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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的院子,是我与小妹的,只是小妹不肯来住,所以右边的院子一直空着。”
岳宁远指着各处的布局,对韦幼青淡淡的讲着家事。韦幼青没有见过岳宁远的这位姨娘,只知道那是胡灵均的妹妹。他从胡灵均与岳青青身上想像着这位姨娘的花容月貌,也感受着围绕着这个故事周围,一干人的酸甜苦辣。
门口守门的庄丁带着岳宁远和韦幼青走进客堂,沿途的木槿花开了,一丛丛的艳丽无比。蝴蝶与蜜蜂穿梭往来,并不避人。一只黑猫从花丛中窜出,扑向那些五彩斑斓的蝴蝶。
岳无朋坐在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身边站着一位看起来有三十岁出头的女子,女子身穿紫衣,不施脂粉,浅笑嫣然,虽不是绝色却让人非常的舒服。
“紫藤,吩咐开席。”岳无朋见岳宁远陪着韦幼青前来,淡淡的对身后的女子道。
女子蹲了蹲身退出,不多时又端上茶来,给每个人倒茶,岳宁远站起身来道谢:“有劳紫藤姑姑。”韦幼青见岳宁远这样客气有礼,暗猜此女与岳无朋关系不一般,故而也站起身来道谢。
紫藤依然保持着脸上的笑意,什么也没有说,倒好茶,她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韦幼青有些奇怪,这女子不答岳宁远的话就罢了,怎的也不理睬自己?虽然是小辈,总归是客人吧!
岳无朋看透了韦幼青的心思,笑道:“幼青,你不用与紫藤这般客气,她不会说话。”
原来是哑的。韦幼青心里暗自思忖,不明白岳无朋为什么要弄个哑女在身边。只听岳无朋笑道:“哑的好啊,不说话,清静。”
韦幼青与岳宁远对视了一眼,把自己马上就要张口说出的话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三人默默不语的喝茶,少顷,紫藤带人摆上饭来,菜品红黄绿白黑摆了一桌子,俱是这太湖里的水鲜,烹饪的甚是精美。
紫藤摆好桌子,岳无朋摆了摆手,紫藤识趣的退了下去。韦幼青想局面总不能这么僵持着,故而笑道:“不说话的妙处全在紫藤姑姑知情识趣,若是像幼青与宁远哥这样,如一根木头般杵在这里,师伯看得久了,想必也会生厌。”
岳无朋“呵呵”笑起来,对岳宁远嗔道:“幼青嫌弃你了,如一根木头一般,怎的不知道给客人倒酒?”
岳宁远急忙站起来给父亲和韦幼青倒酒,韦幼青连忙站起身来,接过岳宁远的酒壶,对岳无朋道:“师伯,您这样说可是折煞幼青了,宁远哥是我的结义大哥,怎能由做哥哥的给弟弟倒酒?幼青一向拿无朋山庄当作自己的家来待,师伯如今怎的说幼青是客?莫不是幼青有什么开罪师伯的地方?若是如此,师伯只管责罚,幼青再不敢有丝毫怨言。”
岳无朋端起酒杯,对韦幼青笑道:“幼青,虽然你是宁远的兄弟,论家事我比你高一辈,可论起国事,老朽可要恭敬的叫一声少主。宁远帮你倒酒,你又有什么不能受的?”
“少主?”岳宁远惊讶的问道,“幼青,你……”
岳无朋向儿子摆摆手,点点头道:“宁远,有些事你搁在肚子里就行。幼青以前年小,我们这些老家伙怕吓着他,如今你们都长大了,有些事就要说明白。只是这是天大的机密,入得你耳,却不能出得你口。不然,国事大于家事,你不能怪为父不通情理。”
岳宁远惊讶的看着父亲,“原来孩儿小时候听到的传言是真的?幼青……”岳宁远说不下去了。
韦幼青见岳宁远神色黯然,知道他的心病在哪里。他连忙说:“师伯,幼青与宁远是兄弟,他断不会做坑害兄弟之事。幼青听义父说,当初各位爷叔商议了一个概略……”
他说到这里,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岳无朋,等着他开口。果然,岳无朋点点头道:“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当然要谋划周详,不能把主公置于险地。这也是为何你义父一直委身事贼,无朋山庄又委屈求全的原因。”
“贼?谁是贼?”岳宁远心中气苦,声音也连带着嘶哑起来。原来岭南允王,在父亲眼里,只是个贼,那婧宝又算什么?
岳无朋自然听出儿子语气不善,正要发作,韦幼青急忙拿眼示意岳宁远不要吭声,郑重的说道:“宁远哥,师伯说的是当年杀进中原,屠杀我汉人的人,不是婧宝,你紧张什么?”
岳无朋听韦幼青提到“婧宝”,虽不知道这人是谁,却知道事关紧要。问道:“谁是婧宝?”
韦幼青一脸的惊讶:“宁远哥哥,原来你是一直在打肚皮官司,师伯根本不知道婧宝是谁。你这样太不地道了吧。”他转向岳无朋道,“婧宝是幼青的表妹。”
“表妹?你哪里的表妹?”
“她是我姑姑的女儿,当然是我的表妹了。”韦幼青一脸的理直气壮,“宁远哥哥喜欢我表妹,可又怕师伯不同意,拉着幼青来给他做说客。我以为师伯早就知道婧宝的事了呢。”
“你姑姑?”岳宁远的脸色慢慢的变了,“李岳华的女儿?”他冷哼一声,横了岳宁远一眼,“他不敢说,是他还有孝心!知道此事不可为!”
岳宁远脸色苍白,嘴唇直打哆嗦。韦幼青在桌下暗暗的踢了他一脚,桌子上面却镇定自若:“师伯说的有道理,只是您刚才说了,国事大于家事……”
………………………………
第四百四十四章 观澜认干爹
韦幼青这句话一出,岳无朋连脾气都无处可发了。韦幼青可是自己刚刚亲口叫过“少主”的人。若是一言不合拂袖而去,这“少主”二字,岂不成了“拉大旗做虎皮”吗?更何况韦幼青口口声声说那李婧宝是他的表妹。若是被珍珠岛韦景宇知道了,只怕更不愿意淌这个浑水。
岳无朋沉吟片刻,笑道:“幼青,这件事纯属岳家的家事,何来国事一说?你这顶大帽子,师伯可不敢接。”
韦幼青正色道:“师伯,婚事向来是两大家族势力的合并。比如当今李煻,公主尚郑家,皇帝娶赵女,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三大家族休戚相关,荣辱与共?婚事可不是家事那么简单!”
韦幼青看了一眼岳无朋,见他没有反感的神色,继续说下去:“幼青以为,师伯不同意宁远哥哥与婧宝妹妹的婚事,是家事;同意他们的婚事,才是国事。”
岳无朋听着韦幼青的侃侃而谈,不由得起了好奇心,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韦幼青,想听听他怎么把这句话说圆。
“此话怎讲?”
“师伯刚才也同意幼青所说,各位爷叔当初是商量了一个大的概略的。宁远哥哥与我表妹的婚事,并不违反这个大概略。相反,他们结亲对这个大概略却是有很大的促进。从此,岭南两王府与无朋山庄结了亲。且按着李煻惯例,哥哥可以获得李煻爵位,从此无朋山庄在江南的地位无人能比。”
韦幼青说到这里,缓了缓,把脑袋凑到岳无朋的跟前,小声道:“江南钱苗之,是赵党。听爹爹说,幼青的全家,皆死于郑赵两家。师伯,若是当年在战场上见真章,我朱家技不如人被他郑家和赵家屠戮,幼青无话可说。可当年我朱家已经归降,还要遭受灭门之祸,郑赵两家,是我朱家不共戴天的仇人。”
岳无朋浑身一震,的确如此。相比之下,自己与李岳华那点儿事,不过是战场上见真章,打不过人家而已。不要说自己没死,就算是死了,也是技不如人。若说这样也算有仇,只能说自己小肚鸡肠,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若是传将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韦幼青察言观色,见岳无朋神色有所触动,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且他也被久未提起的家族仇恨搅动的心绪不平,不由得狠狠的干了一大杯酒。
岳无朋亲自把盏,替韦幼青斟酒,道:“幼青,我明白了!一直以来,是我想错了!李岳华也算是光明磊落之辈,当年是我技不如人!好了,年轻人的事,随他们去吧!我这老朽,本就要在这后寨养老,你们不要再有事麻烦我!”
岳宁远并不明了父亲与允王之间的事是怎样的情形,只知道父亲与允王有仇。倒不如韦幼青听时文儿讲的那么详细。
韦幼青一直觉得岳无朋对李岳华的仇恨没有道理,只是众人惧怕岳无朋暴烈,没有人敢劝。今天他借着自己家的事说将出来,却不想勾起自己心中的仇恨。
韦幼青一直以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上辈子的仇恨,却不想原来不是这样。他的眼睛有些潮热,仿佛看见了祖父、伯父们还有哥哥们人头落地,看到女人们悬梁自尽。
借着酒劲,韦幼青趴在岳无朋肩头放声大哭。岳无朋亦被触动,他红着眼睛,搂住韦幼青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岳宁远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温柔,更没有见过韦幼青哭的这么伤心。
好容易等二人平静下来,岳宁远见二人眼泪鼻涕和着汗水糊了一脸,因三人所谈之事机密,仆人庄丁都不在近前。故而岳宁远走出院门,吩咐人取水来与二人洗手洗脸。
韦幼青洗罢手脸,笑道:“宁远哥哥就是细心,若我是女人,我也要嫁给宁远哥哥。”
岳无朋见他露出天真烂漫的神情,眼睛上的红肿未消,就没心没肺的和岳宁远打闹斗酒。想着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却活得这么开心快乐,不由得莞尔一笑道:“如果真是这样,可是我岳家之福。”
岳宁远不由得“扑哧”一笑,对韦幼青道:“好啊,你既要嫁于我,那就先把儿子抱来,以后观澜是我儿子了,省得爹爹整日家羡慕师叔抱上了孙子。”
“没问题,以后你就是观澜的干爹了,等我有空闲回雷州,带他来给你和师伯磕头。”
岳无朋一拍桌子:“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幼青,不许反悔!师伯可是在这里等着观澜来认干亲了。”
与岳无朋吃罢饭出了后寨,天色已经麻麻的黑上来,韦幼青见岳无朋脸色并没有欢愉多少,不解的问道:“你爹都说不管你了,那就是同意了,”他擂了一拳岳宁远,“还平白得了个干儿子……脸拉得驴一般又是为何?”
岳宁远道:“幼青,我真佩服你心大,你刚才对爹爹说的都是真的?婧宝是你的表妹,李承宇更是你的表哥啊,如果爷叔们的计划成功,你真的要与李承宇刀兵相见?”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头顶的暗夜苍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又如何面对婧宝?”
韦幼青叹息一声,久久不语。过了好久,韦幼青拍了拍岳宁远的肩膀,笑道:“宁远哥哥,人这辈子,变数多着呢,哪里愁得过来?至少到现在,一切都是顺利的,不是吗?说不定你愁来愁去,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却先愁死了,岂不是很亏?”
岳宁远被他逗得又是一笑,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愁一个现在必须解决的事吧。”他接着脸色真的愁眉苦脸起来,“婧宝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不高兴了,像今天这样,说好了一起给你接风,谁知半路上却又变卦。”
韦幼青“啧啧”的叹出声道:“哥,你活了快二十年,敢情是一点都不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吗?难道你不明白,她这是故意在逗你吗?好让你不上不下,整天茶饭不思的只想着她为什么高兴了?为什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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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丑话说在前头
韦幼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即被岳宁远擂了一拳,岳宁远嗤之以鼻的笑骂道:“你以为婧宝是你吗?一肚子的弯弯肠子!她必定是有心事的,只是姑娘家又不方便说出口。”
韦幼青心里自然明白婧宝的心事,只是他也不方便说出来。沉吟良久才说:“宁远,有些事婧宝真是不方便告诉你,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你什么意思?不是你……”
韦幼青翻了翻眼睛,白了岳宁远一眼,嚷嚷着:“你瞎说什么?我要是与婧宝好,还能轮到你?瞎想什么呢!”
岳宁远被他抢白了一顿,不怒反喜,他喜笑颜开的又揍了韦幼青一拳,笑道:“你嚷嚷什么?表哥表妹的,我多问一句,咱们兄弟也少了许多误会不是?你倒是给说说,婧宝有什么心事?”
韦幼青却踌躇不止,这件事自己说出来总归是怪怪的。可看婧宝的样子,她是宁肯与岳宁远不成,也不肯说出这种事来。再说不知道岳宁远知道了会怎么看婧宝。
“你倒是说话啊,吞吞吐吐,是不是爷们儿?”
韦幼青长相偏于阴柔,最讨厌别人说他不是爷们。岳宁远自然知道,见他犹豫不肯明言,故意拿这种话相激。
果然,韦幼青的脸涨红了,他气呼呼的说:“你少激将我!婧宝这事儿只是我无意间发现的的,如今告诉你,一切全在你。你愿意就愿意,你要是不愿意,就直接说出来,我带着我妹妹走就是,咱们只当没这事,我们婧宝也不是没有你不行。”
岳宁远疑惑不解的笑道:“什么了不起的事?要你在这里充那亲哥哥?”
韦幼青拉着他走到路边的小凉亭里坐下,把狐妖之事简略的说与他听,只是隐去了这些妖孽的来历。韦幼青边说着,边冷眼看着岳宁远的神情。
岳宁远自然是震惊的,他惊怒交加的看着韦幼青道:“你说的这是真的?那妖孽也太猖狂了,竟然敢对郡主下手!他们如今何在?”
韦幼青看了看四周,好在夜深人静,周围没有什么人。他拍了拍岳宁远的肩膀,嗔道:“你嚷嚷什么?要让所有的人都听见吗?那些妖人敢欺负我妹妹,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早就被我抽筋剥皮了。”
韦幼青这话不算大话,那四个妖孽被宛瑜收了魂魄,又被剥了皮,大概要相当于抽筋剥皮了。
岳宁远听了,尤不解恨,愤愤不平的说:“要你多事?总要抓了来让婧宝出气才是!你这样替了她,她不得出气,才会这样沉在心里,天天闷闷不乐!”
韦幼青听他说的在理,且神情中只有替婧宝生气难过的意思,并没有瞧不起婧宝,心里略松,对岳宁远的好感更增,虽然岳宁远在埋怨自己,他还是很好脾气的回道:“你说的是,我原没有你细心。再说那些人是妖孽,能杀了他们已是万幸,哪里还能生擒?就算万幸擒住了,兄弟我也断没有带他们回来的本事。”
岳宁远见他说的恳切,他本是气话,哪里指望韦幼青能做到,于是逗他道:“好了,你承认自己本事不到家就好。”
韦幼青却没有跟他顽笑的心思,一本正经的说:“好了,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可有什么打算?你若是不在意,我替你去劝婧宝,你若是在意,我也能明白,不会怪你。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说了不在意,以后却为了这个和婧宝疙疙瘩瘩,或者觉得我们婧宝就比你低答了,我这个大舅哥也不会饶了你。”
岳宁远踢了韦幼青一脚,笑道:“小毛孩子,学厉害了?你不饶我?打一场试试?看我把你屁股打肿!”
韦幼青毫不在意的受了他这一脚,正色道:“宁远哥,我和你说正事儿呢。你们若是结了亲,夫妻和睦的话皆大欢喜,若是成了怨偶,会附带着两家的关系也坏了。如果这样,这亲事不如不结。”
岳宁远也正色说道:“你与我说了这么久,可看我有一点瞧不起婧宝的意思吗?她如果嫌弃我江湖草莽,我无话可说,若是为了这个,那真是自寻烦恼了。”
韦幼青听了,心中大石放下,展颜一笑道:“既如此,待明天我去试她口风,你请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
岳宁远又是被韦幼青逗的一笑道:“幼青,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这般老成。你自己的亲事呢?观澜的娘,是个怎样的女人?听说还有一个异族女子?”
韦幼青微微叹息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异族女子……是花姨的侄女儿,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从小就认识,这个牵涉到珍珠岛的土人。观澜的娘也是从小就认识,她喜欢跟着我,我也觉得她蛮可爱的。只是,总觉得她们都缺点什么。就像挠痒痒,总挠不到地方。”
岳宁远“呵呵”笑着摇头叹息:“你这算什么?不喜欢就不要往家里划拉,到最后误人误己。”
“也没有不喜欢……”韦幼青觉得很难解释清楚,索性不说了,“我困了,明天还要给你操心婚事呢,睡觉去了。”
岳宁远见他烦恼,也就闭口不言,二人回房睡觉不提。
第二天一早,天热的很,骄阳似火烤着大地。韦幼青来到李婧宝的住处,问了问外面扫地的嬷嬷,嬷嬷说李婧宝昨夜没有睡好,今早倦的很,正在睡觉。
韦幼青只好打道回府,离得很远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琵琶声缥缥缈缈的从阿桃的院子里传来。如夏日泉水,格外清凉。
韦幼青循着琴声跟到阿桃的院子,看到在紫藤花架下,坐着身穿白底青花夏布裙衫的阿桃。她不施脂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