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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争取得了一个又一个重大成果。我们省也不例外。但是,我们大家都深刻地体会到,当前的反腐败斗争离党和人民的要求还有相当的距离。党员干部队伍中存在的腐败现象还较为严重,群众意见非常大,信访举报数量在不断上升。这就要求我们必须进一步加大反腐败力度,切实加强案件查处工作。目前省纪委在案件检查方面已经有四个室,但大家有各自的分工,手头的案子不少。因此,我们的初步意见是在四个案件检查室的基础上,再增设一个检查室,着重查处各地各部门发生的重案要案和疑难案件。这个室可以说是第五案件检查室,也可以说是重案要案室。”
常委马度山道:“其他各省纪委里面案件检查五室好像是有的,只是没有听说过有一个重案要案检查室。”
林云深便道:“大家看看,这个名称行不行?”
女常委高玉凤道:“我看这个名称不错,有点新意,而且也很现实。”
其他常委也纷纷点头微笑。黄越书记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不过,正式成立还要等省委常委会上讨论通过才行。”
在案件检查四室,围坐着一大帮人。除了在外办案未归的外,可以说四个室的办案骨干基本上都到齐了。小陆嘻皮笑脸地对小唐道:“唐进,听说要成立重案室了,这回你可要派上大用场啦?你是办案能手呃!”
“不不不,我不行,我在四室干干还可以,那个地方吃不消。”似乎是因为晚上经常熬夜而始终显得有些疲倦和老相的唐进,连忙摆手摇头,但满脸的微笑还是没能掩藏住同事的恭维所带来的喜悦。
“这回怎么又这么谦虚啦?我看你还是可以的嘛!”年轻气盛的冯强揶谕道。
“别这么说我啦,我看你冯强还可以的,说不定啊,到重案室还可以弄个主任干干哩”,唐进知道冯强有时过于外露地追求进步,就当即回了他一句。
这时,胖乎乎的案件检查三室副主任王之问走了进来,说:“你们不知道,重案室主任已经有人选啦,是梅县的于天青。我看冯强要想上啊,也最多干个副主任。”
小陆又笑道:“冯强,副主任也不错,正处级哩,慢慢来嘛,啊。”
冯强道:“陆文明,你胡说些什么呀,我们这些人啊,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料。冲锋陷阵还是可以的。”
陆文明收住笑容,忽然正经道:“不过,于天青这人办案是有一套的,中纪委都表彰过他的。我看选他当这个主任还是选对的。”
唐进道:“听说他在梅县,每年都要查处好几个局长。梅县有问题的干部,听到他的名字都有些害怕哩。”
冯强道:“这个于天青运气这么好,真是官运来了挡都挡不住。他现在是梅县的纪委书记,只是个副处级。一下子到省纪委来当室主任,就是副厅级。这不是连升两级了么?”
唐进道:“而我们冯强连一级都没有升,是不是?人家有本事,办案有水平,这点你不能不服他。”
冯强道:“大家都说他能办案,可我就是不大相信。”
唐进道:“难道你能说你比他强?”
冯强道:“不是我比他强。可他于天青也是人,不是神嘛,不要对人家那么迷信好不好?”
王之问副主任又插进来道:“好了,不要再争了。你们都是省纪委办案方面的骨干,以后办案子还是要靠你们的。”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就都笑着散开了。
白溪市委大楼一间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摆着一张漆黑锃亮的大办公桌。带有靠背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位微微发福但保养良好的中年人。他,就是在这个经济日益走向繁荣的白溪市里名声赫赫的大人物——白溪市委书记毛得富。
坐在他前面沙发上的,是一个头发微秃、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的人,看起来年纪已经比毛得富大好几岁了,但在毛书记面前还是显得有几分拘束。他就是白溪市政府副秘书长毛得干。
毛得干的名字听起来与市委书记毛得富像是两兄弟。的确,毛得干与毛得富还的确是拜把兄弟。他们是小学里的同学,文化程度都不高。由于两人谈话极投机,且名字差不多,便当着同学们的面称兄道弟起来。
毛得富当年刚刚出山的时候,曾经与毛得干结伴同行,曾经在某省林业厅当过临时工,也曾经给《百合文学》拉过广告。他们之间分手的原因,是由于当时毛得富泡上了某大学政治系硕士研究生沙兰小姐。毛得富生活窘困,却游手好闲。毛得干在搭上了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钱给他谈恋爱后,想想实在亏得很,便以父母为他娶媳妇为由回到了老家毛家庄。
毛得干回家后,娶妻生子,整天在田里泡,很快就苍老了下去。甚至,连头发也陆续掉了一半,视力也急剧下降,最后竟戴起了眼镜。但是,他从毛得富那里学会了不少本事,不甘心就这样了此一生。于是,他就进城办起了一家皮包公司,也曾经狠狠地骗到几笔,在那个小县里着实辉煌过一阵。
不料,强中更有强中手。最后,毛得干的骗术竟败在了一位毛孩子手上。由于那小子有县领导的公子作靠山,毛得干实在没招可使,便又仓皇出逃,到附近各县市东躲西藏。直到有一天,他在火车上听一位来自白溪市的个体户吹嘘说他与市委书记毛得富如何如何要好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好兄弟竟然做起了大官。于是,他马不停蹄,直奔白溪市。毛得富果然不忘旧人,让他在外贸公司当了半年的供销科长后,便调任市政府办公室任副主任兼市政府副秘书长。
白溪的改革步伐很快,率先在全省成立了股票交易中心,毛得富书记不让这个位置给外人坐。这样,毛得干就又兼上了这个中心主任,成为白溪经济界的一大红人。毛得干其实是个很不满足的人,他觉得自己官运已经来了,便想好好努力一番,在自己的职务前面去掉一个“副”字。到那时,地位就更加显赫了。
最近这段时间来,他每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脑子里每根神经都为这件事情在发热发烫。可是,最后还是不见成果。他当然知道,市委书记毛得富是个活生生的救世主。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好兄弟近来对他不怎么热情,看上去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对他的仕途问题当然就不怎么关心了。毛得干忍不住提道:
“毛书记,今年就要换届了,我的事情,你看看,是不是可以有什么发展。”毛得干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毛得富当然不会不知道毛得干的意思,只是,他也有头疼的事情。市长林争荣把拳头捏得紧紧地,有些事情竟然连他毛老大也不买帐,简直想踢开党委闹革命不是?他毛老大也不是生来就当市委书记的,从江湖上混到政坛上,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也深知领导班子里面两虎相争是常有的事。可他就是忍不下林争荣这一套做法。再说,他毛得富也不是一般的市委书记,上面已经在考虑他兼省委常委的事了,再过一段时间,他的一张嘴,下嘴唇可以代表市委,上嘴唇还可以代表省委,你想想,谁还敢有不臣服的理由呢?因此,凡是对有求于他的人,他都要把他们当作手里的一颗棋子,哪怕是一兵一卒,也要用活用好,用出战斗力来。
“毛老弟啊,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们办事情难哪。你是一直跟着我闯荡的,我们之间也不是什么外人,只要能够帮你的忙,能够让你进步快些,我当然会尽力的。可是,现在班子里面有些人不是那么好说话,对我做出的决定,提出的方案,总会有些不同意见。比如说你的事吧,我当然是在班子里极力保举你了,可是他呢,说你这几年进步快了一点,而且好像还有些什么问题,听到过一些什么反映。你说,这叫我怎么说呢?”
“唉,毛书记,我的事情,总还是要你多帮忙才是。”
“我知道,如果真想顺利点,除非……”毛得富闪了闪眼睛。
“除非什么?”毛得干压低嗓音,迫切地问。
“除非让他走。”毛得富回答得又低沉,又坚决。
毛得干低下头来想了想,说:“要走也就看这次了,换届是一次好机会。只是,林争荣这人做事太隐秘,平时好像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抓不到什么把柄呀。”
“那是你的事,我可没说他有什么把柄,”毛得富把目光定定地射向毛得干道:“我对你什么也没说过,你说是不是?”
白溪市政府副秘书长的办公室看上去也并不俭朴,大办公桌、真皮沙发、空调,可谓是应有尽有。毛得干从抽屉里拿出小梳子,梳了梳已经不太多的头发,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这时,电话铃响了。
“喂,小莲啊,噢,现在就快下班了呀,啊,你来,好的,那马上就来吧。”毛得干放下电话,嘴角露出了一股邪邪的笑意。
十分钟后,一个女子的身影闪了进来。上身着白色无袖衬衣,下身着红色石榴花长裙,发型时髦端庄,看上去与机关干部无异。只是,她那白玉般的皮肤、玫瑰般的笑脸、杨柳般的腰肢、狐狸般的媚态,是机关数百名女干部中不可能有的。毛得干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右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左手就搭着她的肩膀,两人紧挨着在沙发上坐下。女子转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毛得干就凑过一张老嘴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
毛得干的左手从她的肩膀滑到了她的腰部,微微地使了点力,说:“今天怎么又想到我了,我的小美人?”
“人家对你好嘛,哪像你这么没感情,就知道寻花问柳。”
“呃,不能这么说啊,我对你可是专一的啊,除了你,我没有别的女人。”
“但愿如此,不过,我今天是来求你办一件事的。”
“我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来找我的。”毛得干笑道。
“你究竟肯不肯帮忙啊?不肯的话我就走了。”小莲欲擒故纵道。
“别走别走,先说来听听看嘛。”
“听说,三花公司的股票已经上市了,你是白溪市股票交易中心的主任,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我想托你帮我买点股票。你不会拒绝吧?”
“你的消息倒很灵通,很会钻啊。这股票一转手就是几倍甚至十几倍地翻上去,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它哟。”
“你不是说对我很专一的么,这可是一次考验啊。”
“你这小东西,”毛得干的手在她身上的某处扭了一把,道:“好吧,不过,要是我答应你办这事,你该怎么报答我啊?”
“随你就是了。反正,你除了那件事,还是那件事。”
“嗯,你还真是了解我。”毛得干说完,就与她在沙发上当真那个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市政府办公楼的车库门口。
毛得干从车库里开出一辆乌黑的奥迪轿车,把小莲送到了荷花新村。看着小莲一扭一蹩缓缓远去的身影,毛得干感觉到了一个男人最大的满足。接着,他踩动了油门,把车子驶向另外一个神秘的地方。
位于城郊的芙蓉新村,实际上是一片别墅群。一条弯弯的小河,一片碧绿的芳草地,树长新绿,花吐新红,优美恬静,清新典雅,真是如诗如画,如临天堂。
毛得干把车子停在了小河拐弯处的一幢高级别墅下面。他要去会见的,是他在白溪的老情人阿水。
韩阿水并不是什么妙龄少女,她今年已经四十一了,老家在安徽省歙县。想当年,她可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十四、五岁就有一大帮男人狂求猛追。十七岁就嫁了人,不料这男人是个虐待狂,她实在忍受不了,离他而去。再婚后,丈夫是个老实人,可惜他艳福太浅,两年后一病不起,离开了人世。留下阿水和女儿小美两人相依为命。此后,她一直带着小美东奔西跑,在县城做些小本生意。这期间,考取学校后分配在白溪市机关工作的初中同学吴朋回老家休假,两人不期相遇,一见倾心,真可谓不是夫妻胜过夫妻,恩爱得不得了。半年后,阿水忍不住相思之苦,终于带着女儿离开了安徽,来到白溪市落脚,依仗着情人阿朋的关照,在市政府附近的街面上开了个小饭店。阿朋对阿水的饭店确实帮了不少忙,机关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只要有可能,他就尽量把他们带到阿水饭店里来用餐。有一次,他把自己很想投靠的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毛得干也介绍了来,没想到毛得干见到阿水后胃口大开,打起了主意。吴朋自己不大情愿,可是一想到毛主任是市府办的领导,只要和这样的人结交上,将来不愁自己没有前程。终于,他还是忍痛割爱地把阿水介绍给了他。没想到阿水更加势利,为了自己将来生意上有更大的依靠,竟也非常情愿地投进了毛主任的怀抱。逐渐地,韩阿水便将吴朋一脚踢开,全心全意地与毛得干做起了露水夫妻。
韩阿水已是人过中年,然而毕竟风韵犹存。与毛得干捉对后,经过精心调理,更是显得气质非凡。准确地说,她有着一尊贵夫人的脸庞,一颗浪荡女的灵魂,一身交际花的手段。这对于一个喜欢沾花惹草、肆意风流的男人来说,这样的女子,真是梦里头画画也画不得这般合意。
有着毛得干这尊金佛作靠山,阿水对原先的小饭店进行扩建装修,并且生意兴隆,市政府附近的这个阿水酒家,很快就成为一只财源滚滚的聚宝盆了。毛得干对阿水的爱情还有更深刻的表现,半年前,阿水看中了芙蓉新村里的一幢价值二百三十万元的高级别墅,毛得干与该新村主管部门的老总一合计,只花了十五万钱就把它买了下来,送给了阿水。
用罢晚餐,毛得干并不兴奋,好像并没有那方面的需求。阿水便试探道:“是不是外面又有了新的相好?”
毛得干像是被她刺了一针似地,但很快又镇定道:“唉,怎么会呢!你不知道,我也有我的苦处啊。”
“有什么苦处,不妨说出来听听看。”
“市委书记毛得富呢,与我一向很熟的,想拉我一把,再上个台阶。可是,市长林争荣呢,和老毛合不到一处,对我也有看法。老毛说了,只要姓林的还在白溪,我就不大可能会有出头之日了。”
“那得想办法把他弄走,让他挪挪位。”
“就是啊,可要让他挪位,哪有这么容易。除非抓到他的把柄,让省里来人把他好好治一治。”
“林争荣这人听说挺能干的,为人也挺正派,怎么抓得到把柄呢?”
“什么正派不正派,那都是做起来给老百姓看看的,当面一套是挺正派,背地里你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阿水认真地看了看毛得干,点了点头道:“嗯,那倒也有可能。”
毛得干又接着道:“阿水啊,你有难处呢,我是拚着老命帮你了,现在我有难处,你可也得替我出点力哟。”
阿水道:“我还能出什么力?”
“你当然能出力。现在要想一下子找出林争荣在经济方面的问题,恐怕还比较困难。但是,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只要抓到点把柄,等上面来查了,就是没有查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能够把他挂起来也就达到目的了。”
“生活作风方面我们也不了解呀?”
“你可以想想办法的嘛。白溪市这些饭店酒家,你是熟悉的。在里面做那种生意的姐妹们,你也认识不少。只要你在这些人里面掌握一些与林争荣有关的桃色事件,那你就是替我立了一大功。”
“嗯,我一定尽力去办。”阿水边说边举起酒杯。
“好,祝你马到成功。”两只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
白溪市政府机关庄严肃穆,进进出出的人都显得有一种特殊的身价。
在副秘书长的办公室里,毛得干正在接待一位追求进步、勇于奉献的朋友。他就是市党史研究室的吴朋,也就是阿水从前的相好阿朋。
“毛秘书长,我在研究室也有二十多年了,在这个单位也不太会有什么发展,我想是不是能够换个地方,最好是能够下派一下。”
毛得干点了点头,道:“对,我很赞同你的观点。党史研究室,说起来是项很重要的工作,其实谁也不把它放在心里。你们都是正规科班出身的知识分子,进步又慢,在那里真是太委屈了。下派一下有好处。”
“这事还是要你多帮忙才行,你在市里说话有份量的。”
“这话呢,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毛书记那里倒是好说话,只是林市长那里,总是要碰钉子。你要是真的想有所发展,我看,还是要帮助拔掉这颗钉子。”
阿朋的额头冒出了几颗冷汗,但又努力地镇静道:“这不容易吧?”
“想想办法嘛。比如说,在生活作风方面,有没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阿朋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就信口道:“生活作风方面倒是有可能的,我好像有好几次看到他带着一个女的。”
“在什么地方?”毛得干兴奋道:“快说,具体一点。”
阿朋实在想不出,其实他只是看到过一次,而且是在市府大院里,摸不准那个女的是林市长的什么亲戚或同学什么,谁晓得林市长在什么地方干那种事情呢?但是他又急于想立功,这时,他忽然想起有位同事说毛得干在凤凰宾馆有些风流韵事,于是就现场来个张冠李戴,脱口说道:“好像是在凤凰宾馆,听说经常带着一个女的在那里包房呢。”
“好!你马上把这事写下来