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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二人忍不住发出惊呼之声,两人脚尖急速回转,硬生生的将船在冲入火海之前掉了个。饶是如此,船帮依然被火烧着。
二女大惊失色,这红色的火焰可是连铁鞭都能烧着的,这木头做的船哪里能撑多久?
果然火势沿着船帮迅速蔓延,二女只好将船上能飘浮的物品扔下湖,两人从船上跳下,顺便一脚将船踢入火海。
韦幼青笑盈盈的站在先前的树枝上看着二女手忙脚乱的狼狈模样,“啧啧”惋惜的说道:“这么好的船怎么烧了呢?你们这两个女人真是败家啊,可当真是没人敢娶……”
那先前弹琴的女子见不得他这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冷哼一声,将怀里抱着的琴冲着韦幼青猛地掷出。韦幼青见她的琴来势凶猛,急忙侧身躲开。
谁知这琴头却是有细链子连接,并没有离开女子的手。乌黑的琴在女子手中变成了武器,被她舞出一道乌油油的弧线。
随着女子的舞动,道道银光从琴里射出,无数银色短刀如同银鱼一般扑向韦幼青。
韦幼青依旧以那根树枝支撑身体,站在水上,时而腾挪时而跃起,将一柄寒铁剑舞得滴水不漏,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噗噗”撞击声,那些银刀俱是被他打落。
可这些银刀并不落水,随着那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银刀竟全部被那琴头收了回去,原来银刀与琴头之间竟有蛛丝相连。
“红蛛丝!”韦幼青心里暗叫,同时眯起眼睛。这样的机关韦幼青何其熟悉,他心里一动,亦是操纵腕上机关,细如发丝的银针在暗夜里悄无声息扑向二女。
银针比之银刀更难打造,装在琴身上也远没有他的皮套更方便携带。韦幼青由此推断打造银刀的人水平远不如年青云,甚至不如韦榕。
为了获取草药森林里的飞虫,年青云将师父留下来的机关又加了一排普通银针,韦榕则将这排普通银针又淬上麻药,用来对付想要制服的人。
韦幼青有心在此展露韦榕的新作,是想试探二人,看看面前两人是毒龙的徒子徒孙,还是义父的同门?
可他此举并不想就这么把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化为乌有,也不想要她们性命。故而用的是底排淬了麻药的普通银针。
饶是如此,因银针数量太多,黑夜里不见踪影,再加上韦幼青以内力催之速度奇快,只听两声闷哼,二女身前身后连中数针,齐齐的往湖水里沉去。
早在这边琴声停止时,韦榕就带了大批的近卫军军官划船靠近小船,如今见韦幼青擒住二人,俱都大喜,当即上前来将二人从水里捞起锁拿。
韦幼青亦跳上船去,笑盈盈的看着二女,此二女均着黑裙戴黑色面纱,如今全身湿透,衣服面纱都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韦幼青打量二女,上前信手摘掉其中一女子的面纱,不由得莞尔一笑。此女他刚才就觉得身形见过,果不其然。这名女子正是那差点置自己于死地的灵儿。
“灵儿姑娘,原来真是你啊。”韦幼青笑道,“当灵儿姑娘的恩客可真是不容易,不过是听个曲儿,差点让在下丢了性命。你们是心门的人?这么屡次三番的与王爷作对,却是为了哪般?”
灵儿眼神儿漠然的瞥了韦幼青一眼,不以为然的笑着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们不过蝼蚁而已。”
她转头对旁边沉默着的操琴女子幽幽的说道:“阿意,原来咱们今晚在对付一位王爷啊。”
韦幼青自然是不信她这番推脱之辞,不过审问犯人的事米粒儿最拿手,他就不想多问了。
见灵儿与旁边女子说话,韦幼青也随意的瞥了那女子“阿意”一眼。却惊奇的发现此“女子”身材显得格外魁梧,脖颈儿上喉结显露,居然是个男子。
韦幼青不由得心里觉得好笑,耻笑道:“一个大男人,学人家姑娘戴面纱做什么?莫不是进了心门,男人也变成女人了不成?”
韦幼青信步走过去,一把扯下男子面纱。乍一见此人面貌,韦幼青不由得一愣。这张熟悉的面孔似在哪里见过。
韦幼青皱眉沉吟不语,看这人不到二十岁年纪,眉清目秀,想到此人名叫“阿意”,他突然灵光一闪,问那男子:“你与毒龙什么关系?”
经过刚才的暗器风波,少年并不奇怪他会有此一问,漠然的回答道:“那是祖师。”
“阿意是你什么人?”
那男子听了“阿意”这个名字,猛地抬起头来,双目竟然含了泪光,他有些激动的看着韦幼青,问道:“阁下见过家父?”
………………………………
第五百四十三章 阿桃(四)
少年纯净的目光让韦幼青心里不由得有些难过,看这少年的年龄,大概是阿意死的那一年才出生的吧。他默然的点了点头。
韦幼青为自己的心总那么柔软感到奇怪,就算他是阿意的儿子又怎样?这乱糟糟的世道从来不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故事。
他对押解他们的官兵说:“这是要犯,好生看管,不得虐待。”
押解的官兵答应着称“是”,虽然仍很警惕的看着二人,却是不再像刚才那样推推搡搡。
那少年纯净的眼眸感激的看了一眼韦幼青。韦幼青不愿在他面前显得过于多愁善感,他想原路返回去找阿桃。走了几步,听见背后少年对自己说道:
“我也叫阿意。”
韦幼青回头冲着阿意点了点头,他本想说些“弃暗投明”的话,却又觉得有些好笑,只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韦幼青原路返回,水面上却没有了阿桃的那条船。他不由得大惊失色,这环翠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特别是对那么小的女孩儿那么小的船而言。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抽走了,后悔的要死,这一片湖面不平静,自己却抛下她去抓什么心门的人……她们跑了又如何?
好在天色已经完全放亮,湖面上的浓雾也被炽烈的阳光驱散。韦幼青透过茂密的芦苇荡,看见里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急忙拨开芦苇冲了进去。
韦幼青冲到这团黑乎乎的东西跟前,这团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阿桃的那条小船。
只是船的四周被芦苇紧密的包裹着,若不是天色放晴,韦幼青的眼力又是异常的敏锐,从芦苇荡外面根本看不见这条船。
小船上,阿桃身子蜷缩着,怕冷一般把黑色的披风紧裹在身上,像小猫一样趴伏在小船上。
她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脸色苍白,嘴唇也是苍白,嘴角的血珠已经被擦掉了,只剩下一点点的血痕留在嘴角。
韦幼青心里一酸,他急忙跳上船,虽然他能感受到阿桃的鼻息,可依然手颤抖的厉害,哆哆嗦嗦的伸向阿桃的鼻子去试她的鼻息。
阿桃的呼吸还算是平稳,她只是坚持不住趴在船上睡着了。韦幼青心里一松,把阿桃扶起来,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还好没受什么外伤。
韦幼青把阿桃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按在她的后心。好在冰火诀似乎对阿桃特别有作用,阿桃的脸色红润了许多,嘴唇也有了血色。
阿桃慢慢的醒转,只是她被心门的迷魂曲伤了,浑身无力的靠在韦幼青的身上。
韦幼青试探着收拢双手,把面前的小姑娘环抱在怀里。他没有任何亵渎的念头,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很弱小又很坚强,让人心疼。
他没有问阿桃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只是用很轻松愉快的语气笑道:“阿桃,前面是道圣山庄,你若是累了,跟着我去歇息一下吧。”
“道圣山庄?”阿桃茫然的重复着,“道圣山庄是哪里?”
韦幼青笑道:“这里是袁州,你想去哪里?我可以送你去吗?”
“袁州?”阿桃喃喃自语着,“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韦幼青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要去什么地方却走迷了走到袁州,笑着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走迷了没关系,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
阿桃却坐直了身子,把自己凌乱的头发整理好,微微一笑道:“不劳烦公子了,我自己去就好。”
韦幼青有点不喜欢她的倔强,继续耐着性子笑道:“如今外面很乱,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能在外面乱走,会被坏人盯上的。”
他见阿桃有些不以为然的想要开口说什么,知道又是争执和推脱的话,觉得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不好。故而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说道:
“别再争执了,你我又不是初识,你有事难道都不要朋友帮忙的吗?说不定你要去的地方我正好也顺路呢?”
阿桃有些为难的欲言又止,韦幼青见她似有难言之隐,后悔刚才说话的语气重了一些,连忙又换了一副笑脸道:
“不管去哪里,总要吃饭休息吧?你饿了吧?”
阿桃抬头看了一眼韦幼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可又低下头去倔强着不肯开口。
可像是要验证韦幼青的话,她的肚子非常诚实的“咕咕”叫起来。韦幼青心里想笑,可看姑娘羞红了脸难为情的样子,又不忍心让她难堪。
他装着没有听见声音,自顾自的脚一点,操纵小船离开芦苇荡,往道圣山庄而去。
阿桃羡慕的看着韦幼青在船头自如的操纵小船,问道:“韦公子,为什么你们都会站在船上让船跑呢?我却做不到。”
“你们?”韦幼青心里思忖着,“还有谁?”可他没有问,而是回头笑道:“等你吃饱睡足有力气了,我教你。”
阿桃的脸上绽放一个欣喜的笑容,梨涡浅浅,珍珠般的小牙仿佛透亮的玉石。韦幼青不由得看得发呆。
直到一抹黑影掠过,一个清瘦的人影站上了船头,韦幼青才醒过来,有些不情愿的睨着面前的人,不满的说道:
“米粒儿,这么小的船你想把它弄翻吗?快下去,你我都不要紧,可船上这位姑娘为了对付心门的人受伤了。”
米粒儿的眼睛却眯了起来,盯着阿桃看了好一会儿,才非常恭敬的对阿桃躬了躬身。然后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小船上去了。
韦幼青惊奇的看着米粒儿远去的背影,奇怪这个人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回到道圣山庄韦幼青的别院,岭珠迎了出来,见韦幼青带回一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儿,连忙上前招呼服侍。
心门的迷魂曲只对有心魔之人有伤害,心魔越大受伤越重。韦幼青带来的这些南人和岭珠,都是属于没什么机心的人,反而受到的伤害极小。
少顷,阿桃洗浴后梳洗打扮好出来,因岭珠个头比阿桃高,所以阿桃只能穿了娲蠓南人的衣服。
………………………………
第五百四十四章 阿桃(五)
韦幼青一见出现在面前的阿桃,眼前一亮。阿桃完全是南人女子装扮,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直垂至腰间,有些卷曲的鬓发散乱在鬓间。
最引起韦幼青注目的却是那短小的上衣和窄裙,包裹着她略略有些峰峦起伏的身材,让韦幼青欣喜的意识到姑娘马上就要成熟可摘了。
正院里,李承宇听完米粒儿的禀报,惊奇的说道:“你没有看错吗?那个姑娘是阳城公主?只有她自己来了吗?”
米粒儿用非常肯定的语气答道:“卑职可以肯定那姑娘就是阳城公主。她住在东宫,皇家庆典一向是以储君身份参加。羽林军许多人都见过她。”
李承宇点点头,沉吟片刻,对米粒儿笑道:“这倒是有趣了,想不到是我这位小侄女替我解了围。不知道赵伯庸知道此事的话,会作何感想。”
米粒儿笑着答道:“以卑职看,这位公主倒像是从宫中跑出来的。若是果真如此,幼青又心仪于她,不如咱们装作不知,看能不能成一段佳话?”
李承宇瞥了一眼米粒儿,“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幼青有妻有妾还有儿子,若是阳城公主是个普通女子倒也罢了。如今弄不好就是欺君之罪。”
“他哪里有妻有妾?”米粒儿笑道,“珍珠岛的南人婚俗与汉人不同,惜间姑娘不能算幼青的妻,他的妾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承宇睨了米粒儿一眼,笑道:“你倒是很着急撮合他们的,为什么?”
“京城的情形卑职总觉得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米粒儿道,“这位阳城公主,看起来是个小娃娃,行事却是诡异的很。”
“诡异?”
“是的,她在宫里经常光顾的地方就是大角宫与钦天监。钦天监的田罡,经常对人说公主是神仙下凡。”
李承宇嘴角勾起,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这话他说了十年了,其中缘故谁不是心知肚明?”
“卑职倒是觉得他是认真的。”米粒儿道,“这个田罡家从前朝就主管钦天监。高祖爷非常器重他,决不是一般的神棍可比。”
“就算如此,与幼青有什么关系?”
“幼青与潭州华府的华圣泽交好,那华圣泽是有名的修仙狂人。幼青看起来也是颇具仙缘。”
米粒儿看了一眼李承宇冷冷的脸,继续轻声说下去:“让幼青和阳城公主遂了心愿就是。若是阳城公主有意修仙,那就没有继承人之争了。”
李承宇的脸上露出不忿来,他眼睛眯起来,冷哼一声道:“继承人之争?就算有继承人之争,李家的男人还没有死绝呢!我看这也就是赵皇后痴心妄想!”
米粒儿却没有如李承宇般激动,他平静的说:“这样也好,省得那瑞亲王太妃总想着把儿子塞给陛下。”
李承宇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这件事随缘即可。说到底要对抗赵家,还是实力为王。他们二人能够碰到一起,只怕也是天意。”
李承宇看了一眼米粒儿,笑道:“这么尊贵的公主殿下,你只是个普通羽林军军官,怎么可能认识?本王更是从不进京,我们都不认识阳城公主。”
米粒儿心领神会,笑道:“是,那是帮咱们解了心门之困的阿桃姑娘,王爷要不要见见她?”
李承宇“呵呵”一笑,“这件事看幼青的吧,若是他要领阿桃来见,我就见见她,若是那小姑娘不肯见我,也随她去就是。”
别院里,韦幼青正坐在桌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阿桃吃东西。
姑娘的好胃口让韦幼青觉得心疼又觉得有趣。他不由得笑道:“阿桃,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阿桃却顾不得理他,她吃东西很精细,小口喝汤小口吃肉,银牙轻咬不发出任何声音,一看就是受过严格的餐桌礼仪训练。
“阿桃,你师父呢?”
韦幼青看着阿桃这么规矩的吃东西,有些猜不透她的来历。也不能多问,他知道多问阿桃也不会告诉他,还平白的惹她讨厌。
阿桃直到喝下最后一口汤,洗手漱口后才心满意足的轻舒了一口气。
韦幼青又不厌其烦的把刚才的问题重新问过:“阿桃,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阿桃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与哥哥失散了,没有钱……”她咬了咬嘴唇,看起来这一路受了许多委屈,“有人想买我的琴,我舍不得卖……”
韦幼青心里一动,有些明了上次见到阿桃时那个保护罩是怎么回事了。可阿桃没有提起她哥哥,韦幼青也只能忍着不问。
“你的马呢?”
阿桃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急得差点流出眼泪来,她着急的说道:“我的黑珍珠!昨晚我听到有人吹**曲,着急下湖,就把它放在湖边了。”
韦幼青见状连忙安慰道:“别急!我看那黑珍珠也是有灵性的,不会被普通人偷走。我陪你去找。”
阿桃感激的点点头,韦幼青牵着她的小手走出别院的门,正碰到米粒儿从外面小路上穿花扶柳的走来。
韦幼青微微皱起眉头,这米粒儿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啰嗦起来会没完没了。
“米粒儿,我有急事,回来再去找你说话。”
米粒儿却指了指远处一棵大树,笑道:“你们去找它吗?”
二人抬头定睛一看,只见一匹皮毛如黑缎子一般的黑色高头大马,正趾高气昂的在一棵大树下来回踱步。
“黑珍珠!”
阿桃高兴的雀跃起来,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黑马打了个响鼻,撒开四蹄,欢快的向阿桃奔来。
韦幼青看着阿桃雀跃着奔出去迎接她心爱的黑马,笑道:“米粒儿,你能掐会算吗?你怎么这匹马是阿桃的?”
米粒儿向韦幼青扮了个鬼脸,笑道:“你猜猜看。”
韦幼青睨了他一眼,不屑的说:“有什么好猜的?你不过是看阿桃不像是普通姑娘,那匹黑马也不是普通的马,才把它牵回来碰运气罢了。”
米粒儿微微一笑,没有答话。韦幼青见他没有拐弯抹角的问阿桃的出身来历父母师承,反而有些别扭,不解的看着米粒儿。
………………………………
第五百四十五章 阿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