在地上,用手指掐他的人中穴。良久,袁因时渐渐的醒转,呆呆的仰望星空,幽幽的叹了口气。
“袁公……”
袁因时摆了摆手,叹息道:“韦小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只是如今这世道人心啊!”
韦幼青在袁因时身边坐了下来,随手摘了一朵桂花,放在鼻子底下闻着。见袁因时感慨之后不再做声,只好自己问道:“袁公,这世道人心如何?莫非袁公的小儿有什么不好的事?你既说幼青是好人,那就说与听听,若是能帮得上忙,幼青一定为袁公效劳。”
袁因时流下泪来,哽咽的说道:“我那小儿,被那妖人抓走了……”
韦幼青一点都没有吃惊,他刚才就觉得袁因时很是反常。故而问道:“袁公一直说那是个妖人?为何幼青在牢里看到的是鬼?”
袁因时奇怪的看了韦幼青一眼:“鬼?有什么不一样吗?”
“鬼是无形的,妖人是有形的。”
“那就不对了,那是个人,且他的口音是个楚人。只是他会妖法,我才称他为妖人。”
韦幼青点点头道:“这没有关系,应该是妖孽,我在牢里见到的白影子,可能是一种障眼法。不知他劫走公子,所为何事?今个儿他劫走野人,难道有袁公的助力在里面?那又为何让幼青去捉妖?”
袁因时“呵呵”笑起来,声音却凄厉嘶哑,比哭还要难听。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与韦幼青面对面。
“辰王殿下临走时,让我毒死那个野人。”
袁因时嘶哑哽咽的开始了他的讲述,第一句话就让韦幼青心头一寒。
“那时候小妾刚刚生下小儿,一个癞头和尚走到门口,说我三个月内不能动杀气,不然小儿会养不大。”
袁因时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韦幼青,“我想着这个野人关在地牢最深处,彬州又是我久待之地,牢里全是我的人,拖他三个月,又有什么关系?”
“谁知,前几日小儿过百日,来了个妖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让我这府衙里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劫走了小儿!”
“那妖人长什么模样?”
袁因时摇了摇头,颓然道:“不知道,只知道他很高,比小哥还要高一个头……他穿了一件斗篷,头上戴着风帽,脸上戴了面具,连声音都是假的。”
韦幼青觉得这个样子有点熟悉,分明就是当年在雷州劫走儒馨的穆阿休。所谓妖术,不过就是用了蒙汗药之类。只是用的手法高明,看起来像妖术罢了。只是李承宇的命令是杀死野人,穆阿休又为何费劲儿将野人带走?
“那妖人劫走小公子,想让你做什么?”
“他让我在他规定的时间,把牢门和城门打开。把守卫的人撤走半个时辰。现在看来,他是为了劫走那野人。”
“他不是妖人吗?城门也就罢了,牢门又能挡住他什么?”
袁因时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就在刚才小哥出来时,我刚刚从城门口看着人又重新布防,才回来。只是,”他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再次老泪纵横,“他不肯把儿子还给我!”
韦幼青接过那封信,打开看时,信居然是用漂亮的小篆写成,大意是说不许袁因时把这件事报告给李承宇,不然就要杀了他的儿子。
韦幼青疑惑不解的否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想,看来此事不是李承宇所为。只是这人劫走野人又为了什么?莫不是他也想组织一支野人军团?
一个念头在韦幼青心里电光火石的冒了出来他急忙把信还给袁因时,道:“我要走了。袁公放心,幼青一定帮袁公查访小公子的下落。”他见袁因时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心中不忍,“袁公放心,不该说的话,幼青一句也不会对辰王殿下说。”
袁因时羞愧难当,低下头去,用手帕连连擦泪:“小哥,因时惭愧啊!”
韦幼青心里五味杂陈,面前这个人先是背叛了楚国,如今又背叛了辰王。若是以前韦幼青会很鄙视他,可现在他却觉得非常明白他的心思。
韦幼青拍了拍袁因时的手臂,轻柔的说道:“袁公,幼青明白你的心思,你多保重,彬州需要你。”
韦幼青连夜回到船上,催促时文儿开船赶去道州。时文儿见他脸色凝重,知道事关重大,没有多问,按他的意思吩咐开船。直到船飞快的驶往道州方向,韦幼青站在甲板上,望着船下飞快往后逝去的水面,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时文儿走到韦幼青身边,笑道:“捉鬼捉的如何?”
韦幼青却没有笑,把事情经过对时文儿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孩儿怀疑这是楚国有人想用野人在土人的前锋队里散布蚁毒,他们一定有办法控制这些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