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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小女孩儿听到哥哥提起自己,走上前来,大大方方的道了声万福:“小女子张若冰,见过时先生。”
时文儿正要答话,却听得身后传来争吵声,回头看时,却是阿奴儿与两个裹幞头穿圆领袍的武侯吵了起来。这两个武侯一高一矮,正是昨日把吉阿水从街头撵回家穿衣服的那两个武侯。
这二人刚才巡街时,远远的认出了跟在时文儿身后的阿奴儿,见他根本没有听从自己的话,照样光着上身,露着一身的黑黝黝似冒油的肌肉块就跑出来了,不由心头火气,提着手里的长刀,大踏步的走到阿奴儿身后,用刀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客气的推搡着阿奴儿,要拿阿奴儿去见法朝参军。
时文儿上前询问,听阿奴儿不服气的把事情经过诉说了一遍:“时先生,这朝廷都没有管上街穿啥,满大街光膀子的,他们两个总和咱们过不去。”
好像是为了印证阿奴儿话语的正确性,一个光着上身的挑柴火担的汉子,一边晃悠着他百八十斤的担子,一边嚷嚷着:“让开点!都让开点!碰着了没钱赔!”
阿奴儿“嘿嘿”笑了起来,那两个武侯气急败坏的瞪大了眼睛,手按在刀柄上,只等着这汉子走近,就要上前阻拦。
张若水挤到这两个武侯身边,笑道:“怪不得在下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三哥与齐兄啊!今个儿当值吗?”
那两个武侯一见是张若水,接着换了一副笑脸,说:“原来是张家大郎啊!”他疑惑的看着时文儿一伙人,问,“你这是……”
张若水笑道:“在下与这位时先生的管事是朋友,今个儿时先生的店开张,在下当然要来效犬马之劳了。”
那个张姓武侯倒是机灵的很,见张若水说自己是面前这个先生管事的朋友,还要效“犬马之劳”,想着那黑奴说自己主子是王府里的官,看来是不虚的,脸上恭敬了不少,对文儿笑道:“这位先生,这番禺街,因外番人不懂礼仪,堂客姑娘的都在街上走,令奴这样衣冠不整就出门,终究是丢了先生的脸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一个黝黑的和阿奴儿差不多高大的人,露着一身的肌肉块,从街边走过,边走还边往这边这一群围在一起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张武侯有些尴尬的住了嘴,满心希望这黑奴不引人注意的离开,他好继续训话,却不料那黑奴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径自往这边走来。
张若水迎了上去,只听那黑奴对张若水行了一礼,说:“大郎,家主说,晌午饭请时先生到家里去吃。”他边说着,边向远处遥遥一指。
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带锦缎暗纹的圆领大袖袍衫,脸上带着温良的笑容,有些矮小的中年人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的绕过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向这边走来。
张若冰和张若水兄妹急忙上前迎接,张若冰更是开心的拉着这人的胳膊,笑道:“爹爹,怎么你今天有空过来了?”
张武侯也疾步上前,躬身拱手笑道:“阿伯。”
杨荣翕走到时文儿身边,悄声说:“时先生,这个是张荣华,张若水的爹,人称张员外,这番禺街,有一半的店铺,都是张家的。”
时文儿点点头,张荣华已经走到跟前,时文儿躬身行礼道:“员外好。小店开张,令郎与令爱这么不辞辛苦,时某真是感激不尽。今个儿就由时文儿做个东道,不知员外是否赏脸?”
张员外笑道:“时先生这就是见外了,若水与荣翕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出这点子力他怎么好意思让时先生请他?没得折煞了这小孩子家。”
那张武侯在旁边笑道:“咱们只管着在这里说话,这一车的货还没有搬完,在路上没得挡着人过不来也出不去。不如一起动手,先给时先生上货如何?”
张若水笑道:“这些粗活,怎么能让二位武侯动手?这都是我们这些草民该做的。”说完,走到车旁,把一匹布扛在肩上,自顾自的往店里搬起货来。
一时众人齐动手,转眼之间一车子货物被搬空,空荡荡的店堂里摆上了各种货物,店员吆喝着吸引行人注意,时文儿给阿奴儿使了个眼色,阿奴儿会意,从店里搬出两区丝帛,分别递给张、齐二位武侯。两个武侯客套一番接过,也不觉得这光着的背有什么刺眼的了。
这边时文儿与张员外一起去吃饭不提,那边韦幼青听着吉阿水讲故事,在床上躺的发烦,闹着要出去玩。
吉阿水为难的说:“昨个儿刚出了事,你这是要去哪里玩?”
韦幼青偷偷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绿萝,亮晶晶的眼睛里似有水精灵在跳跃,他悄声说:“昨天那个小姐姐,我想去看看她。”
吉阿水吓了一跳,差点惊呼起来,好容易才压住了声音,惊愕的低声说:“你要去看苏萨摩的女儿?”
韦幼青点点头,毋庸置疑的说:“我想去看她。”
吉阿水恐惧的看着韦幼青,着急的说:“不行!你要去,就等你爹回来带你去,我是不会去的!你也不许去!你干嘛要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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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宝藏
韦幼青神秘的一笑,轻声说:“阿水叔,我想把那个小姐姐带回来,她和我说,她爹爹有一个宝藏,她知道藏在哪里。”
吉阿水疑惑的看着这个只有三岁的,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孩子,不相信的摇了摇头,说:“她骗你的吧!”
韦幼青皱起了小眉头,撅着嘴说:“阿水叔,她不会骗我的!我相信她!”
吉阿水被韦幼青说的蠢蠢欲动,可他却不敢再带着韦幼青出去冒险,他说:“幼青,等你爹爹回来,咱们问过你爹爹再说吧。”
韦幼青听了他这句话,却急得直跳脚,他说:“不行啊!不能告诉爹爹!我答应了那个姐姐的!我还答应一定把她救出来!”
吉阿水笑道:“她已经没事了,你救她什么?”
韦幼青急道:“不行!她说她会被舅舅卖了的!我一定要救她!”
绿萝端了酸梅汤过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倒了一碗酸梅汤递给幼青,嗔道:“你们又在说什么?你老老实实的喝了汤睡觉!阿水!去扫院子!”
韦幼青沮丧的“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正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绿萝,乖乖的躺下睡觉。绿萝又转头目视吉阿水,阿水偷瞥了一眼韦幼青,见这个鬼机灵正冲自己挤眼睛,于是,装作很顺从的样子走了出去。
绿萝坐在韦幼青身边,轻轻的拍打着他。自打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由她照看,渐渐的,这个孩子慢慢的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绿萝正想着心事儿,忽然听着幼青大力的咳嗽不止,她吓了一跳,急忙帮着幼青拍打后背,可幼青却越咳嗽越厉害,最后,趴在帕子上,好像要把心肺都呕出来了。
绿萝吓得快要哭出来,屋子里除了那个靠不住的吉阿水,再没有旁人了,幼青看起来像是病没有好,可时佳儿来看过,说不是病,这让绿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韦幼青总算咳嗽完了,绿萝的心也算是放下来,可幼青从帕子上抬起头来时,绿萝惊骇的发现,帕子上有一小块血迹。她正吓得要背过气去,韦幼青忽然往前一呕,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绿萝不由得六神无主,韦幼青吐完血,软绵绵的躺下去,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绿萝试了试他的额头,倒是没有再发热。可帕子上的血迹却把她吓得半死,她终于越想越怕,颤巍巍的拿起帕子,冲出院子。
可绿萝不知道时文儿去了哪里,她一跺脚,往王府跑去。
吉阿水见绿萝急匆匆的跑出去,急忙跑进房里来。却见韦幼青趴在窗棂上,开心的笑着看向绿萝跑出去的方向。
吉阿水暗地里摇摇头,韦幼青从床上爬下来,三下两下的穿好鞋子,拉着吉阿水就往外跑。
吉阿水叫道:“喂!喂!你这么吓唬绿萝可不行!她眼见得是去王府了!我可不能带你出去!”
韦幼青叉起腰,恶狠狠的说:“阿水!你要是不和我去,等姑姑来了,我就说是你教给我怎么吓绿萝的!”
阿水差点没背过气去,从刚才绿萝快要绝望的奔跑中,阿水相信韦幼青一定能表演的惟妙惟肖,让所有人都相信,是他这个不知轻重的土人,教坏了韦幼青。
阿水只好再次把韦幼青背在脖颈儿上,带着他往番坊里走去。他们的目的地,是苏萨摩的住处。
时值正午,太阳毒花花的照耀着大地,人流如织的番坊,迎来了这一大一小。吉阿水想说不认得路都不行,韦幼青熟门熟路的指挥着吉阿水,穿街走巷,从后院翻进了苏萨摩的家。
苏萨摩家里静悄悄的,他们经过厨房,仓库,悄悄的来到当初出事的那个大厅里。这里一切都安安静静的,除了仔细看才能看出的起了毛的地毯,其他的一切都完好无损。
这里是小女孩儿最后消失的地方,那时,韦幼青已经睡着了,吉阿水只好凭着自己的记忆,回想着吉妍如最后走去的方向。
他甚至好整以暇的想,为什么当初苏萨摩帮自己起“吉阿水”这个名字呢?是不是与这吉夫人有什么关系?
大厅的一旁是楼梯,可吉阿水记得吉妍如没有上楼梯,而是顺着楼梯一侧的过道,往里面走去。
吉阿水领着韦幼青,走在这条过道上。长长的过道里有很多房间,全部都关着门。吉阿水试着推开一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床、一几、一橱。他轻轻的打开橱柜的门,橱柜里面是空的。
吉阿水又试着打开其他房屋的门,都是如此,到处井井有条,若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相信曾经发生在这个厅堂里的阴谋诡计。
他们顺着这九转七折的过道走到尽头,认真的检查了每一所房屋,都没有人。
只好又顺着原路返回,顺着厅堂里的楼梯上到二层。这里的房间比楼下的大了一些,陈设也更华丽。如他们意料之中的,这些房子里也没有人。
吉阿水无奈的冲韦幼青笑了笑,小声说:“她们可能去投奔亲戚去了,苏萨摩在家里出了事,她们不会再住在这里的。”
韦幼青不甘心的四处找寻,他见这个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小门,就打开走了进去。眼前的情景令他“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吉阿水急忙跑进去,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只背毛细长、毛色艳丽的母猫倒在一片血泊里,看起来是刚被摔死的。在它的身边,还躺着四只看起来刚刚满月的小猫,有的似被踩死,有的似被摔死,它们俱都睁着眼睛,虽然死于非命,可那双眼睛依旧是温文尔雅的。
酷爱猫咪的韦幼青差点哭出声来,他不知所措的走到这些猫面前,一只只的去抚摸它们。仿佛这些猫还能感受到这样的温存。突然,他惊喜的叫起来:“阿水!阿水!这里有一只活着的!”
吉阿水对这些猫没有什么兴趣。他总觉得这所大宅院静的可怕,好像藏着一些未知的危险,他只盼着能早点离开这里。可眼前的这位小祖宗居然救起猫来,简直让他有把这个孩子打晕带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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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波斯猫
终于,韦幼青把那只浑身是血的猫从猫妈妈身旁抱出来,果然,这只小猫还活着,还知道用舌头舔身上的伤口与血迹。
吉阿水说:“咱们走吧,看样子是搬走了。”他疑惑的看了看这些恐怖的猫,觉得腿肚子有些发软。这些猫是刚死的,甚至那血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可看看前面带路的韦幼青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他也只好忍着,不敢流露出害怕的样子让一个孩子笑话。
韦幼青见这只猫浑身是血,不知道伤的有多重,他们上上下下的都找遍了,确实没有苏姣娇的影子。他失望的想:“可能姣娇真的搬走了。”遂抱了猫,和吉阿水一起走出这所大宅子。
就在他们走到院子大门处,准备离开这所宅院时,韦幼青又回过头,看了看这所宅院。却无意间瞥见二楼上似有一个艳丽的裙摆一闪而过,待他再细看时,却又不见了。
韦幼青心里一动,这分明是苏姣娇的裙子。他对阿水喊了一声:“姣娇在上面!”飞快的又朝着大宅跑去,吉阿水只好硬着头皮在后面紧跟。
等他们重新返回那座大宅,跑上二层房间时,里面依旧静悄悄的,只有韦幼青怀里的小猫发出微弱的声音。
“姣娇姐姐!”韦幼青清亮的嗓门在空旷的大宅里似有回声。
“苏姣娇!吉夫人!”阿水见他已经喊出声来,横竖已经被人发现,他干脆也大叫着帮他喊。
王府里,时佳儿拿着绿萝带来的那方帕子哭笑不得:“绿萝啊,这是五味子的汁水,你怎么连血和五味子都分不清了?”
李承宇却没有笑,他疑惑的问:“绿萝姐姐,幼青为什么要这么骗你?他分明就是想把你骗出来,他好去干什么事。”
绿萝听承宇这么一提醒,瞪大了眼睛,捂住嘴,惊恐的说:“对的,他和吉阿水商量着要去救什么人!不行!这怎么行!”
她哭着嚷嚷完了,又要往外跑,李承宇拉住她说:“姐姐,你别急,要是他们想犯险,你自己去了也无济于事。你去我那里,叫上小豆子和米粒儿,带上我的卫队,让他们换上便服,把幼青找回来送回舅舅那里,可是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绿萝跺跺脚,语无伦次的哭泣道:“他们准是去了番坊了,里面有个波斯人很坏,他们要救的那个人,好像和这个人有关系,那个人叫苏萨摩……”
李承宇虽听不明白绿萝说了什么,但却听明白了她知道去哪里找,连人名都有。也就放心了,催促他们快些去番坊找幼青。
番坊的苏萨摩宅邸里,韦幼青与吉阿水索性大张旗鼓的找起苏姣娇。吉阿水心里暗暗的想,最好房子里这伙人是穆赛那伙人,他们不会害韦幼青,他们还想跟着时文儿做生意呢。
可这里房屋太多了,他们两个人根本不不可能找得到。阿水无奈的对韦幼青说:“幼青啊,这么找根本不是办法,他们可以跟咱们躲猫猫。”
见韦幼青就是不肯走,吉阿水急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着急的对幼青说:“咱们走吧,这些人太狠了,你这孩子没见识过,都不知道害怕。”
韦幼青瞥了他一眼,说:“不行,姣娇姐姐就在这房子里,她说他舅舅会卖了她。我答应了救她的。”
苏萨摩宅邸的外面,一个印度人开设的茶果店里,店老板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他不时的抬起眼皮,看着店里的唯一客人。
这是一个身穿葛布长袍的年轻人,手拿折扇,好像是在悠闲的看风景,细看却能看出,他的一双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眼睛里,满是焦急,过上一会儿,就要瞟一眼苏家的大门。
小豆子和米粒儿也来到了苏萨摩的宅邸前门。李承宇的卫队长夏铮苏,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身穿青衣长袍,和绿萝一起,带着两个小孩子,就像是一家出门游玩,好奇来番坊一逛的年轻夫妻。
米粒儿扯了扯夏铮苏的袍袖,待夏铮苏俯下身,米粒儿悄悄说:“茶棚里那人,贼兮兮的,总是往苏萨摩的大门上看。这宅子里必定有坏人,幼青在里面,让咱们的人从后面进去找幼青。”
屋子里面,吉阿水依旧在劝韦幼青:“咱们走吧,你看你怀里的猫,再不走只怕活不成了。既然姣娇的舅舅是要把她卖了,那她就不会死,你这么下死劲的找她,说不定是害了她。她左不过被卖去那些歌舞伎院,姣娇这么小,肯定得先学歌舞,咱们一家家的查访,把她买回来不就是了?”
韦幼青听了,似有心动,他看了看怀里叫声微弱的小猫,犹豫不决的点了点头。
二人从前门走出苏萨摩宅邸,韦幼青惊讶的看见了坐在茶果店里的小豆子和米粒儿,仔细再看,还有夏铮苏和绿萝。他们若无其事的坐在茶果店里谈天说地,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绿萝见韦幼青完好无损的从苏萨摩宅邸出来,激动不已,刚要跑上前去,夏铮苏拉住了她,悄悄的指了指前面坐着的那个年轻人。
那人一见韦幼青和吉阿水竟然是从苏萨摩的大门里出来,眼睛有些发直,直勾勾的盯着韦幼青怀里的波斯猫。
紧接着,一阵喧闹声从后面的巷子传来,穿了便装进入苏萨摩后院的卫队,每两人一组,架着一个大汉,最后面那人,手里扛着一个布袋。原来这伙人得手后准备从后院逃走,被王府卫队抓了个正着。
茶棚里的年轻人一见这阵势,有些茫然的站起身来,他强自镇定,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要悄悄的离开。
夏铮苏冷眼旁观,还没待他迈步,看似无意的一抬手,手里的一枚干果仁准准的打在那年轻人的脚踝上。
那人吃痛惊叫,把坐在柜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