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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在确定没有朱家遗臣在场时才敢这样披着头发,他知道祖父披发赤足向李煻献城投降,是朱家遗臣永远的痛。
这些朱家遗臣们甚至直接无视朱由贞与朱雷伊的存在,直接称韦幼青,也就是朱乐安为圣祖继承人。
“韦公子,你的头发好漂亮啊,这么直!这么顺滑!我能摸摸吗?”
阿桃清脆动人的声音将韦幼青从沉重的回忆里带出。韦幼青定睛看时,才发觉岭珠和娲蠓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他也不知道何时自己与阿桃隔着一张案几对坐,手边放着喷香的桂花茶。阿桃正一脸羡慕的看着他垂到胸前的长发,眼睛亮晶晶的,纯净的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韦幼青暗自恼恨自己,好容易有机会与美人面对面,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做什么?如今美人开口要摸自己头发,再不答应美人会尴尬了。
“当然可以。”他赶忙温和的答道。
阿桃一下午只听得岭珠和娲蠓提到她们的领主,都是小心翼翼噤若寒蝉的样子,以为韦幼青是个很凶的人。
刚才韦幼青长袍长发与以往装扮不同,虽然衣服极为素淡,却越发显得分外妖娆。特别是一头青丝正是阿桃最羡慕的。
阿桃是沙陀人,一头自然卷曲的头发,无论如何是不能这样随意散开的。少女虽然不到十二岁年纪,却对漂亮的少年开始有了朦胧的好感。
阿桃情不自禁的说出“想摸摸你的头发”这种话,自己都有些惊讶。见他好像在想心事没有听见,暗自吐了吐舌头,想着没听见最好。虽然心里有些失望,可总比惹他生气的好。
不成想韦幼青却答应了,阿桃高兴之余又有些难为情,可人家已经答应了,总不能又不去摸了。
且她心里又非常痒痒,非常想试试那看起来又凉又滑的头发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韦幼青见阿桃难为情,心里一乐,借机绕过案几,在阿桃身边跪坐下来。少年身上有好闻的香气,还有少女以前不曾闻过的特殊气息。
只是他离自己太近了一些……阿桃扬起头看着这个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男子。他英俊的面庞正泛着温柔的微笑,只是他的眼睛太亮了一些……
韦幼青见阿桃抬头望了自己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只道是姑娘不好意思这么被看着摸一个男子的头发,心里暗笑,转过身去。
“你不是想摸一摸我的头发吗?尽管摸好了。”韦幼青笑道,心里暗自庆幸洗过头发,不然沾染上的那股子石屋子里的腥臭味,就足以破坏眼前的良辰美景了。
少年还沾染着些许水气的如瀑长发就在眼前,披在丰神俊朗的后背上。头顶上的猫眼石散着绿色的光晕,如同有生命一般。
阿桃见韦幼青老老实实的背对着她,没有会突然回过头来的危险,试探着伸手摸了一下。
温润滑腻的触感让阿桃爱不释手,她喜欢一切温润的东西。见韦幼青只是随意的把这么好的头发别起,并没有认真的梳理,阿桃随手拔下脑后别着的羊脂玉梳,轻轻的梳理着。
感受着脑袋上温润玉梳的按摩与少女身上的特殊馨香,韦幼青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有回过身去抱住这柔软娇躯的冲动。
可韦幼青知道这样会吓着姑娘,他强忍着身体的冲动,闭上眼睛暗自调息片刻,待气息平稳了,才轻声细语的笑着问道:“姑娘为何喜欢幼青的头发?”
韦幼青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傻,可假如一直不说话,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阿桃却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傻,女孩子总是在意自己的头发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发辫,无奈的叹息道:“我是卷头发……一点都不好看……”
韦幼青不以为意的一笑,阿桃的头发总是很整齐的梳成发髻,他从未留意过阿桃是卷头发。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卷头发有什么不好看,李承宇也是卷头发……
想到这里,韦幼青心里一动。
汉人是没有卷头发的,原来阿桃是沙陀人。
韦幼青回过身来,把阿桃吓了一跳,她急忙抽回给韦幼青梳头的手,手里依然拿着梳子。韦幼青这时才注意到这是一柄羊脂玉梳。羊脂玉,是只有皇家才会使用的玉器。
阿桃见韦幼青的视线扫向她手里的梳子,冷冽的眼神儿让她心里不安起来。她迟疑的把梳子递给韦幼青,问道:“韦公子,你是在看这把梳子吗?”
韦幼青见阿桃这么随意的把梳子拿给他看,好像根本不知道这把梳子所代表的含义。
他又联想起李承宇对阿桃的关心,心里疑云顿起,阿桃究竟是什么人?
韦幼青收起那一脸的狐疑,重新换上温柔的笑脸,若无其事的柔声问道:
“阿桃,岭南辰亲王殿下想见见你,随我一起去吧。”
韦幼青边说着边暗中打量着阿桃的神色。
果然,小女孩儿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乍一听“亲王”二字,顿时愁云密布。“这里有个亲王?”
………………………………
第五百五十四章 连接断了
阿桃并不知道李承宇不曾进过京,她只知道岭南王是经常参加庆典活动的。允王随员众多,她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这位辰亲王。
“见亲王啊,我看还是算了。他地位那么高,我一介草民害怕。”
阿桃的理由倒是非常站的住脚,如果韦幼青不是已经有了怀疑,这样的理由足够搪塞他了。
可如今韦幼青已经起了疑心,怀疑眼前的少女与皇家有关。阿桃越是推脱不敢去见李承宇,他的疑心就越重。
韦幼青抓住阿桃的手腕,不由分说的要把她提起来。阿桃吃痛,倔强与傲气却被激发,“放开我!”她大声叫起来。
“我不会伤害你,跟我去见辰王殿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韦幼青尽最大努力把声音放得平缓低沉,可手依然扣住阿桃脉门不放。他见阿桃依旧挣扎,松开她的手,顺手点上她的气海穴。
韦幼青本意只想制住阿桃,力道用了一成不到,不成想一股凌厉的内力将他的手反弹回来。
韦幼青一愣,这才想起眼前这娇弱的小女孩儿是练过内功的。再想加力下手时,阿桃已经急急往后跳开,纤细的腰肢撞上妆台一角,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站立不稳。
阿桃急忙调整身形站好,紧张的盯着韦幼青,连腰部传来的疼痛都顾不得了。韦幼青却看得分明,急忙要上前来搀扶。
阿桃见韦幼青欺身上前,惊恐中随手拿起妆台上摆着的发簪,把尖锐的发簪尖对准自己的咽喉,心一横扎了进去。
猩红的血果然有震慑作用,眼看着阿桃白皙的脖颈流出血来,韦幼青接着停在原地。
“你闪开!我要走了。”
阿桃克制住声音的颤抖,尽管外面的天空已经昏黑,这里又是湖心岛。她的琴还在韦幼青身后的橱柜上放着,黑珍珠也被牵去马厩了。
这些都是她宁肯饿肚子也不肯卖掉的东西,可她不想被抓回去。若是知道这湖心岛住着一个亲王,打死她她也不会上岛的。
阿桃之所以听到心门的迷魂曲会下湖帮忙,完全是因为师父胡灵均对灵儿和刘巧儿也就是杏仙一直隐藏在自己身边的愤怒。
更不要说灵儿差点害死了韦幼青。如果让她得逞,胡灵均岂不成了弑君的罪人,这是死都洗刷不了罪恶。
故而胡灵均着魔了一般研究心门的迷魂曲,得出破解曲子传给所有门人。还告诫所有的徒弟,演奏此曲者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如果听到有人演奏此曲,所有门人必须无条件的出手救援。
阿桃是花慈阳带出皇宫的。作为阿桃的修行替身,花慈阳是阿桃在宫中最好最可信赖的朋友。她还有两个朋友,分别是舅舅家的表哥赵翾飞还有姑姑家的表弟郑秉德。
按着宫中众人的传言,未来的阳城公主驸马,会是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个。
花慈阳不知道阳城公主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想往宫外跑。可作为狐族的红阳武者,他的使命就是守护青狸尊者。
“不问为什么,执行尊者的命令”这个信条是随着红阳的降生铭刻进他的骨子里的。尽管红阳不知道为什么,依然按着阳城公主,也就是转世的青狸尊者的命令,带她离开大安宫。
花慈阳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陪着阿桃一起走。阿桃想去查访干娘陈雅淳的下落,也不希望花慈阳跟着自己。
为了防止阿桃走失,花慈阳在阿桃心里种下自己的影子。这样他的力场会跟随着阿桃,让心有歹意的人不能随便靠近。
他们二人这次离京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花慈阳想去广州抢夺火灵石,阿桃听说袁州的耳东先生就是陈雅淳的弟弟。
阿桃从小生活于宫廷,素来对人防范几分。未上岛时骗韦幼青自己是走迷了才来到袁州,因阿桃一脸纯真,韦幼青竟是被她骗过。
阿桃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找不到袁州,有花慈阳的影子在,她想去哪里这个影子都会告诉她路径,告诉她该怎么做。
谁知花慈阳与自己影子之间的连接被道行高深的华琪感知到。虽然华琪不知道花慈阳这么用心保护的人是谁,可肯定是狐族里的重要人物无疑。
这次连华世雄都默认了华琪的做法,虽然依旧不许华琪出门,却允许他派出身边小妖华云,这个拥有冰魄之心的千年狼妖前往广州,干扰花慈阳与他的影子之间的连接。
花慈阳的道行远高于华云,冰魄之心是华云心脏,并不能长期拿来与花慈阳的法力对抗。可华琪派出华云却是另有目的,就是接走马既长。
故而花慈阳虽然感知到来自华云的干扰,却并没有把华云放在眼里。他一心要抢夺火灵石,要让猴族那些后人们死的难看,哪里会为了这点干扰就放弃。
花慈阳想自己很快就能拿到火灵石,到时再去对对付狼族那个无知小儿,重新建立与阳城公主的连接。
花慈阳这么不紧不慢是有原因的,他一直带着阳城公主修行,现在阳城公主身体的内力相当于普通凡人一生的修炼,一般人对付不了她。
花慈阳对付完吴家回过头来时,华云早就离开广州。花慈阳也没有得到火灵石,火灵石被韦幼青带走了。
华云离开广州赶往袁州,一是为了探寻花慈阳影子的另一头在谁身上,另一个目的是华琪应马既长之托,帮助江南钱苗之刺杀此刻在江南境内的李承宇。
钱苗之背后的大佬承诺马既长,只要杀了李承宇,就可以让马既长做楚地节度使,变相的将楚地还给马既长。这样深宫里的马丽妃就能摆脱逆贼之女的身份,且重新有了坚实的后台。
华琪的条件是华云自己不能现身,以免被潭州华府发现端倪。如果是这样的话,华琪只有死路一条。
华云因有此特殊任务,并不敢放手与花慈阳作对。只是韦幼青也在袁州,韦幼青身上带着火灵石,而火灵石的强大法力,足以阻隔花慈阳与影子之间的连接。
………………………………
第五百五十五章 鸵鸟
韦幼青虽然不能使用火灵石,可他知道花慈阳会随时来取。所以韦幼青并没有把火灵石收进冰魄戒指,而是把火灵石放在玉戒指里随身携带,让其吸收天地灵气。
花慈阳也没有想到火灵石竟有阻断自己与影子连接的强大力量,一直找不到阳城公主让他心急如焚,他已经顾不得韦幼青,而是沿着时断时续传回来的信息寻找阳城公主的下落。
阿桃却察觉到在湖心岛外面时还能时断时续的感应到心里花慈阳的影子,到了湖心岛却是完全感觉不到了。
这更坚定了她离开湖心岛的决心,她相信哥哥一定会来袁州找她。可这个湖心岛上有蹊跷,花慈阳只怕找不到这里。
韦幼青哪里知道阿桃此刻心里的小九九,他只道是自己方才太心急把小姑娘给惹恼了,遂站在原地不动。
“阿桃,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韦幼青解释着,见阿桃依旧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发簪一点都不肯离开颈项,扎破的地方还在渗血,旁边殷红的血迹却已经有些半干了,斑斑驳驳的粘在吹弹得破的脖颈儿上。
韦幼青心里焦急,可依然云淡风轻的笑道:“辰亲王是一番好意,想见见昨晚为自己解困的人,你不肯见咱们回了王爷就是,这样刺破自己会落疤的。”
韦幼青见阿桃爱漂亮,专捡她关心的事情说。果然阿桃犹豫了片刻,把紧抵着自己脖颈儿的发簪拿开了少许。
只是一双大眼睛里透出的戒备之色却丝毫未减,让韦幼青暗自惊奇的是在这双眼睛里找不到恐惧。
这让韦幼青心里生出许多敬意。这个小女孩儿无论是什么身份,敢单枪匹马的在外面闯荡,发现心门的人在害人不仅不躲避还要出手救这些素昧平生的人,完全配得上“侠肝义胆”四个字。
相比之下,如今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忘恩负义?
想到这里,韦幼青把那轻视和相欺的心思收起来,语气也真诚了许多:“阿桃姑娘,在下决没有恶意。王爷也没有强逼姑娘相见的意思。姑娘想去哪里,明天在下送姑娘去就是。”
“不用明天,我今天就要离开道圣山庄。”
“今天天色不早了,虽然姑娘手段不弱,可如今江湖险恶,妖孽横行。在下看姑娘的手段对付普通人尚可,若是遇见妖孽恐怕不行。”
韦幼青的语气里的真诚阿桃还是能够听得出来,且她一路走来,知道韦幼青所言不虚。
抵在脖颈儿上的手松动许多,阿桃道:“那我明个儿一早就离开这里。”
韦幼青心里不以为然,难道明个儿一早就没有妖孽了吗?可他不想再激怒阿桃,以免她闹着今晚就走。
“好,明天一早在下送姑娘离开道圣山庄。姑娘歇着吧,我叫岭珠过来服侍姑娘。”
韦幼青说着转身欲走,瞥见案几上放着的羊脂玉梳,摇了摇头。他懊悔自己鲁莽了,非得当场揭开阿桃的身份做什么?辜负了这么好的时光。
“这玉梳姑娘收好不要拿出来,”韦幼青回头看了看阿桃,“羊脂玉是皇家才能使用的玉器,普通人用抓住了是会杀头的。”
阿桃惊愕的看着韦幼青,顿时明白了今日之事的由来。她急忙解释道:“这把梳子是别人送给我的,她是皇宫里的人。”
韦幼青本已经走到门口,听到阿桃的解释心里一动。想着她曾经寻找耳东先生,莫非真的如自己前番所猜想,她的家庭与皇宫太医院关系密切?
韦幼青打心里不希望阿桃是什么皇家的人,他希望阿桃的家世越普通越好,他不希望自己的家里也如李承宇的后院那般是朝堂争斗的延续。
有这份希望在前,他的所有想法都顺着这条思路而去,如鸵鸟一般再也不想看到其他的可能了。
故而韦幼青点点头,说道:“我记得上次你去无朋山庄是要找耳东先生吗?他在袁州城开了一家医馆,如果姑娘还要找他,明天我可以送姑娘过去。”
阿桃心里一喜,她只知道陈雅淳的弟弟化名耳东在袁州开医馆,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医馆叫什么名字。她没有见过耳东先生,不知道他的模样。
若是挨家去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耳东先生不认得她,也不一定肯告诉她干娘的下落。如今想不到韦幼青能带她去找,真是意外之喜。故而阿桃脸上浮现出喜色,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韦幼青急忙保证,见阿桃脸上的戒备之色完全没有了,换上了欣喜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又痒痒起来。
韦幼青还在留恋方才为自己梳头的柔软小手,“阿桃姑娘,你替在下梳头才梳到一半,还没有梳好呢。”
阿桃却已经没有了这份心情,可人家刚答应了明天带自己去找耳东先生,又不好一口回绝,见那把惹祸的梳子还在案几上躺着,“你拿那把梳子回去自己梳吧。”
韦幼青失望至极,还要再说些什么,阿桃见他不肯走,急忙又加了一句:“我要把脖子擦一擦,没空闲帮你梳头了。”
“我帮你吧,”韦幼青连忙说,“我的医术也很高,你伤的地方衣领盖不住,落了疤很难看的。”
阿桃方才气急之下这一扎用了不小的力气,现在松懈下来才觉得很疼。且伤口似乎真的还在流血,只怕自己弄不一定能弄得好。
听韦幼青说的认真,阿桃犹豫不决,不想让韦幼青离自己太近,可她对自己的容颜格外看重,怕弄不好伤口真的会落疤。
“那你不许再抓我的手腕,也不许再点我的穴位。”阿桃期期艾艾的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戒备的瞪着韦幼青,“你发个誓!”
韦幼青心里正为刚才的鲁莽后悔,阿桃的话正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