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青青已经跟着婧宝回去了。”韦幼青见李桃夭担心,在一旁答道。
李桃夭心下略松,又想起一个人来,问道:“那个妍宝儿呢?”
雪娃茫然的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梵音小阁的人全部都被抓走了,她应该也在里面吧。”
李桃夭点点头,也没有注意到韦幼青有些不太自然的神情。韦幼青也没有注意到,他一直以为是个孩子的观澜,却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
“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李桃夭觉得心中很是不安,玄机真人对她说的事情她一直放在心里,她不知道该不该对韦幼青提起。
可如今看事情好像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终于还是找上了门。在众人都离开以后,她不安的对韦幼青说道:“梵音小阁是咱们家的,禁卫军出面查封,难道是陛下的意思吗?不知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韦幼青没有答话,他在想米团儿给自己的传信。米团儿虽是他的义子,可归根结底是慎澄卫的人。
且慎澄卫如今在查内奸,米团儿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却最是心细,如果没有得到实锤的指示,是不会给自己传信的。
是谁让米团儿给自己传讯呢?韦幼青心头猛地狂跳不已。他不觉得米粒儿会做这种事,因内奸一事压抑了许久的米粒儿,若是没有李承宇的阻拦,有这样的机会,根本不会顾什么多年的情义,只怕会像狼一般扑过来。
韦幼青长吁一口气,幽幽的说道:“陛下的性情,我现在也看不透了,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韦幼青见李桃夭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笑着对李桃夭说道:“你总说闯荡江湖好玩,说不定,我们这次真的能一起去闯荡江湖了。”
李桃夭却明白玄机真人所言不是小事,虽然韦幼青并无此意,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若是韦幼青被牵连其中,说不定韦家就会重蹈赵家覆辙。
李桃夭忧心忡忡的说道:“若是真的能如你所愿咱们能全身而退,那还真是万幸了。只是我听说被陛下的禁卫军盯上,能全身而退的没有几个。以我之见,还是先想想眼前怎么认罪吧。只是不知道梵音小阁所犯何事。”
“现在只能先认下失察之罪了。”韦幼青眉头紧锁,叹息一声道,“梵音小阁是我的产业,无论胡先生做了什么,我横竖都脱不了干系。”
韦幼青看了李桃夭一眼,道:“此事多半是与那人有关,你细细的想想,还有谁知道你与此事有关。”
李桃夭一愣,旋即明白韦幼青所指何事。这件事早已似尘封往事,李桃夭已经快把赵翾飞忘记了。
韦幼青还有一层忧虑,这赵翾飞不像到了江南,在抓获的叛匪俘虏中询问,没有人见过一个断腿之人。
韦幼青也觉得甚是奇怪,三鬼虽然易容术出神入化,可断了的腿却不是他们能够接得上的。若是假腿,必定会让人看出。
“还有一个玄机真人,”李桃夭将所有的人包括红姑都统统摈退,直到眼看着所有的人都退出房门,才心事重重的对韦幼青道,“他让我给你传一些话……”
韦幼青没有听李桃夭说完,他已经知道这个所谓的“玄机真人”,正是花慈阳。韦幼青摆了摆手道:“桃夭,他想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了,那不是个好人,你以后见了他不要理睬他。”
韦幼青对花慈阳找李桃夭传话给自己这种故弄玄虚的行为深恶痛绝,李桃夭已经连身份都失去了,这个曾经的忠仆还想利用她做什么?
李桃夭见韦幼青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想着他必然有了主意,心里顿时安定许多。她悄无声息的靠近韦幼青,环住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幽幽的长出了一口气。
韦幼青明白她有心事,默默的等她开口,半晌后李桃夭才幽幽的说道:“幼青,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呢?胡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那个玄机真人,他究竟是谁?”
韦幼青安慰的拍拍李桃夭的手,道:“胡先生本姓木,是前朝丞相的后人,木家一直都在为朱家谋求复国,他虽然骗了你一些钱,也曾经收受贿赂,数额巨大,可没有一文钱是花在自己身上,虽然我不认可他的做法,可我尊敬他的为人。”
韦幼青感慨道:“如果说各为其主的话,他也真算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人了。坏人不一定龌龊,更何况他只是敌人,不是坏人。”
“各为其主?”李桃夭抬起头来,看着韦幼青,叹息一声道,“幼青,他真的是敌人吗?他为的主,为的朱家,难道不是你吗?”
韦幼青并没有对李桃夭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太多的吃惊,他平静的说道:“桃夭,他为朱家,是指为了朱家这个大家,却不一定是为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桃夭点点头,她当然明白,朱家代表前朝,是所有前朝不甘心失败的人的主心骨,这个主心骨可以是任何一个朱家血脉的人,不一定非得是韦幼青。
即便是韦幼青,他也只是一杆旗帜,所有的人看似为他,其实又不是真的为他。
………………………………
第七百九十章 爱人
“你打算怎么办呢?”李桃夭问道。
“你呢?”韦幼青若无其事的问道,眼睛却盯着李桃夭的眼睛,“桃夭,你跟着我,就像是一个漩涡,随时会把人吸进去。”
韦幼青眯起眼睛,似在回忆一个远古的悠长往事:“比那个漩涡还要大,还要深。”
李桃夭不明白他所说的“那个漩涡”是指什么,只觉得听起来很久远的样子,遂丢过一旁,笑道:“我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真的被吸进什么漩涡里,有你陪着我,我不怕。”
韦幼青莞尔一笑,正要说些什么,只听韦榕在外面禀报:“侯爷,豆总管来了,传陛下口谕,请侯爷进宫,有要事相商。”
韦幼青与李桃夭正心情沉重的对话,如今一听这个“豆总管”的称呼,不由得相视一笑。
小豆子人如其名,五短身材,小圆脸小圆眼,圆圆的鼻子圆圆的嘴唇,他自幼进宫,一直陪伴在李承宇的左右。
小豆子虽长得甚是喜庆,可因久伴君皇,身上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让人不能小觑。
韦幼青问道:“豆总管人呢?”
韦榕答道:“豆总管在前厅传完口谕就走了,说有急事,不肯留下。”
这也是小豆子的一贯做派,李承宇严禁内宦与朝臣来往密切。只是在如今这个局势微妙之时,却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李桃夭帮韦幼青穿好官服,在深紫色官服的映衬下,镜子里的韦幼青显得高贵威严。他冲着李桃夭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照顾好安澜和如意。”
雄伟的大安宫看似一切如常,韦幼青下了马车,宫门口的侍卫向他恭敬的行礼,道:“侯爷,陛下有旨,侯爷不用交出佩剑。”
韦幼青的寒铁剑是收在戒指里的,平日里却另有佩剑挂在腰间。凡是入宫,他都会遵守规矩,将佩剑交上。
李承宇是知道韦幼青的佩剑并不是他的武器的,如今这番破例在别人看来是皇帝格外的荣宠与信任,却让韦幼青觉得有些古怪。
那侍卫艳羡恭敬的目光没有引起韦幼青丝毫的快意,他一路往东明殿里走去。东明殿门口空无一人。
韦幼青走进大殿,诺大的东明殿里只有李承宇一人,连平时如影相随的小豆子都不见人影。
李承宇端坐在大殿之上,遥望着佩剑走入的韦幼青。他的面前,也摆着一把剑,天子佩剑。
韦幼青没有像以前那样径自走到李承宇面前,而是远远的跪在殿下。他的神识扫过大殿,发现这个大殿里真的只有李承宇一个人。
“陛下!”韦幼青见李承宇这是在知道自己挥手间就可以杀死他的情形下,依旧约自己单独相见,不由得心情激荡。
韦幼青亦明白米团儿来给自己报信,必定是有李承宇的授意。李承宇此举定是不想自己被慎澄卫盯上。
韦幼青明白,自己若是被慎澄卫盯上,除了离开京都远走他乡避祸,没有其他的办法。
李承宇的这番良苦用心和深情厚谊,让韦幼青心中惭愧不已。他沉声道:“陛下!幼青有罪!”
李承宇慢慢的走下台阶,来到韦幼青的面前。他低头俯视对自己叩拜的韦幼青,眼睛里有泪光一闪:
“幼青,你何罪之有?”
韦幼青嘴唇不由自主的哆嗦着,道:“胡先生的死……”
“你为何要杀他?”
韦幼青沉默不语,只是更深的叩拜下去。
“他知道的太多了,是这样吗?”
韦幼青依旧不说话,他明白此时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李承宇深深的叹息,将手里的剑丢在韦幼青的眼前:“幼青,是不是觉得我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若是如此,你以此剑杀死我就是。”
韦幼青惊愕的抬起头来,悲伤的看着与他同样悲伤的李承宇,从哽咽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不是!”
李承宇看着韦幼青的睫毛渐渐蒙上一层水雾,不由得亦是双眼潮热。他伸出手来递给韦幼青,想扶他站起身来,哽咽道:
“幼青,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同榻而眠,互相取暖的日子吗?如今这些日子再也没有了吗?”
韦幼青心潮澎湃,喉头亦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有顺势站起身,而是更深的跪拜下去。
李承宇在韦幼青面前跪坐下来,他久久凝视眼前魂牵梦绕半生,求而不得的爱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幼青!”李承宇轻轻的呼唤,伸手抓住了韦幼青搭在膝盖上的手。“当年你还小,舅舅以为我对你有歹意,你心里却是明白,哥哥什么时候会忍心伤你?”
韦幼青听李承宇提到时文儿,心头却是猛地一震,从激荡的情动里平静下来。时文儿与胡灵均关系不一般,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韦幼青抬起眼睑,一抹泪痕依然挂在睫毛上。他轻轻说道:“陛下误会了,爹爹并无此意。陛下是幼青的领路人,爹爹一直对陛下心怀感恩。”
李承宇听韦幼青称自己为“领路人”,心下稍慰,见韦幼青紧张父亲,安慰的说道:“你我情义自不必说,舅舅也是一直深得叔父信任。”
韦幼青听李承宇的语气,并没有从胡灵均身上怀疑到时文儿,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想着是自己关心则乱了。与胡灵均关系不一般的人太多了,时文儿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李承宇这边却话锋一转,“只是,幼青,我不明白,你为何急着毒死胡灵均?你想保护谁?是谁救走了赵翾飞?”
韦幼青心里一动,“救走赵翾飞”,看来这件事果真是梵音小阁出事的缘由。而赵翾飞能够从慎澄卫跑掉,是因为慎澄卫十有八九出了内奸。
如今梵音小阁东窗事发,多半是慎澄卫的内奸已经查出。韦幼青想如此一来,花慈阳肯定会被供出。
韦幼青想到这里,心一横,既然必须对李承宇有个交待,而花慈阳肯定是保不住的,他是得道的仙人,法力高强,李承宇即便知道他做的事,恐怕也奈何不了他。真到了万不得已,也只能将他交出去。
………………………………
第七百九十一章 过关
韦幼青沉重的低下头道:“幼青毒死胡先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幼青一直尊重胡先生,不想他受苦……”
果然,他的话音未落,李承宇接着轻声冷笑道:“只是不想让他受苦?幼青,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要把哥哥当傻子吗?”
韦幼青急忙道:“幼青不敢欺瞒陛下,因幼青与胡先生平日里关系尚可,见他犯下大错,真的是觉得他若是落入慎澄卫之手……”
韦幼青话未说完,就看见李承宇的神色越来越冷,急忙闭嘴不言。
李承宇冷笑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哥哥正听着呢。”
韦幼青惭愧的说道:“陛下,幼青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师弟是万年狐仙,他的行为幼青一向看不明白……唯有效死平叛,将功折罪,只求陛下给幼青这个机会。”
李承宇依旧冷冷的笑道:“你即便不杀胡灵均,他就算供出那花慈阳来又如何?你自己也说,你师弟是万年狐仙,只怕在这人界,没有什么人能擒得住他。”
韦幼青答道:“是,陛下圣明。臣刚才就说,臣杀了胡先生,主要是不忍心他去慎澄卫受苦……”
李承宇见他说了半天又绕了回来,心里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只是脸上却不露分毫,依旧带着冷冷的笑意说道:
“你倒是机灵,顺着竿子又爬上来了。”
李承宇没有再继续盘问韦幼青,韦幼青供出花慈阳,与李承宇得到的消息完全吻合。李承宇也没打算韦幼青能供出什么,这番盘问不过是看他的心罢了。此刻韦幼青提到花慈阳,在李承宇心里便是过关了。
今天一早下了朝,李承宇就接到米粒儿的密报,慎澄卫的内奸已经找了出来,且招认找他救赵翾飞的正是花慈阳。
“慈阳子道长……”李承宇摇头一笑道,“这位道长果真是自持神通,做这种事竟然不屑隐藏行迹……如此说来,赵翾飞逃走一事,竟是无处可查了?”
米粒儿笑道:“哪里,臣派去监视梵音小阁的人有消息,那花慈阳在赵翾飞失踪那段日子,经常前往梵音小阁与胡灵均见面。且那胡灵均,是前朝木家人……”
“前朝?”李承宇的神色凝重起来,韦幼青正是前朝朱家后人。这是李承宇通过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硬木挂件猜到的,米粒儿并不知情,如今也的确无从查起。
“让米团儿给幼青送个信吧,”李承宇若无其事的说道,“梵音小阁是清平坊官卖时幼青买下来的,这样突然的查封了,朕担心会寒了幼青的心。”
李承宇看了一眼米粒儿,见后者低头不语,知道米粒儿心里颇有微词,在心里冷哼一声,不过依旧解释道:
“若不是幼青,赵翾飞会抓着桃夭去了天石山,若果真如此,就不是现在的情形了。”
米粒儿见李承宇竟对自己解释他的行为,大为惶恐,急忙说道:“是,臣这就让米团儿去办。”
一切不出李承宇的意料,胡灵均死了。知道慎澄卫查封梵音小阁的人只有韦幼青,凶手已经呼之欲出,米粒儿却不敢多言,只能照实禀报李承宇,请李承宇定夺。
跪在李承宇对面的韦幼青没有回答李承宇的问话,不为别的,实在是言多必失,除了花慈阳是李承宇没奈何的,其他人谁也不能交出去。
不然就会功亏一篑,一发不可收拾。韦幼青可以不在乎复国大业,却不能不在乎那么多鲜活的生命。
“你想去江南剿匪?”李承宇打破寂静,冷冷的问道。
韦幼青有些奇怪的看了李承宇一眼,他本来就在江南剿匪,此次回京,只是来与“郑桃华”完婚罢了。李承宇这么问,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回江南了。
故而韦幼青答道:“幼青一切听陛下的安排。”
李承宇沉吟片刻道:“你去江南也好,可以帮帮观澜。他没有修行,那些修真门派还是需要你出手才好。”
李承宇看了一眼韦幼青,又冷冷的说道:“还有你的那个师弟,虽然我奈何不了他,这世上多的是神通广大的仙人,希望你能治服他,也全了你'将功折罪'的心意。”
韦幼青连连答应,反正能不能治服一个神通广大的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要自己做出尽力的样子,一切相机行事便是。
李承宇顿了顿又问道:“只是你此去江南,安澜和如意要如何安排?”
韦幼青一怔,继而明白了李承宇说这番话的意图。他们父子一起离开京都去江南,李承宇身边需要能牵制他们父子的人。
可李桃夭如何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留下?韦幼青装着不懂李承宇的话,笑着答道:“自然是一起带去,婧宝妹妹和姑姑都想看看他们兄妹二人。”
姑姑自然是指允王妃时佳儿,只是除了当初那少数几人,已经没有人知道时佳儿正是韦幼青的亲生母亲梅佳妮。
韦幼青此言也是实情,时佳儿与李婧宝母女,天天盼着韦幼青能带一对龙凤胎回南。
韦幼青本以为李承宇会反对,谁知李承宇对韦幼青的一切都体察入微,早已从韦幼青的细微神情里看出韦幼青的小心思。知道韦幼青担心自己会强留他的安澜和如意。
李承宇心里酸楚不已,不明白自己做了那么多努力,眼前这个曾经跟在他的身后,对他完全信任依赖的少年,为何现在总是防备着自己?
“因为那个女人吗?”李承宇在心里酸溜溜的想着。随即他又不屑的丢开自己的醋海翻腾。
李承宇为自己竟然与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觉得羞愧无比,何时何事,让自己变得这般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