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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夭自然是对陈雅淳的医术最为信服,可又怕韦幼青尴尬,连忙笑着安慰他道:“听干娘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前些日子总是不舒服,总是头晕目眩,这些日子,想是吃了你的药,已经都大好了。”
陈雅淳笑着对李桃夭道:“是啊,幼青的医术一向高明,他太心疼你了,才着急你怎么总是这么虚弱。”她慈爱的把李桃夭掉落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放在耳后,“有幼青这么疼你,干娘就放心了。”
陈雅淳的话着实让韦幼青心情大好,对这位干娘替自己说话打心眼里感激。
时值正午,韦幼青欣然留下陈雅淳在公主府吃午饭。因想起珍珠岛运来的许多果酒放在半山山庄,韦幼青吩咐人回去取来。
不多时,取酒的人回来,却带回一个馋人嘴长的不速之客。原来李安僖这几日因见天气回暖,要回公主府住几日。
郑秉德奉母命先行回府收拾,正碰上公主府的人运了果酒回来,听说是珍珠岛的佳酿,且公主府要开宴,就要跟来一起玩乐。
韦幼青冷眼看着郑秉德缠着李桃夭问东问西,似乎一团孩儿气,可他从未将面前这个人当成孩子。郑秉德越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韦幼青心里的嘀咕就越多。
李桃夭却淡淡的,并不像郑秉德那么亲热,这让韦幼青宽心不少。旁边的陈雅淳满怀心事的看着这二人,一言不发。
只听郑秉德道:“桃夭姐姐,听说你想不起来以往的事了,还好你没有忘记我。”
李桃夭刚要回答,陈雅淳冷冷插嘴道:“有些事忘记了就忘记了,想起来也不过是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有什么趣?桃夭身子弱,也不能费心劳神思虑太多,过去的就过去了,把以后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郑秉德总想试探李桃夭在韦幼青的意料之中,陈雅淳的样子却让韦幼青心里“咯噔”一下,仔细查看李桃夭的神情。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略放下心,吩咐开席。
岭珠走过来,从陈雅淳起,每个人的杯中都倒满了深红色的烨果酒,一股果子的奇异清香顿时弥漫开来。
郑秉德连连夸赞:“好酒,好酒!”
韦幼青笑道:“这是我珍珠岛的私酿,因陛下喜爱这种果酒,这次运来的很多。给宫里运去大半,剩下的还有不少,郑公子喜欢的话,这就让人送些到府上去。”
郑秉德贵家公子心性,也不推辞,拱手称谢:“多谢,多谢!”也不等人让酒,自己端起来一饮而尽。
李桃夭见他喝的过猛,连忙劝阻道:“阿德,慢点喝。”
韦幼青笑着冲李桃夭摆摆手:“不用,很久不摆家宴,尽兴才好。”示意岭珠再给郑秉德续杯。
郑秉德转眼干了三杯,拉着身边倒酒的岭珠,旋转起身至场地中央,岭珠没见过这种场景,有点受惊,呆立在原处。
韦幼青用手拍桌面,敲击出“咚哒,咚哒,咚、咚、哒。。。”的鼓点,郑秉德围着岭珠,踏着鼓点,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舞姿灵动,飘逸,清雅而又矫健。
岭珠一开始手足无措,后来竟被郑秉德的舞姿吸引,有点看的痴痴呆呆了。
韦幼青“哈哈”大笑鼓掌,挥手让岭珠退下,道:“可惜敝府不养歌舞伎,这样粗笨丫头,太不解风情了。”
李桃夭见韦幼青鄙薄岭珠,心里有些不悦,可不愿驳他面子,笑着说:“岭珠姐姐是老实人,自然不会这些。”
郑秉德笑道:“听说侯爷收了清平坊,胡先生退出江湖,领着两个女弟子住在梵音小阁,咱们既然是家宴,能否请胡先生和二位姑娘前来赴宴?”
李桃夭奇道:“先生的两个女弟子?先生只有青青与我两个女弟子,不知何时又新收了徒弟?”
韦幼青有些为难,岳青青隔三差五的都会回洛阳看望胡灵均,此次听说清平坊被查,再次回来看望师父。
因见师父郁闷,岳青青留下多住了些时日。韦幼青知道李桃夭与岳青青交好,怕李桃夭执意要见青青,才没有告诉她。
胡灵均的另一个徒弟,却是新收的,正是那日阿西塞王子与赵浩介相争的女子。此女名叫妍宝儿,是清平坊养大的孤女。
原本二人也并不是相争一女,而是赵浩介见妍宝儿美貌,硬要妍宝儿陪寝,可妍宝儿是不卖身的,赵浩介却不顾清平坊的规矩欺凌妍宝儿。
作为胡灵均的朋友,阿西塞王子既是保护美人,又是替朋友出头,没想到后来被巡防司利用了此事,闹出后面的争端来。更是引起了后面的清平坊被查封官卖。
胡灵均从最早的清平官,到后来的清平坊老板,现在沦落到无家可归。好在清平坊被韦幼青买走,又给他安排了梵音小阁这养老的去处,倒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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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心累
只是胡灵均担心妍宝儿流落在外,会因此事被人迫害,干脆收了妍宝儿为义女,带着她一起住进梵音小阁。
这其中的曲折让韦幼青不愿回答李桃夭的问题,笑着对郑秉德说道:“这有何难?郑公子的提议幼青也觉得甚好。可以现在就让人去接胡先生与二位姑娘前来一起玩乐。”
说着,韦幼青写了封短信,吩咐小吉去梵音小阁交给胡灵均,约请三人前来赴宴。
郑秉德见韦幼青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脸上竟有了一层红晕,很兴奋的连连问韦幼青:“韦侯爷,青青姐姐真的能来吗?”
李桃夭见郑秉德如此,心下疑惑,试探着问道:“阿德,你们说的青青,可是岳青青岳姑娘?无朋山庄的岳姑娘?”
郑秉德的脸上,居然飘过一丝羞涩的红晕,回答道:“正是啊!她以前在宫里陪伴过桃夭姐姐啊!我跳舞还是跟着青青姐姐学的!青青姐姐的舞姿,曼妙无比,我实是仰慕的紧。”
“仰慕?”李桃夭皱起了眉头,“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仰慕?你不要欺侮青青!她是江南将军岳宁远的亲妹子,岳将军可是允王爷的亲女婿!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
李桃夭此话一出,郑秉德露出被误解了的愤愤不平,陈雅淳没当回事继续吃东西,可韦幼青心里却接着掀起惊涛骇浪。
岳宁远与李婧宝成婚之事,是发生在陈之谦死之后的事,那个时候李桃夭与韦幼青已经相识,可李桃夭分明是不记得韦幼青了的!
韦幼青心里激荡不已。回想李桃夭自打被那颗青狸邪魂重新侵入以后,就一直萎靡不振。如今陈雅淳却说她没有病……
韦幼青断定,陈雅淳必定是诊出李桃夭没有病,才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这似乎不奇怪,桃夭的确没有病……可桃夭如果因那一缕邪魂的回归想起了什么,她究竟记起了多少事?
“桃夭,”韦幼青若无其事的笑道,“你与宁远很熟吗?婧宝郡主好像从未进过京城……你见过她?”
李桃夭很奇怪的看着韦幼青:“没有……可这些事不是人人都知道吗?”
韦幼青哑然,他暗自捶了捶脑袋,想着是不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只听郑秉德愤愤不平的说道:“桃夭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会欺侮青青姐姐?我说的仰慕,实在是对青青姐姐的舞技仰慕的很!姐姐想到哪里去了?”
李桃夭哑然,旋即笑道:“这样就好。不然到时候你闹出什么幺蛾子,我被姑母埋怨也就罢了,若是伤了青青的心,让我怎么过得去?”
几人正说着,去梵音小阁接人的小吉回来禀报:“胡先生不在,梵音小阁的人说,青青姑娘和妍宝儿姑娘被武长候府接走了,胡先生也去了,说到晚上方能回来。”
韦幼青心里的惊涛骇浪再次掀起。他曾经暗示过胡灵均要深居简出,不要再与洛阳城里这些候门大族来往。
谁知如今胡灵均不仅不听,若是去一般人家也就罢了,偏偏去了如今风口浪尖的赵府!
韦幼青顿时觉得心累,自己最关心的人似乎个个都不体谅他的苦心。
韦幼青挥挥手,让小吉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胡灵均引起的不安与烦忧挥走,对郑秉德笑道:“怎么这赵翾飞也喜欢在大白天设宴吗?”
郑秉德哈哈一笑道:“韦侯爷有所不知,表哥喜欢妍宝儿姑娘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前经常去清平坊给妍宝儿姑娘捧场。
如今居丧,妍宝儿姑娘又算是从了良,表哥更是三天两头的请她过府。这次连胡先生都请了,说不定就是想议定了要纳妍宝儿姑娘为妾侍的事呢!”
韦幼青摇头笑道:“妍宝儿?倒是听过她唱歌,歌不错,琵琶弹的好听,就是人太木了,冷冷的像是一座冰山。”他转向李桃夭笑道,“桃夭,你的这个表哥,眼光还真是与众不同。”
李桃夭不解的问道:“怎么,这位妍宝儿姑娘,长得很丑吗?”
郑秉德在旁边笑道:“哪里哪里,这位妍宝儿姑娘,样貌是没得说的,歌更是好听。只是人清冷了些,想是从小是个孤女,在清平坊学戏,那些嬷嬷难免刻薄,才会如此。”
李桃夭笑道:“原来如此,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表哥可能就喜欢她这样清冷的姑娘呢。”
陈雅淳此时插嘴说道:“那赵翾飞,老身是看不上,年纪轻轻的少年公子,花街柳巷到处乱逛。桃夭你以后休要理睬他。他是只要稍有姿色的女子,都想染指。”
郑秉德皱起眉头,不以为然的说道:“陈先生,翾飞哥不是你说的那样,他喜欢姑娘不假,染指二字,可就俗了。”
陈雅淳本意是因赵翾飞也曾经与李桃夭谈婚论嫁,可赵府如今风雨飘摇,她不希望李桃夭与此人再牵扯上什么瓜葛。见郑秉德反驳自己,不禁面有愠色。
李桃夭本也对陈雅淳的话不以为然,可见陈雅淳已经生气,显然自己再开口帮郑秉德就会闹得更僵,急忙说道:
“干娘,桃夭想,翾飞哥是真心喜欢这位妍宝儿姑娘,才会这么郑重其事请胡先生去,议定接妍宝儿姑娘过府之事。干娘放心,桃夭和表哥都长大了,怎么会再有纠葛?只是可惜青青来不了,阿德要失望了。”
韦幼青听说,兴致盎然的站起身,走到场地中央,说:“既然他们来不了,还是我来为大家助兴吧。”
说着,按剑在手,收敛笑容,刷地亮开架式,两只眼睛像流星般一闪,眼波随着手势,精神抖擞地舞起来。
他的剑舞的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那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盘绕。
坐着的三人忍不住连连叫好。
韦幼青眼睛余光扫过三人,见李桃夭面色平静,似不防备,他有心试探李桃夭是否想起以往,手腕轻抖,耍出一圈漂亮的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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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放弃她吧
在三人的再一次喝彩声中,韦幼青突然间将剑尖直指,冲向李桃夭的面门。那凛凛的剑气,寒气森森。李桃夭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呼喊出声。
却又见韦幼青剑尖一低,挑起李桃夭桌上酒杯,送到李桃夭的唇前。双眉轻挑,薄唇微微上翘,莞尔一笑。
李桃夭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就着他的剑,喝下这杯酒。
“好,好,好,”郑秉德连喊三个“好”,说:“韦侯爷的剑术真是天下无双,这么软的剑身,挑起酒杯却能纹丝不动,滴酒不洒,韦侯爷今天真是让在下开眼了。”
韦幼青收了剑,笑道:“见笑了,好久不练,都生疏了,今天能搏大家一乐,给公主解解春困,也算是没白练。”
韦幼青暗暗扫视李桃夭,李桃夭正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惊惧。像是不明白韦幼青为何如此,可韦幼青却还是觉得这与刚刚苏醒时,让自己闻雪的香味的李桃夭好像不一样了。
陈雅淳却似没有察觉韦幼青的这番用意,见韦幼青对李桃夭非常关心,心中释然道:“你们小夫妻这么恩爱,我看着也就放心了。”
李桃夭咬着嘴唇看着陈雅淳,见干娘好像真的没有察觉韦幼青那一剑含着杀机。若是只有陈雅淳也就罢了,似乎郑秉德也没有看出什么韦幼青有杀机,而是非常愉快的与他们二人告辞。
送走陈雅淳和郑秉德,李桃夭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呆呆的看着日落,看花影的斑驳阳光,一点点的移动,变长,最后落在自己的身上。
早春的夕阳虽然依旧清冷,可李桃夭依然觉得很热。不多会儿,她的额头已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这斑驳的树影让李桃夭觉得害怕,夜晚又快要到来,噩梦也会随着黑夜的降临再次归来。
韦幼青心情沉重的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打量着秋千架上的李桃夭。时文儿前几天又回到京城,这次带回了绿萝,他们就住在不远处的锦瑟镇。
对李桃夭现在的情形,善良的绿萝虽不想多言,可显然是受了时文儿的嘱咐,轻声道:“幼青,娘不是一定要你娶惜间,可桃夭与你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啊,不共戴天。韦幼青暗自叹息,绿萝的话继续回荡耳边,“假如有人把娘害死了,你会怎么做?会安心和他做夫妻吗?”
当然不会。韦幼青看着被夕阳晕染成仙子的李桃夭,心里纠结又不舍。他轻抚自己的前胸,那颗玲珑心一切与己无关一般平静的跳动着。
韦幼青的神识扫过那颗玲珑心。在这如水晶般玲珑剔透的心房里,一缕幽魂仿佛快要融入了这颗心,通体透明。以前那些充斥其内的那些邪祟与杂质,似乎通通没有了。
韦幼青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如果知道玲珑心亦有养魂的作用,又何必用养魂瓶?这样阿球就不会找到机会,放出那缕魂了。
韦幼青思忖半天,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走近李桃夭,道:“桃夭,既然陈先生说你不需要吃药,那我带你出去走走吧。明天我让人来接你去半山山庄泡温泉,好不好?”
半山山庄里的温泉池,对修士来说,是修行圣地。李桃夭曾经的仙身,就是在那里修炼成的。如果李桃夭已经恢复了对往昔的记忆,她就一定不会忘记温泉池。
李桃夭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夕阳映在她水灵剔透的眼睛里,闪着让人心疼的光。她想离开公主府,去哪里都行。
韦幼青没想到李桃夭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笑了笑,俯下腰,在李桃夭的樱唇上轻轻印了印。
韦幼青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大高观。花慈阳早就回来了,只是如今的大安宫里已经没有了他牵挂的人,也没有了他想害的人。
李承宇似乎也不信道,这么久了,他也没有召见过大高观里的任何人。不过,因韦幼青是大高观慈阳子的师兄,又掌握着财权,故而大高观的供奉一直维持原状,地位依旧很清高。
“你既然怀疑她想起了那晚发生的事,就放弃她吧。反正她身子一直不好,活到现在死了,也没什么人会怀疑。”
花慈阳淡淡的声音吓了韦幼青一跳,眼前这个清冷的仙人身上的妖气越来越重,韦幼青甚至觉得他有些令人厌恶了。
花慈阳的手心里捧着一个圆形的白瓷碗,碗里是淡淡的几乎透明的冥阳兽奶。他正在用手里散发的火灵力来烹制兽奶,以便让这兽奶的灵力发挥到极致。
花慈阳察觉到韦幼青这丝毫没有掩饰的厌恶,抬起他白皙的有些透明的脸,不以为然的笑道:
“幼青,我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他深深叹息,“如今活着,只为了青狸,为了狐族。如今无论是青狸还是狐族,都着落在你身上。我的提议,你也明白,是对所有的人都最合适不过的,包括她。”
韦幼青自然明白花慈阳所说的“她”是指谁。他心知花慈阳说的也有他的道理,可依旧抑制不住心中厌恶。
韦幼青嗤之以鼻的睨了花慈阳一眼,讥笑道:“我头一次听人把害人说的这么体贴,害的还是不久前曾经呵护如天人的人。”
花慈阳不屑一顾的瞥了一眼韦幼青,同样讥笑道:“天人?幼青,别把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人。我不喜欢桃夭,这世上我只在乎青狸。我呵护的不是她,是青狸。她现在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
倒是你,幼青,如今你其实可以说是青狸的转世之身。请你为了狐族,为了尊者,也为了你的皇帝陛下,为了你的父亲还有那些支持你的人,听我一句劝。”
花慈阳的最后一句话让韦幼青心头巨震,他睁大了眼睛,刚要说什么,花慈阳却摆了摆手道:“幼青,就像当初我支持桃夭,现在我也支持你。不过,我再说一次,我支持的是青狸。”
韦幼青本想来大高观请教花慈阳是否有洗魂之法,没成想话未出口却被花慈阳打了这么一记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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